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宋綠允來說,今晚可不屬於她,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大喊那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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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個她靈機一動想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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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染上全黑,是夜晚值班的時段,宋綠允拖著疲憊的腳步,緩緩走出德進高中的校園。她不禁回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熱忱,讓她在學生自治會裡,從高一上到高二下,無怨無悔的付出?是被人下藥?還是3D裸照被人家握在手中,不得不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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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妳已經累壞了,是該好好犒賞自己了!」走在路上,宋綠允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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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這個念頭,但走了二十分鐘,宋綠允仍然沒想到,該做什麼好,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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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男友謝成辛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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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撥的號碼暫時無回應,請在嗶一聲留言……」撥了好幾次,全都是機械式的電腦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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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怎麼都沒接?不知道跑去那了?比賽也應該結束了吧!」宋綠允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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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的。她記得,謝成辛所屬的排球校隊,今天去外校比賽,下午五點開始,算算時間,也該結束了,就算扣掉洗澡、同時和隊友歡樂撿肥皂慶功的時間,也應該洗好出來的。記得之前每一場的勝負,他都會在第一時間來電,即使她沒辦法接手機,也會收到簡訊快報。那為什麼,今晚會無聲無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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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拿起手機,不斷點選兩人的合照,其中幾張,是在聖羅蘭教堂拍的。她凝視了許久,畫面裡的兩人,並非誠心祈禱,而是打起水球大戰。她熱愛水上運動,以及玩水球,而貼心的他,特別選了她的生日,也是兩人相戀週年紀念日,在她最喜歡的聖羅蘭教堂,上演甜蜜的粉紅心形水球大戰。這讓她非常感動,因為,教堂不會隨便開放,更何況是玩水球,不過,他就是有辦法,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神父,玩水球是為了洗滌兩人的罪孽,這樣才能以聖潔的靈魂,奔向耶穌基督的懷抱。兩人玩得盡興,渾身濕漉漉,並讓現在唯一的目擊者,也就是早就架設好的手機,拍下所有浪漫的鏡頭,之後,兩人也遵守規定,將一切收拾乾淨。手機裡,存留了兩人真心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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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裡每張相擁的照片,都讓宋綠允心悸,她把所有照片看完後,留下感動的眼淚。她抬頭仰望星空,如鑽石遍灑的星辰,構成無盡的天際線,燦爛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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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多麼渴望,能靠在謝成辛華碩品質、堅若磐石的胸肌和腹肌上,被他的大手輕撫秀髮和美背,這會讓她感到安心,不管在外面碰到多大的風雨,只要他低聲輕呼她寶貝,給她擁抱,所有的黑暗將會散去,彩虹般的光芒,就會籠罩著她,絕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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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宋綠允選定方向,她坐在公車上,唯一值得她下車的站牌,就是聖羅蘭教堂,她心中早就浮起它的模樣,一座有五十年歷史、帶著希臘風格的高聳藍白相間建築,她很喜歡教堂內的壁畫,除了祥和的基督,還有希臘諸神,美麗的愛神維納斯,帶著笑意的眼神,從高挑的頂樓天花板俯視教堂景深,也俯視人間。有人說,這間教堂有祝福的神效,只要曖昧的兩人友達以上,來這裡誠心祈禱,之後必定變成戀人已滿,不再陷於焦慮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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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其乎言,宋綠允絕對相信,聖羅蘭教堂會保護一對對的相愛情侶,她就是見證。所以,她打從心底認為,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只要來到教堂,就像迷途羔羊遇見和靄可親的牧羊人,坦途就會出現,在她眼前,無盡的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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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宋綠允下車,她走到聖羅蘭教堂門前,凝視兩扇遍布時間遺跡的木門,古老而深含智慧哲理,她相信,只要一摸,心中迷霧,就會立刻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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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推開,宋綠允對見到的景象充滿疑惑,地面和椅子上盡是水漬,而且,到處都看得到破掉的粉紅色心型汽球,讓她心中大吃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玩水球嗎?為什麼用的,和她的版本一樣?這算不算抄襲?她該不該找到當事人,和對方收權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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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想著這些問題,沒注意到地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在教堂內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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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宋綠允忍不住,罵了英文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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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勉強爬起來,卻發現眼前站著一個帥氣的男生,他上身打赤膊,露出一塊塊石頭般的肌肉,他唯一有穿的,就是一條緊身運動短褲,任誰看就知道,是個運動型的猛男。兩人互相對看,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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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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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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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以為自己看錯,閉上眼睛再張開,沒錯,這猛男就是她的男友謝成辛,但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露出養眼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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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說!」