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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黑暗裡的陰謀

這是一個漆黑的房間,看不到窗扉的屋內,完全找不到半分光源;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卻隱約可以見到有一張長木桌擺在那,木桌一旁的高背椅上坐了一個被灰白色光暈籠罩著的瘦長身影;身影不斷地用右手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了急促,且很有規律的篤篤聲響,可以見得,此時這個人的心裡必定是相當的煩悶,就在他敲擊的桌面旁,隱約有一張羊皮紙攤在那裡,看起來,這正是他所煩悶的來源。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平淡的聲音彷若從四面八方同時發出來一樣,一瞬間便充滿了整個漆黑的空間。

「屬下跟上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沼澤邊緣。」一個微弱的氣息突然出現在遠處的黑暗之中,細小的聲音隨之傳了出來:「他們正打算把貨先安置在歐洛克那裡,算一算路程,他們應該就快到了。馬斯托跟屬下表示,到時他會自己來向議員請罪。」

「下去吧!」

「是!」黑暗中的聲音做出極為恭敬的回應,之後他的氣息便自黑暗中徹底消失。

一早清醒後,菲斯多便聞到陣陣的肉香,不遠處的琴正在烤著不知是什麼野獸的肉。

「妳在烤什麼肉啊?」菲斯多的傷勢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是沼澤的毒害還是讓他明顯有些虛弱,加上昨晚半夜莫名其妙的疼痛,讓他今天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了過來。

「啊!」琴聽到菲斯多的聲音,明顯的有些驚慌:「沒什麼,就隨便抓一些獵物烤來吃而已。」

「我們不是還有乾糧嗎?」菲斯多走近了琴,發現到她臉上露出的疲態,看來她是一夜沒睡在捕捉獵物。

「我在想你身體受了那麼重的傷,要吃好一點補充營養才行!」琴的語氣透露著一點點心虛。

接過了琴遞給他的烤肉,菲斯多看了看四周動物的殘肢,認出了都是他們一路行來所看到的那些低級怪獸,再看看琴捨棄的內臟與自己包袱裡的藥物,心裡已經明白琴在幹什麼了。

「琴!」菲斯多嘆了一口氣:「我沒那不堪一擊啦!還有三顆保命藥就很夠了,不用刻意再去抓怪獸幫我合藥了吧!」

「可是昨天我看你傷得那麼重,半夜我就又多給你吞了兩顆藥,所以才會想多做一點以備不時之需啊!」

菲斯多終於搞清楚為什麼這一次感覺上恢得特別快,也知道半夜裡身子感到疼痛的原因在哪了,原來琴把得來不易的藥物又多塞給他兩顆,所以他才會恢復得這麼快;想到這裡,菲斯多心裡感到除了些許的無奈,但更多的是濃濃的溫暖:「謝謝妳!琴。」

這一句謝謝讓琴羞紅了雙頰,直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不見人:「沒什麼啦!你也是為了救我才會傷得這麼重嘛。」

「天色也不早了。」菲斯多匆匆吞下手中的肉片:「妳要不要休息一下?」見琴搖了搖頭,於是開始收拾殘餘的食物:「那咱們趕快把這裡收拾一下上路吧!」

「等一下!」看到菲斯多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時,琴突然阻止了他,隨後從那一大包藥物中間拿出了個只有三顆藥丸的玻璃瓶拿給菲斯多:「這是剩下來那三顆綠鬼婆的心臟做的藥,你貼身收好,你說過,怪物愈強大,藥效愈好,但副作用也會愈大,所以我不敢多給你服用。」之後又拿起了一瓶約有十來顆藥的瓶子:「這是昨晚用沼生蜥蜴和沼生鱷的心臟做的,效果比較溫和一點,昨晚餵你吃了兩顆,剩下來的你就帶在背包裡,有需要就可以使用!」

