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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壹章。下

      那位名為瑾的男孩似乎有些不快,葉罄渝跟在後方很努力地裝作沒看見,畢竟這兩位是現在唯一的依靠。反觀有說有笑的小弟弟,倒是滿臉愉悅,一直找話題跟她聊天。

      這位小弟弟說他才三歲有餘,真是驚人,三歲說起話來像十歲的小孩!

      「姑娘姊姊從何處來呢?」

      「嗯……台灣,」葉罄渝見他不解地偏頭,又接著解釋道:「就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城市。」

      她對不起台灣,居然把自己的國家說成是小城市,這讓兩千三百萬的台灣人情何以堪呢!但是,為了生存先借用背叛一下。

      「應不在附近呢。」小弟弟十分好心地替她圓場,「那麼,姑娘姊姊的名諱怎稱呼?」

      「亮兒,此詢失禮!」

      那位瑾小弟終於回首糾正,表示他仍豎耳在聽,葉罄渝稍稍放下心中大石,就怕這位仁兄一個不爽,拋下她一個人在這裡吃自己。

      「沒關係、沒關係,我姓葉,葉子的葉、罄竹難書的罄、至死不渝的……渝……」

      說到後來一陣尷尬,其實她最討厭的就是自我介紹,因為名字很難解釋,罄這個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句負面成語,而渝字解釋起來又噁心巴拉的,因此從小到大的自我介紹,她都直接上台寫黑板,省得麻煩。

      「罄……渝……」小腦袋吃力地消化,看得葉罄渝也覺得可憐。

      人家不過三歲,搞不好認識的字沒幾個,太強他所難了……

      「叫我小渝兒吧,跟古龍寫的那本絕代雙驕的男主角名字同音,好記多了!」

      小男孩側首呆笑著,雖沒駁應,但葉罄渝額上已佈滿黑線。

      她怎麼連舉例都這麼糟……古龍大師根本還沒出生吧,談什麼絕代雙驕啊!

      「我……」

      「那麼,就喚小渝兒姊姊好了。」

      葉罄渝實在太感動了,這位叫亮兒的小弟弟人真好啊,這種好人就應該記在心上,莫忘恩人才是!

      「那,亮兒的名字呢,全名是什麼?」

      內心一定要好好記得,在無人的荒郊野外,是這兩位小弟弟救了她。

      「寒舍已到,亮兒先領姑娘入屋,我去後院。」

      男孩瑾拎著大盆溼衣繞到屋後,亮兒小弟則替葉罄渝推開木門,這才接應:「本姓為諸葛,名為亮。」

      「喔──很好聽的名字啊,那不就跟三國名丞……一樣名……什麼!」

      葉罄渝一腳抬起正要跨過門檻,卻被小弟的介紹驚得一愣愣,瞠目結舌地顫指眼前嬌稚的身軀,久不能言。

      「小渝兒姊姊?」名為諸葛亮的小弟偏首瞟著活似見鬼的葉罄渝,微蹙眉。

      「諸葛……亮嗎?」她吞了吞口水,再複述:「是三國裡那個被三顧茅廬的偉大軍師『諸葛亮』嗎?」

      就算三國歷史與人物這門課最後被當掉,走出教室後也會記得諸葛亮是蜀國名丞,這是一般常識,就算沒修過三國史,至少高中國文定背過丞相嘔心瀝血之作──出師表,就足以使人印象深刻。

      別開玩笑了,大概只是同名同姓吧,怎麼可能會遇到三國時代的人……

      葉罄渝僵也似地直盯跟前的小男孩。一身古代的裝束、以及言詞,若他們不是演員,而是『真正』的古人……

      思忖半晌,她移動腳步,貼著木牆緩緩向後。

      「小渝兒姊姊是怎了?」

      諸葛亮試圖拉回那移離的軀體,但被葉罄渝一個側身,巧妙地躲開。

      掉入水中的前一刻,她還在圖書館,與魏深宓一起找三國報告的資料,之後那本三國志莫名的發光,等她冷靜下來已得到兩位小弟好心的幫助。

      「哈哈哈哈──」她突兀地大笑,暗嘲自己愚蠢地續道:「如果你是三國的諸葛亮……那不就代表……」代表她真的因為一道光來到三國時代!

