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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是正氣師

那個下雪的耶誕夜,洞穴屋頂樓的房間。

 

『如果可以選擇遺忘…希望那些共有的回憶,就這樣永遠鎖在抽屜裡,一輩子也不要想起。』

 

一張舊照片伴隨著一句話,在細雪繽紛的時刻,悄悄地鎖在書桌底層的抽屜裡…而只有收藏的人才知道,那個抽屜隱藏的不只是張舊照片,還有許許多多說好不哭的眼淚。

 

那句話,不是咒語,卻奇妙地和記憶咒有些相同的功效。或許,那是一個女巫真心的期盼,所以…才會使一句平淡無奇的普通話語,產生了與咒語相同的能量。

 

慢慢地…和他曾經共有的過去逐漸模糊、逐漸淡忘。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個抽屜就如同她的部分記憶,在無心的遺忘下,慢慢的變成了記憶中的死角,只要不去碰觸…她永遠也不會想起一個關於跩哥的人和那段屬於跩哥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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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內,『N.E.W.Ts』(超級疲勞轟炸測驗)的前120天。午後的陽光傾洩一地,即使已拉下百葉窗,仍是有些微的陽光透著窗頁的細縫,零零落落的灑在圖書館內。

 

「你以為忘記一個人很簡單嗎?」女孩細碎的聲音自隔壁書櫃後方響起。

 

這個聲音讓她差點抖落手中正在翻閱的書本,誰在對她說話?

 

金妮偷偷的沿著書櫃間不甚緊密的細縫,瞧見一個低聲啜泣的女孩和一個顯見不耐煩的男孩,忽而覺得有點尷尬…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書櫃後方還有她的存在,但她還是尷尬到有些坐立難安。

 

明明沒故意偷看,偏偏那女孩哭泣的神情,竟…盤旋不去。她眨了眨眼,差點以為自己在那女孩身上看到曾經哭泣的自己,笑話!她哪會為誰哭過?金妮斂了斂不太穩定的心緒,直覺否定這個荒唐的念頭。

 

『要愛上一個人很簡單,但忘記一個人很難。』腦海中浮現出很久以前就曾聽過的話,那句話到底是誰說的,她來不及細想…只不過是剛剛聽到那女孩的話,讓她想起好像有人曾經那麼說過。

 

「其實…那句話是錯的。」她用力的搖頭,像是自問自答。

 

「真的,要忘記一個人,也可以是很簡單的。」又喃喃的複誦一次,不知為何,她的心跳竟鼓動到自己都難以克制的地步。

 

遠遠地,有些記憶模模糊糊,一個不相干的身影在告訴她:只要忘了和他曾經共有的歲月,要忘了一個人真的可以很簡單…那個身影是誰呢?心頭閃過一念,只覺得她的心開始感到悲哀,而一向自以為平靜的心竟因為那一閃而逝的想法,微微的受到波動。

 

他?哪個他?金妮摀著胸口,臉色起了一絲茫然…好像忘著、忘著,慢慢地…她連心在哪裡,也順便的一起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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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畢業後。

 

金妮坐在床沿,手裡握著剛剛才由貓頭鷹送來的『N.E.W.Ts』(超級疲勞轟炸測驗)的合格證書。

 

心裡微有困惑。怎麼她的眼光自一進房門後,始終離不開那張書桌,就是覺得書桌上好像少了些什麼?

 

到底是什麼?她有些駭然,對自己這種過於執著的意念給嚇到…那張書桌真那麼重要嗎?

