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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Kill

      合作愉快……嗎。

      「……別太勉強,妳在吃拉麵?」話筒傳來些微拉麵吆喝聲。

      『對啊,我都快餓死了……』話筒傳來一陣吸麵聲。

      「那不打擾了,有什麼事飯後再聊,就這樣。」

      『也不用這麼……沒什麼事,先這樣吧,掰。』

      有些困惑地看著通話結束的終端機,歲矢是要說什麼?

      收回終端機,少年低頭俯視百公尺下大型十字路口上行走的人們,一頭柔順的黑色馬尾與兩邊瀏海被風輕輕吹拂。他凝視著遠方一頭白色短髮並穿著校服、扛著顯眼鮮紅色紙傘的另一少年,微微皺了皺眉,緩緩抬手拿出身上的聲音播放機,按下眾多按鈕中之其一。

      『日光暗沉,飼養之王,形單影隻。』溫和如清泉般的男性嗓音自機器中流洩而出。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點點人群中行走的白髮少年。

      剛得到消息便發現疑似目標物的身影,是巧合嗎?還是一言大人來自天上的祝福呢?無論如何,他,夜刀神狗朗,絕不負您當日之託,定將惡王剷除。

      飼養之……王嗎。

      距離白髮少年有段距離的人行道上,戴著黑底紅紋鴨舌帽的青年像獵人般緊盯著白髮少年並悄悄跟蹤著,不動聲色地將跟蹤與被跟蹤兩者的情況看在眼中,夜刀神微微瞇眼。

      紅之氏族的人已經行動了,還算不慢。

      不過……「不會交給你們的。」

      惡之王必由他親手,殲滅。

      隨後縱身一跳,躍至白髮少年所在的樓頂上靜觀其變,他不覺得紅之氏族只有跟著的鴨舌帽青年行動而已,想必已經透過終端機傳訊給其他同伴組成包圍網。

      他並不擔心最糟情況--赤王的出現。

      先前赤之氏族「吠舞羅」在某棟大樓大肆騷動引起青之氏族「Scepter4」的行動,赤青雙王升起王者之巨劍在空中飄浮的景象,他可親眼所見,樓內充斥著一紅一藍兩股能量相互抵抗的情景。

      但也奇怪,過沒多就便看見青王押著已銬上手銬的赤王走人的畫面,兩人神色異常平靜,大樓內的赤之氏族也沒有任何動靜。

      或許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輕搖著頭放棄猜測的行為,王的思想不是他能猜測得到的,無論是赤王、青王,還是自己曾經所服膺的已故之王。

      總之現在的夜刀神有絕對的自信,能從吠舞羅中將白髮少年得到手,以自己的實力除了赤王之外,能與自己相抗衡的氏族成員,沒有。

      一陣大聲響由下傳來,夜刀神細看,眼神了然。

      來了……其他吠舞羅成員。

      一個身形嬌小、眼神凶狠、騎著滑板,手持球棒對著白髮少年攻擊的人,就是吠舞羅的衝鋒隊長,八田美咲。

      真是形容得分毫不差呢……如她所說「看就知道我形容的人是誰」。

      見八田與其餘跟著的吠舞羅成員像貓捉耗子般追逐著白髮少年,最後在大樓之間的防火巷中竄跑。在樓頂悄悄追蹤的夜刀神將精神意識藉由四周風流擴散,感應自身周圍的氣息,跟了一小段後驀地加快速度奔過底下仍在拉距著的人們。

      感覺到了!吠舞羅的包圍網中心。

      「對不起!」

      在人行道上快速跑著,閃過一個個行人邊道著歉邊留神背後追著自己的大嗓門少年,他實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惹上這個人了,明明只是來買學園祭要用的煙火,卻被幾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人們圍攻。

      天空很藍、太陽很亮,天氣是這麼地好,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手緊握紅色紙傘,白髮少年與肩上站著的白色小貓跳上正等待綠燈的貨車載物後台上,藉著剛綠燈而重新駛動的的貨車逃離那夥人的追捕,直到貨車駛了一陣至下一個紅燈停止,後頭看不到那群人時,他才鬆了口氣。

      呼,終於……呃!

