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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發端

※   惡靈祭典   ※

written   by   hni

原來,悲傷過度的鑰匙是會哭的。

【序章】發端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極為冗長的長廊。

雖然說絕不是看不到盡頭的地步,但若以一秒鐘三步的步伐,平均步行時間需要

莫約一分半鐘左右。

一共是兩百公尺。

抵達終點的冰水飲水機之前,其中必須經過兩個檢查點、兩座通達十二樓的電梯。

而中間有一扇大門,左右則各自有著四架攝影機。

原則上說來,則幾乎每一層格局都差不多。

這是一棟連結於縣政會議廳旁的宿舍,一共十二層。

總計一百多間空蕩的套房。

大樓是國家撥給每一位縣議員臨時居住的。

不過就我居住兩個多月的記憶以來,除了我和早上來守衛的老伯之外基本上並沒

有任何人出現過。

換句話說,也就是當我四點下課回到宿舍之後,這整棟大樓就只有我一個人存在。

而且重點是,由於這裡是縣政會議中心,所以方圓五百公尺內並沒有任何人居住。

說到這裡,則不得不介紹自己一下。

我是一名的高三男孩,就讀於縣立苗栗高中,坦白說起來並不能算是一間很好的

學校。

但由於距離的關係,所以從高一開始我必須每天搭上最早的公車。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旅程才能趕的上學校的早自習。

儘管是如此,沒有女朋友的我成績卻仍是介於上不上大學的中間。

沒辦法,這年頭十八歲的年輕人除了上學還能上誰?更何況是我這鄉下來的土包

子。

因此下學期的時候,父親幫我在學校附近找了家補習班。

同時拜託了友好的議員,這才輾轉在宿舍裡安定下來。

接下來能說的,就是平淡的唸書生活……

我居住的那間套房裡,莫約有五坪大。

網路、第四台、冰箱、冷氣、洗衣機一應俱全。

然後當然是沒有所謂的水電費問題,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沒有飲水機了。

所以每當我要喝水時都總要摸黑走過只有一盞照明燈的長廊。

恐怖?請容我稍後再談。

總而言之,若不是身上背負著升學壓力,這裡無論如何都實在是一間渡假的好地

方。

不管想要玩電腦、看電視或看漫畫到幾點,或者將音響開到最大聲,根本也不會

有任何人知道。

唸書?文字的話,也許我對小說比較有興趣。

尤其是──恐、怖、小、說。

想來這個世界上,大概沒幾個比這更適合讀恐怖小說的景點了吧。

比方說,一個人時搭電梯時碰巧遇到停電?

又或者刮風打雷下大雨時摔破一只杯子?

或者拿著手電桶,帶著棒球棍,一個人摸黑不搭電梯的從一樓走到十二樓,然後

細數總共有幾間套房?

接著不小心在某層樓的盡頭房內,發現一具屍體?

還是不了,因為這肯定是管理員寫的九流恐怖小說,更何況這棟大樓沒有管理員。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只要每晚十二點時間一到,除大門之外的每個樓層的安全門