 

長久以來空盪盪的心,頭一次主動的想要抓住些什麼,或許…只要想到了,她老以為空了的心就會回歸正常的軌道。

 

視線的彼端碰觸到底層的抽屜,眼光竟然莫名地調開了…疑惑、茫然的光芒流竄在她的眼瞳裡,好像不能再看,是不能還是不願…金妮分不清。

 

只知,莫名地心裡微微的有抹緊張、有點懼怕。

 

多想追究,卻又不敢追究,怕自己的多此一舉,會帶來想都不敢想的結果…一個她會害怕的未知結果。

 

金妮略微茫然的輕敲自己的腦袋瓜,好像從去年耶誕節後,她的一些記憶就開始淡忘的厲害,那些不能回憶的記憶到底是什麼?嘴角微微的牽起一陣細笑…好像連她都在嘲笑沒有勇氣的自己。

 

再怎樣…還是不敢拉開那道屬於記憶的抽屜,沒由來的輕吐一口長氣,對這樣的決定終於略感放心。

 

不開,最好。

 

悶悶地,又望著那個抽屜良久…那些不敢要的回憶,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還好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輕拍著胸口,近乎囈語地說著:「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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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中的魔法執行部。

 

金妮亦步亦趨的跟在魔法執行部主管的身後,他正準備把她丟給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有點稍稍的沮喪…沒想到實習的正氣師還是得從助理做起,她還以為一開始就能拿著魔杖到處伸張正義,唉!都怪哈利、榮恩讓她有過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即使心裡有些少少的失望,但辦公室的一切還是足夠讓她產生些興味。甚至連走在前面的主管,也能勾起她微微的好奇心,偷偷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挺嚴肅的男人。

 

魔法執行部的主管克羅‧艾佛恩(Koro.Alfoym)是一個看起來十分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他短短的金髮梳得一絲不苟,而身上穿的是一套燙得過份筆直的藍絨長袍,但使人真正印象深刻的,是他一雙老鷹似的銳利眼光,光是讓他看上一眼,總覺得整個人無所遁形。金妮忍不住臆測,或許就是這種眼神,使他可以當到魔法執行部的主管。

 

他一點都不像…應該說是非常不像榮恩、哈利嘴裡的開明主管,如果開明主管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話,那麼金妮要不禁懷疑榮恩、哈利或許已繼承了喬治、弗雷的惡行,專門以捉弄她為樂趣。

 

「麗紗,這位是新報到的衛斯理小姐,以後就歸你所管。」艾佛恩先生順手將人事的資料夾,放在那位被叫麗紗的中年女子的辦公桌上。

 

措手不及的停下,差點就要一頭撞上主管的背,臉上有些困窘,頭也垂的更低了,都怪榮恩、哈利害她胡思亂想,吁了一口氣,幸好沒人發現她的尷尬。

 

麗紗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起頭來,她推推金框眼鏡,對著金妮扯動一個公式化的微笑,問:「衛斯理?就是你說的那個新人嗎?姓衛斯理又是一頭紅髮,她跟榮恩該不會親戚吧!」

 

「不是親戚,是兄妹。」艾佛恩先生說話簡潔有力,好似為人嚴謹到不說多餘的言語。忽而,他像想到什麼事一樣,多問一句:「怎麼辦公室裡人那麼少?哈利、榮恩呢?」

 

麗紗冷冷的瞄了艾佛恩先生一眼,有些挑釁的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怎樣?」艾佛恩先生表情緊繃著,話也冷冷的。

 

「你今天要去見夫子。」

 

「是啊!」說什麼廢話,看他穿得那麼正式,誰不知道他要去見夫子,青筋險些浮現。這個說話沒重點的女人,正在挑戰他的耐性…虧她還號稱是本世紀中讀心術能力最高的天賦者,那100﹪是錯的。

 

「每次只要輪到會見夫子的那天,你的脾氣就會超級的壞,那些小毛頭哪敢乖乖留在辦公室。」麗紗只差沒說出她要是能逃,早就跟那群小毛頭逃了。

 

「呵呵!是嗎?」艾佛恩先生在笑,卻笑得詭異。

 

金妮面露難色,眼神在他們之間搜尋。她再怎麼不懂人情世故,也聽得出那兩人彼此不太友善的對話,三人之中,她成了最尷尬的角色,站在最尷尬的位子—他們兩人的中間。

 

在這時候,腦海中一個突兀的想法彈跳出來,想的竟是—她是否該逃開此處?逃的越遠越好。

 

