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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聽

『預言師。』

『預言師。』

『預言師。』

『預言師。』

『預言師。』

『預言師。』

各種不同的聲音說著預言師這三個字,也沒說要做什麼、也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就只是這樣說著,有點哀悼的意味又有點失落的感覺。

是能放我走了沒?如果只要自言自語的話就不必把我帶到這種鬼地方吧?

『預言師妳太拖時間了!』

『去找妳的天命之地。』

『妳的天命尚未完成。』

『快去做、快去做。』

『別再拖延了,快去!』

我才心裡說一下就開始說我壞話,真是過份,重點是先放我離開吧……

我被雜亂的聲音唸的有點頭痛,雖然很想跟往常遇到倒楣事一樣放置不管,但是難得遇到冒險對怎麼可能說不管就不管,等等隊伍跑掉我至少也要兩年後才有可能找到新隊伍的。

「沒錯,人嘛,自己的未來就該自己決定。」等等,要離開也不代表我想聽到錫斯特的聲音。

忽然胸口一個猛烈撞擊,我的嘴裡吐出什麼東西後眼睛已經看的到東西了,但是一片紅豔彷彿就像染血一般。

「紅……楓?」是我眼睛壞掉還是她真的染成紅色的了?

「逸黔妳終於醒了,大家都很擔心妳呢。」我偏著頭看沙娜,她也滿身紅。「不要動比較好喔,妳現在七孔流血怪恐怖的。」

……真是謝謝提醒。

我閉上眼睛讓沙娜幫我擦臉,其實七孔流血什麼的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胸口還在隱隱作痛,痛覺在心中吶喊著要我快點去找那個打我的人報仇,至少也隨便找個人出氣!

「沒想到這裡居然有神魔大陸的東西,不過妳沒死還真的是天神保佑。」錫斯特說完還大笑幾聲,我應該採納沙娜的建議沒事多打他幾拳才有益身心健康。

「來,眼睛張開。」我張開眼睛後一股水流灌進我眼裡把眼中的血全部沖出去,雖然水流很溫和可是忽然灌水進來眼睛會痛的啊!

我看著操縱水的禔傑,很想打他不過算了,至少我的視線又恢復清明。

「所以,那些喪屍的事情解決完了嗎?還要繼續下去嗎?」為了避免從事主加上受害者再上一階,我忍痛問著剛剛的後續。

所有人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

「已經過三天了。」紅楓很認真地跟我講,可是那也不能改變她壓在我身上搞到我全身都像被壓碎的痛苦。「逸黔睡太久了,好像要死掉一樣。」

我現在才是真的要死掉了。

「妳昏倒後紅楓一氣之下就把房間用風魔法削成細沙了,反正也不是妳家嘛。」我是不是該說好險我才三天就起床不然也就化作黃土灑落塵埃了?

「不過逸黔沒事就好。」沙娜的笑容真的可以撫平所有病人的傷痛,如果她只說好話就好了。「昨天隊長跟紅楓到大城市去聯絡上了委託人,他是說這兩天會趕來這個城鎮所以我們只要等就好了。」

居然在我昏倒的時候處理好了……錫斯特還是多少有點隊長的樣子……嘛。

 

過了兩天後委託人還真的到了,他穿著七分牛仔褲和一件七分白上衣,跟禔傑差不多高但是挺娃娃臉加上纖細的身體看起來意外的可愛。

「早安,請問有什麼我可以提供的資料嗎?」委託人苦笑著問我們,他的臉上顯露疲憊。

「紅楓想問你家的寵物,紅楓想跟牠再賽跑一次!」疊在我身上的紅楓很開心地手舞足蹈亂動,我趁機蹲下身擺脫她讓她跟大地相親相愛。「這次我也會贏的!」

大概是真的很開心的回憶,紅楓就算整個人躺在地上沾滿沙子她還是笑的很開心。

「紅楓,我們要先問任務的事情喔。」沙娜笑著跟紅楓解釋,下一秒面對著委託人,身旁飄著大小不一的火球。「快把你祖宗十八代說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呃……如果我知道就不需要寫任務單了吧?」雇主苦笑著,寒風吹過實在很冷。