都會自動上鎖,沒有壞的照明燈也會確實的打開。

之後直到五點之前,警察巡邏車也總會嚴謹的從窗外的街上開過一遍。

不但準時的要命,而且只是單純的開過去而已噢。

我曾經要命的想過。

如果真有小偷或搶匪躲進來而我準時在一點向外大叫的話。

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是,警察車絕對會充耳不聞的就這麼開過去才對。

當然這個可能性很低。

先撇開這裡沒有任何好偷的東西不說,想來也沒會有任何一個笨賊會想躲在縣裡

堪稱防守最嚴密的大樓裡才對。

不是我誇大,這裡可是一到了晚上就說它是與世隔絕也絕不誇張。

不過假使有所謂的笨賊的話,我是說假使,有這麼一個可能性,若我一個不小心

死在這裡……依照我對早上那名幾乎快要死掉的老頭的認識,或許發現屍體的時

刻應該會在若干年後。

扯遠了,其實一個人待在大樓裡也不錯。

雖然說每間房間的格局都一樣,但心血來潮的時候,可以隨時換間房間住也不差。

又或者再誇張一點,我願意喜歡的話,脫光衣服光溜溜的從一樓跑到十二樓,也

絕對不會有人鳥我,反正那攝影機大概也是幾百年不會有人去看它一眼的才對。

而認真說起來,天台上的太陽浴真的挺不錯,晚上在那邊看夜景也不差。

在這居住的兩個月裡,我學會了喝啤酒、抽煙啦,甚至還從家裡搬來台ps到宿

舍裡玩。

總之這裡生活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從未離開家裡的我,所未曾經歷的刺激。

一想起以前待在家,總在看完八點檔就睡覺的日子,簡直不能想像再多了啊。

不過再怎樣有趣的事,一旦做久了也會膩。

始終漸漸地……失去新鮮感的我,轉個念想到,不如在這裡殺個人怎麼樣?

簡直開玩笑,我到哪裡找出一個人來讓我殺?

小說、電影看太多也不是這樣啊。

還是去喝杯冰水好了,腦袋清醒一點的話,搞不好我唸書會認真一點。

甩一甩淋濕的頭髮,光著身體的我,以非常不可一世的姿態,溜著小鳥步出房門。

一片漆黑之下,我發現長廊遠處的那盞照明燈終於壽終正寢。

害怕嗎?我沒聽說十八歲的年輕人害怕過什麼。

可此刻我的耳邊,卻漸漸傳來遠方若有似無的野貓聲,彷彿像是叫春……

to   be   continued   ……

聲音是極細微的,若不仔細傾聽的話,搞不好還聽不出來。

可是另一方面心裡又會這麼想,真的有聲音嗎?

會不會是莫名其妙的錯覺。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會有毫無來由的預警,又或者單純只是反映害怕的現象出現。

直到過了一會,聲音完全消失的時刻,人卻已經站在飲水機前了。

而這中間的記憶?坦白說來並沒有任何印象。

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連同那貓叫的聲音一般,一起被捲到黑暗旋渦的什麼地方去似的。

有人想過一個人在深晚喝冰水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嗎?

如果有的話,那麼身在一棟十二層大樓的晚上又是如何?

我想沒有太多人跟我同樣的機會。

盛水後,如預期般一口氣喝盡一大杯冰水,心裡只有一個感覺。

很……幹。

兩個月以來,我曾不止十次以上提醒早上的老伯,無論如何都必須修好它的啊。

雖然說喝冰開水的感覺不錯,可我畢竟不想用冷水泡麵或沖咖啡啊。

一想到這裡,我有充份的理由懷疑那名老伯患有嚴重的失憶症。

接著再斟滿一杯時,身體卻突然冷了起來。

那是一種打從腳底板直達腦門的寒冷,甚至連小鳥都縮起來了噢。

當然,我並不排除是沒有穿衣服又或者剛洗完澡的緣故。

但問題是在於,現在的我感覺不到有任何的風吹著,而且腳下也確實穿著拖鞋啊。

難不成又是一個錯覺?

可是我並沒有任何理由害怕冰水啊。

那麼,我到底在害怕什麼?

不管如何還是得照著原路一路走回房門才是。

就在這麼一瞬間。

突然間,我看見了中間的電梯前有兩道細微青色的光。

難不成是鬼火嗎?雖然極細微可我確實看見了,不是幻覺,而是百分之一百的存

在著。

那兩道青光以極緩慢的速度,往我的方向移動著。

我無路可逃,沒有時間害怕。

而全身上下可用的武器,除了手上的玻璃杯之外,大概就只有五公尺前方,矮櫃

子上擱著的打火機了。

於是,我朝著青光的方向前進著。

雖然沒有選擇,但儘可能的我想在牠傷害我之前,看清楚牠的模樣。畢竟不明不

白的死在這裡,一定會很不甘心的吧。

另外則是因為……老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十八歲處男啊。

即使長得不帥,未來看起來也沒什麼前途,但最起碼得讓我親到女孩的小嘴吧。

一想到這裡,我奮不顧身的搶身向前取過打火機。

以這輩子從沒想過的速度點燃後,我看清楚牠的模樣。

『喵?』一聲貓叫聲迴蕩在長廊。

同時我手上的杯子滑了一下,玻璃碎了一地,嚇了一跳的同時也不再害怕。

牠是一隻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黃斑色貓。

大約是在路上看了一百遍,也不會想去討論牠該住哪裡的那種。

那麼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依照我對這裡的了解,除了老鼠洞之外,這裡並不可能有任何通道可供這隻野貓

