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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錯亂之始 (1/2)

現在,是什麼狀況?!

幾秒鐘的回神,當意識伴隨痛覺透過神經傳達至大腦中樞,朱琬萍赫然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更糟的是,連嘴巴都給塞住,顯然對方要她保持安靜、不許發出聲音。

OK,OK,沒問題!在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沒確定自己的處境之前,她既不會吵也會不鬧。

但是——快來人啊!她想上廁所啦!

「妳醒了啊?」

門扉被拉開的同時,竄進一張帶著微笑的和藹面孔,一名身著武士服的男子在朱琬萍身旁蹲下。

朱琬萍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注視著來人,掙扎的身軀像條毛毛蟲在被窩裡蠕動。

見鬼了!她被綁到拍片現場嗎?而且拍的還是古裝日劇?

不——現在沒空研究環境!

「唔——唔——」君子有三急,就算是她小女子,內急還是會逼死人的!快點放開她啊!

「真抱歉。」男子掀開被子,動手解開綁在朱琬萍身上的繩索以及嘴上的布條,「總司綁得這麼緊,一定讓妳很不舒服。」

「……」對方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懂,朱琬萍只能眨著眼睛等待被鬆綁。

哇哩咧……她的日語很破耶!當初假上進的去「地球村」報名,結果課也沒上滿一半,補習費算是浪費掉了。這位大哥要一直跟她講日語嗎?會不會入戲太深了說?

『呼……』

長吁一口氣,朱琬萍非常急著表達她的需求,揪住男子的衣袖說道:『大哥行行好!請你幫個忙,我要上廁所!』

眼見男子一臉遲疑得近似癡呆的望著她,這下子朱琬萍更是雙急攻心——內急加著急:『拜託拜託!我要上廁所!PLEASE、PLEASE、PLEASE!』

「妳在說甚麼?」男子的神情透著一絲詭譎,眼底更是蓄滿疑惑。

這位姑娘先前的穿著已經很怪異,沒想到連說出口的話都很難聽得懂。

『呃——』朱琬萍登時一愣。

媽呀!書到用時方恨少是吧?她發誓,如果因此尿褲子,她到時候絕對要砍死那個把她綁到這裡的人!

「廁……廁所!」朱琬萍絞盡腦汁搜索她少得可憐的日文辭庫,勉強擠出一個她會說的單字。

但她其實最想說的是——救命!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立刻解開朱琬萍腳上的繩索,扶著她站起身後,馬上將她帶到屋外。

『天啊……』差點爆膀胱!

蹲在茅廁裡紓解滿肚子水壓的朱琬萍,感動得想掉淚。

她為自己沒有尿溼褲子而鬆了一口氣,也為毋須因為上廁所這種民生小事變成殺人犯,虔誠地感到額手稱慶。

走出茅廁,腰間掛著一把狀似武士刀的大哥正拉著繩索等著。

朱琬萍指了指不遠處的井口,做了個搓洗手掌的動作。

基本上,她懶得再去搜尋那DATA值寥寥無幾的日文辭庫。若是這位大哥只能用日語溝通,就當她是聾啞人士好了,只要離開這裡,她就自動復原成能聽能說的正常人。

男子點點頭,跟著朱琬萍往井口邊移動。

雖然他看她的眼神,依然像在看個詭異但不恐怖的怪物,但是在他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這位大哥,人鐵定很好相處吧——

朱琬萍就著男子幫她打上來的井水,邊洗手邊想著。

只是話說回來,這片廠也實在有夠頂級的複刻考古。看看這屋舍茅房還有這口井,不但逼真而且還真的能夠使用,連屋外的雪景也造得簡直鬼斧神工,她都感覺到頻頻冒寒了……劇組跟演員不會還要升爐起灶才能燒飯顧三餐吧?

還有還有,連她身上的衣服也給換過。只是,尺寸大很多,鬆垮垮的只靠腰帶繫著怪沒安全感的。

「麻煩你,源先生,副長要見她。」

一道乾淨平穩的聲音刺進耳膜,聞者同時回頭望向聲音來源。

「是,馬上來。」

站在朱琬萍身旁的男子,新選組六番隊組長井上源三郎,輕扯了手中的繩索,對她示意。

雖然聽不懂他們講甚麼,但是朱琬萍馬上意識到自己要被帶往他處。

點點頭,朱琬萍跟上井上的腳步。

也好,四四六六講清楚,趕快放她離開這個語言不通的地方,不然一直被條繩子拴著算怎麼回事啊?她家阿福都還不肯這樣被她牽著狗繩去散步的說!

不過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眼神又冷又酷的帥哥,總覺得好眼熟,很像她印象中的誰呢?尤其那對寶藍色的眼珠子……是戴著角膜變色片吧?

「對了,齋藤君與沖田君昨晚帶回來的姑娘,使用的語言很難懂,似乎並非本地人。」

走上迴廊時,井上對著站在廊上等待的男子說道。

齋藤?沖田?這兩個發音她知道——

朱琬萍驚喜之餘,話脫口便出:「齋藤……一?」

刷——

刀離鞘的聲音才剛響起,亮熀熀的刀刃已架在朱琬萍脖子旁,出手之神速眼力望塵莫及。

「妳知道我?請報上身份。」三番隊組長齋藤一,寶藍色的眼瞳掠過一抹寒光,聲音沁出冷意。

朱琬萍潑墨般的黑瞳瞠得清澈晶亮,狠狠瞪著對方。

這是做甚麼啊?!

虧她原本還想請他簽個名,為他長得很像《薄櫻鬼》裡那個齋藤一而讚嘆兩句。

她家裡那位腐女兼御宅族可是動漫迷,搞得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她,偶爾也不得不在她熱心的解說劇情下跟著湊湊熱鬧。

《薄櫻鬼》這齣動畫裡她最喜歡的就是齋藤一,雖然在會津戰役之後沒有交代他的下落,但是她上網GOOGLE查詢過,正史中的齋藤一至少有活過一甲子,讓她當時還深感安慰的說……

不過現在,免了免了!她討厭人家威脅她,即使是帥哥也一樣!

「……」齋藤迎視對方明顯挾帶怒意的無畏,寶藍色的瞳眸即使波瀾未興,卻也漾出淡淡一圈訝異。

這位姑娘的膽子似乎不小!

被他這樣以刀威嚇,臉上竟也不見一絲懼色,更不似一般女子驚慌無措或者失聲尖叫,反而像隻發怒的貓咪一樣瞪著他?這倒讓他心裡頭生出了一點好奇。

「誒誒誒……別這樣。」井上朝著貌似對峙的兩個人打圓場,「副長不是要見她嗎?不管有甚麼疑問都坐下來再說吧!」

「源先生說的是。」收起刀,齋藤率先轉身朝大廳走去。

沒禮貌!

朱琬萍對著齋藤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一轉頭朝井上送出笑容:「謝謝。」

「不客氣,姑娘。齋藤君只是善盡職責的警戒,並非針對妳個人表示敵意,請妳見諒。」

井上一邊笑著,一邊牽著繩索領她走向大廳。

依然聽不懂那一長串吐自井上口中的語言,朱琬萍只能無奈的聳聳肩,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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