「說不定打一下就會想起來了。」沙娜非常堅持她的衝擊記憶恢復法,錫斯特看著禔傑示意他把沙娜帶離這裡。

沙娜跟禔傑離開後,紅楓爬起來抱著我順便把沙子沾上來。「隊長快點問問題,紅楓想找他家的寵物玩。」

「你覺得自己父母在魔法大陸的根據是什麼?」錫斯特打了紅楓的頭一下,我安撫她聊表安慰。

「是扶養我長大的龍說的。」他把前因後果說了下,最後還拿出他父母的照片給我們看。

話說……龍是怎麼回事?被龍養大又是哪一招?我在魔法大陸住這麼久都沒聽說過有人真的見過龍更別說是機械大陸的人會被龍養大,不過跟他問太麻煩所以我閉嘴。

「你很確定你父母在這個大陸對吧?」錫斯特三度確定,他很認真地點頭。「很好,預言師,找出他們在哪裡。」

看著錫斯特丟到我手上的懸賞單,我實在很想砍了他。

「我是預言師,不是做占卜更不是尋人的。」雖然我的確也會占卜跟尋人沒錯,但是那跟我的預言能力準確度都天差地遠。

「反正我們一定會找到的,妳就看我們在哪裡找到他父母不就得了?」……哪有這麼簡單?會不會找到還在未定之天,而且這對我人生的影響算小事我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看得到?「還是妳想讓沙娜來找線索?」

「我會盡、力、的。」讓沙娜來我又不是想讓隊伍的名聲更不好,總有一天……不對,等等我就要錫斯特下地獄去。「紅楓,把那傢伙捲到十公尺高的地方不要放他下來。」

「喔喔!隊長,紅楓來跟你玩!」紅楓很配合地立刻把錫斯特捲上天,不過看那傢伙遇到這種高度還這麼悠閒我就很想打他。

收斂自己想要毀掉隊長的念頭,我拿出水晶球開始看我們會不會再將來遇到委託人的父母,不過幾百條訊息跑過我都沒有看到任何跟這個委託人有關的,總是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東西,包括錫斯特被紅楓捲起來還可以玩牌……

我看向天空,這兩個還真的拿撲克牌在給我玩,我真的該考慮沙娜的建議直接打死他。

視線轉回水晶球,我看到委託人擔心卻又期待的眼神時默默嘆口氣,我怎麼可能找到,除非神蹟發生……

看著水晶球,我挑眉;用袖子擦了水晶球一遍,我再挑眉。

我現在看到的這張圖片是真的還是假的啊?不過是圖片的話感覺可信度好像比較高……說出來嗎?

「預言師,看到什麼就說出來啊!」我瞪了錫斯特一眼,這麼高的地方還可以看到我的表情有怪異不是他奇怪就絕對是他身體構造跟別人不同,反正橫豎絕對都是他的問題。

『所以妳到底看到什麼?我怎麼看都是白的。』炩從我脖子爬出來,我看到委託人嚇一跳立刻伸手把牠壓回去。

「你家族……姓『緹‧瓦爾多』嗎?」剛剛他在跟錫斯特講我沒有聽,不過看他現在一臉問號想也知道這個答案他也不確定。

「抱歉,龍有說過可是他的口音有點重我聽不太懂。」……可以聽懂龍說話就很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探究把他養大的龍是什麼德性,雖然我很好奇。「那個,請問妳看到的難道……」

「紅楓,把隊長大人放下來。」我沒有理會委託人儘自走到紅楓身邊,等她把錫斯特放下來後我只是告訴他我看到的讓他去決定怎麼跟委託人說,畢竟隊長是他,而且我不認為那是有希望的畫面。

「從今天起你就姓『緹‧瓦爾多』了,記清楚。」錫斯特笑得很陽光,根本沒將那個畫面當一回事的樣子。「很好,那我們就去找吧,既然有姓氏的話會比較好打聽吧。」

既然他都這樣決定我們當然是把沙娜兩人招集回來,先去最近的村子裡面打探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加入這隊伍才沒多久我就有一種已經跟他們一輩子的錯覺,當錫斯特拿出小刀面對村長的時候我很自然地就要紅楓把委託人的注意力引開。

