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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喂!不要偷看妳XX的情書!

      『XXX,我喜歡妳。』

      ……啊?

      翻到紙的背後,收件人是我的名字,信件內提及的也是我的名字。

      怎麼回事?這封信泛黃帶有歲月的縐褶,不管怎麼看都是保存數十年以上的古董,難道跨越了時空……

      別傻了。這樣猜測又吐槽自己,還真是有些無力啊。

      信紙大概有A4大小,但裡頭的字僅有一句。

      我看著寫法工整大方的文字,實在想不起來是誰的筆跡,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是誰愛慕我而寫的吧?

      誰會寫一堆信放在餅乾盒裡,然後藏在我爺爺房間內的櫃子啊?

      爺爺的房間只有床、櫃子和桌椅,就像是簡單樸素的學生宿舍,或是外頭那種沒人想租的狹窄房間。

      既小又有壓迫感的臥室,這大概就是從爺爺十幾年前去世後就沒人來動過的原因吧?啊,但是新年大掃除還是有清理啦……

      我從餅乾盒內拿出其他信紙,所有的信都用橡皮筋捆在一起,總共有三疊平放在桌上。

      就先從左邊那疊年代看起來比較久遠的看起吧!

      『我鼓起很大的勇氣寫這封信給妳。』

      噗,這是什麼啊!好像小女生!

      『如果有任何冒犯,我想先再次道歉,儘管我們有多年交情,但我還是只能用如此彆扭的方式對妳說話。』

      『我一直認為妳是個相當可愛的女性,只要在妳身邊,我就感到快樂。』

     

      『我想多了解妳一點,不是以朋友,而是以愛慕之人的身份來理解妳。』

     

      寫到這裡就沒有下文了,這到底寫來幹麻的啊?

      我陸續翻開其他封。

      『玫瑰與妳非常相襯。』

      『妳有著鮮豔的外型與熱情,以及令人著迷的氣質。』

      『我想成為配得上妳的男人。』

     

      『妳喜歡吃甜的嗎?』

      『花跟飾品會喜歡哪個?還是更喜歡……』

      『這個週末有空嗎?想與妳散散心。』

      ……每一封信看起來都像是只寫到一半。

      真是純情啊,寫的這麼認真,卻一張都沒有送出去。

      我正打算開始看第二疊,走廊上卻傳來啪噠啪噠的奔跑聲,聲音從遠至近,然後外力碰!地打開了爺爺臥室的門。

      「找到了!妳在這裡啊!」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老媽嗎?她看著坐在書桌前的我說:「妳在這裡用功?還是在看色情雜誌?」

      這到底是什麼天才問答啊……

      「少蠢了,現在的青少年要看H都上網看好嗎。」

      「嗯,也是。」她一臉理解地點頭,這是什麼對話呀……「那妳在這……」

      老媽的眼神飄到書桌上的信紙上,她啊了一聲,怒髮衝冠的喊:

      「喂!不要偷看妳爺爺的情書!」

      「咦!爺爺的?」我用不輸給對方的尖銳高音大喊。

      「不然呢?妳媽的嗎?」

      「不,那個……呃……」的確呢!畢竟這是在爺爺的房間找到的,理所當然嘛!「等等!為什麼妳知道這是情書啊!妳自己也偷看過吧!」

      「再說什麼呢?我只是在新年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翻到,以媳婦的身分認真檢視這是否為可燃物罷了。」

     

      ……

      「那麼我想請問一件事情,為什麼爺爺的情書上會有我的名字呢?」

      「這是因為……」

      「難道我不是妳跟爸爸親生的?」我開玩笑的說。

      「不是的,這是過幾年後才能告訴XXX的事實唷。」

      「太過分了!不要這麼正經的告訴我啦!啊!我比較像爸爸那邊的人,難道……我是爺……」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這實在太可怕了,我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啊!

      直到剛才都還是我母親的人關上門,一派輕鬆的坐上旁邊的床上,她輕拍我的肩,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我。

      「傻孩子,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生出像妳這麼笨的女兒啊?」她笑嘻嘻的給了我重要曙光。

      還不是從小到大妳常常用奇怪的話來嚇我。

      「至於妳的名字嘛,我想時候也到了,那就來告訴妳真相吧!」

      「如果妳只是想整我就現在出去吧。」得在對方下手前先防禦才行。

      「欸──我是真的要告訴妳啦。」四十五歲的歐巴桑正在花樣年華少女的面前裝可愛。

      她順手拿走我看過的第一疊,開始重新品味自己早就看完的情書。

      「妳爺爺是在妳出生的前幾個月過世的,這知道嗎?」

      「嗯,三個月前吧?」

      「好像吧。」她像是細心品嚐每個字一樣認真看著信紙。「那時候妳爺爺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就對著我們說想要完成一個心願。」

      「哦?」我很感興趣的仔細聽。

      「就是找到自己的兒時玩伴,同時也是他的初戀情人,聽說他們是在十五歲時分開的吧,好像是女方家中的什麼因素,嗯~這我不太清楚,後來妳爺爺就在長輩的安排下跟奶奶結婚,與那個小姐也沒有聯絡了,而且妳爺爺就連在最後關頭都沒告白呢。」