見到了琴把藥物分類的心思,菲斯多知道,她真的成長了不少,不再是那個凡事衝動,處處依賴他人的小女孩了。

同樣一個漆黑的房間,同樣一個被灰白色光暈籠罩著的瘦長身影坐在高背椅上;此時的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不一會,隨著吱吱作聲的電音響起,房間的角落裡閃起了陣陣火花,不一會,一道傳送門在爆散的火花之中顯現出來。傳送門中的光亮一瞬間照亮了房間的一角,待馬斯托從傳送門中走出來之後,傳送門便立即崩潰消失,房間也再一次回到一片漆黑的狀態之中。

「議員大人!」馬斯托來到木桌前,恭敬地行了禮。

「這一次的失敗,你可查到原因了嗎?」那名議員用著平淡的聲音問著,但他的聲音卻彷若從四面八方同時發出來一樣,一瞬間便充滿了整個漆黑的空間。

「有人從山背侵入洞裡。」馬斯托的聲音明顯地比問話人軟弱無力:「破壞了結界。」

「當初就該考慮到這一點才是。」不輕不重的責備,讓馬斯托無言以對,在這漆黑的空間中,形成了一種詭異且凝重的沈默。

「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了嗎?」議員再次問著。

「一名叫琴.瑪托的當地德魯依和一名新加入的神秘男子。」馬斯托以恭敬的語氣回答著:「我們在送軍隊去歐洛克那裡時,沿路並沒有發現到他們的蹤跡,而在回來前也特地繞路過去他們的聚落裡打探,他們並沒有回去,所以…」

「但也不能斷定他們已死!」

「是的!但法斯已經去追殺他們了。」馬斯托保留了法斯的事,這是他和米娜商量後的結果,他們目前要做的事正是需要法斯這樣強大的死靈法師,如果讓在上位的人知道他們有這麼一個人,卻不加以利用,還讓他叛隊離去,只怕自己難逃懲罰,因此他們選擇不說,以免犯錯。

「軍隊損失如何?」

「損失了30%,從傭兵那補回了10%,軍需品則損失超過80%。」

「軍需品尚可再補,但是花了十餘年才收集好千餘名的軍力,你如今一下就損失了兩百名,還讓結界給毀了,你說,如今該如何是好?」

「就算再要收集,也不好保存了!」馬斯托小心翼翼地說著:「只怕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重重地嘆聲在空中響起:「那你現在準備得怎麼樣!」

「已經就緒了!」

「歐洛克那裡呢?」

「他們也已做好準備。」

「好!你先去和歐洛克會合,待我這裡準備好後,我會打開傳送門,一旦傳送門一打開,你們就立即行動。」

「是!」馬斯托用著極為恭敬的身形,一步步地退回到房間的角落裡。

隨後馬斯托取出了一個捲軸,在朗讀了上面的文字之後,一道傳送門出現在他身後,傳送門的另一頭,似乎是一大片重整後的林地,在這樣漆黑的房裡,映射出林地裡光亮的白晝之光;待馬斯托走入了傳送門之後,傳送門隨即消失無蹤。

「只希望亞盧克已經準備好了…」議員的嘆息聲,在黑暗的空間中響起,似乎象徵著他的無奈。

一個漆黑的洞穴裡,有一名膚色為淡褐色死寂的男子,正對著一具身著德魯依服裝的屍體施展著法術,他便是轉化為半黑暗精靈的法斯。在聽到米娜的說法之後,他獨自一個人利用黑夜潛到了奈依朵德魯依聚落附近,由於才剛轉化,對於自身的力量還不能完全掌握,也因此一直是潛伏著觀察,一直到昨天,才找到一個機會,讓他殺掉了落單的撒依斯,並把他的屍體帶到了這個樹洞來。

跟了馬斯托近七年的時間,法斯學會了不少亡靈法術,現今仗著半黑暗精靈的身體,法斯對著撒依斯的屍體施展了死者交談術。

從撒依斯的口中法斯知道了琴與菲斯多的身份,並且知道了他們並沒有回到聚落裡,那麼他們不是死在洪水之中,就是朝著更下游的沼澤過去了;想到這裡,法斯做出了決定,他打算先向馬斯托他們展開報復,而最好的報復方法,便是讓他們的計劃徹底失敗;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並不容易做得到,但是愈困難的事,就愈吸引他去做,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是冷靜慎重的法斯了,而是一個為復仇而喜悅的殺戮法師。

