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纖細右腳踝上的傷口,上官隼先是撕下自己的衣襬綁住翩翩的右小腿,接著對已經昏昏沉沉的她喊道“ 為救姑娘性命,請恕在下冒犯。。。”話說完,他便毫無遲疑的低下頭以口為她吸出蛇毒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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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舉動讓一旁的尹戰不禁開口勸阻“二爺,您乃萬金之軀,怎可以身涉險。。。還是讓屬下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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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搭理尹戰的話,上官隼動作迅速的來回吸了好幾口,果然腳踝上的腫脹開始有些消散。這時候的他才有心思對著尹戰說“ 拿十香解毒丹來,希望這丹藥能解得了姑娘身上的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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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已然黯淡下來,沒有了陽光照射,山裡的氣溫一下子變得相當寒冷,身上的衣裳仍濕漉漉的翩翩忽然開始打哆嗦,雙唇也凍得有些發紫“ 好冷。。。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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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喊冷,上官隼除了將她的身子往火堆邊靠近些,更要尹戰想辦法燒水,希望能讓她喝點熱水以恢復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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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男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讓翩翩停止顫抖恢復了體溫,但此刻的她卻依然不甚清醒,臉上的黑氣也沒有消散的跡象。上官隼猜測這咬傷姑娘的蛇應該奇毒無比,所以十香解毒丹才無法將她身上的餘毒全數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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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身邊的尹戰,上官隼面色擔憂“看來我們得把這姑娘送到青廬裡,請那位世外高人幫忙救治,否則這姑娘的性命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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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現在外頭一片漆黑,這燕霞山上的狀況又是我們所不熟悉的,若是貿然下山恐怕會有危險,我看她雖然沒有醒來,但呼吸卻還算平穩順暢,應該是可以撐到天明,不如我們等天亮之後再趕下山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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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二人嚴肅交談之際,昏沉中的翩翩忽然微微睜開了眼,望著眼前偉岸男子,她虛弱的問道“ 你是誰? 是山神爺爺還是河伯。。。派你來的? 怎麼我的頭好痛。。。好想吐。。。你可以帶我回去找師父嗎。。我得帶著虹魚回去給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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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說的斷斷續續又難以理解,上官隼很是擔心的握住她的手“姑娘,妳中毒了,雖然在下給妳服了解毒丹,但似乎成效不彰。妳千萬要振作一點,等天一亮,我就帶妳找大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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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自小就跟著師父住在燕霞山裡,從小到大,除了師父之外鮮少遇過外人,最多只有到山下趕集時見過黃岩鎮幾個做買賣的小販。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長得如此好看的人,心思單純的她,不禁伸出手來撫上他的臉頰,輕聲的說“肯定是山神爺爺派你來的。。。只有天界的人才會生得如此好看。。。翩翩知道山神爺爺是疼我的。。。這位神仙,謝謝你來救翩翩。。。我。。。”話未說完,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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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地,她對著自己說的話,做的動作,讓上官隼的心深深被撼動了,眼前的她,談不上國色天香,也絕不歸於沉魚落雁那般姿色,但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清新脫俗,就好像與初次見到她的那片不屬於凡界的山水融成了一體,那麼的有生命力,那麼的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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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妳的名字叫翩翩嗎? 我從沒有見過如妳這般活潑燦爛的女子。。。堅強一點,我一定傾己之力救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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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看著姑娘說話時那股神情,讓尹戰不禁覺得自己待在這裡是多餘的,於是他故意咳了一咳,開口道“二爺,我的肚子餓得打鼓了,您在這裡陪著小姑娘,我到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要不烤幾條魚來祭祭五臟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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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戰離開後,上官隼眼光瞬也不瞬的觀察著翩翩,就怕她病況加劇。。。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他感覺到一陣唏嗦的腳步聲朝自己所在走了過來,警覺地挨近翩翩身邊,他執起虯龍劍,眼神銳利望向緩緩從黑暗中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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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個穿著銀白皮裘,身形瘦高,清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焦慮的年輕男子走進山洞裡來,感覺出他身上帶著一股妖氣,上官隼口氣嚴厲舉起虯龍劍“ 來者何物?! 休得靠近,否則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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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男子望著昏睡中的翩翩,眼光裡盡顯擔心“ 翩翩中毒了! 阿古很擔心翩翩。。。這草藥給翩翩敷在傷口上,可以減緩她的疼痛。。。”話說完,他趕忙舉起手中緊握的藥草,以取信眼前這個全身帶著肅殺之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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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深黯人妖殊途的上官隼,如何能讓眼前這隻來歷不明的妖怪接近受傷的翩翩,正當他想抽出虯龍劍將這小妖嚇走之際,身旁的翩翩忽然開口說話了“是阿古嗎? 阿古。。。我有好多天。。沒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來跟我玩了。。神仙哥哥。。阿古是我的好朋友。。你千萬別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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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古聽到翩翩呼喚自己的名字,也顧不得這危險的男人會對自己如何,他滿臉擔心走到翩翩身旁,握著她的手說“翩翩,是阿古不好,阿古沒來保護妳,才會害妳被花斑大蛇咬。。。阿古幫妳找來藥草,我幫妳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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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隼沒料到眼前這隻小妖居然會是翩翩姑娘的朋友,見他倆雙手緊握,此刻自己的心裡竟滿溢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感受,深吸了口氣,他淡漠的看著阿古“這藥草確定有助於翩翩姑娘的傷勢嗎? 把它交給我吧,我得先把它給搗碎,如此敷在傷口上才會更加有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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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對自己不再有很深的敵意,阿古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草盡數交到他的手上,語氣裡帶著誠懇“謝謝你救了翩翩,翩翩的朋友就是阿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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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的善意,此刻的上官隼卻是眼神銳利的看著阿古,低聲輕喝“ 你瞞得了翩翩,瞞不了我,你化成人形接近她是何用意? 我從不相信人與妖能夠成為朋友。。。以後不許你再接近翩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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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阿古清秀的臉上滿是不解“翩翩早知我是猿族,可她還是把我當成好朋友一點也不害怕。。。