在錫斯特「和善的詢問」下,村長還是堅稱他不知道緹‧瓦爾多這個姓氏,不過他提供我們一個大城市的某間情報屋,只要我們出的起情報屋要的代價無論是多麼陰暗的情報都可以得到。

「那,逸黔,我們去牽馬車吧。」拉著我的手,錫斯特不由分說地將我拉離村子要其他人在現場等我們。

「叫紅楓用魔法不就好了嗎?」委託人看起來很急的樣子就讓紅楓用風魔法飛不是比較快?

「我說過了,委託人面前形象要顧啊。」我看著錫斯特,他無奈的樣貌點頭給我看。

紅楓用風魔法飛頂多是亂來了一點,要說沒形象也不可能……算了,我也才跟飛過一次這種事情就不要賭,對這個隊伍我才沒多久就已經失去信心了。

回到城堡拉了馬車到村裝載他們上車後,我駕車要往首都去,這裡到首都的日程大概要五天左右,錫斯特進到馬車中避免沙娜失控,取而代之的是紅楓出來陪我,就各種意義上來說她都比錫斯特好應付多了。

我醒著的時候就由我駕車,我累的時候紅楓用風魔法把馬車懸浮一點點勉強矇混過關,但是馬匹似乎不太習慣紅楓的風魔法,所以牠們累的時候我們就只好就近找驛站換馬再出發。

五天內我隔著馬車內外的那塊薄薄的簾子聽到不少事情,例如委託人說的那隻龍就是紅楓說的寵物、牠有台灣國語的口音、還有牠其實興趣是做模型跟玩扮家家酒……我得到的結論就是委託人跟那隻龍感情實在很好,但是再好的感情都比不過他想要找父母的心情因此他就著那隻龍給他的線索回到這塊大陸。

麻煩,維持現狀不就得了幹麻要找拋下自己的父母?

不管我怎麼抱怨任務已經接了中途反悔也不好,總之五天後到了首都,我跟紅楓這兩個負責駕車的先窩在臨時租的旅店中小睡他們先出去找線索,找不到的話再去村長說的那個情報屋。

我跟紅楓租了一間有雙人床的套房,她卻堅持把我壓在她身上睡覺導致我睡沒多久就起床,不過她的雙手還是緊緊抱著我,所以我也只能一邊玩弄剛好也醒著的炩、一邊等其他人回來。

『吶,妳在城堡昏倒的時候說了很奇怪的話,到底是什麼?』

「都昏倒了怎麼可能知道。」就算那時候沒昏倒好歹也給我起個頭吧。

『什麼世界即將毀滅、不想去完成天命什麼的,妳以為妳上帝之子啊?』炩吐舌表示他對我的不屑,我用力捏扁牠的頭表達我的不滿。

「我看起來像男的是不是?」上帝之子我是沒印象,不過世界即將毀滅倒是真的……算了,別告訴炩,反正牠也活不到那時候。

『好痛。』炩從我的手中鑽出來後又鑽到我臉旁。『我肚子餓了,為什麼這間旅店都沒有老鼠可以吃啊?』

到底又看什麼東西才會認為全世界都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的手借妳咬兩口?」我現在比較能出借的也就只有手了。

『不要,習慣妳的味道後我會亂咬。』正當我以為牠對我這個飼主還有那麼一點良心的時候,聽到下一句話我又將牠頭捏扁。『大半夜夢遊吃東西會胖的。』

我現在絕對不是虐待動物,是在幫牠減肥好增進牠的食慾避免牠去動保團體告我。

我們這樣玩半個小時後紅楓也醒了,但是我們又不能出去找東西吃;首先,這裡不是機械大陸,要聯絡不方便如果錫斯特他們回來就難辦了,其次,也是真正的原因,從村長那裡和善地要來的錢在錫斯特身上,我的錢在銀行、存款簿在家。