溜進來的啊。

也許有機會該問問老伯才是。

「喵?要小心不要踏到碎玻璃噢。」

因為不懂得怎麼溝通的緣故,但我已經儘可能的用我的方式表達。

牠像是聽懂般的站在原地不動,等待我的靠近。

直到我抱住牠時都完全沒有受到驚嚇或想躲避的動作出現。

想來牠應該是餓壞了才對。

我房內剛好有魚罐頭,橫豎是孤單,那麼做做好事又有何妨?

將貓帶回房門,考慮再三之後我還是決定不帶牠進去。

畢竟自身難保的我實在是沒有能力眷養一隻貓啊,所以萍水相逢也就算了。

將罐頭擱在門口,我安靜的看牠吃完。

說起來那隻貓倒也識象乖巧,吃完擦擦嘴後,也就這麼跑開,一句也沒有跟我廢

話,甚至連是道聲謝都沒有。

接下來我發著呆,著實疑惑牠到底從哪裡跑進來想了好一會。

始終沒有答案。

就這麼到了早上,不知不覺的在生理時刻清醒,剛好是清晨七點。

總是有這種巧合噢,即使通常並沒有什麼要緊事,身體卻總會逼自己在某個時間

點清醒,就算是再累,想再偷懶一秒鐘也不可能。

想起來也挺詭異的不是?

照著鏡子洗臉刷牙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昨晚的我似乎夢見了一個很熟悉的女孩,隱約又像是做了無數個夢,剛醒來的時

候甚至還留著一些殘存的片段……

像是極端重要似的,我在夢裡逼著自己醒來一定要牢牢記住的啊。

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那場夢卻像是被風吹過的蒲公英種子一樣,消失的無影

無蹤?

難不成我的記憶竟已退化到這種地步?

其實我一直認為我的夢跟床鋪之間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勾結,它們背著我私

自簽訂了某種惡劣的秘密條約,床鋪在我離開它的一霎那就吃掉了我所有的夢,

大概是作為它載著我一整夜辛勞的補償?

                                                                                                                                                               

                                                                                                                                                               

我是這樣的一個笨蛋,常常會有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昨晚這個夢與以往都不同,它清晰的像是可以觸摸一樣……我想,或許起

床後一切就會自動被遺忘了吧!就像是以往我所有做過的那些如同孤兒的夢一

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輩子我讀過的書,大概不下千本了吧?

可是說實話,那通常在腦海裡並不會有任何感覺,幾乎也可以說是完全消失到某

個地方去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考試的時候,記憶卻又會像是重現一般的在腦海浮現答案?

不知道是什麼比例原則,有的記得起來,可大部份卻是再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而更妙的是,我曾不止一次再交完卷的同時,才恍然大悟發現答案該怎麼寫。

如果說人的大腦會選擇性地遺忘某些事,而又會在某個需要的時刻出現記憶。

那麼夢的記憶,是否也會在某個時間點上重現?

看著鏡子的自己,我發現自己有些不同。

彷彿就像是,掉進了某個看不見的陷阱一般?

to   be   continued   ……

下課以後,我跟阿水漫步走在街道上。

嘴裡一邊咬著雞排,一邊吸著珍珠奶茶。

然後,我理所當然想到奶茶妹。

奶茶妹是我們學校附近賣果茶小站的一個工讀生。

但取這個外號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

呃,大概跟胸部有點關係就是了。

根據極可靠的消息來源顯示,她跟我就讀於同一個學校,甚至跟我同年級。

雖然我是真的沒在學校見過她,但在把妹達人的阿水口中說出,我實在沒有理由

不相信。

不過,三年內都同在一個學校裡,彼此從沒見過面的機率有多少?

