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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

※四皇子

        紫蘿的都城名為蔚城,位在整個紫蘿的正北方,北接霜霧海,海後有一個島國,卻無人揭開過他的神秘面紗,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在冰凍的海之後,有這麼一座島。

        霜霧海,海如其名,一個常年被濃霧籠罩,並且海上隨時可見碎冰的一個被封鎖的海域,因為他完全無法航行。

        蔚城是紫蘿的第一大城,也是皇城。其分八個城門,分據八個方位,除了正北與霜霧海接壤之處外,其餘皆有重兵把守。

        蔚城的中心是一幢三層樓高的樓房,樓房名曰「塔娥」,四周延伸出八條紅磚道,正好對應八個城門,這就是紫蘿的開山始祖——上官豹長眠之所,而蔚城即以這八個方位,劃分出八個區域。

        正北為皇城,如今當代帝皇為上官豹的么子上官玳乙,他育有八位兒子十一位女兒;東北和西北為貴族區域;正東和正西為市集;東南和西南是一般平民的生活區;南方為軍隊集中營。

        皇城中最醉人的景緻莫過於極北之林裡的晨星湖,這是天然生成的湖泊,之所以名為晨星湖,是因為空氣裡的冰晶在晨曦的初陽照射下,會在湖上掩映出璀璨的熠熠星光。

        「殿下,還是沒能找到八皇子的蹤跡。」一位全身黑衣不知性別身份的人,恭敬的對著挺立在晨星湖邊的畫服男子彙報。

        「是嗎?繼續找,本王就不信他可以躲到天涯海角,把這天地翻了都要找到他......」身穿淡黃綢緞的男人頓了下。「然後殺了他。」

        「是。」黑衣男子領了命,身影慢慢的淡去。

        「四弟,這麼趕盡殺絕好嗎?」另一位身穿淡藍長袍的男子,倚著樹幹,似笑非笑的問。

        「他永遠是一個地雷,不摘除,我心難安。」被稱為四弟的男子,也就是這紫蘿的四皇子,面無表情的望著湖面,淡淡的說。

        「說真的,他不爭不搶不求,連尊貴的身份都可以拋棄,寧為草野莽夫,不為朝廷皇子,你,擔憂什麼?」淡藍長袍的男子嚴肅的詢問。

        「......他的氣勢。」四皇子看了對方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直覺,本王也說不出來原因,但是本王覺得,當他第一次被父皇抱上那張椅子時,那瞬間散發出的氣勢充滿王者的氣度......」

        「既然如此,那你還爭什麼?」淡藍長袍的男子覺得好笑。

        「爭什麼?」四皇子的目光頓時有些茫然無焦距。「三哥,身為皇家子弟,這一生,如何不爭?」

        「我為何不爭?」三皇子又把問題推回給四皇子。

        「因為你無法爭!」四皇子陡然大吼,急促的喘著氣。「你沒有那個資格爭!但是本王有!本王絲毫不遜色那個只會在外面野混的八弟!本王可以給父皇帶來更多助力!為何父皇就是不把太子之位給本王!」四皇子激動的捶著自己的胸膛。

        「四弟,冷靜。」

        「......抱歉。」四皇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兄弟之間,說什麼客氣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堂堂已封王的定遠王,實在是毋需讓一個想像中的假想敵對你產生這麼大的影響。」三皇子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我不覺得八弟他......會回來,他厭惡皇家的一切,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就算父皇傳了他王位,他也一定不會回來。」

        「三哥,本王真的不知道,那種感覺不是空穴來風,可是.....」

        「別杞人憂天了,就算天塌下來,三哥也給你扛著!」

        「......本王多謝三哥了,三哥的情,本王都記著。」四皇子張口欲說些什麼,不過最後也只說了這句。

        獅城雲水莊。

        「大夫,你確定這傢伙可以動身了?」無名狐疑的詢問一旁慕容家的專屬大夫。

        「回無名公子,老夫確定慕容少主的身子已經無大礙,只是略為虛弱,行路上不宜躁進。」

        「看吧!看吧!吾就說吾沒事了!汝實在是想太多了!」慕容九天很是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帶你一起會拖慢我的腳步,所以你還是乖乖待在你的安全莊園吧。」無名面露厭色。

        「不行喔!」慕容九天搖了搖食指。

        「那就晚幾天再走。」

        「還是不行。」慕容九天一口回絕。「吾爾會趕不上的。汝知道吾看得到的。」

        「.....我,真,的,極,度,厭,惡,你,到,想,殺,了,你。」無名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嗯!」慕容九天重重的點了下頭。「吾從沒懷疑過汝對吾的愛喔!」