菲斯多和琴兩人在密不見天日的沼澤林地裡不斷的趕著路,他們一改之前的散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推進著,不論走到哪,在切進一條新的路徑之前都會先行探勘一翻,雖然這讓他們推進的速度慢上了許多,但也讓他們避過了許多不必要的危險;像是隱藏在林木之間的蔓生怪與觸手魔藤,以及另一小隊正在休息的綠鬼婆。當然偶而還是會有一些避無可避的小戰鬥,像是不小心踩到的灰泥怪,或是因為別無它路而不得不選擇作戰的情形。

也因此原本直線穿越只要兩天路程的毒氣沼澤地帶,菲斯多他們竟花了五天的時間才穿過,來到沼澤的核心地帶,只不過遇到了阻攔在兩人面前的沼澤水塘,兩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種難以言諭的恐懼,畢竟這裡池水的毒性比之前毒氣沼澤要強上許多,再加上隱藏在林木之間的植物怪物,讓這片池塘變成全沼澤最可怕的地帶。

「天啊!」池塘裡的味讓琴忍不住掩住了口鼻:「這裡的味道太可怕了,我們要從哪穿過這個池塘?」

看著池塘邊緣的動物骨骸,菲斯多心中也升起了一陣冷意。

看了看琳芺給的地理圖,琳芺在圖上標注了一條可以行走的路徑,但對照著眼前的地面,原本該是由交錯的樹根所構成的小徑,如今全泡在池水裡頭,只怕一踩上去,就會被池水所侵蝕,變得和一旁的骨骸一樣了。

「琳芺老師畫的路已經不能走了。」菲斯多再次看了看圖上所畫的地理環境:「我們必需想辦法繞過這個池塘才行了。」

靠向了菲斯多,琴看了看圖:「我們現在靠南方,不如就選食人沼澤北方繞過池塘好了;我記得母親說過,食人沼澤的北方,流沙分佈得比較稀疏,只要小心一點,我們應該可以避得過。」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沼澤的最西方,正是蜥人族們兵營的所在,而在營中除了蜥人族們居住的矮小布帳外,還有一大兩小,普通人高度的高級營帳,此時一名蜥人族巫醫正朝著其中一頂小營帳走去,而營帳內,馬斯托正和米娜述說著他和議員會面的情形。

「馬…馬斯托大人。」蜥人族巫醫平日在部落裡可說是威風凜凜,趾高氣揚的,但在馬斯托面前,卻又變得如此膽小怕事。

「有什麼事嗎?」被插斷了的馬斯托顯得相當不高興,冷冷的語氣讓巫醫心裡為之一顫。

「我們酋長差遣我來向您請求指示,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行動?」

「怎麼了嗎?」馬斯托正眼都不看巫醫一眼,面對著米娜,面無表情地問著:「這大半年來也沒見歐洛克在急,怎麼現在卻開始在急了?」

「這是因為在大帳裡的那些傢伙讓大伙人心惶惶,有不少部族的人因此產生了退意,酋長擔心再拖下去,會控制不了他們,到時只怕會全跑了。」

「啍!」馬斯托睜開了眼瞪著巫醫:「你去跟歐洛克說,他們要跑就讓他們跑好了,想找死的不用怕死不了,反正大帳還很空,不怕再多一些人去住,大不了,所有的帳篷都拿來使用算了。」

此刻馬斯托所露出的笑意,看在巫醫眼中,讓他有種面對著死神一般的恐懼,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待到馬斯托隨意地揮了揮手,便飛也似的溜出帳篷外面。