「快逃。」麗紗驚呼,公式化的面具悄然換下,熱絡的拉著一頭霧水的金妮往門外衝。

 

拜託老天一定要讓她逃過啊!要不是為了今天要來報到的新人,她老早就逃之夭夭了,麗紗突然發現,人光用兩條腿真的跑得不快。開始怨恨,不知是那個混蛋規定魔法執行部的樓層禁用消影術、現影術,等她逃過一劫,決不會放過做出那個規定的白癡。

 

身後砲聲隆隆,金妮在轟隆隆的聲音中回首,只見艾佛恩先生手持魔杖的到處施法,凡點過的地方,竟沒一處完整。那是什麼地方?是她以為的魔法執行部嗎?雙眸瞪的老大,除了懷疑還是懷疑,基本的求生本能讓她的雙腿不停的跑,任由麗紗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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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們算是逃得快。」麗紗拉著金妮遠離魔法執行部的樓層。

 

信步閒晃到屬於魔法部的員工咖啡屋,麗紗微笑:「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了,不如你先找位子坐,我去買咖啡,等下來閒話家常。」

 

金妮滿臉茫然,她有聽錯嗎?

 

如果剛剛她逃出的地方是『魔法執行部』—是那個令人聞知色變的『魔法執行部』

 

如果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終於在逃亡的過程中,瞭解令人聞知色變的真正含意。

 

「怎麼嚇到了?這樣不行喔!身為正氣師,每一個月總會有幾次這種情況,以後你看多了,就會習慣了。」麗紗端來兩杯咖啡放在桌上,親熱的將手按著金妮的肩膀,熱烈的笑道。

 

「我以後都要習慣這樣的事?」金妮明白自己吃驚的語氣顯得非常不禮貌,「可是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

 

麗紗笑著,坐在她對面的搖椅,淺淺地點頭。「所以今天我才等你來,帶你一起逃命。以後,只要看到艾佛恩穿上那件燙得嚇死人的藍色長袍,你就要記得能跑多遠跑多遠。」

 

「榮恩、哈利,他們也是這樣…」發覺她說不出口,背脊開始冒著陣陣涼意。

 

「活下來嗎?」麗紗替金妮說出她心裡未出口的言語,一點也不介意有人這樣形容魔法執行部。

 

「呵呵!形容的真好。」麗紗略微誇張的拍拍胸口,這三個字用得還真是貼切。「部裡的每個人都是這樣活下來的,其實我們也知道,克羅不會真正傷到同事,只是每次他發脾氣的模樣,真是嚇死人了。」

 

麗紗看了一眼顯然渾然不解的金妮,又解釋道:

 

「沒人願意當砲灰的嘛!我們只好能逃就逃嘍!平常的他很容易相處的,只要不要去見夫子,他真的是一個開明的長官。」

 

金妮看著她,開始懷疑自己好像踏進一個奇怪的漩渦,不但來到一個奇怪的部門,還遇到了一個奇怪的搭檔。

 

「你認為我很奇怪喔!」

 

金妮本欲吞下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一愣,她怎麼知道自己心裡所想的話。

 

「我就是知道。」麗紗看著金妮,帶著故弄玄虛的笑。又問:「這次他有用到魔杖嗎?」

 

「他?」金妮顯然沒回過神,一會兒才知麗紗指的他是原來是那個正在辦公室裡搞破壞的艾佛恩先生。

  「嗯!」她點點頭。

 

「那這次夫子約見他的事,   一定是很嚴重的大事。」接著,麗紗伸出右手,笑道:「你好,我是麗紗‧泰勒(Lisa.Tiler),歡迎你加入魔法執行部。」

 

金妮著實又楞了一下,對於眼前的麗紗情緒變化之快,有些愕然,她算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人呢!白晰的臉龐展露笑顏,遲疑的握住她伸出的友誼之手。

 

麗紗的人很好,好到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暢氣味,問題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很耳熟,耳熟到自己想不起在哪裡曾經聽過。