      諸葛亮的眉頭越蹙越緊,「三國?這兒是陽都啊。」他探攫住葉罄渝的柔荑,再道:「小渝兒姊姊莫慌,是憶起什麼了?」

      呵呵──是要憶起什麼……憶起當年的教科書上有寫過他的大名嗎?

      「沒有……」她生硬地回答,唇畔掛著尷尬的笑意,心裡只希望,醒來都是一場夢。

      兩人就定在門前,直到瑾男孩由後院走回,瞧見這怪異的情景。

      「怎不入內?」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好了……」葉罄渝困窘地想抽回手,卻是被諸葛亮攫得緊緊。

      「小渝兒姊姊……」諸葛亮走近她,如似安慰地說:「別慌,與大伯訴之定能替妳找到親人。」

      葉罄渝低首望著不過三歲的諸葛亮,啞口無言,稚嫩的童音字字彈進她的耳,竟也能使她心靜許多。

      「我想回家,但是恐怕不是你能……掌控的。」她苦笑。雖然接受了諸葛亮的安慰,但是要回到兩千零一一年的現代,卻不是他說東風來,東風就會來啊。「而且很衰的是,我都沒在上課,就算有修三國史,知道的知識也有限,所以啊,把我留在身邊,講難聽一點就是完全沒有幫助。」

      如果今天留在諸葛亮身邊的是魏深宓,或許能夠幫他成就大事吧!葉罄渝是這麼想的。

      「小渝兒姊姊無需給亮兒好處啊,」諸葛亮纖臂一收,雖是輕扯卻使她順力邁前,他再笑道:「助人何談好處?」

      葉罄渝愣愣地眨眼,半晌才勉強勾唇回笑,細聞一旁的瑾男孩嘆吁了聲,但她聽不出那聲嘆氣的原由。

      「入內再談吧,」他推開木扉,逕自走入後側身又言:「罄渝姑娘也該換著衣物,免得患了風寒。」

      葉罄渝就這麼被請進宿屋,裡頭大小雜物繁多,她好奇地四處探看、瞄了幾眼,才又讓諸葛亮喚住:「小渝兒姊姊這兒,我去攥件娘的衣物,妳等著。」

      看見小小身軀疾奔的模樣,她又忽然大悟到──諸葛亮是個『三歲』的孩子。

      「這就是所謂的神童嗎……」葉罄渝呆佇地喃喃道。

      像神一般的小孩,天生就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聰慧,說話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難怪歷史上蜀國君主劉備要來三顧一下,這種奇葩可遇不可求啊!

      「亮兒若有不敬之言,還請罄渝姑娘寬容。」諸葛亮之兄在後補上這麼一句,讓葉罄渝聽得滿頭問號。「那孩子總學著長輩的口言,雖是幼孩卻顯熟齡,想必姑娘驚愕許久。」

      她眨了眨眸,有些尷尬地笑著。其實先驚訝的應該是眼前這位男孩的態度,畢竟他剛才百般不願,弄得葉罄渝一路戰戰兢兢,就怕他突然不領情,拋她一個人在山林。

      「我不意外啊,因為他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一試則三分天下,基本上她從教科書裡讀到的諸葛亮,就是一個三國時代的『偉人』,但,印象也僅只如此。

      當初為什麼要選諸葛亮當報告主題啊,看起來就是個難寫的人物……

      「以後?」

      一見他疑惑地皺眉,葉罄渝連忙避開話題地發問:「對了,你……是亮兒的哥哥?」

      「是的,敝人為長,是名瑾。」

      葉罄渝點頭應聲,再次回以笑容。

      諸葛瑾這個名字她好像有點印象,老師上課貌似提到這號人物,只是……

      「我記得諸葛亮有一位親戚不站蜀國這邊,好像是東吳那裡的軍師嗎……」葉罄渝環胸地思忖起來,腦袋胡亂絞思,一會兒她忽地驚呼道:「等等,我最後不是拿著諸葛亮傳嗎!」找到三國志前,她確實拿了本諸葛亮大傳,打算用來寫報告,那本書呢,沒被帶到這裡?