「阿水,我好像真的沒有見過她。」在搜尋校內所有見過的美女大腦檔案後,我

簡直氣急敗壞。

怎麼想都不可能吧,這樣一個美女,我竟然輕易的就這麼錯過?而且更誇張的

是,這一錯竟然還長達了將近三年?

『她讀美術班啊,而且人家可是品學兼優,而且長像、身材都優的女優溜。』

阿水說完,還一邊將他的把妹手冊從書包取出。

乖乖,不但資料齊全的驚人,而且竟然還有個人獨照?

「靠!會不會太專業了點啊。」取過資料後,我迅速瀏覽了她的電話、地址、興

趣、喜好、專長之外,最後將目光停在交友這最後一欄上。

『相信我,這是真的,你沒有看錯。』阿水用力咬下雞排,看樣子上輩子大概跟

雞有仇。

「三年內都沒有交過男朋友?」即使我是在室男,老天也不用這麼便宜我吧?

『沒辦法啊,她難追的很溜,你知道她收過幾張情書嗎?』阿水將手冊取回,闔

上前還瞄了照片一眼。

「機車,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哩,疑……難不成你也追過?」我想,奶茶妹應該絕

對是阿水喜歡的那一個類型啊,可為什麼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豈止是我溜,幾乎每一班有自信的帥哥都追過,不過沒有人成功。』阿水接著

將奶茶妹的電話號碼遞給我,『其實你也可以去試試啊,聽說她有喜歡的人。』

「你這不是叫我去送死嗎?」印象中,阿水看上的馬子幾乎不曾失手過。

雖然栽在奶茶妹的手中也不冤枉啦。

『這有什麼關係,搞不好她喜歡的人是你啊,更何況你也長得不差溜,而且你不

是一個人住?運氣好的話,搞不好還能在畢業前脫離……』趕在阿水說出丟臉的

字句之前,我趕緊搶白,「離畢業還剩下不到一百天,怎麼可能吼?不用聯考啦?」

接著吸了一大口珍珠,我急忙拉著阿水走進補習班。

不過坦白說,待在補習班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完全沒有半點心情讀書。

腦海裡只有三個問題。

如果我追奶茶妹的話會成功嗎?

另外她那個一直暗戀的人,有沒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我?

最後,我真的喜歡她嗎?

我記得第一次跟她買飲料,大概是在半年前吧。

當時的我頂著大太陽走到學校附近的那家飲料攤,引誘我來的並不是紅茶的清涼

更不是綠茶的清香,而是站在攤子後面那個看起來親切笑容的奶茶妹。

我想膽子大一點的男人這時應該會過去跟她閒聊幾句,好在對談之中知道她一點

點的消息。

坦白說我也想這樣,可是不管我鼓起多少勇氣,在她的面前我永遠只有一句話:

「小姐!我要一杯珍珠奶茶』話後她總會遞上一杯價值十五元的廉價奶茶,當然

還會附上她免費的微笑。

我膽小嗎?我想我一點都不膽小,除了我看到女生會講不出半句話,除了我不敢

正視女孩子的眼睛之外,應該還好。

而剛才看到她也是炎熱的天氣,不過今天的午後卻讓我倍感清涼,使我清涼的不

是她省布的穿著,更不是出自她努力搖出來的奶茶,而是她臉上那依舊燦爛的笑容。

忽然間,我這才驚覺半年來我幾乎是每天都會買上這麼一杯。

奶茶好喝嗎?專業的比例,還有她職業的笑容,我想奶茶的味道已經不重要了,

她專業的笑容已經狠狠的在我的內心激起一朵朵的水花。

我心動嗎?是的,因為我年少的心是業餘的,怎可敵的過她職業的侵襲?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了佛經中有這麼一個故事。

