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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上】1-2(修訂版)

      「前輩。」

      我坐在醫院外頭的長椅上,看見前輩走出醫院時,我揮了揮手。

      前輩愣了一下,瞭然似的走向我。看著她高晀頎長的身影,不禁覺得這身醫師袍實在太適合她了。

      白袍仁心,恰如前輩。前輩看似冷然,實則待人溫暖、為人誠懇,無人不喜愛這樣的她。

      前輩整了整白袍,坐到我身旁。

      「有打擾到妳嗎?」我問。

      「沒差,反正那些老頭總是說一樣的話。」前輩喝了口咖啡,然後遞給我,「喝嗎?」

      我接過咖啡,啜飲了一口。

      前輩的視線落到我的提袋,近乎是肯定般地問道:「沒有送出去嗎?生日蛋糕。」

      前輩語間沒有絲毫的驚訝,我不禁苦笑,晃了晃紙袋,「我沒有買很大塊……一起分掉蛋糕吧?」

      前輩睨了我一眼,我還是笑著將紙袋推給前輩,「陪我吃吧?」然後我聽到她的輕嘆,隨後接過紙袋從中拿出蛋糕,打開了紙盒。

      在我的注視下,她拿出蛋糕,插上蠟燭,點亮了燭火。

      「許願吧。」

      前輩手中捧著蛋糕,簡單一句話如粒小石子,在我的心底泛起圈圈漣漪……

      我木然地望著蛋糕,聲音低啞,「今天不是我生日……」

      前輩嘲諷似地哼笑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

      「有誰規定只有生日可以許願?妳活了二十五年,哪一年許的願成真過?」

      燭火於風中搖曳,燭光是那樣溫暖、那樣溫潤……竟讓我有些鼻酸。

      「的確……從來沒有實現過。」我低道:「『我希望,程沂樺能喜歡我』,從來沒有實現過。」

      搖曳的燭火映在前輩眼中,讓我想起程沂樺的那雙眼。

      「我認識她有多久,我就愛她多久……這六年來,我每一年的生日願望許的都是她,可是從來沒有實現。」

      看著代表二十五歲的蠟燭,我不禁笑了出來,繼續道:

      「七歲的時候,我許下『我想見媽媽。』可是,我再也沒有看過她。八歲時,我自欺欺人地再次許下願望,『我希望媽媽回來找我,帶我回家。』可是過了快二十年了,我早忘了生母的長相……」

      「現在呢?妳想許什麼願望?」

      燭火搖曳,我的目光跟著晃動。

      這六年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喜悅彷彿提醒我: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好幾次我都告訴自己,要放棄了、不要堅持下去了,可程沂樺一個微笑、一滴眼淚,又把我的目光勾了回去。

      離不開、逃不開,不願轉身的都是我。

      我徐緩地開口:「反正願望只是願望……說了無妨。」

      我希望我的愛情是部小說,我會懇求作者給我一個不曾愛過程沂樺的故事,或是給我一個……她也愛我的夢。

      可是,這些都是不可能成真的。

      程沂樺知道我愛她,她只會一笑而過;因為執著的,一直都是我。

      「我希望我不會再喜歡程沂樺了。」

      我傾身吹散了燭火,四周一暗,我隱約聽見前輩的嘲笑聲……她在笑我沒用。

      「要怎麼做妳才能不喜歡程沂樺?」前輩的語氣清冷,宛如一塊浮冰掠過水面。

      我看向前輩,顫顫道:「前輩,妳可以把自己的心摘除嗎?」我抬眸,「等我死的時候,就是不喜歡程沂樺的時候。」

      「話別說太滿。」前輩不合時宜地笑了幾聲,「也許妳遞辭呈,就是一個轉機。」

      我抿唇不語。

      「妳要辭職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對吧?」前輩瞇起眼,像是貓一般的眼睛,銳利中藏了一些溫柔,「我不會告訴程沂樺妳去哪裡,放心吧。」

      「她也不會問的。」這不是賭氣,而是對於事實的坦然,「我太瞭解她了。」

      「如果一個持續四年每天陪妳搭公車的人消失了,妳會不會慌張?」前輩直直地看著我。

      我抬頭迎上前輩肯定的視線,潦草一笑,「我並不是程沂樺啊。」

      前輩挑眉,用著胸有成竹的氣勢說了「我們等著看」,我失笑,附和了聲。

      「那C中發公告了嗎?」前輩邊問邊低頭切蛋糕。

      「似乎是明天吧,不過,沒想到這麼多人想考校護,還有男生去應試呢。」

      回想起兩個星期前去C中考取校護時,原本我以為不超過五個人報考,結果沒想到竟然有十五個人,著實令人訝異。

      「有把握吧?」接過前輩切好的蛋糕,我往後倚靠長椅,望著無盡的夜晚微頷首。

      「還可以,就是考一些基本常識跟電腦概念。」

      「『電腦概念』?當校護當得好好的,是要會什麼電腦?」前輩不解地問。

      「這次職缺需要兼任學務處的行政助理,不過,都只是些高中的雜事,我想不會太困難。」

      入口即化的巧克力依然香醇,只是多了些苦澀。

      我倆安靜地吃著蛋糕,先是前輩吃完手中那盤蛋糕,隨後站起身扔進垃圾桶裡。我看了眼盤中剩一半的蛋糕,正想著要是否要勉強自己吃完時,手機忽然一陣震動。

      是封來自C中的簡訊。

      前輩傾身湊近,有股很淡、很淡的清香,摻著醫院的冷薄,縈繞我的鼻尖。我點進簡訊,抬起頭,迎上前輩含笑的目光時,心頭一緊。

      「恭喜妳,錄取了C中的校護。」

      我低應了聲,心底有那麼一個地方隱隱作痛。

      夜晚的風悄悄襲來,揚起沙塵與回憶。

      那個地方過於柔軟,讓我不敢在別人面前張揚,只能暗自傷神。

      離開需要勇氣,面對一個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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