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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走路

喀啦喀啦。

向前……向前……

喀啦喀啦。

那棟樓……進去……前面那棟樓……

好渴……但男人還是繼續走……汗濕了他深色的襯衫,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刻意放放空,他現在很專心,專心地走著、專心的呼吸著、專心地想著那雙眼。在這大城市裡。

男人的樣子頗為狼狽,但這大城市竟是如此的冷漠,沒人注意,他很突兀的就這麼融入了人群,很突兀的,溶入。

喀啦喀啦。

男人的皮鞋碰撞著人行道,他專心地走著,他就這麼走著,走去哪?

完全憑藉著直覺走著,向前、向左、向右,憑藉著直覺進入地下道、走上天橋、穿越馬路。憑藉著直覺,他照著足跡走著,那雙深邃眼眸的足跡。

大城市很冷漠,但不幸運的事,男人不曾走離開過這大城市,幾乎走遍了每個角落,見識了每個黑暗的角落、骯髒的角落、人性的角落。

*****

某個晚上,地下道傳出聲響,某個平頭男子應聲倒下。倒下,他面前一個黑黑的身影,平舉著一把槍。

「呼……」黑黑的身影吹著槍口。很奇怪的形容詞,不過看到身影的主人你的確只剩下這個形容詞。他試圖像電影一樣吹出槍口的煙。但電影畢竟是電影。

「都那麼幹那麼久了,還那麼幼稚的以為可以像電影那樣帥氣。」身影自嘲。

「唉……你也『歹命』,好死不死,就跟在那個老大身後,阿就雇主說一並殺掉吼!你也知道馬,我們這行吼,就像當兵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黑黑的身影對著屍體碎碎念。

是呀,人命就這麼不值錢。

「他媽的,你抽的菸怎麼那麼爛呀。」身影從屍體口袋掏出一包菸,抱怨歸抱怨,但還是點著。

鈴鈴鈴鈴「喂,怎樣?」身影接起電話。

「靠夭喔!不另外付費喔?啊知道我也放掉。

「蛤?我沒錢了喔!跟妳說!啊不然就住妳那邊呀!

「什麼跟什麼呀,我很久沒有嫖了,很乾淨。」

「不然我睡客廳也可以啦!真的啦!吼!回家沒東西吃我回去幹嘛?」

黑黑的身影聊著電話,就這樣走出地下道。

喀啦喀啦。

皮鞋碰撞地下道的樓梯。

黑黑的身影微笑著聊著電話,卻警覺的握緊腰際的手槍。因為感官如此敏銳的他,怎麼到現在才發覺男人的存在,況且這種腳步聲,自己應該要在距離地下道十公尺就該發覺的……怎麼……

喀啦喀啦。

皮鞋踏下地下道的地板。

黑黑的身影停住了。拉下墨鏡,看著無神的男子經過。

喀啦喀啦。

走過屍體。

喀啦喀啦。

踏過血跡。

喀啦喀啦。

走上樓梯。

「……」黑黑的身影似乎看到了什麼,卻又好像沒看到什麼。

「沒,沒事……所以拜託啦!我這次不會亂來,不然妳把我的手綁住……也是啦!」隨即又好像什麼有沒發生的聊著手機。

*****

某個夜晚,小巷裡短暫的尖叫聲,短暫、倉促、停止。

「哈哈哈!」長髮女人興奮地笑著:「好可愛……可愛……」

長髮女人穿著一襲淡藍色的洋裝,白皙的手臂整條露出,不只手臂,脖子、臉龐、膝蓋、小腿、腳踝同樣白皙、美麗。

女人撫摸著女童屍體的胴體,不知何時已經扒光了屍體的衣物。

「嘿嘿嘿!紅色!紅色!」女人興奮喘著氣,白皙的手臂上噴濺上了幾滴鮮紅。

細長的手指,很適合做任何事的細長手指,像電影裡拿手術刀般的架式執著一把美工刀,卻精密的切開女童屍體的腹部。平整、精確,沒傷到任何內臟。

一把美工刀怎麼可能做成這種程度?