我們玩牌打發時間直到其他人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我看到第一個進門的錫斯特一付神清氣爽的樣子忍不住就拿撲克牌丟他。

錫斯特接下牌看了一下牌面,笑得更欠打。

「答對。」他把牌面翻過來我才發現自己丟過去的是補牌用的白牌,也就是說這趟沒結果了。

錫斯特走過來將白牌丟在地上,一手拉一個把我跟紅楓從地上拉起來。「總之我們就先跟委託人一起去吃飯,之後再去那間情報屋吧,地址確定了。」

我們去吃飯的時候沙娜跟禔傑缺席,他們在旅店吃外加顧行李,我們隨便吃一吃後就回去找他們。

人湊齊後我們走到情報屋去,說實話我不想過去不過這是隊伍接到的任務必要過程那我不去……好像也不行,上帝保佑老闆不要在家。

來到離旅店不遠的情報屋,它看似座落在小巷子之中其實不然,它只是大門開在小巷子裡面而已,實際空間是一整排的房屋。

我們看了斑駁的招牌一眼,錫斯特推開老舊的木門;這些都是老闆刻意搞出來的名堂就為了讓這間情報屋看起來神秘一點,門內空間不大,店面只是一個小格間而已。

進到裡面後我看著櫃檯後的陌生店員鬆了口氣;在錫斯特跟他說完我們的來意並且把要找的人名字寫在紙上交給他後他便進到更裡面的房間去,沒幾分鐘後他再度出來,手上拿著一個木盒走到櫃檯。

木盒子放在櫃檯上打開,裡面裝著一把機械大陸的產物,光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左輪手槍、使用方法,對腦袋開,沒死,情報奉上。」幾年不見居然玩這麼兇,看來那傢伙真的腦袋有洞沒錯。

錫斯特伸手拿起左輪手槍,店員卻按住他的手,一雙平淡無神的眼睛死盯著我,就算我移動位置或者是躲在紅楓後面他還是面對著我的方向。

我看著店裡天花板的角落,開門後的那個死角上裝了一個奇怪的機械製品,八成是可以看到這邊情況的東西,那傢伙根本就在這裡想耍我玩。

「我來。」我走到最前面,要拿起槍的時候店員早了我一步,他熟練地將一發子彈裝上再交給我。

「請。」

我接下槍跟他塞給我的紙條、照著指導對準自己的腦袋,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看到委託人擔心的表情再想想自己找不到隊伍的窘境只好忍,反正死了也不會比現在糟。

我扣下板機,清脆的聲音響起但我的意識依舊清醒。

「資料。」店員從木盒的緞布下再拿出幾張紙給我們,然後將槍收回去。

紙上當然是寫我們要找的那個家族資料,我瞪著那個店員總覺得他有點熟悉的味道,果不其然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輕咳了一聲,我回頭一看、他眨眼露出欠打的笑容。

才剛吃完晚餐、拿到資料,我們當然不可能直接去那一戶人家拜訪,畢竟資料表示那是個大戶人家,有點貴族關係,這麼晚了也不可能開放訪客參觀所以我們又繞回旅店去租了幾間房間。

我跟紅楓、錫斯特跟委託人、沙娜跟禔傑;等紅楓睡著後我拿出他給我的紙條就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上面只寫著恭喜我加入新隊伍,日期壓著我入隊的那一天。

隔天早上我們整裝去找那個貴族家,站在門外,錫斯特說要把敲門的機會讓給委託人,我們也就只好站在他身後等他內心掙扎個兩小時、屁股不小心在我們全員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被沙娜燒了一下後往前撞到門,算是敲好了。