      「罄渝姑娘?」諸葛瑾三番兩次受她驚呼而嚇著。

      「你剛剛……呃……救我的時候有沒有在附近看到一只包包?就是……一個像包袱的東西。」

      對方戰兢地晃首否定,使葉罄渝垮下肩頭,深深地嘆了口長氣。

      看來老天爺不肯讓她好過,連一本工具書都不留。

      「對不起教授,我錯了……這學期應該要好好聽課的啊……」

      「小渝兒姊姊,這娘的衣裳妳試試……怎了?」諸葛亮方奔出,又見葉罄渝哀怨的愁顏。

      「沒事、沒事,謝謝你們的收留,我這一生將為此感激不盡。」

      吸吸鼻,葉罄渝打算接受這一切荒腔走板的小說情節,感謝上蒼為了讓她好好地學習歷史,特地發出一道光,要她感悟歷史的美妙……雖然她內心希望可以翹著二郎腿,在宿舍利用複製、貼上的技巧,完成報告就好──

      可惜,事以願違。

      「道什麼一生呢,小渝兒姊姊說得未免太過,先入房將濕衣退下吧。」諸葛亮牽起她的柔荑,正要往房內去,諸葛瑾在後急喚幼弟之名,葉罄渝還來不及回首,亮兒已讓諸葛瑾給拉回,且順手將衣物遞給她。

      「就讓罄渝姑娘入內更衣,咱們先到外頭備事。」諸葛瑾躬身一禮,便扯著幼弟衣領,往屋外去。

      葉罄渝呆佇原地半晌,才意會地步進內房。

      房間同外,依舊簡陋,一張竹案、蓆榻和一只竹几,上頭擱著幾件雜衣,沁風由側窗吹入,一股竹香味撲鼻捲來,她由窗口探出,日稍落、光線已顯昏暗,竹林間因風搖曳發出嘎嘎詭聲,促使葉罄渝伸手將立窗竹桿撤下,闔上窗子。

      她不是害怕,而是腦子內怒斥的嗓聲仍未消減。

      「什麼啊,一直叫我不要來,是要我死在荒郊野外嗎?」她嘟噥著,將淨衣拋至榻上,準備脫下黏在身上的衣服。

      罄……

      那聲哀戚,讓她沒由來地輕顫,環在胸前的雙臂瞬止,葉罄渝抬眸凝視著竹榻上的土牆,吁了口氣。

      「你是誰?」她對著沒人的牆壁說。

      罄……

      「我不認識你。」她回應。

      別留在他身邊……

      葉罄渝霎時挑眸,有些不屑且猖狂地笑著,再言:「跟在諸葛亮身邊也不錯啊,至少他以後是個有名有勢的蜀國丞相……雖然最後是鞠躬盡瘁死的……」這就有點悲哀了,但是在他死前,也許能回到現代也說不定,這樣想就快活多了。

      不要走……

      她退下上衣,胸口著實地嗆了下,一股濃烈深厚的哀戚泛上心頭。深吸口氣,葉罄渝決定當作沒這回事,繼續換著衣物,方彎身,一絡墨髮便飄過眼前,她杏眼圓瞪地一瞥,淡淡檀香隨即撲面而來,那抹淡紫的身影乍現,模糊地晃著。

      「你……」葉罄渝以為撞鬼了,拉起褲襠後退個好幾步。

      來我身邊──

      這次是堅定不移的語調,嚇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我只是個可憐、可憐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掉到這個時空的悲哀人,幹嘛咄咄逼人的索命……啊,你不要過來啦!」

      他的掌似發著白光般,撫上葉罄渝的嫩顏,她張著口,驚訝地說不出半句,那顏亮得難辨其貌,卻仍能撼動心窩,微闔上眼,視線漸漸糊去……

      「好痛……」她的心疼地難以呼吸,眸前一暗,葉罄渝便側身一倒,不省人事。

      只留得那身淡紫,憂愁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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