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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04 雨水

        ※※※

「子蔚!」一下課,李禾書就飛奔到劉子蔚的座位旁,親暱的勾起她的手臂,「剛剛歷史課筆記借我。」

「你不是都有自己做筆記嗎?」劉子蔚把剛收起來的筆記拿出,正要交給李禾書時被一旁的許紹櫰搶走。

「是啊,妳不是自己有做?」許紹櫰斜睨李禾書。

「我就是想借筆記,你想剝奪我的人身自由權嗎?」李禾書挑眉。

許紹櫰扔了一本淺藍色的筆記在李禾書桌上,「那我就好心一點借給妳。」

「謝謝。」李禾書一臉嫌惡,順勢搶走了許紹懷手中的筆記,並做了鬼臉,「但我想要的是子蔚的筆記而不是你的。」

「妳!」

在外人眼裡這對相貌精緻男女的行為大概是「打情罵俏」,但在朋友眼裡就單純是「不對盤」,而且還是為了留言中三人行裡評價最不起眼又平凡的劉子蔚。但大多人都只選擇他們想看的和相信的,謠言為「打情罵俏」而非「不對盤」。

劉子蔚無奈微笑,穿起外套,圍上圍巾。

「子蔚,妳今天還是一樣要陪許紹櫰練校隊嘛?」

「對啊,他們明年春天有比賽,所以最近會密集訓練。」劉子蔚揹起書包。

「都一年了,不會無聊嘛?」

「不會,」劉子蔚微笑,「他們每天集訓內容都不一樣,所以不會無聊,而且我也可以在旁邊聽歌看書,再說米奇也會陪我聊天。」

米奇,劉米奇,去年接任校隊經理的小高一,也是劉子蔚的直屬學妹。外表甜美可愛,待人也親切,深受許多老師、學長喜愛,還擁有「糖果公主」的雅稱。

入學開始劉子蔚就習慣陪許紹櫰校隊練習完後在一起回家,高二這一年因為許紹櫰被選為正式選手,所以每天放學都有更密集的訓練。

「好吧,」李禾書挑釁的看著許紹櫰,「但我覺得比起看無趣的班長打球,妳下次可以考慮來聽我練習吉他呦,我相信會有趣很多。」

有趣很多四字她刻意加重了音。

「妳有意見啊?」已經站在門口的許紹櫰不悅的喊著。

「當然。」李禾書揹起吉他像在摸小貓似得,摸了摸劉子蔚的頭,並一如往常地給了她一顆糖果,「保重,明天見。」

「明天見。」劉子蔚微笑,並跟上了許紹櫰的步調。

「妳今天狀況好像還不錯,」許紹櫰勾起嘴角。

「甚麼狀況不錯?」

「今天下雨,劉子蔚,沒吃藥。」他用斷句。

「咦!好像是耶!」劉子蔚傻笑,「那是不是代表以後都不用吃藥了?」

許紹櫰欣慰的摸了摸子蔚的頭,「加油,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陪著妳的。」

「謝謝你,許紹櫰!」劉子蔚微笑。

※※※

「嘿,學姊,可以跟妳聊天嘛?」劉米奇甜甜一笑靠近。

劉子蔚收起書本微笑,「當然。」

「學姊從以前我就想問妳一個問題了。」半晌,劉米奇打破了只有球員間的吆喝聲,用著極為輕柔甜美的聲音說著。

「甚麼問題?」

「聽別人說學姊和紹櫰學長沒有半點血緣。既然這樣為甚麼會是家人?」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我們依舊能是家人。」劉子蔚莞爾,看著許紹櫰打球的身影,不經懷念起了許紹櫰的父親─Jo。

「嗯?」劉米奇伸了個懶腰,做了這樣一個結論,「我還聽說你們沒住在一起耶!明明是家人為甚麼不住一起?」

「妳哪來那麼聽說?」劉子蔚失笑。

不管是劉子蔚還是許紹櫰都沒有和誰提起過這些事,除了「我們是家人」這個結論外沒有下文。但沒想到「聽別人說」的準確度高到讓劉子蔚有些害怕、不自在。

「學姊,對妳來說紹櫰學長只是家人嗎?」

「是啊。」劉子蔚不假思索的回答。

「學姊,其實我喜歡紹櫰學長。」

「啊?」劉子蔚被這突然的告白嚇壞了。

「所以學姊,有件事我想拜託妳。」

「什、麼事?」

「離學長遠一點。」

一聽,劉子蔚有些錯愕,「我和他只是家人,米奇妳是不是誤會甚麼了?」

「我沒誤會,就因為是家人。」劉米奇的眼眶忽然泛起淚水,神情看起來很難受,「紹櫰學長被很多人告白,但他都拒絕了,妳猜原因是甚麼?」

劉子蔚沉默,因為不知道。

「妳,學姊。原因就是妳。」劉米奇抹去眼淚,「因為放心不下身為家人的妳,所以他不打算和任何人交往。」

「他跟妳說的嗎?」劉子蔚小心翼翼的問著。

「不是,但我很肯定!」

「妳不覺得紹櫰學長常常因為要照顧妳,提早離開校隊聚會或是練習嗎?」劉米奇質問。

「因為學姊身體不好又有憂鬱症,所以紹櫰學長常說,妳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了!」豆大般的淚珠滑落,「學長他現在可以照顧妳,但未來他有自己的生活和責任,不能一直照顧妳學姊!就算是家人也不可能!就是因為學姊妳才會讓學長不能放心去接受別人的心意!」

劉子蔚愣了愣,心一沉,眼神卑微的向下。

「學姊這樣簡直是紹櫰學長的累贅!」她小聲怒吼道。

累贅。這話在她心裡不斷的擺盪。

劉子蔚伸手抹去劉米奇的淚水,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米奇,我明白了,妳也別再哭了。」

「我會離他遠一點的。」她摸了摸劉米奇的頭,「謝謝妳跟我說這些,我自己會開始獨立的,妳放心。」

「也會支持妳的……」

「真的?」

「真的。」

鐘聲響起。劉米奇抹去淚水,很快恢復以往甜美的笑容去擁抱劉子蔚。

「學姊,謝謝妳,真的。」

「不、我才應該謝謝妳。」那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劉米奇愣了愣,鬆開劉子蔚。

「不是妳,我不會知道我是他的累贅謝謝妳,米奇。」

「嗯……不會。」

劉米奇轉過身吹哨,大喊,「收球!」

咚咚─劉子蔚的手機剛結束一通通話,來自李禾書的通話。沒多久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

累贅。支持。累贅。支持?

對,支持。劉子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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