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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家族

            結果還是遲到了。

            白樹推開大廳的門正好看見坐在上席的矮小老頭對自己吹胡子瞪眼,抹開一臉懶散的笑伸手對自己的祖父打了聲招呼:“喲,老爺子身體好啊。”

            “好個鬼!再好也要被你氣死了!”白小老頭胡子都氣豎了,坐在一旁的媳婦們忙不叠上去安撫,卻被一把揮開,“你什麽時候能像小海和小之一樣爭點氣!跟你爹一個德性!”

            白樹越過井海和言之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來,擡起右手拿筷子開始夾面前的菜,邊夾邊說:“咳,這話說得,我像是那麽壞的人嗎?”她把菜夾進碗裏撥了撥然後放下筷子撐著臉對白小老頭笑,“您今年的體檢報告我看過了,和往年一樣健康,恭喜您長命百歲。”她眼神滑向白小老頭土金色的唐裝,“俗人在世過得舒服就行,您也別老想著改姓趙。”

            老頭子的臉色蓦得就變了。

            “白樹!”跟她之間隔了一個井海的言之壓低聲音提醒了一下她,讓她不要太過分。

            白大小姐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分寸,轉頭換了個話題:“這次您想批判我什麽?我聽著。”

            白小老頭知道這是自己那不留情面的孫女在給自己台階下,清了清喉嚨正色道:“你那中下遊的成績就不能再好好努把力!看看小海和小之!他們比你出色多少!還有……”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遲疑,但還是講了出來,“還有少和陸家的孩子來往,他們家的破事不夠你摻和。”

            白樹算了算自己學校每個年級一千五百多的人數,心說年級第三十名似乎怎麽也歸不到中下遊那檔去,雖然和井海言之這兩個次次年級首位的比確實不夠看,但也算不得太差,她無所謂地笑笑:“我那分數夠上個好大學了,您操心啥呢?”她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覺得不合口味又撇撇嘴放回去,“陸仁璧和我從來就不是朋友,您說我摻和陸家的事也太過了。”

            接下來依然是每次家庭聚會的套路,言之安撫白小老頭哄他開心,井海一言不發默默地吃著東西,白樹時不時往碗裏夾菜但從來不吃一口,兩個媳婦各懷心思似乎也吃得並不開心,飯桌上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和諧直到散席。

            雖然第二天就是周末但白樹並沒有其他晚上的安排,她只想早點會自己房間好好洗澡睡一覺,結果起身准備走人的時候卻被叫住了,轉過頭發現是言之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你沒吃飽吧?我看剛才你在飯桌上都沒吃東西,是不合胃口嗎?我知道家好吃的現在一起去吃怎麽樣?就當加餐。”一如既往連珠炮似的發問,白樹覺得言之一定是姓得太不好了所以才會這麽多話。

            正想告訴他自己只是吃過了並不餓所以才沒吃的當口井海正好繞過他們走向自己房間的方向,白樹突然就變了想法,她伸手一把抓住井海的後領對著言之笑:“好啊,三個人一起吧。兄弟姐妹也偶爾該交流一下感情了。”

            目的地是一間小蒼蠅館子,環境十分滿分白樹給一分,這一分算在言之的友情分上。

            三人找了個看起來相對幹淨的地方坐下來點了菜,然後就聊開了。說是聊開了其實多數時間只是言之一個人在說話,白樹偶爾附和幾聲,井海依然一言不發。

            “估計有兩個月沒見了吧,和你們倆。”畢竟已經是吃過了,言之給三人各叫了一份粥作主食,自己先吃起來。“說起來當時你們都說要去外市讀書嚇了我一跳,還以爲三人這麽快就要各奔東西了結果你們卻在一個學校,倒像是商量好把我一人扔下了。”他就著菜喝了一口粥,繼續說,“不過也好,你們倆在一起在外面正好有個照應。”

            “我們沒有商量過。”一直沈默不語的井海突然搭了腔,又感覺有點尴尬,端起粥喝了一口當作掩飾,似乎覺得味道很好,又喝了一口。

            蒼蠅館子確實做得很香,白樹食欲也來了,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覺得倒真是如它聞起來一般好吃,便直接端起碗開吃,沒有空搭理旁邊的兩人。

            “哈哈是嗎?”言之挺高興井海願意跟自己搭話,並不太在意商量不商量的問題,反正他也就是隨口說說。

            但井海似乎誤會了這句話的意思,有點像是急于解釋一般把話題抛給了白樹:“你可以問她。”

            “嗯?”白樹正大快朵頤,話題突然轉向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抽了張紙巾抹抹嘴,轉身向老板娘又要了一份米飯才來接這個話頭:“哦這個啊,當時我就只是想去那個學校而已,結果進去之後才發現和這家夥在一個學校。我還以爲依他的性格他會去C市來著。”

            “那還真是挺巧。”言之哈哈一笑,“不過如果小海去C市的話對你對他都會比較好吧。”