「嘿嘿嘿!」女人興奮地撫摸過每一個內臟。噁心的聲音迴盪。

仔細一看女童的臉,那是恐懼的表情,牙齒、鼻樑、眼窩都被打的凹進去了,看起來不是一、兩拳或腳可以辦到的地步。

滿地湯湯水水、腥味四溢,搭配著女人的笑聲、動作,噁心至極。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殺害兒童的事件世界各地屢見不鮮,這麼說或許有點無情,但也同時令人髮指。

可怎麼可以做成這種地步,沒有任何理由就這麼殘害一條無辜的性命。

兇手還是個女人,任何恐怖電影的兇手只要是女人,就很變態。

很多事情男人做起來凶狠,女人做起來就成了變態。

「嘿嘿嘿!」女人興奮的親吻著女童的內臟、平整的切口:「醫生說!要保持傷口的平整性!」女人用力拉下自己的一搓頭髮,從口袋掏出一根針。

女人將她的長髮穿過針頭,這麼有模有樣的縫了起來。

刀法俐落,但縫紉就不怎麼精巧。女童屍體腹部上的傷口縫上後反而歪七扭八的。不過女人似乎很滿意,並在上面親親的吻了一下。

「美眉……妳好漂亮呀!連『內在』都好漂亮!」女人親切地笑了。

女人親吻著女童扭曲的臉龐、輕咬著女童缺角的耳朵、吸吮著女童的手指。

依依不捨的唇離開了女童的身體,女人輕舔著自己的唇。

輕輕的將洋裝的肩帶退至手臂:「姊姊好像沒有妳那麼漂亮呢。」女人笑笑。將洋裝脫下。

手繞到背部,將粉色的胸罩扣子解開:「哈哈!妳長大也可以穿喔……哼哼。」她笑笑。將胸罩脫下。

輕輕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臀部,手指放進跟胸罩同一系列的內褲:「一套的才好看呀。」她笑笑。將內褲脫下。

抱著女童的屍體,躺著蜷曲在鋪好的洋裝上。

「美眉的皮膚好細嫩喔!好香!好想就這樣一直抱著妳呢!」女人興奮的發著抖,扭動著。

喀啦喀啦。

皮鞋碰撞小巷的水溝蓋。

女人驚恐,自己應該不會被發現……怎麼……

喀啦喀啦。

皮鞋撞擊柏油路。

喀啦喀啦。

繞過湯湯水水。

喀啦喀啦。

踩過針、髮。

喀啦喀啦。

離開小巷。

隨即,女人繼續著他變態的……溫存,繼續親吻著女童的屍體。

*****

某個夜晚,空氣瀰漫著繁榮過後的寂寥,穿著合身長袖的男人和女人走在路上。深色的衣著完全將他們隱藏在寂寥的大馬路上。

「上工囉!」男人點著一根菸。從背包裡拿出一堆工具、麻繩。

「小聲點!」女人一巴掌打在男人頭上。同樣從背包拿出一堆雜七雜八的工具。

「這次的目標在頂樓,整棟大樓有監視錄影器,含地下室二十二樓四百二十個。」女人口吻專業,解說著。

「……那是要抓蚊子呀?那麼密集的監控。」男人說。

「主控是在地下室二樓。地下一樓有警衛跟一樓有警衛,所以要下去是個問題。」女人說。

「要怎麼辦?不下去直接癱瘓整棟樓的監視系統要怎麼進去?」男人問。

「這我早就想好了。」女人自信的說。

「計畫大概就是這樣了。挪!」女人交給男人一張照片。

「靠!這東西值錢嗎?」男人看著照片。

照片上的事一隻手臂,一隻乾癟的手臂,看起來比一般人還小,五隻指頭,但每隻指頭中間有層薄膜,利爪,看這樣子是隻左手。

「這就是傳說中河童木乃伊的左手,專家檢測過了,這個基因並不是目前見過的任何生物。」女人說。

「幹!偷了會不會被詛咒……或之類的?從日本來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男人想起幾年前在日本偷過的一把武士刀。即使交貨了,還是讓他足足生了一個月的怪病。