兩個小和尚看到風刮大旗獵獵作響,一個說旗動,一個說風動,最後一個慧能祖

師下了結論:不是旗動,不是風動,是心在動。

是啊,心動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奶茶妹就是有著莫名奇妙的好感。

於是在補完習後,我拉住阿水認真的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追奶茶妹有機會嗎?」

『老實說,看起來一點機會都沒有溜,不過……』阿水漫不禁心從口袋拿出一封

早已寫好的情書。

「你?」我心裡簡直有種不能形容的訝異。

『在她九點下班之前你還有機會,打鐵要趁熱啊。』阿水露出真誠的表情。

我立刻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五分鐘。

如果說現在馬上衝過去的話,應該還趕得及才對。

「阿水等等,在出發之前我有件事問你。」在飲料小站五公尺之外,我停下腳步

問道。

『問啊?』阿水一臉廢話的表情。

「在奶茶妹之前,你把妹有失敗過嗎?」在失敗之前,我想先為自己找個台階。

『沒有,她是我唯一失敗的女孩子。』阿水突然露出一種我從沒見過的表情。

不是吧!聽到這句話的我想著,我真的有機會嗎?

可是畢竟都走到這裡了,硬著頭皮死就死吧。

「小姐……」顫抖的聲音,可以想見我的緊張。

「珍珠奶茶嗎?」奶茶妹微笑的,再度遞過兩杯珍珠奶茶。

「妳怎麼知道我會來?」緊握著手中的情書,我非常緊張。

「那是因為你們每次補完習都會順便過來買飲料啊。」奶茶妹笑了,不過這次似

乎更專業了點。

「這個……有空看一下。」遞信紙及拿奶茶的時候,從頭到尾我都沒敢正眼看她。

接著,我低著頭拉著阿水打算快步離去……

「等一下。」奶茶妹突然叫住我。

難道她連信紙都不想看嗎?完了,那以後我拿什麼臉來買奶茶啊。

我怯懦的轉過頭。

「沒事。」奶茶妹微笑的揮了揮手,「飲料就請你們吧,再見。」

這下簡直,簡直丟臉死了,我竟然這才想起剛剛忘記付錢。

「那個,接下來該怎麼辦?」回家的時候,我急忙問著狗頭軍師。

『看來很有希望溜,今晚到你那邊去過夜怎麼樣?』阿水看起來也很開心。

「當然好啊,晚上你一定要多教我幾招。」生平第一次追女孩子

,雖然有點丟臉,但總算是成功踏出第一步了啊。

就這麼跟阿水打打鬧鬧,我倆一路晃了縣政中心宿舍。

『你真的一個人住在這裡啊?』看到偌大的建築物,阿水不免要目瞪口呆一番。

不過也不能笑他土包子,畢竟我剛搬來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一樣的表情。

然而就在鑰匙打開門的那一煞那間,我突然又聽見貓的叫聲。

時間是九點二十分,秒針推進著……

to   be   continued   ……

「阿水,你剛剛有聽見嗎?」為了證實聽覺沒有問題,踏進門時,我隨口問了一

句。

『聽見什麼?沒有啊。』阿水沒有細想,揹著書包跟上我的腳步。

會不是會是阿水一時沒留神所以沒聽到?

「聽見貓的叫聲啊,你真的沒聽到嗎?」聲音雖然細微,但仍持續著,我很肯定。

剛剛開門的時候,我這才想到大門原則上是二十四小時關著。

那麼貓到底從哪裡跑進來的?

又如果貓原本就待在裡面,那麼牠到底吃些什麼過活?

想到這裡我的頭皮不禁開始發麻,一整個毛了起來。

『沒有啊,你在這裡養貓啊?』阿水仍是一派輕鬆的回答。

「我昨天在裡面,看見了隻貓。」停下腳步,我想著自己昨晚甚至還餵過牠。

『看見貓有什麼好奇怪的,幹麻緊張兮兮的溜。』

阿水試了開燈按鍵,在確定打不開後點燃打火機,一路照著長廊前進,『你住哪

一樓啊?』

「一樓最左邊那間。」我跟在阿水的身後前進,耳朵卻仍是仔細留意貓的動靜。

我很快的發現,雖然說貓的叫春聲依然持續著。

但奇怪的是,似乎不管我走到哪裡,聽到的竟都是同樣的音量。

直到我跟阿水回到房間,坦白說,剛剛追女孩子的心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裡很不錯啊,一共有幾樓?』阿水瞧了瞧環境,順口問了一句。