雄偉的大門打開,一位看起來十分年長的奴僕出來迎接我們,而他身後是兩排的女傭們。

一進到裡面,錫斯特開門見山地說出我們來的理由,我當然是跟紅楓在旁邊喝茶納涼;事主在那、交談有錫斯特、「交涉」有沙娜、阻擋沙娜的有禔傑,那樣就夠自成一個循環了。

「紅楓不喜歡這裡……」我看著紅楓,她難得沒有黏在我身上而是一個人在喝悶茶。

大宅邸的氣氛本來就不是很歡樂的地方也難怪紅楓會不喜歡,我拍拍她的頭安慰她兩下後忽然驚覺錫斯特招我入隊的理由,我剛好符合紅楓的條件,也就是說我根本是來當保母的。

瞪了他一眼後我繼續陪紅楓窩在大廳的角落看戲,我們找到的貴族人家在這個大陸好像只是個沒落貴族,不過他們很開心自己的堂弟的阿姨的老公的姐姐………的兒子回到這個家族,話說繞了一圈委託人根本就這棟房子主人的妹妹的兒子嘛。

總之他們歡迎委託人回到這個家、事情告一段落,我們陪委託人去拜完他已死父母的衣冠塚後領了賞金走了。

「真的……」看到的未來怎樣都不可能改變,縱使墓碑上的日期刻著三天前,那時候我們還在駕車來這裡的路上,如果那時候用紅楓的魔法……算了,想多也沒用。「……人類該死的時候怎樣都不可能逃過的。」

「逃的過喔。」錫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還把紅楓打發走了。「總會有辦法的,只要不想死就好了。」

他的話一如往常的欠打,我在沙娜的回眸一笑鼓勵下伸長了手,用力的朝他的頭打下去。

 

離開了上一個雇主家後我們便馬不停蹄地往下一個有任務的城市去,我在駕馬的途中一手騰出來拿沙娜半途買的飯團來吃,雖然任務有期限可是我不認為需要如此趕,可是錫斯特那傢伙……

「說要培養團體默契的是妳吧?」我看著坐在旁邊的錫斯特欠打笑容,將手上的繩子捲了一圈迫使馬車甩尾。

錫斯特身體向右傾斜四十幾度,沒倒真可惜。

「我是要你放棄屠龍的念頭。」誰會想要為了屠龍培養團體默契啊?

話是這麼說,我第一次聽到要屠龍那時候的忿怒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無奈以及認命,就像我知道自己有預言的能力時候一樣。

反正任務接都接了當然是要解,不過我還是忍不住要在心裡抱怨,畢竟……「哪個冒險隊會接抓姦的任務?」

我們現在要去解的任務是一個在大陸另一個地方的一個普通女人發出來的D級任務,她認為她老公外遇所以要我們去跟蹤她老公。

雖然任務裡面確實沒有禁止這類事項,但是……哪個冒險隊會真的要接這個?

「紅楓,不要把我的頭髮吹起來。」我的頭髮被紅楓的風魔法吹到四處亂飄就像是在憤怒的樣子,但我比較多的是無奈,不是憤怒。

「真是任性的預言師。」真是任性的隊長才對吧?「裡面的探顆頭出來,我要說下個任務要注意的事情喔。」

我拉停了馬車改坐到馬上繼續駕車,錫斯特不滿的對我噓了幾聲。

「總之呢,各位都知道女人的忌妒心很可怕──」

「隊長大人,你歧視女人嗎?」背後漸漸變得溫暖,我開始慶幸自己改坐到馬上。

「我是認真的,沙娜,如果禔傑跟別的女人上床你會怎樣?」

「我會殺了隊長大人,絕對。」

「我是說如果他喜歡別人,絕對不是我對他下藥然後丟一個跟妳長得很像的女人過去。」

「先殺了你再說。」

我拿出水晶球綁在手上仔細看什麼時候會有怪東西跑過來準備閃開,我打個呵欠盡全力把心思放在駕馬上。

幾個小時後他們總算玩開心了繼續說任務的事情。

「總而言之,沙娜你們要進去奇怪的旅館喔,委託人說她老公常常跟一個女人進去賓館,我們湊在一起活像大家庭總不能全部一起跟進賓館吧。」原來錫斯特也有一點自覺,那真是太好了……才怪。

「恩,我知道了。」沙娜答應的超乾脆,我看這個隊伍除了濫殺無辜外就算在大街上扮小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吧,不過只要別濫殺無辜就好了。

我早就知道鬧幾個小時最後絕對會幾句話就結束,畢竟上個委託人他們也是這樣,奇怪的是我,為什麼在兩個任務內就習慣他們的步調啊?

