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催眠麽？被催眠的人常常會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險舉動，其實原理都是一樣的，“肖易明說，”就是攻破你的心理防線，影響甚至操控你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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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人們常說的什麽鬼上身，很有可能並不都是鬼上身，只是被某些可怕的殘念影響到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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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算還有點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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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已經漸漸習慣肖易明的毒舌，自動忽略道：“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我並不是自己接收到老屋裏的那股意念的，而是它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我，我才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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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真是不經誇！”肖易明搖頭直歎，“你還沒有明白嗎？它根本就沒有打過電話給你，你的手機也從沒有失蹤過，只是你沒有找到。確切的說，你的手機一直都在你的包裏，可是你就是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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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一愣，恍然大悟：“難道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受到了那股意念的影響？我第一次打給自己的手機時，根本就沒有接通，只是自己以爲聽到了那些奇怪的聲音。它也根本沒有回撥，也是我自己以爲聽見電話響了，接了電話。”呆了一會兒，全然明白過來，“怪不得手機上沒有它打過來的那一通，而我自己用電話打過去的，也是未通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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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抱著胳膊，教書先生一般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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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想了想，又問，“可是我之前從來也沒有受到它的影響，爲什麽直到昨晚才接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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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一點……”肖易明遲疑了一會兒，“我想，可能是之前你一直沒有意識到這個房子有古怪。普通人在平穩的精神狀態下，是不太容易接收到殘念的。但是在某些時刻，比如睡著時，全身放松，警戒心幾乎爲零，就很容易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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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怪不得你昨天問我有沒有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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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過也不是只有睡著這一種情況。反之，如果精神高度緊張也可以導致心理脆弱。你的情況就屬于後一種。雷雨天氣時的空氣濕度本來就遠遠超過正常情況，因此導致火柴難以點燃。而你又想起了汪爺爺給你說過的那件事，便不由自主地恐懼起來。你一恐懼，手指動作不協調，施力不適當，火柴便更點不著了，于是你越來越害怕……如此惡性循環，才讓那股潛藏在老屋裏的意念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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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倒沒想到，本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竟可以讓他說得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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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爲什麽不讓我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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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瞪了她一眼：“誰叫你跟它說了話。我不是說過嗎，你一旦接收到了，回應了，它就會一直纏著你。如果你想用類似逃離的方法來強行擺脫，就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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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噎了一下，不死心地問：“怎麽樣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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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輕則精神錯亂，重則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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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嚇了一跳：“那……那怎麽辦？它……它現在就已經纏著我了嗎？”這種感覺比身上爬滿了一百只毛毛蟲還讓她欲哭無淚，衆目睽睽之下便不顧形象地拼命拍打衣服，好像這樣就能消滅那些該死的意念，“救命啊……”她還二十六歲未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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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可不想讓人家以爲他跟一個瘋婆子在一起，忙一把按住她：“別瞎緊張，你還是有機會找個人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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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馬曉南高興了一會兒，又渾身一僵，“等等，你爲什麽這麽說？”忽然一驚，“難道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麽？”想起昨天晚上，她剛在心裏罵了他一句，他便突然用手電筒指著她就更確定了，“你會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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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怎麽我說的話，你總是聽得丟三落四的？”肖易明只有不勝其煩地解釋，“只有當你某個想法夠強烈，我才會聽到。就好像你和我隔了一段距離說話，如果你的聲音很小，我就不會聽到，除非你的聲音夠大。但是聲音傳出去就是傳出去了，並不能獨立存在一段時間，所以還算不上殘念。讀心術則正如它的名字，是用大腦讀出來的，雖然看上去，好像也是有此功能的人聽見了別人的心聲，其實並不是真地用耳朵聽見，而是頭腦裏直接形成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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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做了個stop的手式：“簡而言之，就是你能知道我在心裏想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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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麽說。”肖易明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雙手叉腰模仿潑婦狀道，“看什麽看，黑漆麻烏的，看個屁！”一會兒又極其小女人地扭扭腰跺跺腳，“阿姨？！我才二十六，二十六！”一會兒又雙手抓住頭發，像瓊瑤劇裏的每個苦命女主角一樣，仰首問蒼天，“我還二十六未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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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兩耳轟地一聲響，腳底的熱血一路沖上大腦。紅了半天臉，還是決定小命比面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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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擺脫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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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辦法。第一，找一個精神力強大的人強行趨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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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趕緊抓住肖易明的胳膊，兩眼放光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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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不到，”肖易明讓她抓著，慢條斯理地說，“而且我也不認識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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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失望地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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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啧啧兩聲：“你怎麽這麽沈不住氣。不是告訴你還有一個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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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都快哭了：“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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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叫你別急了。還有一個方法，就是你幫它達成心願，它自然就會自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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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馬曉南茅塞頓開，猛地一拍拳頭。一邊走一邊喃喃低語，“9，1，7，4……這四個數字一定是重要線索。生日？樓牌號？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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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撐著下巴，一起思考：“也有可能是電話號碼或者手機號碼的一部分，特別是開頭或者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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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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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爲按照常人的記憶習慣，總是容易記住開頭或者結尾部分，中間部分是最容易遺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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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是一串數字的一部分，可能性就更多了。圖書館裏編定的圖書號，銀行帳戶號碼……甚至大學學號也有可能。”越想越苦惱，“這麽多的可能性，該從何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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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沈思了一會兒：“要是按照每一種可能性去查，就算查個十年八年也未必有結果，而且還不說有些資料我們是很難接觸到的。不過……我總覺得你會因緣巧合接收到這個殘念，必定有什麽理由。你應該就從你身邊的人和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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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沒辦法中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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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馬曉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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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留住一條小命，將來嫁個好老公，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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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把你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跟我報告一遍，”肖易明神氣十足，“尤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更要原汁原味地告訴我，一點細節都不能漏。”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馬曉南回答，半歪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就有不好的預感，“你不會真有怪事沒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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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抓抓頭：“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昨天送你爸爸走後，我好像聽到樓上有腳步聲，當時我以爲你在樓上，就問了一聲。可其實你是去了廚房。後來就沒有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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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大吃一驚：“腳步聲？”便皺起眉頭沈默了。這個情況超出了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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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是不出聲，馬曉南也有些緊張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被他囂張地罵來罵去，突然一聲不吭倒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有救的人，才會有人罵，沒得救了，自然也就連罵也懶得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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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馬曉南心慌意亂地叫一聲肖易明，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該不會又做了一件拿自己開涮的蠢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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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難得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馬曉南，便是長長一聲歎息。馬曉南心裏格登一聲響，就知道事情果然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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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那腳步聲有可能是我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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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得問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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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回想起那串細微的腳步聲，像一個穿皮鞋的男人慢慢踩過老舊的木質地板，伴著吱吱呀呀令人發毛的聲音。那麽的清晰，哪裏像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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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又是那股意念在作祟？它既然能讓我産生電話鈴響的幻聽，當然也能讓我以爲聽到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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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讓你産生電話鈴響的幻聽，是爲了傳達那四個數字的信息給你；如果它又讓你産生腳步聲的幻聽，又是爲了什麽？換句話說，傳達完那四個數字之後，它已經沒有什麽好傳達給你的了，也就沒必要再讓你産生任何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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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南呆了一呆：“就像你說的，殘念實質上只是一個記憶片段，當然不可能發出腳步聲。難道老屋裏，除了那股意念，還有別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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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明覺得十分棘手：“現在還不好說……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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