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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I 娃娃

      窗外看似明媚天氣,這種天冷是個瞌睡的好時節。

      萊爾身上蓋著一條薄毯,趴在書桌前,手邊擺了針線工具、幾塊布和棉花,似乎因為家政作業感到頭疼而直接放棄的樣子。

      「……嗯?」她呢喃幾聲,睡眼惺忪,揉了幾下不適應光線的眼,這才想到自己其實幾分鐘前還在努力,結果只縫好了布偶的身體形狀。

      勉強能看出頭、身軀及四肢,眼睛用兩個黑色鈕扣代替,嘴則是一針一線縫製出弧度。

      不是很滿意的拿起剪刀,俐落將嘴的線條拆下,扯掉鈕扣後從嘴巴抽出大把棉花。

      拿出圖稿在上頭塗塗改改,決定重新再做一個。

      燈光逐漸暗下,她卻不以為意,「果然這種細工太累了……」打個呵欠後放下手邊工作直接往一旁的床躺,很快便發出韻律的呼吸聲,作業或是畫稿全都拋諸於腦後,只想睡頓好的。

      「起來啦!」有誰在說話嗎?

      「起來啦!」錯覺吧?

      「起來啦!」棉被被用力扯開,冷空氣頓時席捲而來,萊爾一下子縮捲在一團,抬頭看看是誰為什麼要叫她。

      「終於起來啦!妳幹嘛要把娃娃拆掉!」尋找聲音的源頭,發現是從梳妝鏡那傳出聲音,揣著好奇及一點恐懼向前看個究竟,鏡中反映出的只有她。

      「果然是想太多了……」安慰自己是因為累過頭而出現幻覺,之前也有過,所以不用擔心,看向鏡子,再度開口了:「我問妳為什麼要把娃娃拆掉!」

      睜大雙眼盯著鏡中人,那不是她……儘管有她的外型,但卻是一個布偶,眼睛是褐色鈕扣,嘴的位置則是針線縫出的弧度,右眼纏著繃帶,被模仿得維妙維肖卻十分詭異,那聲音似乎是直接從腦袋裡出現。

      頓時間說不出話,一面努力理解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靈異嗎?還是整人節目?

      「喔對!妳沒辦法說話!」鏡中人伸出握著剪刀的手,穿過鏡面漾起水波紋,對著萊爾的嘴剪下,喀擦喀擦,被剪開了。

      鏡中人裂嘴笑了,微笑的弧度拉至耳下,她不信地摸摸自己的臉頰,鏡中人模仿她的動作,笑得更是詭異,連鈕扣的眼睛都炯炯有神起來。

      鏡中人拉住自己「嘴唇」的線頭,萊爾跟著做了,用力地拉開,布料被撕裂的聲響伴隨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得尖叫聲響起,她感覺自己的嘴唇被硬生生地扯下,而且是緩慢的速度,而非讓人一次死的那種快速,這更顯得折磨。

      鏡中人將拆下的線垂釣在自己面前,萊爾跟著做了,她看到流淌著鮮血,難看而噁心連接在一起的兩塊肉--自己的上下唇--真的被扯下了。

      忍不住作嘔,一瞬間反胃吐在自己跟前,頓時臭酸味瀰漫在房內。

      「還沒結束!」鏡中人並不滿意,直挺挺的站著,她只能模仿動作。

      鏡中人解開繃帶,拿起剪刀,將固定鈕扣的線剪開,萊爾看著她的動作,百般痛苦地做出常人不可能會做的事,用手指將右眼球挖出,小心翼翼不戳爛它,下一步則是拿起剪刀將連接眼球的那段神經剪掉,淚水已經止不住,一邊哭嚎著求饒,一邊將眼球吞下肚。

      舌尖感受到滑溜的黏液卻無法吐出,在鏡前看著因太大顆而無法吞嚥、原本的自己咀嚼幾下,開口看到一坨白色爛泥帶著黑紅相雜的細絲,接著闔上已經沒有唇的嘴,被迫嚥下。

      血腥味抑制不住,在口腔內擴散至鼻腔,再一次的反胃以及首次崩潰。

      鏡中人還是不滿意,「然後妳是怎麼做的?」故作思考般地看著因為心理恐懼和生理折磨,導致害怕及恐懼相交到無法克制自己當場洩出排泄物的萊爾。

      眼淚和鼻水及唾液已不能自行擦拭,只能隨之流出,任由骯髒她的臉龐,只是輕輕地搖頭,嘴輕輕地動了幾下卻沒有任何聲響,在方才地大肆尖叫中,喉嚨也沙啞了。

      鏡中人張開大嘴,將手伸進去,抽出大把大把的棉花。

      萊爾也開口,手伸進口內到達咽喉硬是撐開深入,不時發出作嘔聲,手上黏膩的觸感也是噁心,指尖搔刮著食道不斷探下。已經不是人類能接受的痛苦範圍,萊爾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清楚感覺到痛,但那手卻如有生命般的不斷進入她體內。

      手上抓到了什麼,緊緊揪著不放,慢慢地退到體外,她感覺體內有被什麼牽引,手不斷往外退出,直到嘴前,看著自己到底抓的是什麼。

      一條血淋淋的帶子,輕輕扯了幾下,濃重的血腥味再次衝出,「我幫妳好啦!」鏡中人笑嘻嘻地伸出手,將萊爾的嘴撬開,把剩餘的東西全拉出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就這樣吐出胃袋,現在即使是反胃也沒辦法吐了。

      食道似乎被扯開,看著她的手繼續伸進嘴,體內的牽引感變得越來越明顯。

      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土色內臟和著不明的黏液及唯一能叫出名的紅色血絲,就這樣親眼目睹自己的胰臟從嘴內被拿出的瞬間,連接著的是粉肉色的大腸及小腸,手上一種軟硬難以形容的觸感,看著那一節一節的器官,只知道自己被掏空了。

      消化系統被隨意攤在地上,萊爾也是,整個人如同被抽出棉花,只剩下布料的娃娃一樣,只是毫無反應的癱在床。任隨血液、眼口鼻液以及不知道是哪個消化系統的黏稠淌流而下。空氣中瀰漫著酸臭、血腥以及排泄物的臭味。

      「吶,拆娃娃好玩嗎?」話語再度響起,但她已失去勇氣去確認了,「拆的話,娃娃們會難過喔~」細碎的呢喃不斷在她耳邊響起,只是用力甩頭想甩去這些令人煩躁的聲音。

      不斷地甩頭,最後尖叫一聲,猛的睜開眼睛,起身看看自己房內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有些腿軟地依靠書桌邊緣,看著那個原本被自己拆線的布偶安然無恙躺在那,它笑得開懷,連鈕扣的眼睛都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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