「十二樓。」解除緊張的心情後,我發現自己有些口渴,可手上的珍奶卻早已喝盡。

『真的只有你一個人?這樣會不會有點太浪費了點溜。』

「除了早上會碰到一個老伯之外,我在這裡沒碰到過其他人,所以應該沒有吧。」

真的沒有嗎?其實我也不敢確定。

畢竟我確實是沒有仔細搜查過每間套房啊。

搞不好在某層樓的某間套房裡,正住著一名大人物,只是剛好跟我的時間錯開而

已。

『你在發什麼呆!』阿水接著從口袋掏出手機,『打個電話給她怎麼樣?』

「唔?」不要懷疑,我承認我在裝傻。

『我覺得奶茶妹真的有可能喜歡你溜。』

「何以見得?」不會吧!把馬子真的有這麼簡單?

『最少她有注意到你了啊!不但在下班前特地準備了飲料,而且還請客哩。』

「只是請客而已啊,你不也有份?」聽著阿水的話,搞不好真的有機會也說不一

定!

『沒聽過愛烏及屋嘛?我敢打包票!她肯定對你有好感。』阿水一付赴湯蹈火搥

胸膛的模樣。

「是嗎?」大概是吧?「可是你信紙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啊?」面對一個幾乎完

全沒有交集的女孩,那情書的信紙裡面能掰些什麼,我也很想知道。

『大概就是喜歡她很久之類什麼的啊,老實說到底寫些什麼我也忘了。』

「靠!還有這種事?」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除了目的之外,很多過程並不重要。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還曾經同時間拿給三個女孩子情書

,而且三封內容全都一模一樣,只是名字改了一下而已溜。』

「帥!那結果哩?」我急忙問。

『結果通通都追到啦,後來也都甩掉了啊。』阿水自豪的說。

「有你的。」我想現在我應該是露出既羨慕而又崇拜的表情才對。

緊接著就是ps瘋狂格鬥天王大賽。

在連續被阿水的八神庵打趴了二十七次後,只好索然無味的從冰箱翻出了一瓶啤

酒。

實在是沒辦法,面對一個怎麼打也打不贏的對手,這種比賽簡直就是無聊透頂啊。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又開始思考了起來。

到底,我有什麼地方贏過阿水的呢?先撇開因人而異的長象問題不說。

凡舉體育、美術、人緣、成績又或者家境,不管哪一項跟我都是天與地的懸殊差

距啊。

那麼我到底……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討厭過向阿水這樣一個,全方面都贏我的傢

伙,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

『哈,接下來有什麼樂子,拿著手電筒從一樓走到十二樓怎麼樣?』看我無聊的

陷入沉思,阿水提議。

「怎麼玩?」我看了手錶,十一點整,距離整棟大樓封鎖的時間,還有一個鐘頭。

隱約,我的心中泛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我搭電梯先到十二樓,然後打開每間房門從裡面取出一件東西證明,而你從一

樓開始怎麼樣?』阿水興致勃勃的說,

『對了,有沒有一種東西是每個房間都有,而且容易攜帶溜?』

「打火機啊,每間房間的抽屜裡面應該都有。」我想,應該吧:「聽起來是很刺

激啦,只是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直覺的問,不覺得很無聊嘛?