        「.......」無名的臉色黑到發亮,一拳擊上一旁的梁柱,梁柱泛出蜘蛛網般的裂紋,最後攔腰而斷。

        「喂喂喂!別拆了吾的家啊!」慕容九天心疼的大叫道,但是臉上的表情一整個愉悅,完全不像是有在意這件事的樣子。

        無名再度揮出一拳,直接將牆壁打出一個大洞。「走了。」

        「是!吾會跟著汝到天涯海角的!」慕容九天歡樂的跟了上去。

        他們離開了雲水莊,往城南的城門而去,他們的目的地在南方。

        無名還是那副違和的裝扮,只是換了一張臉。慕容九天就完全是世家子弟的打扮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可以經得起風雨趕路的樣子。

        不過,比起無名的怪異,慕容九天有一個讓人人都將視線從無名身上移往他身上的裝扮,那便是他雙眼上的黑布條。

        「看得到?」無名問他。

        「可以,吾可以用另一雙眼睛看。被遮蔽之後,天言者的眼睛就不會再對每個人都看的那麼清楚了,除非是紋路特別強烈的人,所以汝可以放心。」慕容九天摸了下自己的眼睛。

        天言者天生有兩副眼睛。一副跟正常人一樣用來視物,另一副稱為天眼,可以看到命運的軌跡,就像一幕幕畫面閃過一個人的一生、一件物品的歷程、一件事的發展。

        因此慕容家歷來幾乎不外出,因為面對外邊豐富的人事物,當所有訊息一股腦的衝進天言者的腦袋裡,他們便會爆腦而亡。

        如果遮掩住天眼,等於遮掩住天眼和被視物的連結,自然,天眼也就只剩下一般的功能,因為是特異能力,所以透過黑布依然可以視物。

        天眼的能力,是慕容家的大秘密。他們對外流傳擅長卜卦故而知天地,然則事實則是,卜卦是輔助他們眼睛的一個藉口。

        「看到一個人,就會看到他的事情?」無名有些好奇了。

        「是呀!吾還無法完全控制不去看到,所以慕容家歷代都很少有人踏出雲水莊,因為看到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慕容九天搔了搔頭,抱怨道。

        「......走吧,雖然走山路比較危險,但是比較快,我們快遲到了。」無名深深的看了慕容九天一眼,然後說,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汝果然是一個溫柔的人。」慕容九天咧開嘴笑的很開心。

不過,只是過了半個時辰......

        「嗚啊!無名好可怕啊!」慕容九天蹲在一旁抱住頭,大聲哭喊。

        「叫魂喔?」無名惱火的擦拭身上的血跡,以及劍上的。

        他只是殺了一群野狼,也才五六百隻,大驚小怪什麼?雖然因為數量太多,導致他無法控制儀容。

        「噁!嘔!」慕容九天那邊卻是傳來乾嘔的聲音,令無名不禁緊緊的皺起眉頭。

        「搞什麼!」他喝問。

        回答他的只有慕容九天持續不斷的乾嘔聲。

        好半晌,慕容九天才緩了過來。

        「抱歉,才剛上路便給汝添麻煩了。」慕容九天氣若游絲的道歉,整個人靠在無名懷中,雙眸微閉,氣力用盡。「吾沒看過那麼多鮮血,而且,狼群的仇恨意識太強烈,吾......看到的有點太多......」

        「少說話,你這個白痴。」無名從包袱中翻出藥丸,粗暴的塞進慕容九天嘴裡,卻小心翼翼的讓他靠著樹幹。「我去裝點水回來,給我乖乖待著!」說完便匆匆跑開。

        慕容九天神色複雜的看著無名的背影,嘆了口氣。

        如果......如果他沒有看到過無名的一生......即使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眼而已,卻足足讓他減壽三年!而那些......他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多想。

        不能干涉任何已經註定的軌跡,不能,他不能也沒有能力那麼做,他奮力的告誡自己。

        就像他現在已年過二十,可最多不過只能再活五年,倘若是未定的事實,也不會有認命一說了,命該如何,還真無法違背,就算看清了,也無濟於事的,無濟於事......

        而無名......慕容九天將視線移往他左腕心的印記,再度重重一嘆,他希望他至少可以活的比對方還來的久吧!他也就這麼一個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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