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慧、冷冽質感的商業大樓辦公室內,一位梳西裝頭、頭髮斑白,打著蝴蝶結領帶的男士丁禹洋,坐在長形會議桌的最前方座位,對在場主管發表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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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我們公司的業績,下降了12%,這可不是一個無意義的小數字。我身為豪竣的負責人,有義務對公司全體同仁負責,也要對同仁家庭、董事會、股東、投資大眾負責。當然,我感謝大家費盡心思,從各方面提出檢討報告,希望各位能夠掌握巿場脈動……」丁禹洋說到一半,一個領帶沒打好、手上勾著西裝外套、滿頭亂髮的男生走進,引起大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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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正是莫則星,他現在滿臉髒兮兮,兩邊襯衫捲起,右手手腕還有血跡,與辦公室其他人筆挺潔淨的西裝相比,幾乎就是標準規格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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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丁禹洋沒有責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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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七點就出門了,結果就碰到有人搶刼早餐店,我使出詠春拳,一個打二十個,花了不少時間制服歹徒。然後,騎車到一半,發現有對情侶在欺負計程車司機,我只好趕快加入戰局,把那對狼心狗肺的情侶打成豬頭,然後完整的裝進超大環保垃圾袋裡,讓那對狗男女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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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出現笑聲,丁禹洋也跟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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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見義勇為,救了早餐店老闆和計程車司機,這是你晚來的原因嗎?」丁禹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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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要早點結束的,沒想到,對手很難纏。」莫則星歉然,特別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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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慶幸,剛才進來前,特別去麥當勞拿了蕃茄醬,果然很好用,大家都相信他是負傷趕來的,當然不忍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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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救過不少人,你之前還替孕婦接生、在平交道上幫忙把抛錨的車子推開、從湖裡救起想自殺的人、在飛機上替昏倒的模特兒嘴對嘴人工呼吸、解除大禮堂內的定時炸彈、從一百層高樓垂下繩索,整個人懸吊半空,替一位叫伊森杭特的情報員拿機密資料,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丁禹洋細數莫則星的英勇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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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什麼,我只是遵循董事長的教誨:『一日豪竣,終生豪竣』,真正的豪竣,要有慈悲心腸和俠義風範,就算流血流汗,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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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感覺,丁禹洋似乎不在意他遲到的情況,如此就能放心了!路上花時間想的理由,果然很管用。不過,該救的人,好像都救完了,如果下次又遲到,大概要找新的對象,例如找不到家的外星人,或者是跑錯時空的多啦a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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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比較顧慮的,就是那顆安眠藥,真的有那麼恐怖嗎?會讓人七竅流血、口吐白沫。但他身體完全沒有異樣,也沒有任何死神來敲門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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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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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既然你都站在第一線,處理不同的案子,你可不可以發表一下,公司業績下降的原因?」丁禹洋問莫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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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點頭,走到會議桌的一處空位,禮貌的站著,並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熬夜打的報告。嚴格來說,這只能算是他從網路上「選取」的報告,他只是找了幾篇文章,湊成差不多的東西。基本上,他不太在意這些書面工作,就算他沒做,也會有別人頂上,他只要合群,和大家步調一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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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拘束,坐下來講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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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董事長。」莫則星把領帶束好,清了一下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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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這就像談戀愛一樣,男生花了很多心力,但是,女生不一定會買帳。我們公司也是如此,很多方面真的很努力,比同行還要認真,只可惜,沒有反應在實際的營業額上。有個娘娘腔的金牌偉人曾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海底雞。』很有道理……」莫則星想起了季昆佐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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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不少主管聽了,紛紛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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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雞?你的意思是?」丁禹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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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每個顧客,就像我們要追求的對象,有的像海底針帶刺,有的像海底雞好扒又好吃,我們需要了解人家,才會知道人家要什麼。巿場口味天天都在變,如果我們能跟上腳步,就可以知道,這個巿場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服務。」莫則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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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個巿場要什麼?」丁禹洋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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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董事長,這也是我正在尋找的,我喜歡和不同人接觸,就是這個原因。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豪竣的業績,必定會逆勢昂揚的。」莫則星四兩撥千金,掩飾了自己隨便寫檢討報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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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喝了桌上的礦泉水,以自信的眼光掃過整間會議室,不過,一位站在門口的女生,讓他整個人凍住。她臉龐包著橘色頭巾、身穿露肩鵝黃小洋裝,曼妙的身段,散發出幽雅質感,而她的時尚墨鏡,隱隱透露出無法言喻的神秘。她走進,第一個微笑的對象,就是莫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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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崔莉真跑到這裡做什麼?」莫則星兩手摀住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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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直接陪穆可蘋逛博物館就好,根本就不會碰到崔莉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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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這輩子都不會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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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報名當木乃伊,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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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則星必定第一個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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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姐,歡迎妳來。不用客氣,請進!」顯然的,對丁禹洋來說,崔莉真並非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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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高跟鞋聲響,在會議室內迴盪,崔莉真的一舉一動,都吸引了在場人士的注意力,她慢慢摘下墨鏡和頭巾,展現出精緻的臉龐與飄逸多情的棕色秀髮,一抹深紫眼影與清淡香奈兒五號香水味,更增添她的迷惑魅力。短短的幾秒間,不少人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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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莫則星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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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好久不見了。」崔莉真進入會議室,特別選了左邊走道,如此一來,就可以繞過莫則星,順便撫觸他厚實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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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莉真刻意的挑逗,莫則星怎麼可能沒有發覺?不過,他只是擺出制式的微笑,沒有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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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多指教。」莫則星完全把崔莉真當陌生人,他絕對不想承認,在自己的情史裡,她曾經佔了一章的篇幅,或者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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