「別多想了,付錢的是老大。」女人專業的說。

「好吧!」男人扭了扭脖子。

兩個小時後。

「快跑!」兩人從二樓窗戶衝出。

「哈哈哈!是誰說自己的計畫很完美。」男人到是輕鬆。背包上不自然凸起。

「幹!別嘴砲了!」女人一個左閃。子彈從旁打到柏油路上。

「這裡!」男人機靈地往前面小路抄進。

「別跑!」「回來!」「!!!」身後幾十個穿黑衣的大漢一樣跑著,抄進小路。

「人呢?」「不是轉進來了嗎?」「跟丟了?有可能跑那麼快嗎?」大漢們狐疑的左顧右盼。

「上面?」一個電影看太多的大漢突然靈機一動。槍口向上。黑壓壓的。

某樓頂樓。

「幸好我們爬得夠快……」男人喘著氣。

「……」女人打開男人的包包,抓出一條黑布包裹的條狀物。

男人從口袋掏出照片。放在黑布旁:「大家來找碴。」隱隱約約說出這句話。

「……」女人打開黑布,果然是一隻乾癟的左手。

「鼻子鼻子鼻子……嘴巴!賓果。」男人專業鑑定。這是男人的特異功能,光看照片就可以辨識物品真假、材質、觸感、味道等。有一陣子還當過專業的驗鈔人員。

「對了?」女人。

「廢話!不相信我呀?跟我搭檔多久了?」男人用鼻子噴氣。

「嗯……」女人收拾:「應該走了?」

男人高空落下,伸手,將女人抱落地。

「走吧!收工。」女人拍拍衣服。

「領錢囉……」

兩人頓時愣住。

喀啦喀啦。

皮鞋踩過小水坑。

兩人傻住了,畢竟專業的……賊,他們當然訓練過聽力。況且那麼大聲的腳步,自己怎麼會察覺不到。

喀啦喀啦。

皮鞋碰撞在人行道上。

喀啦喀啦。

走過路燈。

喀啦喀啦。

經過巷口。

喀啦喀啦。

走進黑暗。

兩人相視。

隨即又繼續談:「交貨地點是?」男人。

「後站,他說會在那邊有間小小的拉麵店等我們。」女人

「那麼晚拉麵店有開嗎?我真的有點餓了。」男人。

「看到這東西你還吃得下呀?」女人一個巴掌打向男人的背包。

*****

喀啦喀啦。

到了……樓梯間……

男人很餓、很可、很累,這樣走已經走了四天三夜了。從那個高中男孩用手指點像男人的額頭開始。

說也奇怪,當手指來到男人面前的那一刻,他竟無法動彈。

喀啦喀啦。

人事處……辦公室……

這間公司內的人竟然把男人當作不存在一般。男人累得蜷曲著身體走著,腳步聲很大、很拖,但沒人發覺。

「Cindy!等等這些資料處理一下。」一個看起來有點年紀的女人丟了一疊資料夾給輕熟女。

「好!主任!你昨天交給我的那些工讀生的資料我幫妳整理好了,放在桌上了剛剛。」輕熟女接下。

「嗯嗯,知道了。」有點年紀的女人說完就離開了。

喀啦喀啦。

經過有點年紀的女人。

有點年紀的女人沒有察覺。

「Cindy,妳有聽說最近主任好像要被調去企劃部當副總的事嗎?」闊嘴女從自己的辦公桌站起,走向輕熟女。

喀啦喀啦。

經過闊嘴女的辦公桌。

「Cindy?妳幹嘛?」闊嘴女看著突然恍神的輕熟女。

「阿嬌,妳沒看到那個先生嗎?」輕熟女看著一步一步失去力氣的男人。

「蛤?」闊嘴女順著輕熟女的目光,眼神盯著男人:「什麼先生?」

「先生?請問你需要幫忙嗎?」輕熟女皺著眉,站起。

「……找到了……張思怡……」男人抬頭,看著那深邃的眼眸,慢慢地走,慢慢地走。

喀啦……喀……啦……

「先生?」輕熟女走近搖搖欲墜的男人。

「找……到了……張思……怡……」男人重複著剛剛的話。

「先生?」輕熟女輕拍男人的肩。

男人的手緩緩抬起,伸出食指。

搭。

男人的食指打像輕熟女的額頭。

輕熟女突然睜大雙眼,瞳孔放大。

眼前像是幾千張圖片的跑馬燈一樣,每個畫面、每個鏡頭、每個人物閃過的時間甚至不到千分之一秒,但輕熟女卻像烙印一樣刻在腦,歷史,那些是歷史。

最後閃過的是下一位「旅人」的一切。最後畫面停留在那一雙眼眸。淺褐色瞳孔的眼眸。

輕熟女的眼神放空,像是了解太多事情似的,刻意放空。

喀啦喀啦。

高跟鞋撞擊著大理石花紋的地板。

喀啦喀啦。

經過男人。

男人突然像洩了氣一般的倒下。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闊嘴女像是突然發現男人一樣的,緊張的看著到下的男人。

「怎麼了?」「那是誰?」「叫救護車呀!有人昏倒了!」「他怎麼進來的?」「有人昏倒了!」

辦公室鬧哄哄的,每個人都很驚訝這「突然出現」的男人怎麼進來,又怎麼會昏倒,但第一目擊證人卻消失了,卻沒人關心。

喀啦喀啦。

高跟鞋撞擊著柏油路。

喀啦喀啦。

踏上了「旅途」。

她會走到哪?會經過哪些城鎮?遇見那些人?遇不見那些人?

不久後,也許有各式各樣的「旅人」,將穿著各式各樣的鞋、走過各式各樣的路、遇見各式各樣的人,在各式各樣的時間點。

或許,你會看到那些「旅人」,就在深夜,當你以為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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