「議員同意要提前了嗎?」見到巫醫離開後,米娜這才開口問馬斯托。

「只等他那邊做好準備就可以了。」馬斯托輕敲著桌面思考著:「現在巴爾德克兄弟那邊的進度如何?」

「大水把成品和材料都沖走不少。」米娜輕嘆著:「他們這兩天日夜趕工,總算是補回到原有的八成,勉強夠現有的軍力使用了。」

「最好是多準備一點,開戰後,還有可能會有需要。」馬斯托撫摸著額頭,一臉疲態:「讓他們把所有材料都用了吧。」

在菲斯多和琴兩人仔細觀察了環境之後,他們稍微退後了一點,再小心地避開池塘邊緣向南行,花了4個小時來到食人沼澤北方邊境,接著轉向往西,小心翼翼地避開流沙與池水,向著沼澤中心深入。

一開始的路程,由於兩人很刻意的向著食人沼澤多走了幾呎,因此流沙與池水混雜的情形較不明顯,他們通常只需要注意腳下的地是不是流沙便行了;但隨著逐漸深入之後,池塘與沙地的邊界愈來愈不明顯,而危機也就愈來愈大。

白天,菲斯多和琴兩人不斷加緊腳步,到了夜晚,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畢竟在漆黑的夜裡,要繞過密佈的流沙群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食人沼澤的第一個夜晚,兩人選擇了一塊離池塘稍近的硬沙地休息,為避免火光召來野獸,兩人僅以乾糧果腹。

忽然間,一陣吵雜的嗡鳴聲,從池塘處的林地裡傳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大團由吸血蚊所聚成蟲雲,向著菲斯多和琴襲來。

「啊!討厭!」琴大叫著揮動手中的法杖,企圖驅趕這些蚊蟲。

「用火攻!」菲斯多朝著琴叫了一聲,隨即取出一些魔法粉末,也顧不得繪製較複雜的魔法陣,直接以一個最基本的魔法陣點燃粉末,再將已燃燒的魔法能量直接投擲到蟲雲中心。

失去菲斯多控制的魔法能量在蟲雲中心爆炸開來,雖然只是微量的魔法能量,連一個0級的魔法都完成不了,但在粉末的燃燒下,還是產生了一定的爆炸衝擊,一下子就將蟲雲給衝散開來,同時將中心的蟲后給炸死。

失去蟲后為中心,吸血蚊便四散開來,消失在叢林裡。

聽了菲斯多的提醒,琴也快速地施展了一個燃火術,消滅蟲雲中心的蟲后。

雖然撲滅了兩團蟲雲,但叢林裡傳出的嗡鳴聲卻不減反增。

菲斯多折下了兩枝長樹枝,點燃了枝梢,做成兩枝長火把,將一枝遞給了琴:「等會用這個,盡量省點法術。」

嗡鳴聲愈來愈近,甚至透過林葉的間隙,已經可以看朝著他們而來的蟲雲群了。

「多多。」琴的聲音裡多了一些顫抖:「要不我們跑吧!」

「不行!」菲斯多鎮靜地看著朝著他們而來的蟲雲:「我們的速度快不過它們,而且在這裡亂跑的話,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流沙坑裡,所以我們不能跑。」

「可是好多哦!」

「我會放一道火牆術在林邊,替我爭取一些時間。」菲斯多開始著手繪製魔法陣:「等一下一定要在它們一進到攻擊範圍就出手,不要讓它們近身,還有,不要移動腳步,這附近只怕還有隱藏的流沙坑。」

