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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次。相遇

      「呼……」他發著抖,口中呼出白霧,白霧隨後凝聚成更大的水滴,害得他用膠帶黏在下巴的假鬍子都快掉了。

      儘管他穿著厚重的聖誕老人服,他還是好冷,寒流果然是不容小覷的!

      偏偏那群躲在角落穿著羽絨外套、監督著他的損友們還不准他套上一件夾克取暖。

      而他站在那邊都快變成冰棒了,損友們的賭局卻似乎相當熱烈。

      「欸欸,錢交出來,阿冒你們各一百。」

      「欸!那傻小子,怎麼就不會說不阿!」

      「哎呀,他就是這樣,我們才肯犧牲一次的考試成績來玩的啊。」

      「不管不管,當初賭多少的,全部拿來!」

      原來他們的確是打賭,卻是賭他們這個傻同學會不會對賭約說不,沒想到……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作下注對象的他仍一心一意的想完成賭約,只是,這有點……不!是有很大的困難度。

      「任務一定會失敗嘛!」他心想。

      聖誕夜耶!除了他這個打賭輸的呆子外,還有誰是單身想來這被閃的呢?

      突然,他看到一名女子,獨自徘徊在全家門口,神情相當悲傷。

      「也許她單身?」懷著希望,他走了過去。

      「小姐,一個人嗎?」他問。

      「嗚嗚……」女子看起來還是高中生,她哭的涕泗縱橫,頭髮也亂糟糟的,那模樣稱得上狼狽,不管是誰看到都不會想接近;但此刻的他並沒有很在意這點,他只是很想安慰她,想讓她的眼淚停下,什麼打賭他全都拋諸腦後。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濫好人。

      太過於溫柔,對於每個人都是,所以對他有好感的女生老是會誤會這種溫柔是他對喜歡的表達方式,認為他的這種溫柔,是專屬於他喜歡的人,也就是自己的。

      然後喜歡著他的女生就會開始累積這樣的好感,每一次的任性都在試探著他的溫柔,而他總是包容著每一個人的任性,並沒有察覺女生的愛慕之意。

      接著女生向他告白,結果當然是失敗收場。

      這不是他的錯,雖然對每個人都太溫柔是愛情上的缺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有錯。

      朋友看不下去,直接點醒他的缺點,於是他開始改變自己,讓自己不要那麼溫柔,他試圖讓自己說話狠一點、不要替他人著想,但是刻意的改變讓他很不適應,而且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改變。

      每天這樣與自己拉扯,搞得他毫無精神,最後還是朋友跟他說:「算了,這不是你的錯,做你自己就好了。」才讓他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嗚嗚……」眼看女子依然停不下哭泣,弄得他手足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他現在只有一個結論,但這實在讓他……

      這時候該拍拍她的肩膀吧?可是跟這個女孩素昧平生的他怎麼可以隨便摸她呢?

      「別哭了,怎麼了?我可以幫妳嗎?」內心幾經掙扎,他還是生硬地拍了拍女子的肩。

      女子停下哭泣,至此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害怕女孩子掉淚的,因為他認識的女生從來不會掉淚,只是在告白完之後會賞他一巴掌和一句「差勁」。

      「放開你的手!離我女朋友遠一點!」突然,一名男子對他大叫。

      「我、我只是在、在安慰她啊!」現在的狀況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想過女子會大哭、大鬧、鬧自殺,或也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他巴掌,然後問他是不是全世界男人都一樣之類的問題,卻完全沒料到「男朋友」的出現。

      等等!這不會是仙人跳吧?

      正當他處於腦袋當機的狀況時,女子和男子卻開始上演一場「重逢大戲」。

      「討厭!你不是說要走了嗎?不是說不陪我?走就走,誰怕你!」女子對著男子大喊,才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妳明明就知道那是氣話,我怎麼可能丟下妳呢?」男子不顧旁人疑惑的眼光,衝上前緊緊抱住女子,用肉麻死人不償命的口吻接著道:「我一輩子都不放開妳了,我愛妳!」

      「討厭!你明明、明明……」大概是感動吧,女子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原本在一旁看戲的眾人終於醒了過來,為這對上演大復合劇碼的情侶拍手、歡呼,還有人拱著說要他們直接去結婚。

      至此,他才真正反應了過來,然後他注意到了另一個人。

      一名從便利商店走了出來的女子,年紀大約二十五上下,那空洞般的眼晴到底該說是悲傷,還是說放空?那瞬間,他似乎也被感染到那種情緒。

      他想了解這樣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情緒,所以他主動伸出了手,主動的開啟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動、第一次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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