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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上課前白心娣都一直待在祁禱的病房讓他指導必修課的作業。

      「參考書大致上就這些,其他部分有翻譯中文的不多,我比較建議先熟讀這些書目再從裡面推薦的參考書找妳比較能理解的深入,不懂的再問我吧。」祁禱將筆電轉向白心娣,他沒想到大學二年級要交這種兼具分析和創造的作業,而且報告要寫一年以上,雖然他十歲之後就到美國高中也途中放棄了。

      「啊……謝謝。」看著筆電螢幕上出現的三十多個書名,白心娣對自己這份報告總算有明確前進的方向感到心安。

      上大學以來她的成績就一直是普通的水平,也不是對就讀的科系沒興趣,但學習一直沒有明確的成效下難免就會找別的出口了。

      「祁修你也是學這個的嗎?」電腦現在沒有連上網路,但他卻可以馬上打出這麼多相關的書名,怎麼想都是有在研究這些吧?話說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工作……這可以問嗎?

      「以前跟媽媽到科展拍照,啊,我媽媽是自由記者,那時候我認識了在科展中大放異彩的周瑜、葛亮那對當時還沒交往的夫妻,還有妳的教授。和那對夫妻玩了一段時間,之後相關知識都是妳的教授跟我在網路上聊的。」說到小時候祁禱笑得很開心,畢竟沒有壓力的童年時候總是特別讓人回味:「那對夫妻什麼都很強,這是他們送我的見面禮。」

      祁禱拉出胸前掛的項鍊,項鍊上掛著一個比掌心還要小的圓型金屬,打開來看是電子錶:「二十年前的事,太陽能的。」

      「二十年前有太陽能電子錶?」她才剛出生耶,科技有這麼進步嗎?

      「很多東西大多都是十多年前就已經有的,經過不斷修正才進入一般大眾的市場,這很正常。」祁禱拿下項鍊交到白心娣手上,「妳上課時間快到了。」

      「啊!我要遲到了!」看到錶面時間,白心娣慌亂地收拾東西,離開病房趕去上課。

      她離開病房沒多久,一名戴著口罩的男人進入病房,沒經過祁禱同意便在剛剛白心娣坐的椅子上坐下:「這是目前的報告,他的生活圈還真單調,真的是高中生嗎?」

      「私事請不必調查,也請你別和我直接見面,會有危險。」祁禱瞥了男子一眼,對他違反當初合作條件有點氣惱。

      早知道就別找熟人合作,但是當初接到他有危險的消息也沒時間可以多做安排。

      「我這行的早有死的心理準備,小約翰,好歹我也算你母親的故人,你在想什麼我看一眼就知道了。」男子像對待小孩一般揉祁禱的頭:「恩人兒子交給我監視就對了,話說小約翰,剛走的那個女孩真的太平凡,別跟她靠太近否則她會有危險。」

      「阿爾,我的頭好歹有傷,別再揉了。」他現在的立場別說白心娣這個一般人,就連阿爾也想盡量別牽扯:「我會小心,請你也只和我做工作接觸就好。」

      他接受祁修好意進入現在的公司時,就有和一般人生活絕緣的心理準備,結果一聽說和自己一樣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的恩人之子有生命危險,他便親自指派監視任務,順便濫用職權把監視人數和警備提升三倍。

      反正祁修這個老闆是笨蛋,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跟那對天才夫妻有過淵源。

      「小約翰,我可是很擅長看人的,你還是個衝動的小鬼。」

      「對你來說,我永遠都是小鬼吧?」

      「那是當然的,我可是差一點就當上你爸的人!」

      「有這種想法已經是大叔了,阿、爾、叔。」

      「死小鬼,在台灣給我恭敬地叫『阿爾叔叔』,別以為人過四十就怕老,我可是還在線上的自由記者!」

      「再兩年就五十了吧?」

      「小鬼,別以為你才二十五就可以囂張!」

      男子更用力地揉祁禱的頭,還對他搔癢逗得他邊笑邊掙扎:「看吧,果然還是小鬼一個,快叫我叔叔,快點!」

      「阿爾,別、別搔癢,哈哈,快停啦阿爾!」

      「才、不、要──」

      祁禱跟人打鬧的畫面落入發現自己包包中被放入電子懷錶而折返的白心娣眼中。他本來要立刻進病房將錶歸還,看到他笑得這麼開心,下意識躲到牆後不敢進去。

      原來,祁修也會露出這麼燦爛的笑容。他跟她出去的時候雖然都是滿臉笑容,但是沒像現在這樣,笑得這麼開懷。

      握緊手上的錶,白心娣決定等到他們分開那天或者對方開口再歸還。她先趕到學校上課,雖然遲到幾分鐘,但教授看到她擬訂的報告參考書單後便沒有如往常般發火。

      課堂結束後,白心娣買了兩碗粥到醫院和祁禱一同用餐,那之後也是和他一直聊天到回家。

      隔天白心娣也是所有空閒時間都陪在祁禱身邊,接下來的一星期,白心娣和祁禱的約會地點都集中在監視對象的高中附近。

      每天的約會餐廳、風景不錯的地方都是白心娣特地向朋友還有網友打聽的。

      她相信祁修會遵守承諾,時間一到就會照約定不再讓她擔心害怕,所以最後的相處時間,她也想照約定幫助他的監視工作。

      從白心娣在暗巷中拿到祁禱硬塞的皮箱開始數,三個星期總共二十一天過去,祁禱遵守承諾消失在白心娣的生活之中,連她的教授也沒在她面前提過他的事,而那只皮箱,再度回到白心娣手中。

      待在房間裡,白心娣緊張地看著眼前的皮箱,祁禱離開前交給她的。

      這只皮箱內裝有她這次和祁修合作的報酬,祁修是這麼說的,可是……她沒有打開的勇氣。

      就像三星期前在暗巷中碰到祁修,被迫幫他保管保險箱的那七天,她沒有打開保險箱確認的勇氣,也一樣一心只想著一件事:好想,見到他。

      看著皮箱許久,白心娣最後拿出祁禱沒跟她要回去的懷錶,解下錶鍊綁住皮箱的開口,接著將皮箱推到床底下暫時無視,只是看著手中仍在推移時間的懷錶,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的事。

      或許哪天她缺錢會想到把皮箱拿出來,到時候就算裡面沒有錢,她想,她會把跟祁修見面的一切當做夢一場,永遠懷念。

      話說為什麼手錶背面,刻有「禱」這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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