『你剛剛不是說有聽到貓的聲音嗎?』在我差點忘記的同時,阿水提醒了我。

「怎麼,阿水你也聽到啦?」

『就是沒有我才想把牠找出來啊。』阿水跟我對了一下手錶,『記得每間套房都

要走進去拿噢!我們十二點整在六樓集合怎麼樣?』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無聊。」

更何況打火機這東西對抽煙的人來說,就跟女孩子衣櫃裡的衣服一樣,不嫌多的。

只是……我對那隻神出鬼沒的貓,始終抱持著一定程度的恐懼,畢竟貓的叫聲,

從剛剛到現在始終都沒有停過。

to   be   continued   ……

因為臨時找不到手電筒的緣故,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決定摸黑前進。

首先是阿水以豪邁姿態的腳步踏出。

緊接著是我,可我的身上除了必備的背包之外,也絕沒忘了帶著魚罐頭還有房內

的打火機。

大樓每一層的基本格局,除了貫穿的長廊外,原則上左右兩邊的盡頭處各設有樓

梯,中心點處有兩座電梯,而安全門則於每層樓梯通往長廊的地方。

而若以邏輯格局算去的話,每層樓應該都有十二間套房才對。

換句話也就是說,如果是六樓的話,那麼我一共就必須走過七十二間套房。

害怕?雖然我幾乎已經感覺到背脊發涼,心跳以七千兩百轉的運行加速。

可卯起來狂奔的血液,卻又豈止澎湃?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走向距離我最近的對面套房,忐忑不安的扭開門把,一股陰

冷的寒風在打開房門的瞬間向我撲來……

打開燈。

映入眼廉的是一模一樣的格局。

屋內的擺設,從床、衣櫃、電視、化妝台,到冰箱、洗衣機、浴室……竟然全都

一樣,而且甚至連床單,壁紙、對外窗、燈飾、枕頭擺放的位置也都毫無兩樣。

我鬆了口氣。

可很快地在不知不覺中,一時間我竟有種身處自己房間的可笑錯覺。

不過回頭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迅速從抽屜裡取出預料之中的打火機。

關上燈,我朝著下一間套房挺進。

說起來奇怪,每開一扇門,整個人卻是越來越為發毛。

感覺每當我穿過黑暗直至下一間房門前,心裡並不會有任何完成任務的輕鬆,有

的只是越來越多的寒冷罷了。

不,簡直不行了。

直到一直撐到第五層,準備踏上第六層樓的時候,感覺卻越加強烈了起來。

我甚至已經開始精神錯亂的懷疑,若再多打開幾道門的話,那麼肯定會就這麼凍

死在這裡的吧?

那種程度就是,即使明明知道,這只是「心理作用」我卻還是打算認輸的地步。

心想反正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而更巧合的是,就在我打算放棄的這一刻裡,十二點的鐘聲剛好響起。

而就在那麼一秒的同時──

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安全門的自動上鎖機制,幾乎是整棟大樓同時啟動。

雖然那聽起來只是短暫的幾秒,可此時站在五樓安全門前的我,所遭受的衝擊力

卻是最直接的感受。

那迴蕩的金屬聲彷彿久久不能散去,而我的四週只有一片的黑暗……

緊接著全身寒冷的恐懼在一瞬間炸開!再炸開。

我只能待在原地無法動彈。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大喊,崩潰失控像瘋子一般的大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冷靜下來後……我想到了阿水。

如果說待在這裡兩個月的我,就已經受到這麼大的驚嚇的話,那麼他呢?

由於安全門上鎖已經不能通往長廊的緣故,所以要不就往上直達天台,再不然就

往下,回到一樓,我沒有第三個選擇。

打定主意的我,只能無意識向下狂奔,幾乎是逃命似的……

而更詭異的是越靠近一樓,原本因為太過緊張而忽略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大。

可腳步已經停不下來了啊,我發誓,即使那隻貓再怎麼可怕,現在我也絕對不想

再從漆黑的樓梯通道,回到任何一扇安全門前。

更何況,好歹我對那隻貓也有餵養之恩啊,無論如何都沒有加害於我的原因吧。

「喵?嗚」站在我房門前的那隻貓,像是渾然無事的向我打了聲招呼,表情甚至

還帶了點無辜。

「喵?你差點嚇死我了,知道嗎?」感覺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我,蹲下來,我

摸了摸小貓。

「餓了嗎?」我取出了魚罐頭給牠。

然而看著牠極其幸福吃著罐頭的模樣。

突然間,我的心裡又泛起了另一種相當程度恐怖的想法,也許養隻貓也不錯。

可問題這哪裡恐怖了?