『預言師,快去執行妳的天命,別再胡鬧了!』

聽到不熟的聲音我看著懷中還在睡覺的炩確定不是牠,但是那也不是錫斯特他們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來著?

「吵死了……」自從聽到那些喪屍之後我的耳朵一直都很奇怪,我的天命是什麼他們也不多說只是一直叫我去執行天命,就算是任務單也應該也至少要寫個方向吧。

我捏了耳朵兩下當作沒聽到,繼續駕車幾個小時後在一個小鎮停下來。

這個小鎮當然不是我們的目的地,可是就算我不累、馬也累了,不換馬、不休息,我就立刻發瘋把這個隊伍打爆。

拉著馬匹到驛站,我也懶得遮掩我的臉就這樣讓驛站的人用厭惡的眼光看著完成交馬過程,眼睛快瞎掉了,這次還沒有紅楓跟我換班。

「預言師,等等任務被人家搶走怎麼辦?」錫斯特看著我,我真的只想殺了他,超想的。

「錫斯特,我很想殺了你可是我不想沒有隊伍,所以,不、要、逼、我。」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看起來還很想要玩的樣子。

就各種角度上來說遇到一個奇怪的隊伍他們的隊長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果然是真的,我的手慢慢收緊對他的肩膀施壓,錫斯特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隊長大人不可以,讓逸黔睡吧,隊友比任務重要不是嗎?」沙娜笑著抓開我的手,取而代之的是點燃在錫斯特頭上的巨大火球。

我沒想過沙娜會站在我這裡不過她現在站在這裡對我來說有益無害。

「逸黔乖乖睡,紅楓會幫妳打飛隊長的。」紅楓抱著我到樹下休息,我第一次這麼感謝她對身高矮的人的莫名疼愛。

窩在紅楓懷裡,一閉上眼睛我立刻墜入黑暗的睡眠空間。

很久沒有睡的這麼沉、睡的這麼毫無防備,我半個夢都沒做一直睡到精神恢復為止,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黑暗的地方,上下左右無不是黑暗但又看的很清楚我自己、抱著我的紅楓、在一旁相互靠著的沙娜跟禔傑,以及站在我面前笑著的錫斯特。

「預言師妳醒啦,要看這個嗎?」錫斯特不知道哪裡變出一本故事書給我,既然沒事做我也就意思、意思給它翻個兩頁。「看來我們抽到上上籤了。」

故事書的內容是一本關於「詛咒之樹」的故事,簡單說就有一個村落內有一顆受詛咒的樹,在樹下睡著的人全部會進到異空間接受試練,故事聽說是真的然後生還者是零,全部都會在夢境中死去。

「這是下下籤吧。」明明因為駕車疲憊的只有我為什麼全員睡著?既然都註定要一起睡死去租旅店不就得了。

「哈哈,這可是試練耶,說不定通過之後可以得到新的必殺技!例如萬x之類的。」在那之前我比較想知道錫斯特本身會什麼必殺技,有自殺用的就更好了。

「它根本沒說試練是什麼形式,我們要等到哪一年?」這種東西何止下下籤,就算到十八層地獄底端抽籤都沒這麼背的籤運。「而且會不會通過還是另一回事。」

我動手搖紅楓,但她怎樣都搖不醒讓我皺了下眉頭。

「紅楓,前方三公分處有一隻超大恐龍。」我靠在紅楓耳邊說話,但是她依舊沒有醒。

很奇怪,平時只要說話發音很像恐龍兩個字就算相隔幾百公尺或者紅楓正在睡覺她都會立刻跑來,為什麼現在我已經靠在她耳朵旁邊這麼大聲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剛剛也是這樣,看來這就是妳的試練了。」錫斯特一付過來人的口氣讓他的欠打程度再度上升。

什麼爛試練居然是叫別人起床,難不成試練完畢我們全員會得到「叫別人起床徽章」一枚嗎?