阿古是絕對不會傷害翩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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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上官隼簡直訝異極了,轉頭望向這個奇特的女子,內心裡不覺又增添了幾分對她的好奇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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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碎了的藥草敷在翩翩的傷口上,瞬間的一股涼意讓她恢復了些許意識,有些清醒的她,睜開眼對著身旁的二人微笑著“神仙哥哥,阿古。。。翩翩覺得好些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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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找尋食物的尹戰回來了。上官隼深怕他一個衝動得罪了翩翩的朋友,於是便先他一步開口“尹戰,他是阿古,是翩翩姑娘的朋友,他是來幫翩翩送藥草的,不可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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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尹戰沒有自家主子能一眼就辨別出妖怪的通天本領,但眼前這個男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正常凡人;當他滿臉不解的想說些什麼時,他的二爺卻對著他搖了搖頭,接著更是轉移話題的問“不是說要烤魚,那還不趕緊烤,眼下翩翩姑娘都醒過來了,是該幫她準備點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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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起晚膳,阿古也自告奮勇“ 阿古也去幫翩翩找些果子,翩翩最喜歡山櫻桃,阿古這就去摘山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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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離開後,上官隼才對著翩翩問道“妳知道他不是人而是妖,妳難道就不怕他會傷害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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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翩翩似乎不太能理解他的擔憂所為何來,眼神澄澈的看著他“ 阿古跟我是好朋友,山神爺爺跟河伯都說他是個好孩子,還說只要心無芥蒂,世間萬物都能成為知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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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她提及山神以及河伯了,上官隼有些不懂的問“妳是說妳可以毫無阻礙的跟山中神仙交談溝通?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很清楚的知道妳是人,不是仙也不是妖,可身為凡人如何能有這樣的通天本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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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緊蹙眉頭的模樣,翩翩更加懵懂了“ 神仙哥哥,翩翩自小生長在燕霞山。。。山神爺爺喜歡我,自會找我說話聊天。。。難道他們是不可以跟翩翩說話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你又如何能跟翩翩交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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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番話讓上官隼的心像是忽然被點透了一般,只見他喃喃的說“樹有靈,水指路。。。難道指的就是眼前的翩翩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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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首先我要讓妳明白,在下上官隼,跟妳一樣身為凡人,並非妳口中的神仙,就請姑娘別再以神仙哥哥相稱。今日相遇相救完全是因緣巧合,也並非山神安排,姑娘是在下見過最奇特的女子,實不相瞞,對於妳,我真是充滿了濃濃的好奇,可否告知在下,姑娘家住何處? 待天一破曉,在下方能將姑娘安全送回家中。”上官隼緩緩溫柔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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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不是神仙。。。不是山神爺爺讓你來的。。。那你怎麼會到仙霞瀑布來? 這裡幾乎從沒有人上來過。。。對不起,翩翩肯定是傷得糊塗才會胡言亂語,希望你別放在心上。”對於自己的誤認,翩翩只覺得自己很是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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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師父住在半山腰的青廬,今天是因為奉師父之命前來瀑布抓虹魚,沒想到居然會被大蛇給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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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一旁烤魚的尹戰像是恍然大悟般“原來姑娘是那位世外高人的徒弟,怪不得能有如此本領。我本奇怪,在這荒山野嶺怎麼會出現一位像妳這般玲瓏剔透、與眾不同的姑娘,我怎麼看妳也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千金,這下子我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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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魚烤好了! 二爺,您趕緊先吃吧! 折騰了一晚上,您一定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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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上官隼卻將他遞來的魚拿到翩翩面前“ 姑娘吃點東西吧! 吃了東西,體力才能恢復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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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翩翩只覺得自己非常疲累,眼皮子都快要撐不住了,於是她微笑著搖了搖頭“公子您吃吧,翩翩只覺得好累,一點胃口也沒有,對不起,我得再睡一會兒,要不然就算等到天亮了,我也還是沒有力氣走回家去。。。這樣子師父會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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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再度闔上了眼睛,上官隼先是伸手覆上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因為受傷中毒而發燒之後,這才輕聲的說“放心的睡吧! 待天亮之後,我一定安全的把妳送回青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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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東方的天際出現了朦朧的魚肚白,暗不見天日的夜晚終於被黎明給取代了。睡夢中的翩翩被不遠處的幾聲鳥囀給喚醒了過來,可當她微微睜眼之時,卻不意與一雙如燦星般深邃神秘的眸子對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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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麼你一夜沒睡嗎? 對不起,翩翩給您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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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翩翩下意識的伸手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不料卻發現這根本是件有著上好質地的男人外袍。沒想到自己竟然蓋著他的外衣,翩翩很是羞赧的坐起身來,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唉呀,您的衣裳都讓我給弄髒了。。。公子,真的很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累了一整晚。。。現下我覺得好多了,已經可以自己回家去,你們就不要管我了,耽誤你們的行程,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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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作勢要站起身來,上官隼連忙開口制止“ 姑娘,妳身上尚有餘毒未解,切勿如此逞強。行走江湖,見人於危難本就該伸出援手,更何況我跟令師也算有過一面之緣,令師仙風道骨、開闊豁達,言談間充滿人生智慧,在下對於他很是敬佩。。。看在令師的份上,我是一定得安全的護送姑娘回青廬去,如此在下也才能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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