「啊!」隨著琴的驚叫聲,第一團衝出樹林的蟲雲毀滅在琴的火把攻勢下。

隨後,蟲雲不斷地撲出來,琴一邊叫著一邊刺出手中的火把。

火牆術雖然只是4級的魔法,但為了加長時間,菲斯多特意多聚集了一些魔法能量,過了大約10分鐘之後,才完成了這一個法術的施展,並將它佈在叢林與沙地的交界上。

琴奮力的消滅了幾團蟲雲後,其餘的蟲雲被火牆阻斷了路徑,不是一頭撞進火牆裡被消滅,就是退回叢林裡,不一會,所有的嗡鳴聲都不復存在。

「多多。」琴餘悸猶存地看著菲斯多:「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休息吧!」

「天黑了。」菲斯多再次準備施法:「夜裡在這裡行走並不安全,我們沒有辦法確認流沙坑在哪。」

菲斯多花了一個多小時,在前一道火牆術消失後,再補上一道更為持久的火牆術,隨後兩人便在原地相互靠坐休息,以便等到天亮再行前進。

同樣那間漆黑的房間,只不過此時那個被灰白色光暈籠罩著的瘦長身影,已不再坐在高背椅上了;此時的他站立在房間中央,在他面前有著一個用鮮血繪製而成的六芒星魔法陣,在六芒星的六個端點,各點著一枝白色的蠟燭,搖曳的燭光,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的詭異。

      議員口中喃喃地吟唱著咒文,隨著咒文的吟唱,魔法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當咒文不停地反覆吟唱之後,魔法陣的光芒愈來愈強烈,到最後甚至完全照亮了整個房間。

接著議員停止了咒文,在法陣中撒下了些許粉末,大聲地喊著:「來自遠古的契約,我召喚祢,來自惡靈魔界的謊言之主,亞盧克!我召喚祢!」

魔法陣突然爆出一道垂直向上的腥紅光柱,從光柱之中,一個身材壯碩的鯨吐魯族男人走了出來。

「埃索亞議員,你召喚我來有什麼事嗎?」光柱中的男人冷冷地問著。

「尊貴的亞盧克,我們的計畫出現了一些變數,只怕要提前進行了。」議員-埃索亞在言詞上雖然有著對亞盧克的尊重,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是相當的堅持:「請問您現在的工作進度如何了?」

「埃索亞,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亞盧克依舊冷冷地說著:「我是應你們議長的邀請來到這裡幫助你的,連他都不會對我這樣說話,你又憑什麼!」

「對此我感到很抱歉。」埃索亞微微低下頭,向著亞盧克表示歉意,隨即又挺起了胸腔,堅定地說著:「但尊貴的亞盧克,如果我們的計畫失敗了,議長就會蒙受相當大的損失,而他的損失,不也是您的損失嗎?」

「啍!我現在己經掌握了80%的船隻。」

「80%嗎?」埃索亞在心中盤算著:「也就是140餘艘,以我們目前剩餘的兵力來說,這些船隻夠我們使用了。那麼最快多久可以啟航?」

「目前有一半以上的船隻都在幽靈海峽上,若要強行召回,至少也要三天才能集結完畢,還要想辦法先控制住其它船隻,讓它們至少不至於影響到我們的計劃,這恐怕不是那麼快可以做得到的。」

「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出去的船隻就讓它們如期完成航程,回來以後就不再發船,等候集結。」

「這麼一來,整個集結的時間會拖上一週的時間。」

「那就利用這一週的時間去對付其它船隻,一週後我們就在碼頭集結出航。」

「那就如你所願。」隨著亞盧克的身影退入光柱之中,魔法陣的光芒徹底消失,連地上的燭火也燃燒殆盡,房中又回到了完全的漆黑之中。

埃索亞拖著疲累的腳步來到了高背椅前,彷若失去重心般地跌坐其上,不住地喘氣,過了好一會才回復精神,緊接著輕拍雙手,同樣那個微弱的氣息立即出現在遠處的黑暗之中,細小的聲音也隨之傳了出來:「主人,有何吩咐?」

「去告訴馬斯托,我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做好準備,到時再有差錯,讓他自己去向議長請罪算了。」

「是!」隨著恭敬的回應,他的氣息再次從黑暗之中消失。

第二天一早,火牆術消失前,菲斯多和琴兩人便重新上路,一路上他們更加小心地在沙地上移動,他們不但要小心可能隱藏在腳下的流沙坑,還得盡可能的遠離池塘,只是有些地方,流沙坑的範圍實在太大,迫使他們不得不朝著池塘邊緣靠近。

