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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二)

      「妹妹啊,你都大學畢業了,有沒有想過要做什麼啊?」

      餐桌上擺滿了菜餚,香氣四溢。四周的裝潢幽致典雅,桌與桌之間隔著屏風,顯示這家餐廳極注重客人的隱私。

      這是一家很有名的港式餐廳,對小康家庭而言,吃起來也不算便宜。

      今日魏家挑了這家餐廳當家庭聚會的場所,主要是想慶祝魏家最小的女兒,魏艾艾大學畢業。

      「爸,我今天才剛畢業,你現在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艾艾言談之間雖然口氣甚佳,但是心裡早就翻了第三百次白眼了。

      因為這個問題已經被問過三百多次了!

      「所以說,爸爸不是早在好幾個月前就一直在提醒妳這件事情嗎?」魏家老爺子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女兒的不耐,帶著一絲得意。「爸爸就是知道,你們這代的年輕人,做事情都沒有個計畫,成天朝三暮四。這樣人生怎麼會成功呢?」

      不能翻桌,今天是好日子。

      不能翻臉,不好不好。

      艾艾猛掐了自己大腿幾下,現在一雙白嫩的美腿大概都讓她自己捏成青色的豬腿了。

      「何況妳唸得什麼園藝系,那到底能幹麼呀?女孩子到底為什麼要去唸那種科系?當初叫妳填個商管類的,最少妳畢業就可以馬上進入你大哥的公司工作。工作環境也輕鬆安適……」

      魏老爺子繼續叨叨絮絮的唸到天邊,而艾艾轉頭對著大哥做出一個齜牙咧嘴的醜樣子,表示自己心裡的憤怒之後,決定用老招,也就是發呆跟恍神結束這一回合。

      「爸,今天……」魏大哥接受到了艾艾的念頭,嘗試要打斷魏老爺子的長篇大論,拯救自己小妹,可惜毫無功效。

      「你也是!當初你妹妹要唸什麼園藝系,你也不阻止她。種花弄草能有什麼出路?」就算大學已經畢業了,魏老爺子仍然對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滿。「還跑去什麼景觀公司打工?我們家養不起妳是不是?就算要自己開一家也綽綽有餘!」

      「爸,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打工是賺經驗,有實做的經驗,將來找工作才容易啊。」她壓下額角跳動的青筋,自己開公司,你說的容易!沒有經驗那還不是白花錢而已。

      艾艾勉強勾起嘴角,嘗試著好聲好氣的轉移話題,「今天不要談這個啦,好不容易大哥二哥都回來吃飯,聊點開心的事情。」

      「妳就是只想著開心,做事情瞻前不顧後。有經驗好找工作,可妳也沒找到工作啊。」

      艾艾覺得自己神經忽然有點痛。好像吉他弦要繃斷的那種感覺,一直在她腦中嗡嗡地震著。

      「我才畢業不到一天,找什麼工作啦……」

      眼看小妹已經瀕臨爆發,魏大哥急忙出來打圓場。

      「爸,吃點心,這餐廳的杏仁豆腐很好吃,我上次來吃過,絕對合您口味。」

      魏二哥立刻配合的站起身,盛了一碗豆腐給魏老爺子,「爸,小妹還小,您別逼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魏老爺子皺起眉頭,嘟嘟囔囔的。「小什麼小,都二十二歲啦,在古代早就可以嫁人了。」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又不是古代,嫁什麼人?」艾艾頗為不屑一顧,低聲的抱怨。

      老爺子沒聽見艾艾說了什麼,但這一點似乎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既然艾艾找不到工作,不如就讓她嫁了算了。老大老二,你們公司裡頭有沒有什麼好的人選,找一天回來一起吃個飯,讓艾艾認識一下。」

      艾艾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進度?

      她的人生忽然就要超展開了?

      她才大學剛畢業,馬上就要相親嫁人?這是開哪門子的玩笑啊?

      說什麼都不同意!

      「我不要。」艾艾聲音大了起來,「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誰要結婚!」

      「也就是一起吃頓飯。誰讓妳嫁了?」

      魏老爺子越想越覺得自己英明。

      女孩子出去工作終究不是個正理,還是要嫁個好人家才是幸福。

      「你們年輕人總是說要自由戀愛。那妳就從裡頭選一個來自由戀愛吧,我相信老大老二的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現在到底是西元幾年啊?!

      她老爸該不會是個百年沒死的大妖吧?

      那種清末民初的話都說得出口了,是最近電視劇看太多嗎?這老人家整天在家裡到底在幹些什麼事情?有人阻止他看腦殘電視劇嗎?

      艾艾撫額,深深吸了幾口氣。

      「爸,現在是民國一百年了,我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可以養活自己,您不用替我操這個心。」她是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但是話裡的口氣還是無法和顏悅色。

      這句話也踩到了魏老爺子的痛腳,他口氣不悅起來。

      「妳說這是什麼話?我是妳爸,當然要替妳操心。還有,女孩子不嫁人怎麼可以?妳現在年輕貌美,想要什麼男人就有什麼男人,等妳十年之後人老珠黃看妳上哪裡去找男人!」

      說得女人除了一張臉皮之外,其他都不重要似的。

      艾艾皺緊了眉頭,不發一語。

      再不懂的察言觀色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可惜這老人向來不看天吃飯。

      「老大,就這麼說定了,後天,你就帶你公司的人回來家裡吃飯,一天一個,要是輪完了,艾艾都不喜歡,那就換老二。我就不信你們倆這麼大間的公司,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沒有。」

      艾艾猛然站起身。

      「爸,請您不要做這種事,不然我就搬到外頭住了。」

      那溫和的口氣,已經是艾艾的最後一絲理智。宛如風雨裡的殘燭,下一刻就會跟大家說再見。

      「妳搬呀!妳搬家還不是都用我給妳的錢?」魏老爺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妳還是乖乖的留下來吧,也不過就是跟人家吃個飯,妳也別拿翹。說不定是人家看不上妳呢。」

      她從來不在公共場合撒野的。對對,忍住!

      深深吸了口氣。「那我就搬了。」艾艾平靜的陳述。「而且我也不會用你一絲一毫的錢。」

      她背起包包。

      「大哥、二哥,我走了。」又低頭看了仍然不為所動的男人,「爸,我走了。」

      艾艾轉身,離開了這個場所,也離開了家。

      她收拾了一個行李箱的衣物,一點也沒有停留的就離開了住了二十二年的家。

      直奔蕭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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