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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鷹族部落(下)

      小時候他不懂霜雪怎麼都沒有飛翔過,明明有純白色又漂亮的翅膀,為什麼每次外出時都要用走路呢?用飛的不是可以展示雪白豐羽,而且也比較快嗎?

      直到那一年他成年歷練回來後,和巫師把酒對談自己歷練過程是否可以成為一位合格的獸人勇士,才知曉其中原因。

      他知道真相後曾試著追問霜雪,但她只是告訴他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她不希望上一代恩怨牽連到他。

      儘管他不放棄追查真相,但仍舊毫無所獲,只知道自從霜雪那件事情過後,鷹族就不歡迎外族,雷震也訂下奇怪的族規。

      雖然秋伊尹有被雷燁突然大發雷霆嚇到,但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後,也讓她想起前幾天霜雪的狀況,這裡面一定有她不知情的秘密,沉靜一下後她才小心問道:「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說我用沒關係,可是給阿姨用卻會害到她?還有,叔叔又會和巫師怎樣?」

      此時,雷燁才從回憶和憤怒中回神過來,是他太衝動了,因為秋伊尹不知道那過往的傷痛。

      「對不起,是我忘記妳不知道族裡的規定,但是,我在這邊誠懇求妳放棄這個念頭吧!」雷燁為剛才自己失禮怒吼的行為道歉,同時也跟秋伊尹勸諫道,因為他實在不想再看到悲劇重演,不管是誰都一樣。

      「這……難道不可以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我剛剛的問題你也還沒回答。」不是秋伊尹不通人情想要一直追問下去,而是她實在不懂只是把一種新東西交給霜雪使用而已,居然會危害到霜雪的性命。

      雷燁本來不想要多說,但後來想一想讓秋伊尹知道事實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他緩緩道出那塵封在鷹族中一直以來的傷痛回憶。

      「這太不講理了,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就……」秋伊尹在聽雷燁講述完過去事情後,簡直已經快氣憤到一個極點,她沒想到原來雷燁的父親是這麼一位不明事理的人,不但對自己伴侶做出那種事情,甚至還牽連一個外族孩子,而且動手理由居然只是巫師的一句話?

      「從那一次之後,我母親她……」雷燁直到現在還是不懂為什麼自己父親會那樣做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不會拿阿姨生命開玩笑,她可是我救命恩人最敬愛的母親呢!」秋伊尹講完後有些可惜望著手中的沙漏。

      她原本是想要利用一些就地資源來製造出對於這個部落有用的東西,不過在聽完雷燁講述完那些事情之後,秋伊尹覺得現在要先解決的問題就是族長雷震對於外來種族仇視心態,不過她內心也有些疑問,如果說他非常排外,那為什麼身為獅族的她還能夠留在這裡這麼久呢?

***

      然而,也不知道發明沙漏並且有想要轉交給霜雪使用的消息被誰聽去了,這個訊息不久後就在部落裡瘋狂傳播開來,很快雷震也聽到這個傳聞,他將雷燁、霜雪、長老、巫師和秋伊尹都找來。

      「聽說這是妳新研發出來的計時東西,而且還想給霜雪使用?」族長雷震手中拿著秋伊尹所做的沙漏一邊把玩又一邊詢問著。

      「是,沒有錯!但族長你要罰未遵守規定的人就罰我好了,這件事情跟阿姨沒有關係。」秋伊尹想要將所有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因為她不想要讓好意救她的霜雪又再一次受到那種酷刑。

      「處罰?看樣子妳是有聽到些什麼傳聞?是誰跟妳透露的呢?」之後雷震將沙漏隨手一放並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要確認什麼般慢慢走向秋伊尹。

      爾後他突然又道:「這次就罷了,不管是哪個人跟妳洩漏,念在我族與獅族過往有一段交情,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

      聽到雷震這樣決定,一旁長老馬上道:「族長,你怎麼可以破壞自己訂下的規矩?讓這個外族獅族女孩留下來本就已經很勉強,現在她又違反族規,用那奇怪的東西試圖來影響我們,所以她絕對要處死,而夫人則應該處以斷爪之刑。」

      「就是,族長,我們絕不能姑息養奸!」巫師也跟著長老意見附和道。

      「長老、巫師,我相信我的判斷,況且,你們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長老你只是給我建言,但最後決定權還是在我,而巫師你則是該好好負責族中任何族民的疑難雜症,不是在這裡隨著長老起鬨。」雖然雷震在講這話的語氣感覺很平淡,但是其意義再明顯不過了。

      而長老和巫師也感受到雷震話中那貶低他人確立自己身分的話語,雖說心中有不甘,但兩人只好悻悻然拜別離去。

      「孩子,很訝異我為什麼沒有處決妳嗎?不,我現在應該叫妳……穆佳才對。」雷震在長老和巫師離開之後,以一種很玩味的語氣跟秋伊尹說話。

      而知曉自己在這個世界真正名字之後,秋伊尹心情變得相當複雜,她一方面很高興雷震突然拋開種族意識法外開恩,但又馬上想到其中不對勁之處。

      為什麼雷震會知道她在這世界的名字?難道,是自己猜想錯誤?雷震其實並沒有仇視外來族群?但雷燁和她講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呢?