宋綠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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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哇!就只是……來告解……而已……」謝成辛結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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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解?現在都十一點了,神父早就休息了,你要跟誰告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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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祂囉!」謝成辛比著教堂上面高懸的基督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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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你沒穿上衣?而且,為什麼,地上都是水,還有一堆汽球?」顯然的,宋綠允不滿意謝成辛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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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這是……」謝成辛跳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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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雙手抱胸,斜眼看謝成辛,不過,他仍然沒說出一個有說服力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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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另一位女生,高跟鞋聲答答作響,自負的曼妙身影,在宋綠允的視線出現,她上半身穿著德進高中的制服,但扣子全都沒扣,而下半身只有一條黑色內褲,雪白的長腿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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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綠允很清楚這女的是誰,就是柳冰蓓,一個在美國長大、回來這邊當轉學生的辣妹。柳冰蓓作風開放,舉止投足都充滿性感的魅力,是校園的宅男女神,也上過電視節目,展現她流利的英文和放電能力。宋綠允眼看柳冰蓓和謝成辛互望的曖昧眼神,暗自覺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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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冰蓓的傳聞,女生圈都知道,她想要的男人,絕對是手到擒來,所以,任何有男友的,都要祈求上天,絕對不要被這個姓柳的看中,要不然,自己哭哭的那天,很快就會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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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親愛的學生會公關組長,晚安啊!」柳冰蓓對宋綠允很有禮貌,但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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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柳冰蓓在美國長大,不過,在家裡也有練習中文,所以說起中文,完全和本地人一樣,聽不出任何腔調。事實上,她的中文程度,可能還超過校園的平均水準,因為她連《古文觀止》、《唐詩三百首》都會背,可說是個天資聰穎的才女兼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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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也在這裡?」宋綠允怒瞪柳冰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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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是很明顯嗎?妳不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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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冰蓓立刻用行動說明,她整個人,趴在謝成辛結實的背上,雙手勾住了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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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妳吧!他,已經不是妳的男朋友了,我才是他正牌的女友。」柳冰蓓開門見山,絲毫不給宋綠允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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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宋綠允氣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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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不要生氣啦!他早就對妳沒感覺囉!呵!呵!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呢!」柳冰蓓纖長的玉指,在謝成辛胸膛上撫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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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真的嗎?剛才,是你和她玩水球大戰嗎?」宋綠允指著謝成辛的手,不停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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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妳是個好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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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謝成辛比較完整的話,就是送出好人卡,讓宋綠允氣到後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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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男人,總是有選擇更好情人的權利,你說是不是啊!」柳冰蓓說完,立刻向謝成辛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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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妳這個死小三!」宋綠允顧不得平常保持的理性形象,對柳冰蓓兩手都比出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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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成辛看了宋綠允,滿懷歉意,但柳冰蓓只是淺笑,還對宋綠允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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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妳的英文說得滿標準的。告訴妳,我不只是小三呢!我應該是『三』再加一豎,就是『主』,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他的小主,一個小公主,呵!呵!」柳冰蓓反應很快,讓宋綠允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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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宋綠允腦中閃過了一句話,這是她現在的唯一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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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愛三小!」幾秒後,宋綠允走近柳冰蓓,對她繼續比中指,用力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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