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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過著一樣的生活,上學、補習、回家不斷的循環,也許看似一塵不變,但細小的變化在我的心中被一一的放大,每日太陽所射入視野的角度、葉子落入手中的次數......簡單不複雜的日子中,也許相同卻也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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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為了那些細微的變化,我將這舉止塞入我的腦海中,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高中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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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強迫自己去做一些不習慣的事情。」我周遭也許和我算的上是朋友的女孩──陳詩妤曾經跟我這麼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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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妳明明不喜歡還要強迫自己念書是一樣的。」即使我知道這兩件是在意義上有很大的異同,我還是這麼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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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不喜歡寫日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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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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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一樣了吧!」聽見詩妤的話,我喝了一口放置在一旁已快要被人遺忘的可可亞,微微的溫度暖上心頭,「不,那是一樣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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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妤是一個沒甚麼心機的女孩,偶爾能從她身上看見的一點光亮,跟在她旁邊我不用盡全力藏起自己的黑,四周的陰暗甚至能消散了一些,她是很多人生活的中心點之一,「朋友」──很多人是這麼稱呼她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和她這麼稱呼,也許能,也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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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能幫我拿一下書嗎?」詩妤抱著一疊厚重的書來到我面前,數量多得我快要看不見她的臉蛋,我皺了一下眉,「怎麼拿了這麼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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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拜託我跑一下腿,說是可以加學期總成績。」詩妤臉上的表情大概和「哭笑不得」這一類的說詞能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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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麼成績得分我一半了。」我接過一部份的書,不知怎麼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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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詩妤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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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做完公差,子寧妳能教我數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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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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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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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不行,我不想被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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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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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一個人,因為一個通常都處在黑暗之中,但我不喜歡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孤獨,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感受,慢慢地布滿我全身上下的血管,隨著我的血液流動,也許很多人認為孤獨是一種享受,但我只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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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劉子寧!劉子寧快回神!妳的腦袋要被我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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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被拉回了現實,一雙咖啡色的眼眸在我的眼前被無限的放大,我被嚇得顫了一下,稍微往後退了一些,幾秒鐘後,我的眼睛才像是相機一樣對焦在表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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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姊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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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是我的畢業展,子寧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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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動態服飾展嗎?」那是表姊他們學校服裝科及設計科的制度,在畢業之際會舉辦一場服飾展,表姊已經打電話來說了好幾次,我幾乎快被她給洗腦了,即使我一直毫不猶豫地拒絕,她還是會像是沒發生過一樣,一次又一次地向我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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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姨都答應了,妳也會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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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到最後不管我在怎麼推託,媽媽也會把我拖到現場去,何必徵求我的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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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我嘆了口氣,把還攤在說桌上的小說收了起來,望著表姊開心離去的背影,我才將書包內的日記本拿來,寫下表姊的第十五次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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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姊有時候還真是有毅力,詩妤大概就做不到讓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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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過了兩天後,我就被「請」到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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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臨時出門前帶了本小說,明明晚上七點才開始進場,結果四點就得開始排隊占位子,雖然外場不算是乾淨,我還是坐在角落的地上,雙腳曲起把自己縮成小小的就看起了書來,但吵鬧的人群使我無法集中精神,我有些皺眉,對於人群我還是沒辦法太過於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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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討厭人群,只是過分的吵雜會令我想起那段不太愉快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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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陽光慢慢侵蝕著黑暗,貪婪的吞食著黑色的領地,當它們退到了我的腳邊,我將放置在一旁的洋傘展開,墨色的陰影籠罩在我的身上,過了不久後,金色的閃爍中只留下這片微小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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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著黑色的領域,依舊感覺的到像是要灼燒般的火熱,但人就是這樣,即使知道這只是製造出來的幻想與假象,依舊會裝作一切都得到了改善,就像吵架的兩個人以為和好就不會有問題了,實際上感情早已出現了裂痕,只是被表面的和好所覆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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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自欺欺人的假象,就連皮膚都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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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抬眼看一下時間,但在餘光中似乎有個物體正吸引著我的目光,視線不自覺地轉移,我想我那時所望見的就是一切事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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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上了一個男孩的眼,精緻的眼眸使我不由自主地更加往裡面探入,彷彿漩渦一般要將我拉入,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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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就這樣凝視著對方將近半分鐘,也許是從對方的身上看見了甚麼,又或許是想傳達些甚麼,直到他先自行移開了視線,我們甚麼話也沒說,又開始做起自己的事情,就像是甚麼也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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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時針指向了七,人群比一開始變得更加燥動,我闔上了書本站起身,將傘手入背包中,還沒來的及拿穩書,就被突然出現的媽媽給拉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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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原來妳在這,已經可以進場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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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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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過於漫長,蜂擁的人群爭先恐後的搶先進場,推擠過程中我不知是被誰的腳絆了一下,手上的小說下意識地脫了手,它掉在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卻被一層一層的人影所覆蓋,知道它可能在哪,卻看不見它,就像人與人之間在過緊密,依舊會有一點縫隙,當不安與不信任掉入縫中時,又會被其他人所掩蓋掉,因此誰也沒發現,等到有天隙縫被塞滿了,就無法挽回過去的樣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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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這樣隨緣吧。要是出來時可以找到就再好不過了,沒看到結局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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