            C市有全省升學率最高的重點高中,井海也是三人之中最力求完美的那一個,不怪白樹和言之會這麽想,井海本人最開始確實是准備去C市的。

            “我上頭沒人管著沒你們那麽大壓力。”白樹繼續吃菜,“老頭子那些話也就是說說,上了年紀老糊塗了,你們別太當真。”

            這話得到的回應只是言之的哈哈一笑和井海的一聲輕嗤。

            “對了,之前飯桌上爺爺說你跟陸仁璧,究竟是什麽事?”言之察覺到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並不適合,急忙又轉了風口。

            “不知道,估計是覺得我跟她走得太近了吧。”白樹摸了摸鼻子,“我倆真不熟。”

            “不熟的大小姐軍團。”井海故意要拆她的台,把學校裏的傳言實話實說,“你們的名字都快綁定了。”

            白樹翻了個白眼,在桌下伸腳踩了一下井海的腳卻被他躲開了,只好對言之解釋:“學校裏的傳言而已。”說著把頭轉向井海,“什麽時候傳我跟她是蕾絲邊你也信咯?”

            井海腹誹又不是沒人傳,還有好幾個不同版本,面子上卻一言不發,繼續聽白樹對言之胡扯。

            吃飽喝足之後時間過得飛快,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快要轉點的時間,大馬路上卻並不好攔車,白樹看著兩人分別給自己的母親打了電話之後三人頂著月光慢慢往別館走,這個時候去主宅一是太晚而是沒有必要,反正別館也有換洗的衣物,具體算起來倒是比去主宅方便。

            到達別館的時候正好十二點四十分,白樹也沒什麽打招呼的念頭直接扔下兄弟兩個往自己房間裏走了,言之對井海道過晚安之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唯獨井海一人在客廳裏坐了許久才上樓。

            他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反而扭開了白樹的房門徑直走了進去,恰好碰到光裸著身子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的白樹。井海略微愣了一下但並未因此産生動搖,他走到白樹的床邊坐下,水床的材質因爲他的體重下陷些許,他一只手撐著床沿另一只手翻著床頭櫃上的雜志並不說話,倒是等著白樹開口的架勢。

            白樹也不急,裸體被看光似乎並未給她帶來困擾,她慢條斯理地吹完頭發擦完護膚品從床的另一邊上床躺好才開口:“什麽事?”

            “你還是一樣不愛鎖門。”井海把雜志合上放回床邊,轉頭直視白樹的眼睛。

            “在自己家裏沒有這個必要。”白樹打了個呵欠,拉了拉被子准備睡覺,“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我先睡了,你可以待在這裏慢慢研究我房間的門鎖,我准了。”

            “你一直堅持說自己和陸仁璧不熟,不是朋友。”井海看著她慢慢陷進床的中央,莫名有一種沈湖的感覺,“那麽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嗯……什麽關系呢……”白樹支吾著應聲,意識似乎已經快離她而去了,“你猜猜看?”最後一句話悶在被子裏,差點沒被井海的耳朵捕捉到。

            井海見這樣子心知從她這兒也是問不出什麽了,有些賭氣般地把床頭的雜志扔到白樹的頭上,但這樣也沒能弄醒她,其實他也明白就算現在叫醒了白樹問不出來的還是照樣問不出來,在床邊呆坐半晌,最後只好起身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樹就早早起床去了車站,准備直接買票去B市,結果卻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對方扔給她一袋豆漿和一個包子,自己也擰開了一瓶可樂在她旁邊坐下來。

            白樹吃完包子喝完豆漿把垃圾遞給路過的清潔工人才對身旁的人開口說話:“你來這兒做什麽?”

            “來接你啊。”路人B笑嘻嘻得摟住她的肩膀,很是親熱得往她臉上蹭了蹭。

            白樹當然不可能相信路人B這套說辭,她看了一眼對方的票,指出來其中的謊言:“你和我不是同一班。”

            “那就是來給你送早餐的。”路人B把喝空的可樂瓶扔到空中轉幾個圈掉下來又伸手借住,換了一套更不可信的說法。

            白樹也不欲在這個問題上與她糾纏,正好自己的車也到了,便起身往檢票口走,末了想起來于是又轉身對路人B說了一句喝太多可樂小心骨質疏松,神態認真不似說笑。

            路人B看著她走進檢票口又起身去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可樂,看了看大廳的鍾發現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才到自己那班,又坐回原來的座位靠著扶手打了個盹,結果不小心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自己那班車早就過了,身上的錢似乎也被扒手偷了,就連那瓶沒開封的可樂也沒給她剩下。

            她雙手環胸認真思考這下該怎麽回B市,手機沒了她也不記得任何人的號碼,去老地方要個車費似乎有點丟人,況且太遠了她手上沒錢也沒法過去。正當她苦惱之際井海背著書包如天神一般降臨在了她的面前。她想也沒想直接一手抓了過去:“嗨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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