「琴!小心!」

菲斯多才將琴拉到自己懷中,半空中便有一條手臂粗的樹藤重重地擊打在琴原本所站立的地面,這一擊,激地了大片泥水飛濺在兩人身上。

「是觸手魔藤!」琴驚叫了出來。

琴的聲音才停止,立即又有一條樹藤捲了過來;菲斯多的風之訣負重力有限,沒有辦法抱著琴閃躲,於是他將琴推了開來,並趁勢運起風之訣向上飄去。

「我會想辦法用聲音吸引它的攻擊。」一邊飄閃,菲斯多一邊向琴發出指示:「妳別出聲,找出它的主枝幹,用火燒掉它。」

琴聽從著菲斯多的指示,努力在茂密的林木中試圖找出觸手魔藤的主枝幹,無奈林木太過於濃密,在一整片全是綠色的枝幹中,要出觸手魔藤的主枝幹是難如登天。

『可惡!怎麼辦?』看著不斷地閃躲著的菲斯多,琴的心裡相當緊張,菲斯多的身體才剛好,在這樣的沼澤裡行走對他來說是相當消耗體力的事情,若不在菲斯多耗盡體力前找出觸手魔藤的主枝幹,就會危及到他的安全。

『除了鞭笞式攻擊外,觸手魔藤最喜歡用觸手捲起獵物進食,如今只有賭了!』琴一咬牙,毅然放棄了搜索,直接向著密林裡跑了過去,途中還不斷製造出不小的噪音。

「琴!」菲斯多看見琴的舉動,心中大為驚恐,連帶著風之訣都忘了運行,被觸手魔藤擊中了大腿,由半空中跌了下來。

琴在前進的過程之中,不斷的以小幅度的跳躍來閃躲觸手魔藤的鞭笞攻擊,彷若一隻靈的兔子一般,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觸手魔藤的攻擊。

菲斯多被觸手魔藤擊中,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在落地時卻因為分心於琴,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地面,竟落在一池流沙之上,才一落地,菲斯多的心裡就大叫不妙,兩隻腳已經被流沙給束縛住了,整個人正緩慢地被吞食著。

見到菲斯多被流沙困住,奔跑中的琴也因此分了心,被觸手擊中了右小腿,隨即滾了一圈跌在林地邊緣沒再動彈。

「琴!」顧不得身體被一點一滴的吞噬,菲斯多不斷地呼叫著琴,此時林中伸出了一條觸手,攔腰捲起了琴,把她拉進了林子裡。

「可惡!」菲斯多見到琴被觸手魔藤拉進了樹林中,心中不禁悔恨交加,此時觸手魔藤再一次揮動著觸手擊向菲斯多;側身閃過觸手的攻擊之後,菲斯多伸手抓住了回拉的觸手,利用它把自己從流沙裡拉了出來。

放開手落到地面,菲斯多立刻衝向樹林,不顧一切地要救回琴。

林中突然爆起了大量的魔法能量,緊接著出現了一道火光,隔沒多久,另一道火光又在同一個地點出現;菲斯多認出了這兩記法術,是熾焰法球與燃火術。

菲斯多見到這兩個法術接連著出現,心裡已有了底,停下了腳步,看著原本在空中打算攻擊他的觸手被火焰燒盡,等著林子裡的人走出來。

等了一會還不見有人走出來,菲斯多心中有些狐疑,就在他打算進去查看時,只見琴嘟著嘴走了出來:「多多!你都不相信我。」

琴的嬌態逗笑了菲斯多,看著她絲毫無損的向自己走過來,菲斯多也放心了下來。

「妳幹嘛冒著個險?」菲斯多的語氣裡充滿了愛憐。

「在外面要找到它的主枝幹實在太難了,我們又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所以我才冒險進到它身邊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妳剛才在裡面幹嘛?」菲斯多這才想起自己在外面等了好一陣子。

「找它的心臟啊!」

「觸手魔藤哪來的心臟啊!」

「我又不知道!」琴又嘟起了嘴:「想說打得那麼辛苦,屍體也不要浪費,誰知道人家找了半天,就找到幾個銅錢和一塊樹皮而已。」

「銅錢大概是它之前吃的獵物身上帶的吧!」像這一類沒有智能,或是智能不高的大型怪物,吃東西時大多是直接整個吞食掉,也因此體內常會累積一些獵物身上所攜帶,又消化不掉的物品,通常以錢幣最多。