「我去別的地方看看。」掙脫開紅楓的手,我往印象中是驛站的地方走去。

中途理論上該有不少的障礙但是我什麼都沒有撞到,甚至該在那裡的驛站也根本看不到,只能在回頭的時候勉強看到錫斯特在玩紅楓他們三個。

不過紅楓他們三個既然都還是坐姿代表身後有什麼東西讓他們靠著,那為什麼那棵樹也看不見了?一樣都看不見為什麼那棵樹有擁有支撐別人的能力?

令人費解的世界、令人不想繼續解開的詛咒。

我走回他們那裡,錫斯特看著我,很有興趣的樣子。「怎樣,有找到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不可否認地我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錫斯特,想到這一點我就想嘆氣,我不奢望禔傑至少換成紅楓也好。「那你怎麼想?」

別跟我說他很認真的想要練必殺技,這樣的隊長會讓隊員想哭的,真的。

「假設那本『不小心』掉落在這裡的故事書是真的,也就是說這裡是夢境,在夢裡面我們醒著某個程度上算是脫離了夢境,所以我們只能碰到『現實的東西』,假設這個夢境有個『出口』那我們也根本走不出去,因為那不是我們碰觸的到的現實。」錫斯特講了一大串,總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就是了。「真期待考驗過後的必殺技啊,總覺得妳會練出可以空手製作報紙的技能。」

「……其實我已經得到新技能了。」我揮拳用力打下,這就是我的新技能。

「這是舊技能吧!」

「力道加強的等級二版本。」

我看著錫斯特、他也看著我,我們同樣知道這個爭論有多無聊可是出不去也就只能這樣了。

休息了一陣子,睜眼世界依舊黑暗,我可不想下半輩子都待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特別是能做伴的只有錫斯特一個外加三隻熟睡不醒的人。

「妳乾脆拿水晶球出來看看如何?」

我知道錫斯特這個提議不可行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拿出水晶球,然後,在它之中看到一片黑暗……看預言就像看報紙一樣,誰看報紙不需要光線?

我閉上眼睛想用以前看預言的方式但也僅能勉強看到幾個比較大的字而已,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喂,我要去探險妳去不去?」錫斯特站起身來興奮地像個出外郊遊的小孩,我當然是跟他搖頭。

就算不知道出口在哪裡,理論上來說離這裡也不會太遠,而且,我對一片黑暗一點興趣都沒有。

錫斯特嘟著嘴抱怨我的無趣後便離開了這個地方,我則是拿著那本故事書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看著想要找出離開的方法。

這本書雖然有可能是鄉野傳說並沒有任何根據,但我也很清楚現在自己不是在睡眠狀態,那就只好看看傳說上有沒有幸運的人了。

翻了幾十遍,我依舊只讀出這棵樹應該要設立禁止靠近的牌子,無聊之下我開始翻目錄跟後記那種無關緊要的地方,結果在最後一頁看到了一段手寫的文字,那個字跡好像在哪裡看過的樣子。

「破解詛咒者……四人加一個非生物體──百年前的預言師留給這個國家第二任預言師。」我念出上面書寫的那段話,眼睛用力眨了幾下不是很確定我看到了什麼。

預言師……百年前的預言師?

他早就知道我會來到這裡?早知道我會看到這本書?那他說的破除詛咒的人是我們嗎?不對,四個人跟一個非生物體……我們之中又沒有非生物體,可是這段話既然是留給我的那就可能藏有離開的線索。

有線索了就不能混亂,要從頭開始思索。

首先,我們來到個城鎮然後我應該是第一個睡著接著不管是誰反正我們全部在這棵樹下睡著了,然後先醒來的是錫斯特、接著是我,假設睡著跟醒來的次序剛好相同的話那其實錫斯特在我之前睡著所以才是他叫醒我。

那我之後……不可能是紅楓,我剛剛都搖過一遍了。

我走到沙娜身邊搖了幾下順便說了禔傑的壞話發現她沒反應後換禔傑試試看,果然他一搖就醒了。

「嗯?」我跟他稍微解釋下後他起身走到紅楓身邊講了幾句話,紅楓立刻跳起來。

「恐龍在哪裡!」為什麼禔傑知道紅楓是他的下一個啊?

