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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歸途

    扎瓦爾兩人晚上暫住在雅米爺爺的家,兩兄弟太累了,吃完晚餐、洗完澡後,就倒頭呼呼大睡去了。隔天雅米的叔叔來到爺爺家,扎瓦爾與小翔告別雅米一家人後,坐著警車離去。

        雅米的叔叔帶著扎瓦爾走蘇花公路回台東。車過雪山隧道後,來到宜蘭,扎瓦爾又回到熟悉的大海,湛藍的天空、耀眼的晨光,以及波光粼粼的大海。來到頭城,看到龜山島,小翔拉拉扎瓦爾的衣角說:「扎瓦爾你看好像一隻烏龜喔!」

「對耶!真的好像喔!」扎瓦爾望著龜山島。

「不錯!那就是宜蘭外海有名的龜山島。」雅米的叔叔說。

雅米的叔叔看看後視鏡的兩人說:「你們想不想聽龜山島的故事呢?」

扎瓦爾與小翔一聽到要講故事,異口同聲說:「好!」

雅米的叔叔說:「很早以前,東海龍王的妻子很早就去逝了,只有留下一位獨生女叫做噶瑪蘭公主。因為是龍王唯一的親人,所以他特別疼愛噶瑪蘭公主。噶瑪蘭公主長大之後,喜歡上龍宮裡最英俊勇猛的海龜戰將---龜山將軍。兩人沒有得到龍王的允許之前,卻早已私相愛慕,互許終身。龍王希望噶瑪蘭嫁給血統高貴的龍表哥,以便繼他之後,成為東海國的王者。」

「龜山將軍是不是海龜呀?」小翔好奇的問。

雅米的叔叔透過後視鏡看著小翔:「不錯!他是一隻驍勇善戰的海龜。」

雅米的叔叔接著說::「由於龍王的反對,公主與陸生相偕逃走了,並離開大海來到陸地上。在陸地上,他們遇見了『人類』。經人類的教導,他們兩人過著自給自足,樸實快樂的生活。隨後也生下叫做『和平』的兒子。」

又說:「兩人逃離之後,龍王一直在找尋他們二人的蹤跡,發現二人生活在人類的陸地上。於是趁著洪水、發動大軍來緝捕二人,滔天的洪水淹沒了陸地。全部生物死的死、逃的逃。噶瑪蘭公主不忍心,所以與龜山將軍去找龍王,請求龍王消除大洪水。隨後,龜山將軍及和平被捕,並被龍王以權杖施法化為石島,流放在海中,一在宜蘭外海,一在基隆外海,就是現在的龜山島和和平島。憤怒的龍王並且命令手下將島嶼往外海推去……。」

「原來龜山島和和平島是龜將軍和他的兒子啊!」扎瓦爾說。

雅米的叔叔點點頭:「憤怒的龍王以為自己已經得回女兒,卻不知痛失丈夫和兒子的噶瑪蘭公主公主傷心欲絕,最後拿出母親留給自己的龍宮之寶「綠珍珠」。並許下最後的心願,把自己化為一片翠綠的蘭陽平原。她希望有一天變成為一位平凡的「人類」,可以和丈夫、兒子一起醒來,重新和人們一起過活。龜山將軍看到噶瑪蘭化為蘭陽平原後。則不捨的回頭望著蘭陽平原,兩人也常常為了思念對方而流眼淚。」又說:「龍王失去女兒後,非常的後悔,但也已經太遲了。於是丟下龍王的黃金權杖(就是北宜公路的金面山)和東海國,化身為環抱蘭陽平原的山脈,要守護著噶瑪蘭,不再回東海國了……。」

