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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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眼睛，曙光直直射進我的眼裡，手邊零亂的空酒瓶倒在地上，目測應該有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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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沈重也很暈眩，胸口像有顆大石頭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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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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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酸味從胃湧上，黃綠色的液體被我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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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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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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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拍上我的背，眼角瞥到一條白色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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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不要再來找我嗎？」手背抹去嘴角的殘餘，沒有接過毛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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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女人主動的用毛巾往我臉上擦，是濕的：「我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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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我硬是推開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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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在地，用一副我最不想面對的眼神看著我：「鬱，你已經喝了好幾天的酒了，每天都這樣過對你沒有幫助的，讓我照顧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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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她，因為我不想，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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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沒辦法給妳什麼，筱。」她的名字我好似有些日子沒叫了，有點生疏，有點懷念：「我不值得妳再對我留戀了，我想，我們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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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適合？」顫抖的聲音聽得我心痛：「你是在跟我說分手嗎？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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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我感覺到筱的靠近，她身上的香味是我買給她的香水，每吸一口便讓我的心絞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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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不理會筱走出大門，把她拋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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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我們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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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遼闊，世界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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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屋頂邊緣，望著腳下人來人往，手裡拿著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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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了愛情，放棄了夢想，放棄了活著的理由。還有什麼可以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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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邊的朋友都擁有自己的一片天，我還在原地打轉，只能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裡掙扎，渴望黎明的曙光能夠照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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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希望降臨時，命運卻狠狠的開我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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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追了二十多年，在紙筆，在電腦上譜出千萬字，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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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個月，出版社忽然通知我的作品雖然印刷好了但因為資金短缺而無法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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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作品就這樣被擋了下來，毫無預警的我霎時失去了重心陷進谷底，一連好幾天不停的將自己灌醉，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最後，還跟心愛的女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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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給她什麼，不能給她幸福，讓她每天看到這樣的我，彼此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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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狂風吹得我差點站不住腳，我眺望下方的車水馬龍，感受著陽光照耀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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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跳下去，結束這一切，什麼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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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啤酒已空，問問自己，有哪一刻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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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酒瓶丟出，一個平衡不穩，我向後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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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疼痛刺激著我的腦袋我的心臟，口鼻大口的呼吸，胸口猛烈的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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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麻痺自己，我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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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卻看不到曙光，看不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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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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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寫些小說，我也愛看些小說，不得不承認，我是他的死忠書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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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寫了部長篇小說，故事很精彩，是有關於中古世紀的懸疑推理。他寫了很久，耗盡所有精力在這部小說上，我只在一旁照顧著他，細細讀完每一篇章節後幫他挑出小差錯。鬱是很有天份的作家，故事劇情的安排都恰當好處，像在尋寶，有時挖到廢鐵，有時又挖到寶石，鋪陳手法令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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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完成後鬱找了家出版社投稿，慶幸的是總編輯很喜歡並答應要簽下他出書。但好景不常，書本在印刷完成後出版社部門經理私挪公款潛逃外國，公司資金一夜間短缺，鬱收到通知，出版社資金不足而無法幫他出書。我還記得，他掛斷電話，冷靜的說書無法出版的事，鬱給了我一個微笑叫我不要擔心，我看得出來，他很難過只是不想讓我知道。接著，他背著我獨自的在房裡喝酒，喝了一整夜的酒，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又繼續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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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幫他甚麼，但又做不了甚麼，想接近他，卻被他趕出門外。鬱把自己關了起來，獨自一人的絕望著。那部書曾經是他生活中心，如今一瞬間的瓦解，叫他怎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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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分手的那天，我完全不想當真，他說無法給我甚麼，說我們不適合，我知道那只是他想逃避自己的藉口，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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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我還是想待在鬱的身邊，我不能跟他一起逃避，我還清醒著，我要為他看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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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無聲無息的蓋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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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四周佈滿霓虹燈的街上，琳琅滿目的絢麗夾帶著喧譁充斥整個天空，迷幻，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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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多麼令人沈醉的詞彙，如夢如醉的現實。