「我看樹皮就等回到聚落裡,給萊亞叔叔看可不可以做些什麼好了。」萊亞擅長製作物品,是聚落裡的工匠。

「那我們就快點動身吧!今晚只怕要在這食人沼澤過夜了,我們得快些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行。」

說完菲斯多便率先出發,琴則是默默地跟在菲斯多的身後,在他視線的死角之中,拿著一瓶藥劑,不住地擦拭著身上的傷痕。

在蜥人族營地東方,有一片與海拉爾湖谷地相隔的林地,在最近這三天裡,每天都有一小部份蜥人族戰士消失在這片林子裡;也因此營地裡各種流言四處紛飛,原本蜥人族用來飲酒作樂的營區廣場,如今卻成了大伙討論流言的地方。

「我聽說他們因為害怕大帳裡的傢伙,所以趁著大伙不注意跑掉了。」一個老一點的蜥人族戰士在和身邊的朋友討論著。

「但是從那邊過去不是很危險嗎?誰會從那裡跑啊?」

「再危險會比大帳裡的那些傢伙危險嗎?我聽說它們每天都得吃生肉才行,搞不好,有一些人就是給它們吃了。」

「可是要從東邊逃跑,還不是會被那隻大傢伙給吃了?」

「只要趁它睡著了跑,就不會被吃了啊!」

「那我們要不要也跑?」有一個年輕一點的蜥人族戰士冒出了這一句話:「大家一起跑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可是之前有幾個人想跑,卻被那個軟皮法師給殺了,還煉成那種東西耶。」

「我們那麼多人怕他作啥,大不了先幹掉他再說。」

「這麼說起來,你們是想造反囉!」一個聲音在眾人圍成的圈圈外面響起。

「造反就造反…」幾個人猛然看向發聲的人,卻見到一個相當粗壯的蜥人族戰士和那名大家口中的軟皮法師。

「歐洛克族長…」發現竟是歐洛克發出的聲音,幾個人當場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歐洛克,這就是你手底下的戰士,竟然成天只想到要叛變。」馬斯托的聲音透露出了明顯的殺機。

「啊!」歐洛克大叫了一聲,隨即出現數十名蜥人族精英戰士將這些人給圍了起來:「把他們殺了,然後送去給馬斯托大人。」

待到這些人被拖走之後,歐洛克再次面對圍觀的眾人大聲地叫著:「聽著!誰再想要逃跑或造反,下場一律如此。」

東方的林子裡,一個在此潛伏了三天的人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鬧劇的上演;在這三天裡,消失在這片林子裡的蜥人族戰士都是被他給逐一狙殺,再送去喂九頭蛇蜥;而今,看著營地裡的情況,他的嘴角露出了殘忍的冷笑。

「馬斯托,你不會得意多久的。」法斯瞪著馬斯托離去的背影,為著自己那可怕的計劃喝采著:「現在大傢伙已經習慣了蜥人族的肉味了,只要我餓它個幾天,它就會來到這裡搗亂了,到時就算你有再多的人手,也不夠它玩啊…」

對於法斯的監視,營地裡的人們渾然不覺。

馬斯托聆聽著東方傳來的嘶吼聲,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歐洛克,那個大傢伙一直這麼吵雜嗎?」

「以往只要沒有人去打擾它,它就很少會發出聲響。」歐洛克恭敬地回答:「但自從營地搭建起來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附近的動物都往外搬遷,造成它的食物開始短缺,它的脾氣就愈來愈暴躁了。」