「原來如此,噶瑪蘭公主和龜山將軍好可憐喔!」小翔說。這時龜山島聚集了少許的雲彩,稀稀疏疏的幾隻海鷗,悠閒地飛過山頭,往海的遠處飛去。

「還有,扎瓦爾和小翔你們看,海邊的海浪潮起潮湧拍打著平原,彷彿龜山將軍不斷地呼喊著噶瑪蘭公主的名字」雅米的叔叔指著窗外的海浪。

又說:「公主日夜思念著龜山將軍,看到丈夫在海中日曬雨淋,心中不忍,因此常常編織草笠,並拋給丈夫戴著。就像龜山島上的雲一樣,如果雲越積越多;也越來越黑。那時,天空就會下起滂沱大雨,並在海上掀起濤天巨浪。所以漁民們只要看到龜山戴笠,便會開始準備收纜返航了。」

      扎瓦爾聽完:「所以漁民也知道,那是龜山將軍頭上戴上了噶瑪蘭公主為他親自編織的斗笠,思念對方而流的眼淚!叔叔,對吧!」

「嗯!不錯。」雅米的叔叔點點頭。

        聽完故事,車繼續南下,沿著蘇花公路來到花蓮,中午吃完飯繼續往南行駛。

警車開在花東縱谷的台九線上,一波波的稻浪映入眼簾,白雲依舊停留在兩邊的山峰上,車離開城市南下,景色從城市的水泥建築物,轉變成鄉下的綠意盎然,卻也漸漸地融入孤獨的氛圍。小翔心情沉悶,突然開口說:「扎瓦爾,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找到爸爸和媽媽呢?我想他們了!」

扎瓦爾不語,望著窗外,只見遠方黑雲密佈,天際邊的老鷹孤獨地於山頭盤旋著。不久,下起午後雷陣雨。扎瓦爾回轉頭看著小翔說:「小翔,對不起沒有要去找爸爸媽媽了,我們要回家了!」

「為什麼?」小翔眼眶泛紅。

扎瓦爾解釋說:「我不知道爸爸是在哪家醫院,我身上沒錢了,我們要回蘭嶼,去找爺爺了!」

小翔大哭大鬧:「我不要回去!我要找爸爸媽媽!」

扎瓦爾自責安慰著小翔說:「對不起,沒有見到爸爸媽媽。」此時的扎瓦爾也想到:不知爸爸的傷勢如何?爺爺會不會擔心自己與小翔的不告而別。想到這裡,不安的情緒,再次籠罩著扎瓦爾。腦中一片空白的扎瓦爾,突然想起了…蔓卡爾、小安和他的爸爸媽媽一家人。那種全家人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幸福滋味。這時扎瓦爾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著,心情也降到谷底。一旁哭鬧不停的小翔,更讓扎瓦爾無言以對。當下,只剩下雨聲、音樂聲、雨刷聲及小翔的哭鬧聲回繞在整個車內。沉默不語的扎瓦爾只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有爺爺、爸爸、媽媽、小翔,一起快樂的生活。   此刻車上音樂聲〝優雅的風〞輕輕地吹頌著…。  

        雅米的叔叔見狀,一邊開車;一邊幫忙安撫小翔,突然靈機一動,開口說:「小翔,也許爸爸媽媽擔心你們,知道你們離家出走後。就趕回蘭嶼了。」吸口氣又說:「可能現在在蘭嶼也說不定,扎瓦爾你說是不是!」  

「對喔!」扎瓦爾回神裝做正經,勉強擠出笑容。又說:「小翔,不要哭了,或許爸爸媽媽可能先回家等我們了!」

小翔聽到扎瓦爾一說,不再吵鬧了。

「真的嗎!扎瓦爾你可不許騙我!」小翔眼巴巴的望著扎瓦爾。

扎瓦爾被小翔一望,有點不知所措。  

雅米的叔叔見狀,忙著解套的又說:「小翔,前面有臘筆和畫冊,如果想爸爸、媽媽就可以畫他們呀!」

「好!我要畫畫。」小翔擦掉眼淚。又說:「那我要畫爸爸、媽媽、爺爺還有小飛,還有噶瑪蘭公主和龜山將軍」。於是小翔安靜下來畫畫著。扎瓦爾有點累,聽著音樂,漸漸地睡著了