 

終於,金妮很害臊的笑了笑,「請問,我是不是應該聽過你的名字?」

 

麗紗開心的點點頭,有些取笑道:「你怎麼會忘了我的名字?我可是我們擁有的天賦中,成就最高的一位,你不應該忘記才對。」

 

「對!我想起來了,讀心術中成就最高的是麗紗‧泰樂。」忘形的脫口而出。

 

「沒錯,聰明的女孩。那個麗紗‧泰樂,就是你眼前的我。」看起來她比想起她是誰的金妮更高興百倍。

 

噴!咖啡終於很不禮貌的噴了出來,倒是麗紗身形閃的更快,她端著屬於她的咖啡,一轉身就坐在另一張搖椅上。

 

「泰樂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金妮慌忙拿出魔杖,輕聲念了句咒語,瞬間使桌面恢復原有的清潔。

 

「呵,沒關係啦!想不到你會這麼驚訝,長那麼大以來,我還沒見過看到我會噴出咖啡的人。」麗紗不由自主的發笑,第一次遇見個性毫不掩飾的天賦者。

 

金妮微微發窘,熱頰讓她知道自己因為麗紗的話而臉紅了,噴出咖啡…這真是太丟臉了!

 

「呵,別介意啦!金妮,你有沒有想過拆開鎖靈環嗎?」

 

金妮正襟危坐著,眼前的麗紗‧泰樂跟她想像中的麗紗‧泰樂,完全不一樣。那個很有名、很有名…唯一駕馭讀心術成功的天賦者,唉!真是相見不如懷念…眼前的麗紗,讓她好像看到另一個弗雷或是喬治,金妮頭皮微微發麻。

 

「回答泰樂小姐,金妮從沒想過拆開鎖靈環。」刻意裝著乖巧,只希望她別玩弄自己玩上癮。

 

麗紗聞言,不由自主的又是想笑,看她故做乖巧的樣子,就知道那是她的保護色。呵呵!她難得的笑得十分開懷,終於找到完全適合當她搭檔的女孩。

 

「你別那麼拘束嘛!以後叫我麗紗就好了。」她笑瞇瞇的看著金妮,十足熱絡模樣,好像他們是認識了許久的好友。

 

「即使你學會控制天賦,你也不想拆開鎖靈環?」很疑惑的又問。

 

金妮很認真的點頭,完全表明不拆鎖靈環的立場。

 

「喔!這樣也好。」麗紗暗暗嘆息,張口又說:「反正這種天賦,也越來越沒用了。」看出金妮一臉迷惑,她又解釋著:

 

「近年來有人調製出,名為『藏心』的魔藥,這種魔藥擺明的就是要對付讀心術,那些人都覺得魔法部用讀心術來侵害個人的隱私。天知道,我也不願意啊!還以為我多想知道他們內心的秘密。」麗紗微微垮了臉,有點不滿。

 

「可是如果大家都吃那種魔藥,心的世界也會安靜下來,這樣我們再也聽不到那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了,很好!不是嗎?」很清朗的笑,如果真能那樣,搞不好她會願意拆開鎖靈環。

 

「這樣說是沒錯,但克羅不這麼想,他認為是黑巫師勢力的崛起,才會出現這種魔藥,尤其最近食死人和黑暗組織都有不同的動作,更加深臆測的可能性。」用力的嘆了口氣:「原本是希望魔藥管制局能將它列為禁管的魔藥,偏偏魔法部裡有黑暗組織背景的人,大力反對。」

 

突然,麗紗原本和氣的笑臉,又出現一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怪異神情,驚叫:「不好,我聽到同事們呼救的聲音,得快點聯絡其他正氣師前去支援。」她快步的離開座位,欲往魔法執行部發佈緊急命令。

 

「他們在哪裡?我也可以去支援。」金妮慌張的站起身。

 

麗紗停頓一下…既然金妮不願意拆開鎖靈環,那麼她就只能是一般執行職務的正氣師,或許讓她多些實務經驗也好。

 