「可是我們剛來的時候似乎它沒這麼吵雜啊!」米娜的語氣中充滿著疑惑:「似乎從前兩天開始,它就變得很吵雜,難到是那些跑走的綠皮怪跑去打擾到他了。」

「不不不!這不可能的。」歐洛克急忙搖了搖手:「我們的長輩一直告誡我們,不可以去它的地盤,我們不會違反長輩的告誡的。」

馬斯托突然阻止了想要再次問話的米娜:「不管如何,歐洛克,讓你們的人在營地週圍築起一道木牆,不用留門,一方面可以防止人員逃跑,一方面,若是大傢伙真有什麼動靜,我們躲在木牆裡也可以不讓它注意到。」

說完,馬斯托便帶著米娜回到營帳裡,而歐洛克則開始指揮手下的精英戰士,監督其餘的蜥人族戰士進入北邊的樹林裡,砍伐樹木,並開始在營地的週圍築起木牆。

營帳裡,馬斯托見到了一隻小魔鬼正側臥在餐桌上,享用著桌上那一塊美味的肉排。

「是議員有什麼指示嗎?」馬斯托淡淡地問著。

「是的。」細小的聲音從小魔鬼口中吐露了出來:「他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準備,再有差錯,你自己去向議長解釋。」

「我知道了!」見小魔鬼沒有離開的意思:「還有什麼事嗎?」

「大師要我從現在開始跟著你們。」

米娜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父親大人這是不相信我們嗎?」

「不不不,親愛的米娜小姐。」小魔鬼笑得相當詭異:「大師只是有些預防措施要我做後備而已。」

「什麼措施?」

「這就不是你們應該知道的了!」

結束了和觸手魔藤的戰鬥後,菲斯多和琴兩人不斷加緊腳步,沿途上為了閃避來自密林裡的危險,兩人多次南繞,使得兩人推進的速度延緩不少;到了夜晚,他們又不得不停下腳步,選擇了一塊遠離池塘的硬沙地休息。

「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菲斯多大略環顧了一下週遭,這附近沒有草叢或林木可供怪物躲藏,地面也是一塊較為乾硬的沙地:「我往北方去探一下,順便找些柴火,琴妳吃過乾糧後就先休息吧。」

菲斯多將斗篷鋪在地上讓琴坐著休息,自己用打火石點了支火把,向著北方的樹林走了過去。

見到菲斯多遠去後,琴再一次拿出隨身的膏藥,仔細地擦拭著衣服下的傷口;白天在林中與觸手魔藤的戰鬥,琴雖然成功地消滅了它,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除了一開始故意被擊中的傷口之外,她身上還有許多在戰鬥中被擊中的鞭痕,也因此在戰鬥結束後,她並沒有馬上走出樹林,而是利用了一點時間掩飾傷口,以免菲斯多見了擔心。

只不過她今天只準備了一個治療輕度傷害的法術,在治療了臉上的傷口之後,已沒有能力再治療身上的傷口了。

過了許久,菲斯多回到休息地,琴已經吃過乾糧後已經入睡了,菲斯多靜靜地升火,靜靜地從囊袋裡拿出採集來的草藥,處理完後替熟睡中的琴上藥。

早在琴走在菲斯多身後偷偷擦藥時,他就知道琴必然受了傷,對於一個自小就浸泡在藥罈子裡的人來說,再微弱的藥味也逃不過他的鼻子的。

第二天清晨,琴起身後發現到身上的草藥屑,再看到火堆旁還未處理的草藥,明白了菲斯多的用心;轉過身去看到菲斯多正看著自己,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我們已經接近海拉爾湖南方了。」菲斯多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說著昨天探查的結果:「我們從這裡往西北走,順利的話,再過兩、三天應該可以到達海拉爾湖,我們要避免驚擾到九頭蛇蜥,再從湖南岸切進蜥人族營地南方。」

「還是要再往西過去一點?」琴向著西方張望著:「順著陰雲山脈的西邊峭壁向北走,這樣就可以不用進入海拉爾湖所在的區域了。」

「不!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昨晚我大致看了一下,這裡與營地中間大部份都是乾硬的林地,毒氣的威脅已經少了很多,而且從營地南方的林地接近,會比較有助於我們躲藏查探。」

「那麼就這樣吧!」收拾妥當之後,兩人便起程轉往西北方的沼澤林地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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