不管在那邊跑著要找恐龍的紅楓,我們把沙娜也叫醒然後再把事情說了一次之後沙娜提出了一個可行性的方案。

「說不定試煉只是幌子,我們照順序或者反過來的順序再睡著一次如何?」沙娜這個提議不錯,雖然要現在睡著多少有點難度不過比起永遠出不去我寧可再嘗試睡一下。「那要先倒著順序還是順著?」

「倒著好了……我去找錫斯特。」要勉強自己睡著得花不少功夫,如果順著的話不知道找錫斯特要浪費多久時間,那還不如先讓沙娜他們睡覺,我去找錫斯特解釋一切。

我往前走了幾步後便停了下來,本來以為會看到錫斯特的沒想到四處張望都沒看到所以我就更往前過去。

如果是現實的話大概是從我家走到賽馬場的距離,可是我依舊看不到錫斯特。

我再張望幾次後閉上眼睛看預言,這次依舊看到同樣的東西完全沒有逃出的答案或者錫斯特的下落;再張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放棄錫斯特了,反正我回去睡著後他回來就會跟著睡的吧。

我轉身要回到樹下的時候發現紅楓他們的影子也不見了,我剛剛還很小心地保持在隨時會看的到他們的距離的,忽然不見……難道這才是試煉?

我拿起手上的書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的字又換了,看來這個是針對我的吧。

「只要能學會聽不到那些詭異聲音的辦法就可以全員離開……」那個聲音啊……算了,如果有辦法我也很想學。「只要閉上眼睛不撞到東西走回樹下……」

別說閉上眼睛,我張開眼睛也不會撞到。

不過既然是百年前的預言師用這種特別的方法留下那我也就試試看。

閉上眼睛我開始朝著書上指示的方向走過去,走沒幾秒就撞到了疑似是牆壁的東西,我張開眼睛伸手胡摸又沒有;照著書指示的方向再直線走下去過不久又撞到東西,但是睜開眼睛又沒有。

這個空間果然很奇怪;我吐了一口長氣再度閉上眼睛。

因為每次撞到書都會指示我走回去,所以這次我緩慢行走順利地走了幾公尺,在我斟酌要不要直行讓他撞還是思考原本這裡有什麼的時候身邊突然有個人抓住我的手。

「這邊有個公共垃圾桶,還是妳要跳過去?」錫斯特?「話說妳是剛剛撞到眼睛瞎了嗎?幹嘛一直閉著眼睛。」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

「恩……妳從我身體穿過的那瞬間還怪詭異的,不過很好玩我就沒有叫妳了!」他的聲音真是雀躍地讓人想打。

話說回來……剛剛書上好像也沒說不能靠人幫忙,如果有錫斯特在的話大概一下子就可以走回樹下吧,恩……走走看好了,反正失敗就再來一次而已。

「可以扶我走到紅楓他們那裡嗎?」我聲音壓很低,實在很怨恨剛剛來找錫斯特為什麼沒有找沙娜一起來。

「妳應該沒瞎吧,扮盲人這麼好玩嗎?」

我果然還是很想打他。「勞煩你了,導盲犬。」

我刻意加重了最後一個字結果錫斯特依舊笑得很開心,幸好他最後還是選擇扶著我一路走到紅楓他們那裡,整趟路途我一直都很專心地聽他的指示方向、抓緊他的手走,直到他說紅楓在我面前放手推我一把後我才睜開眼睛。

世界就好像剛被隱藏後正慢慢打開,以樹木為中心世界慢慢恢復我熟悉的樣子,我撲到紅楓懷裡後立刻爬了起來。

她用睡眼惺忪的表情看著我,其他人也都是,當然其他人裡面包含錫斯特。

「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紅楓睡得好累。」

「我這邊也是,滿是黑色的世界呢。」

「……加一。」

「我倒是夢到自己變導盲犬了。」我瞪了錫斯特一眼,順手抓個東西丟過去。「痛,妳什麼時候去買故事書的啊?」

我看著他傳回來的書立刻翻到最後一頁,剩下的只有那個預言師簽下我的名字的字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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