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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3 第二輪

我靜靜看著她數分鐘。

西裝男子的問句還在我腦中迴響著。

這是夢嗎?只是一場噩夢吧。

沉睡中她的眼皮不時微微跳動,規律而輕盈的呼吸聲,慢慢沖淡我腦海中她慘死的畫面。

當我用另一手悄悄靠放在她的人中,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時,淚水又再次滑落臉龐。不顧她仍在睡夢中,我緊緊抱住她,讓她踏實的身體塞滿我的胸懷。

「……唔,怎麼啦?作噩夢了?你這樣壓得我沒辦法呼吸。」

她睡眼迷濛,溫柔的揩去我的淚痕。

「我很久沒看到你哭了呢。是什麼夢這麼可怕?」

而我只是抱得更緊,無聲的啜泣著。她則用溫暖的手輕拍我的背,像慈愛的母親安慰作噩夢的幼童。

之後不論她如何追問,我都沒告訴她關於那個夢。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彷彿它曾經發生過。那場車禍,尖叫聲、救護車鳴笛,與她平穩的呼吸聲一樣確實;路人撞過我肩膀的觸感,也與她溫柔的撫摸一樣在我皮膚的感覺神經上留深深的刻印。

我們如夢裡一樣的盥洗,如夢裡一樣的用過早餐。當她正收拾行李準備出門時,我從背後環抱住她。

「又怎麼了?你今天一直撒嬌喔。」

「我送妳去火車站搭車好嗎?」

「別鬧了,現在根本訂不到票,還是搭客運比較方便。」

「不然我開車送妳回去。」

「你晚一點要上班,不是嗎?不用特地送我而請假啦。」

「那妳今天別回去了,好嗎?」

她停下手邊的動作,把我拉到床沿坐下。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該不會是婚前憂鬱症吧?告訴我,你怎麼了?再兩個禮拜我們就要結婚了,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商量的呀。」

我知道,現在我在她的眼中大概就像個任性的孩子,這不應該是個再過十幾天就要成家的男人該有的表現。但礙於自尊心,這種事情──一個男人被噩夢嚇到了──我又羞於向她啟齒。不如順水推舟吧,我想。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或著你待晚一點?我會向公司請假,我再慢慢想要怎麼跟你說,好嗎?」

她猶豫了一陣子,看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又看看手錶。

「嗯……好吧!我待到晚餐後。當你準備好的時候,就跟我說。」

我臨時向公司請假,她也打電話回家告知。她收拾完的行李就放在房間角落。

我跟她的互動即使與以往無異,但或許擔心會刺傷我,對話時她總是小心翼翼,話語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氛,而她的眼神卻一直透漏著期待。當時我只想著要留她下來才如此說道,這下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到她離開之前,還有好一段時間可以慢慢想藉口,又有點坐立不安。

良久,終於她也察覺到空氣裡凝滯的氛圍,從我凌亂的書桌一隅抽出未繳交的水電費,開朗的說道:

「那我們出門吃午餐吧,順道繳水電費。」

超商內排隊人潮異常的多,店員一時之間忙不過來,隊伍緩慢前進。她不耐煩的晃了晃,頻頻朝外頭看,說:

「不然你先排隊,我去對面買個水果。」

也不待我回應,她逕自向外頭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當我猶豫要繼續排隊還是陪她去的時候,身後的客人輕拍我的肩膀,原來隊伍前進,我離前面的人已經有一小段距離了。

就在我視線離開她的這短短幾秒間,外頭突然有騷動,超商門口的一名女子對著街口花容失色的大聲尖叫。店內所有人,包含店員,全都轉頭看向門口。透過透明玻璃看出去,只看見一台大貨車停在門口的馬路上,些許民眾慌忙衝進店裡大喊「快叫救護車」。原本排隊的人潮紛紛走向門口查看發生什麼事,又紛紛驚呼、退回店裡。

然而,在這些民眾之中,我看不見她的身影。

我雙腳動彈不得。不願相信的壞預感在胃裡翻覆奔騰,抑止不住的嘔吐感促使我雙膝一軟,跌坐在地。

悄悄的,在我眼角視線出現西裝褲管與黑皮鞋。他緩緩蹲下,搭著我的肩。

「不去看看嗎?」

我沒回頭,也知道那是在噩夢裡曾經聽過的男子聲音。

冷淡,卻帶著一絲笑意,像是惡魔的低語。

「失敗了呢。要再試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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