      「因為爺爺很純情啊。」

      老媽噗哧的笑了出來。

      「對啊,寫了這麼多封居然都沒給人家~妳還沒看完啊?沒關係啊,就看完它吧。」

      恭敬不如從命,我開始看起第二疊了,與第一疊沒有太大的差異,只有最後一張寫到了爺爺跟那位女生的小段互動。

      『今天在布裝妳相中一塊紅梅色的布。

      「好像太孩子氣了。」

      「不,怎麼會呢。」

      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妳笑了出來。』

      「妳爺爺跟她的關係似乎很好呢。」老媽有些感慨。「老人家說想在臨死前再看一次那位小姐。」

      「咦?奶奶允許嗎?」

      在我印象中,奶奶是位相當嚴厲又寡言的女性,雖說是守舊年代的女人,但奶奶卻有不輸男人的氣勢,因為她不苟言笑的態度,使我從小就很害怕她。

      可是奶奶卻常常將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

      直到去年她過世,我還是不明白奶奶對我究竟抱持什麼感覺。

      「算是默許吧,我那時候還以為妳奶奶會直接給妳爺爺一巴掌。」

      「我也這麼想……後來呢?」

      「後來?也沒有找到,不過有從其他人那裡聽到一些傳言就是。」

      「居然沒找到啊?真是可惜。」要是知道對方住在哪,我還在想去看看爺爺的初戀情人究竟長的如何。

      「聽說跟爺爺差不多時間結婚,雖然是透過別人做媒,卻過的很幸福。」

      「……就這樣?」

      「是啊。」我媽很堅定的點頭。

      「太誇張了吧?是不是沒找到,只是想給爺爺一個交代?」

      她聳聳肩。「誰知道?當時我有孕在身,被妳爸特別交代不需要幫忙找,所以實際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啦~」

      「那這跟我名字由來有什麼關係……」

      「對哦!」原來是根本忘記原本要說什麼了?我媽裝腔作勢的清清喉嚨。「妳爺爺心滿意足的離去後,過幾天,妳奶奶一臉嚴肅的找我跟妳爸談話。」

      「哇噢,大事件。」跟奶奶面對面說話,那非常的可怕。

      「我跟妳爸緊張的要死,妳奶奶劈頭就問:『孩子的名字還沒決定吧?』我們就老實的說是啊,媽她意味深長的嘆氣後,就說:『那麼,就叫XXX吧』。」

      「咦咦咦──!」

      「我跟妳爸那時候的反應也是這樣。」我媽感嘆的說。「妳爸就說:『這樣好嗎?』

         媽她回:『難道肚裡的孩子突然變成男孩嗎?這個名字給女孩兒有什麼部對?』

      爸爸就說:『這是爸爸初戀情人的名字欸?這樣真的好嗎?』兩個人簡直就要吵起來了,然後妳奶奶先下手為強,非常用力的拍桌。」

      「……」

      「桌上的茶壺、茶杯跟裝餅乾的瓜子的盤子都跳了起來,妳能想像嗎?後來我去檢查桌子,發現那一掌居然讓桌子產生了裂痕欸……」

      「……我不是很想去想像。」說真的,恐怖的記憶就不要傳承給兒女好嗎。

      「當然,奶奶知道不給任何理由,我們倆夫妻是不會心服口服的。」

      「噢噢?」

      「她說:『這樣我也會愛她吧』。」

      ……

      ……

      「……有點,沉重呢。」我說。

      「是啊,真抱歉。」老媽很誠實的道歉了。

      「真虧你們還用了這個名字。」

      「那種氣氛下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我認為XXX是個好名字,再說──」

      「再說?」

      「我認為我女兒不會有任何異議啊。」

      「從十八年前妳的個性就沒有任何改變呢。」我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啦,我要回去廚房了。」她把信都折好放回書桌上。

      「妳到底來叫我幹麻啊?」

      「只是想叫妳吃晚飯,不過妳要看完這些再吃飯也是可以的,我先去吃啦~」老媽揮揮手離開爺爺的臥室,她真的像是來走不定的暴風。

      收起與老媽一同胡鬧的心,我把第二疊的信都放好,開始看起第三疊。

      第三疊的信裡,字體已經不像前兩疊那樣工整了,估計是爺爺在臨終前沒多久所寫的吧。

      『我愛妳。』

      『我想要回到孩提時代。』

      『我想將寫給妳的情書全數銷毀,但到最後卻遲遲動不了手,泛黃的兩疊書信,已經傳達不出去了。』

      『想見妳。』

      『只要再一次就好。』

      『我想將從未告訴妳的話語,傳達給妳。』

      『我想見妳。』

      『我的心裡只有妳……』

      奶奶是不是也看過這些信呢?是不是也看完了爺爺給另一個女人的情書?

      我不知道每當奶奶叫我名字時是什麼樣的感覺,至少在去世前她用自己枯瘦的雙手擁抱我。

      「原來如此啊……」

      這樣就夠了吧。

      無論是對孫女的愛,還是對另一個女人的寬恕。

      我將三疊信放回餅乾盒內,盒子蓋上去的同時,我好像再次聽見奶奶最後在我耳邊的呢喃:

      「我愛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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