    「優雅的風     掀起春的幕

        花香鳥語   春雨綿綿   伴著優雅的舞步

        優雅的風     苗已成大樹  

        像個孩子被媽媽呵護

        花的孩子啊   讓微風輕拂你的髮   別再害怕安心的睡吧

        ……

        優雅的風     輕吹拂心領悟

        家人是上天賜給人們最美的禮物  

        優雅的風     傳遞親情的溫度

        散播天倫之樂的幸福……

        花的孩子啊   讓微風輕拂你的髮   別再害怕安心的睡吧」

這時,黑雲逐漸散去,天空再度亮起,雨停了。而孤獨的老鷹依然遨遊於天際邊。

車來到台東,來到富岡漁港的搭船處。

雅米的叔叔叫醒了扎瓦爾。兩人收拾行李下了車,並向雅米的叔叔告別。

小翔轉向對著雅米的叔叔說:「叔叔我有東西要送你。」隨即將剛才畫的圖畫,拿給雅米的叔叔。

小翔說:「這是船之眼,送給你。」雅米的叔叔接過圖畫一看,有個同心圓裡像太陽光芒向外放射的圖案在圖中。扎瓦爾一看,指著圖畫中的船之眼說:「叔叔,這是船之眼,它有避邪、保佑平安和指引方向的意思喔!」

「原來是這樣呀!小翔謝謝你。」雅米的叔叔高興的說著。又說:「那把它貼在車蓋上,讓我平安到台東警察局再拿下來吧!」

小翔見狀說到:「還有!還有!這是小飛,我們的寵物飛魚,還噶瑪蘭公主和龜山將軍,通通給你吧!」

「好!好!都給我吧。」雅米的叔叔笑笑接受小翔的畫作,並從車內拿出雙面膠。

「我們來幫你貼吧」扎瓦爾拿著畫,貼上警車。貼完圖畫,扎瓦爾與小翔告別雅米的叔叔。。只見一輛前後左右貼著「船之眼」、「龜將軍」、「小飛」、「噶瑪蘭公主」的警車,往台東市方向駛去。  

        告別雅米的叔叔後,扎瓦爾與小翔又搭上船長的船回蘭嶼。在船上,船長罵起了扎瓦爾,並告訴他昨天發現兩人沒上船,就發覺苗頭不對了。回到蘭嶼,發現你爺爺及全部落的人都在找你們…等等。這時,船慢慢地駛回蘭嶼,夕陽西下,再次染紅整個大海和蘭嶼島。隨著陸地越來越近,依稀可以看到扎瓦爾的爺爺站在港邊停船處的地方,等著兩兄弟的歸程。

        扎瓦爾與小翔下了船,來到爺爺身邊。爺爺沒有苛責扎瓦爾,只說:「你們是不是想爸爸媽媽?」兩人眼眶泛紅,點點頭。

「我們回家去吧!」爺爺摸摸兩人的頭。

「爸爸媽媽有在家嗎?」小翔期待的眼神望著爺爺。

「沒有!」爺爺回答。當下,小翔的眼淚奪眶而出,哭泣的說:「我要找爸爸媽媽,我不要回家!」

扎瓦爾拉不動佇立在原地一直哭鬧的小翔,一旁的爺爺卻彎下腰來,用厚實長滿繭的大手,抱起小翔走回家,扎瓦爾緊跟在爺爺的背後。孤獨的路上,殘留一盞的街灯亮著,並拖著扎瓦爾與抱著小翔的爺爺三人長長的身影,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這時,蘭嶼的風繼續吹拂,黑幕低垂,卻喚起滿天的星斗……。而遠處的海面上則飛躍出飛魚。一隻、兩隻、三隻……。之後,又回復了平靜。只有海浪無聲無息地拍打著沙灘,激起雪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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