開玩笑,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泛起一種想擁有某種東西的情感。

與擁有相對應的另一個意義就是責任,只有願意負責的人才配擁有,擁有的感覺

雖好但代價卻是非常之大。

誠實說,我從沒負起過任何責任,考完高中聯考後我唯一能負責的只是負責唸

書,但我甚至沒有拿過一張滿意的成績單回家過。

甚至是潛意識在心底也一度排斥交女朋友這回事。

因為我討厭任何形式的責任,我總感覺女孩會要你承諾些什麼你做不到的事情。

不過我現在擁有一隻貓了,我必須去愛牠、餵牠。

或許早上我就該去找一家固定配合的貓舍。

不管如何,看著已經吃完罐頭的貓,我安心了許多。

那麼最後,阿水呢?

如果我的眼睛沒有脫窗的話,現在手錶上顯示的時刻應該是一點整。

簡直搞什麼鬼,連滾帶爬也早就應該回到我的房間了啊。

難不成,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一瞬間,我的心裡又毛了起來,是已經到了形容它Q起來糾結在一塊,也絕不誇

張的地步。

我想起了跟阿水的那個約定。

六樓!他會不會是一直待在六樓的樓梯口等我?

抱起貓,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步走向電梯。

抵達六樓後,由於這邊照明燈並沒有壞,所以我放大膽子隨意瀏覽了一下。

「阿水?阿水?」我試著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可不管我再怎麼努力的吶喊,耳邊聽到的卻只是一再迴蕩在空氣中的聲音。

站在整棟樓的中心點看著前方,我有了一種整個空間彷彿除了我跟貓之外,並沒

有其他人的感覺。

阿水呢?我相信如果他在這棟大樓的話,一定聽得見吧。

而如果他真的聽見的話,也一定會回應我的,就算只是極細微的回應也好。

可是沒有。

即使我多麼仔細的傾聽,多麼仔細聽著心底默契的的聲音。

卻都已經完完全全找不到阿水了啊。

拼了命的,我在四點之前儘可能地找遍了整棟大樓,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而回過神,再度回到六樓的時候,站在整棟大樓的中心點。

我看到了一面鏡子。

一面映著只有我的鏡子。

注意到了嗎?只有我的鏡子,那麼被我抱在手上的貓呢?

時間、空間,彷彿一切全都靜止了流動。

我的貓,牠像是帶著做壞事被發現的眼神盯著我看。

可意外的是,我卻沒有任何一絲害怕的感覺,畢竟,畢竟都已經被我抱在手上了

啊,感覺是這麼的親蜜……

也許不甘心還是想再確定什麼的緣故,我死盯著那面鏡子。

我看見裡面有個人,他就在前面看著我,徬惶地不但皺著眉頭而且心裡大概也在

思考著什麼事情吧。

雖然到底是什麼事情誰也不清楚。

接著我開始納悶起來,這個傢伙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的樣子?

我仔細的看著他,他也仔細的看著我。

他伸出食指,我也作出同樣的動作,幾乎是同一時間,有著一模一樣的頻率。

我們一起觸碰到玻璃並同時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也許只差那麼一點點,他的手沒

能確實地抓到我拉向“那邊”。

於是我終於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鏡子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啊。

即使外表相貌,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那麼的相似,但我始終還是本能的

知道他並不是我。

然後,我竟然開始有了一種快要被支配對方支配的錯覺。

直到最後,我也漸漸搞不太清楚,到底站在我前面人的是鏡子,還是站在前面的

人看著鏡子裡的我呢?

「啊……」我放盡全身吃奶的氣力喊出無意識的叫聲。

時間在那瞬間彷彿又恢複了運行,整個空間似乎在停格後又再度連結上缺口。

我拔腿就跑。

邊跑邊哭。

在百分之百確定這是棟有問題的大樓之後,即使腦海底阿水的模樣仍是揮之不

去,我卻依然只有不顧一切逃跑的本事。

對不起。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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