沒有陽光的所在，是真實者的聚集地，沒有虛假沒有禮數，赤裸裸呈現自己，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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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徬徨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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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至現在，我曾未這麼不安，失去了所有，像是在懸涯邊踩空跌落，心一抽緊手足無措的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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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週遭的人們，在黑夜裡盡情的放肆，毫無顧慮的滿足自己，激情，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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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行屍走肉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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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無止盡的令人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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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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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家門口，路燈照映著筱的身影，她好像瘦了一圈，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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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提著一個袋子，裡頭似乎是生鮮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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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煮了一桌子飯菜，快來幫我嚐嚐味道！」筱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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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一向喜歡吃她煮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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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分手了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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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看我沒反應，便拉著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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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熱騰騰的飯菜香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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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久沒吃到了？好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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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剛剛好，烤箱的牛肉我再加點醬料就可以上桌了，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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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走進廚房，桌上的菜色都是我愛吃的，她依舊記得，但我卻快忘了那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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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像過，我們結婚，生了個孩子，男的女的都好。孩子在屋裡玩耍，妳在廚房圍著一條圍裙把長髮綁起開始切菜備料，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妳，跟妳說些瑣碎家常話，妳說菜價漲了，我抱怨出版社編輯很機車。那是一個美好的早晨，有妳有我有小孩，很平凡，很幸福的家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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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卻不曉得這能否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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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站著不動？」筱將一盤和風牛肉端上桌後，走到我面前：「你這幾天都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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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眼前的女孩，心裡問自己，我真的值得她如此付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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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起她的手並緊緊握住，筱的手暖暖的。還記得，我們開始交往時，筱常常握住我的手，她說她會永遠支持我寫小說，她要當我一輩子的書迷。我曾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寫下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是為了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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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認為現在的自己能夠兌現當時的承諾，我會拖累她，成為她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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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辦法接受現在的自己跟妳在一起。」我鬆開手，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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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筱在我身後說：「我等你，我會煮好你最愛吃的菜，等你回來，回屬於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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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忍住眼眶的濕潤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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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自己，讓妳擔心讓妳難過，等一個不確定的男人。等待，是妳不該做的，不該是妳背負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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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站在無人的沙灘上，海風徐徐吹拂，鹹鹹的味道令人舒暢。滿天的星空，一覽無際的海岸線，海水打著慢拍的節奏拍打著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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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廣闊的大海，我的哀傷煩惱卻顯的極為渺小，極為的不重要。海闊天空，在這一瞬間，自己也彷彿心更寬廣，甚至認為已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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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被擋下無法出版，我花了數月的心血化為塵灰，人生還有希望可言？振作，說的容易做卻難，時間，是療傷的良藥，也是令人發瘋的毒藥。我不敢確定自己能否定放下，能否將這些都石沈大海，有時我恨自己的軟弱，巴不得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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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我低語呢喃，手上的酒瓶不知已到了第幾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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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在海灘上，很想什麼都不要想不要管，將時間凝結，也將痛苦凝結。但世界仍在運轉，不可能因為我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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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我影響的只有筱，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過屬於她的生活，卻因為我而一點一滴的消耗她的青春。我不懂，我值得這樣讓她等待？她說，她會等我回去，回到屬於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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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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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亮了，魚肚白的天空從海岸線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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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曙光亮的讓我眼睛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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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毫無希望，因為我不敢去睜開眼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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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睜開眼睛不畏懼耀眼的光芒，就看不到黑暗，也不再墮落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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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可怕的，深的讓人恐懼也容易使人迷失方向。一旦熬過，黎明的曙光就是一個重生的開始，希望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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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海水被陽光照的湛藍，白色的浪花如同鑽石的點綴，不遠處傳來海鷗的叫聲，像是迎接著天亮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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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該回去了，從來沒有此時此刻般這麼想快點回去。我知道，家裡有個妳等著，等著我回屬於我們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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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太遙遠我摸不著，如今我才發覺，妳才是我身邊那最柔和的光芒，我恨自己的愚笨，也怨自己的無情，差點就把這光芒給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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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我跌跌撞撞的奔回家，心像火燒般的著急，一把抱住站在窗前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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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緊抱在懷裡，多麼想這樣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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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喝酒了。」筱柔聲的說：「要不要我拿溼毛巾給你擦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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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再喝了。」我熟記著她身上的味道，深印在心裡：「酒精差點讓我失去了妳，也無法讓我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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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我不會放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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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筱的話，我後悔當初對她造成的傷害。感謝上天，給我一個永不滅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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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妳的夜，是我最難熬的日子，我要妳在我身邊，我要每天吃妳做的菜，我要看著妳笑陪著妳哭，我不能沒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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