「那你先去迷霧森林的河堤附近。」

 

「好。」金妮魔杖一揮,正打算施展消影術。

 

「金妮,你到那裡不准靠得太近,只能遠遠地觀望,等我到了發射銀光後,你才可以靠近事件區域。」

 

金妮停下手中揮舞的魔杖,略略不滿,假扮許久的乖巧個性,終於現出了不算乖巧的性子,反問:「為什麼?人家也是正氣師啊!」

 

「是!你只是個實習的正氣師,而且上班才第一天,我不希望我的搭檔第一天就出了事。」麗紗迅速的走向大門。

 

「討厭。」金妮對著大門方向扮了個鬼臉。

 

「別在我背後說壞話啊!我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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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森林的河岸,距離河堤尚有數公里的距離。

 

金妮原本也想乖乖的遵循著麗紗前輩的告誡,現影在河堤上,離事件發生地點遠一些。但世間總是沒那麼完美的事,尤其是針對一個才剛通過現影、消影測驗的菜鳥女巫…非常不湊巧的,她一現影就出現在事件的中心點,跟三個看起來應該也是正氣師的巫師,被催狂魔團團圍住。

 

「你是誰?」一名正氣師快步靠向她,略有防備的低喝道:「敵人還是朋友?」

 

「朋友,我是今天剛報到的金妮‧衛斯理。」她傻眼,急忙掏出金色徽章示意。

 

「天啊!誰開這麼惡劣的玩笑。來支援的怎麼會是一個超級菜鳥。」那名正氣師無力的垂下雙肩,只要他能活著回去,他一定會揪出這個混蛋。

 

周圍刺鼻的腥味已越來越重,代表催狂魔的數量也越來越多,沒時間猶豫了,即使是個菜鳥,至少還算是個正氣師,他厲聲的問道:「你學過護法咒嗎?」

 

「學過。」金妮冷靜的回答,雖然她明明緊張的半死。

 

「很好,就用護法咒對付他們,加油了!希望你能跟你哥哥一樣出色。」

 

「疾疾,護法現身。」那名巫師大吼,一隻銀白色雄獅自他魔杖頂端飛奔而出,並大口吞噬靠近他們的催狂魔,一看就知是個法力高強的正氣師。

 

「疾疾,護法現身。」金妮慌忙之中跟著念咒,身手略微生澀,卻不比其他兩位正氣師遜色,她魔杖點端射出的是一隻銀白色的貓型護法,形體雖小,依然具有驅趕催狂魔的能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久的讓人以為早過一世紀那麼長久。而催狂魔的數量不減反增,甚至有更多不怕死的催狂魔一擁而上,加速包圍他們的圓圈正急速縮小,使逼近的空間更感窒息…這種情形通常並不常見,除非控制他們的人正在下達指令。

 

靈光一閃,那個法力高強的正氣師身手矯健的彈跳至空中,快速地瀏覽周遭環境,撇見遠方有二個模糊的身影,一定是那二個人,當下馬上有了對策。

 

「金妮,我跟其他兩位同事掩護你,讓你逃脫出這個圓圈。你想盡辦法靠近提防,逮住那個正在下指令的人。」他逼向金妮,急促的說道。

 

「可是我…」金妮張手一揚,模糊的貓型銀光擊向另一頭的催狂魔。

 

「我知道你想幫忙,但你的能力還不足以讓你在這裡待太久,而且你的護法也漸漸顯露疲倦了,再待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的。」他直言的打斷金妮的話。

 

「記得要在堤防處阻止那個人,這樣催狂魔才不會越聚越多。」說完,一陣金光將她拋向空中,迴旋的轉了個幾圈,讓她順利的落在催狂魔的範圍之外。

 

金妮出於本能的在草地上翻滾了一圈,減緩了由空中落下的衝力,翻身躍起,提氣加快的奔向提防,只要能制止堤防上那兩個人,他們或許就能脫離催狂魔包圍的困境。

 

