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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罪名(三)

      「試問情為何物?」話鋒一轉,朝奇怪的地方發展,始作俑者正是命格仙君,只見他神情嚴肅,字正腔圓地說道:

      「此次事情,乃仙君與仙子之間的愛恨嗔癡,究其根本,是仙界制度不全所致,雖無明文禁止,但斷七情、斬六慾,卻是問題所在。試問,若無情無義,又如何能體會生靈之苦?誠然,仙者運行六界之轉,卻不該以此自視甚高,需知六界萬物,眾生相依,係平衡之道,仙者亦無超脫之理。故若能重整體制,必可改善情況,而操作之法,卻萬不宜輕率,正所謂……」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滔滔不絕,氾濫成災。

      這番言語講了近一個時辰,也虧眾仙的修養好,居然就安安靜靜地聽完命格仙君的長篇大論,估計是因為大家都習慣成自然了。

      說起來,命格仙君,乃掌管天地萬物本命之仙,雖然是一副眉清目秀,氣宇軒昂之貌,但脾氣古怪,嘮叨成性。奇的是,儘管他廢話連篇,卻從不曾洩漏一絲天機,想從他口中套出半點命格玄機……我實在無法形容其困難處,因為至今從未有過前例。

      他總有些稀奇古怪的念頭,或驚世駭俗的言論,常說什麼萬物平等,要眾仙都到凡間歷練等等,當然,通常是得不到任何回應。為此,他也常感慨曲高和寡、高處不勝寒之唏噓,但我總覺得問題不在那裡。

      照往例,命格仙君開口,準沒好事。

      「……因此,依吾之見,應當讓愚仙君下凡歷劫。」

      歷劫?這群八卦仙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我說您老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詞嗎?哪回的高論不是將結語收在「凡間歷劫」這四個大字上,更何況下凡歷劫可不是鬧著玩的,得輪迴、投胎、成為凡人之軀,那中間錯縱複雜的過程,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安插的。

      為此,讓我不得不奇怪,他跟「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的輪迴仙童是否有啥過節?不然,為何要這般找「她」麻煩?

      沒錯,輪迴仙童是少數上位女性仙童之首,不過由於她主要的差使都在人界,所以在仙境裡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更別提她本身就常常行蹤成謎,估計也因為事務繁多,分身乏術,無論是仙界的重要集會,還是大小盛宴,都難以見上一面。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雖說為「仙童」,但那純粹是以外貌身形而論,真正的仙齡卻難以估算,有時甚至比「仙翁」還要高齡,當然,這僅是題外話。

      話說回來,面對這種種犀利的「指控」,我是百口莫辯,欲哭無淚。

      而智仙君大概良心發現了吧,總算是動口幫我開脫了幾句,悲催的是,雖然他句句言之成理,實則成效不大。

      更糟糕的還在後面,命格仙君的提議居然被大夥認真地研究起來,似有將其付諸實行的趨勢。

      這算是在演哪齣戲啊?我頹然的立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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