      還有,如果雷震知情,霜雪一定也是知曉這件事,那為什麼她會說她並不清楚獅族?而且,雷震剛才所說鷹族和獅族過往曾有交情又是怎麼一回事?她有一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

      看著一臉疑惑的秋伊尹,雷震緊接著又道:「想知道為什麼的話,也許妳問一問霜雪就可以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孩子,我知道妳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我們回去再說吧!」霜雪簡單答道後就帶著雷燁和秋伊尹離去。

      霜雪等人離開之後,雷震則是靜靜地凝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嘴角沁出一抹美麗卻令人膽寒的笑容緩緩道:「本來霜雪跟我說時我還不相信,如今,呵呵……沒想到還能再見妳一面,雖然她只是妳的女兒。」

***

      霜雪認為是時候將所有事情都告訴秋伊尹了,她大略知道為什麼雷震這一次會轉變,原因還是那個人吧!不管是現在還是多年前讓自己遭遇那極為殘忍酷刑都是因為那個人,但她並不怨恨,畢竟,他們鷹族和那個人所屬的獅族曾經是那麼要好,況且那個人現在早已不在了。

      回到秋伊尹暫時居住的小屋內,霜雪開始訴說著過往,她說鷹族和獅族在多年以前確實相當友好,後來是鷹族因為某些原因搬離開到現在的地點,才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疏離,但她並沒有向秋伊尹和雷燁道出那個人的事情,她覺得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在他們這一代結束吧!不要再拖累給下一代也跟著痛苦。

      「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子。」霜雪說完獅族和鷹族過去的歷史後又問秋伊尹:「孩子,妳會怪我對妳隱瞞嗎?」

      「怎麼會,畢竟阿姨妳也不確定我就是穆佳呀!反倒是我才覺得對不起阿姨呢!我差點害阿姨要受斷爪之刑。」秋伊尹並不怪霜雪,因為任何人在不確定任何事情時,也一定都會這麼做。

      「孩子,這並不是妳的錯。」

      霜雪知道秋伊尹大概是已經從雷燁那裡聽說她羽翼雖在,但卻因為那酷刑已經不能再飛的事情。

      為了不讓秋伊尹繼續自責下去,她故意轉開話題問:「對了,妳原本那個東西我都還沒聽妳說該怎麼用呢!現在那東西在雷震那,我也沒辦法去跟他要,妳可以重新做一個教我用嗎?」

      「母親,妳在開玩笑嗎?要是讓父親知道妳有用沙漏的話,那豈不是……」雷燁不知道為什麼霜雪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躲過斷爪酷刑,卻又要回頭往險境走,這讓他一時緊張到後面的話都講不出來。

      而秋伊尹也很驚訝望著霜雪,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但霜雪只是輕描淡寫說道:「原來那東西叫沙漏啊!妳們放心吧!我向你們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事情,雷震脾氣我會不清楚嗎?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我想,其實他應該對那個沙漏也很好奇吧!」

      因為她很清楚雷震當時會對她處以那種酷刑,全也都是因為那個人的物品刺激到他,要不然他對新東西也是挺好奇。

      之後,秋伊尹拗不過霜雪的保證與請求,只好答應她會重新做一個沙漏給她,但需要一點時間,而雷燁內心則是想,萬一雷震反悔又想要對霜雪處刑的話,他願意子代母罪。

***

      夜晚,秋伊尹一個人獨自在木屋外面望著星空自言自語道:「穆佳就是我在這世界的身分嗎?既然命運安排我穿越來到這獸人世界,就是想要我以這個全新身份在這邊生活吧!那我就順著命運走吧!因為至少我在這裡不用被爸爸和媽媽安排我接下來的道路,我可以決定和做自己想要的事物。」

      雖然是夏天,但位於高處的徐徐微風吹來還是稍為有點涼意,秋伊尹趕緊進到較溫暖的木屋內。

      經過剛才的思考,她決定了一件事情,從現在起她不再是秋伊尹,她是獅族族長女兒穆佳,她將以這個身分在這裡生活到再次穿越回去地球之前,或者就在這裡生活到死去也是不錯。

      夜,真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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