隨著腳步的加快,模糊的人影逐漸的放大,漸漸的放大成食死人應有的模樣,果然是食死人作亂,她的小臉滿是深惡痛絕的神色。

 

她高舉的魔杖直覺要唸出咒語對付,只是其中一個人…竟讓她有些難以解釋的遲疑。

 

依稀感覺得到其中一個模糊男人的笑容停了,不明白自己感受到他的原因。只察覺那個男人目光專注的望著她,即使他戴著半截面具,她還是看得出他的眼眸是偏淡色的藍,優美的唇線是精雕細琢下的完美藝品。

 

瞬間對視剎那,金妮的心跳忽而急促起來,耳畔轟然作響,或許是她奔跑得太急,使肺裡的氧氣運輸的不算順暢。

 

「哇嘀哇唏。」另一個食死人搶下先機,反應極快對著金妮唸出咒語。

 

而在她還來不及避開之下,那個有著藍眸的食死人,身手矯健的抽出魔杖劈開那人魔杖射出的光芒。即使他的速度飛快,卻只來得及為金妮擋住致命的一擊,而兩根魔杖對峙的激流仍是不偏不倚地射到她的右肩。

 

「碰!」的一聲,在場的女孩因承受重擊而墜地,她的稍一遲疑竟讓自己身陷絕境。金妮難過的摀著右肩,肩頭血流不止,怕是全身的血都快流盡了吧!

 

她好氣啊!氣自己都快死了,眼裡還抹不去那個食死人的淡藍眼眸,那個眼神讓她好依戀,依戀到即使身受重傷,她還捨不得移去眸光。

 

「你是誰?」她氣虛地問。

 

沒有回答。

 

那個食死人心憐的直望她許久,藍眸中顯現的痛苦神情,甚至比她身上的傷,還讓她更痛。

 

「你竟敢傷了她。」

 

那個食死人嘴裡迸出冰冷異常的話,一貫慢條斯理的語氣,此時卻有種幾近瘋狂的嗜血寒意,他動了殺機…金妮微微發顫,感受得到他心裡欲狂的怒意。

 

「大人,小的不是有意的。」聲音微微抽搐。

 

「求饒也沒有用。」他抿了抿唇,眼中充滿殺氣的快意:「啊哇呾喀呾啦。」一陣綠光閃過,原本對峙的三個人,就只剩下金妮和他兩個人。

 

金妮強忍著痛楚,迷惑的看著出手相助的食死人,他為了自己動了殺念,而她依然不認識他啊!腦海中怎樣都搜尋不出他的影子。

 

眼光撇見他腕上的那隻錶,一征,思緒開始像是流動緩慢的水,慢慢地、慢慢地運轉,心慢慢的回歸了,卻也開始泛著淡淡的苦味。

 

她臉上濕濕的,是又流淚了嗎?抬手摸上冰涼帶淚的臉頰,連自己也迷惑了…屬於塵封的記憶崩裂的更厲害些,而藍眸的他卻不言語,只是緩緩的抱起血染全身的自己,他的心也在痛著,她看的出來。

 

風兒在吹,吹動了周圍雜草,吹起了漫天飛舞的花瓣。他緊緊的摟緊了她,隔著半截的面具,吻盡她眼裡停不了的淚水。

 

吃力的舉起左手,像是掀開回憶似的摘下他的面具,視線緊緊的鎖住他的臉龐,喃喃地說:「跩哥,我終於想起你了。這段日子以來,忘了你好久,久到我差點以為自己本來就是個沒有心的人。」

 

「我不該忘了你的,對不起。」她露出淺淺的笑意。

 

「我從來沒怪你忘了我。」他溫柔的在她耳畔低語,她卻來不及聽完,就痛得昏了過去。

 

跩哥不捨的輕皺眉頭,抱她的力道,用得更輕、更柔了。至少在到達醫院之前,他不希望她又痛的醒了過來。

 

在消影離開現場之後,看她的視線…一直、一直都沒離開過,而她昏迷中的喃喃囈語,一直、一直也都重複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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