      下一秒,一股閃著紅光又灼熱的奇特能量攻擊而來,他一臉驚險地避過,隨後又一圍繞著灼熱火紅能量的球棒朝自己揮來,在腎上腺素激因面臨危險而激發之下,他迅速流暢地跳下貨車再度閃過第二個攻擊。

      回過神才發現,原來是自以為躲掉的那群人追了上來,要是自己剛剛沒成功閃過,現在的自己早就是一具屍體了,他流下一絲冷汗,緊張地看著人行道前後兩側各堵著的,攻擊自己未遂的三名兇手。

      怎麼辦……啊,旁邊有個防火巷!白髮少年連忙逃進防火巷中。

      自己再度陷入只能邊逃跑邊找生路的窘境,一陣左彎右拐後,前方唯一的小路卻被一名戴著淺紫墨鏡並抽著菸的褐髮男子堵住。

      白髮少年只能邊跑邊朝前方呼喊:「對不起,麻煩讓讓!」再不讓自己就只能等死了。

      對方聞言拿下口中的菸,吐了口煙氣後將菸彈上空,在空中翻轉著的菸頭冒出一堆小火球由空中朝自己攻擊而下,那火紅的顏色以及灼熱的氣息,對現在的自己而言再熟悉不過。

      原來……是同夥?

      無措地望著朝自己大範圍攻擊的火球,白髮少年停下腳步,眼神一片茫然。

      死……

      絕望之中,他彷彿看見自己幻想中的英雄從天而降,背對著自己將迎面而來的火球群全數擋下,對方後腦飄逸的馬尾恍了自己的雙眼,掀起無數無形漣漪在腦海無聲迴響著。

      再度回神,便看見大嗓門少年兇手被擊飛上天的畫面,直到大嗓門少年手中滑板落地響起一聲喀啷,這才後知後覺到原來這不是幻想,而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有個英雄般的陌生人在一瞬之間救了自己。

      直到這名英雄接著一把將自己扯進他的懷抱才看清對方的臉,原來是名看似與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俊美少年,如此近的距離觀看,白髮少年不禁紅了紅臉。

      有點可惜呢,如果英雄是名女性,那一定會比現在的模樣更漂亮吧?

      這想法維持不到五秒,便被眼前突然拔高的景象給甩在腦後,剛剛不是還在狹小的防火巷內嗎?一下子就被抱著處在高空中,看著下方不遠的大樓屋頂,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所以,救了自己的英雄跟那群不良少年一樣,有著奇怪的能力?哇啊痛……!

      突然被丟倒在水泥地上,肩上的小貓也隨之躍落地,前肢攀上自己的大腿,像是在安撫自己般輕搖著白色尾巴。

      白髮少年站起身才發覺,現在的他們正處在連結大樓與大樓之間的連結層層頂上,隔壁大樓上的帷幕牆正播著廣告,再往四周看了看,他發現自己知道這個地方,而且很熟悉,正在通往學園島的車站隔壁。

      「這裡是車站?謝謝你救了我……」看對方沒有回話的樣子,他乾脆起身想往出口走去,「那再見。」對方救自己也只是舉手之勞,或許根本不需要自己答謝吧。

      但突然擋在白髮少年身前的刀鞘卻否定了方才的想法,被他視為英雄的馬尾少年斜眼瞪著他,眼神中完全解讀不出任何善意。

      疑惑地用手指輕點了點眼前的刀鞘,卻被刀鞘用力敲倒跌坐在地,紅色紙傘掉落到出口附近放置著的大熊道具服裝旁。

      馬尾少年嚴肅著臉看著他,道:「我是前第七王權者三輪一言之臣……夜刀神狗朗。」將有著紋路的刀抽出刀鞘,往身旁隨意一揮,往白髮少年走去。

      見刀出鞘,白髮少年望著走向自己的夜刀神,眼神由茫然逐漸轉變為深深的疑惑。

      「王權者三輪一言之臣?」

      「是你的名字嗎?」疑惑的眼神隨即會意過來,溫和地笑道:「你好,我叫伊佐那社,伊佐那……」

      尚未說完便被刀尖險險劃過,他身上的學校徽鈕被劃掉落地。

      夜刀神完全不想聽自稱伊佐那社的人的廢言,「遵故王之遺命……」俐落將刀身轉了個圓弧,冷冷看著對方。

      「斬殺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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