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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妻 《第二章》

秋天的來臨使得沿途楓紅亂飄,微冷的風呼嘯而過,位置於南之國˙朱雀的邊境山區的玄飛堡一如平日般的寧靜卻挾帶著一絲詭異氣息。

雕漆優美的古廊小道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直撲主人的書房。

嘎然一聲,女子開啟那扇散發出濃厚木香的房門。

「宇哥哥!」

女子帶點擔憂的神情怯怯地喊叫著:「宇哥哥?」

平日這座書香齋只有宇哥哥和幾位指定的奴僕才可以進入,但是今日為了要見到宇哥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輕輕地喚了幾聲,女子發現要找的人並不在書房便轉往旁邊小徑,走著走著連接到一座雕刻精細的小亭,亭上裝著水綠色薄紗滾燙金黃色的襯邊,而鑲嵌在亭柱宇薄紗上的水鑽在陽光下耀眼地閃爍著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美景。

微風輕吹,水綠色薄紗輕揚,讓女子看見亭內桌上擺放著一座紫色檀木雕刻而成的琴身。

「這是?」

沒想到府邸裡面還有那麼像是仙境的地方,就在女子要碰觸到小亭上的薄紗一道冷然的聲音阻止了她的腳步。

「妳在做什麼!」

驚慌地轉過身,女子慘白著臉說:「宇哥哥,我只是…   …」

「書香齋禁止閒雜人等進入,難道妳不知道嗎?」

「我…   …難道我算是閒雜人等嗎?」越念越小聲幾乎都含進嘴裡的話語卻是讓女子心痛不已。

「妳到底想說什麼?」

看著面無表情的邢紀宇,女子內心又是一痛,「我聽到琪烽受了重傷,因為擔心宇哥哥的安危所以才不聽眾人的勸導便闖了進來,宇哥哥要怪的話就怪我一人就好,千萬不要責罰其他人。」

悄悄地落下淚水,女子低著頭不想讓邢紀宇發現。

邢紀宇悄見那滑落的淚後,放寬了嗓音道:「憐兒別哭了。」

「我沒哭。」話一說完只見那淚水卻掉得更兇。

「憐兒,我不怪妳,先到偏廳去,我等等在過去陪妳。」哄著這從小體弱多病的小表妹,邢紀宇的臉色也沒有剛才那樣的冷淡。

「可是宇哥哥,人家我忘記剛剛走過的路線了…   …」彆扭地扭轉的白皙的長指,一抹嫣紅浮現那帶點蒼白的臉蛋。

「跟我來吧。」

跟著走在前頭領著自己的邢紀宇,風君憐望著那廣寬的肩背不禁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宇哥哥,你還有再生我的氣嗎?」

「沒有。」

「嗯,宇哥哥剛剛那個小亭好美喔!-裡面不是有琴嗎?宇哥哥,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話一說完,風君憐不待邢紀宇的回話就雀躍地往回跑。

邢紀宇眉頭一皺,大步回頭橫檔在風君憐的前方。

「宇哥哥,怎麼了嗎?」

「此後不准未經我的同意擅闖書香齋!」

「宇哥哥,你很在意那座小亭嗎?」抬眸望著邢紀宇,原以為剛才放軟口氣的邢紀宇已經不在意她闖進書香齋,但觀宇哥哥神色…   …

「走吧!」不想再與風君憐討論這個話題,邢紀宇率先拂袖往書香齋入口走去。

風君憐回頭再看向那個小亭,頓時心中浮現出許多複雜的情感,其中一個就是忌妒。

她忌妒那個一直占著邢紀宇內心的紫姐姐…   …

難道紫姊姊妳都看不出來身為妹妹的心意嗎?

就連那一晚過後,她就算費盡了多少的心力與關愛在宇哥哥身上卻都不曾得到任何一絲男女之愛的回應!

「還不走?」邢紀宇轉過頭催促著風君憐。

「好。」風君憐軟軟的答覆前頭的邢紀宇,再一次看了一眼小亭想像紫姐姐與宇哥哥彈著琴喝點小酒的模樣。

晃了晃腦袋,風君憐逼迫自己不要再想像那些畫面,畢竟這些事情都在那一個晚上過後都不會在重演了。她相信只要她一直努力著總有一天宇哥哥會發現她的!發現她這個一直在背後關心他的人。

沒錯,她怎麼能在這邊就放棄呢?

風君憐展露出笑顏小步追上已經離她有段距離的邢紀宇,拉著邢紀宇的大手風君憐一臉嬌羞低著小臉看著地上。「宇哥哥,我們這就去看琪烽好不好?」

緩緩抽起被風君憐握住的手,邢紀宇默不講話就這樣一股怪異的感覺瀰漫在兩人之間,而風君憐也安靜的與邢紀宇保持一小段距離跟在後頭。

過了一會,邢紀宇領著風君憐走到了座落在堡內後方的棋烽廂房,邢紀宇正要打開門扇時正悄裡面的大夫也正要推開門扇。

「堡主。」大夫一見邢紀宇表情黯淡。

「大夫,可否方便退至一旁詳談?」邢紀宇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大夫在旁邊小院一談。

「唉!老夫無能,此毒老夫生平前所未見、未聞,故也只開幾帖暫時壓至毒患。」大夫跟隨著邢紀宇走至一處較空曠的地方,本帶點憂愁的臉又拉得更加悲憂,大夫嘆道。

「就如堡主先前診斷,此毒複雜只好請堡主另尋能人。」身為醫者最大的痛就是面對眼前的病患卻束手無策。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邢紀宇喚在路上行走的下人領著大夫去領錢,只見大夫揮揮手表示不必。

「老夫並沒做什麼,堡主還是去看看那位小兄弟吧!」大夫又嘆了一口氣後便轉身離去。

握緊了拳頭,要不杜風清早在他們回來的前幾日又離開,說不定這時候杜風清能看出一些端倪。

邢紀宇心情沉重地打開棋烽房門,看棋烽一臉蒼白虛弱地躺在床榻上。

「由我來吧!」接過風君憐手上的汗帕放擺在一旁的水盆之中,擰乾汗帕上的水,邢紀宇把冰鎮過後的汗帕放置在琪烽的額頭上。

「宇哥哥,大夫怎麼說?」風君憐輕拉著邢紀宇的衣襬小聲地問。

「憐兒,安靜。」

被邢紀宇這一兇,風君憐淚水上湧看起來無不楚楚可憐。「好。」風君憐安靜地坐在房內的椅子上看邢紀宇與堡內總管對話。

「堡主,既然琪烽小子貌似被江湖中神秘人物所下毒,是否要從江湖中熟知毒物的派系下手?」

「關於這方面我已派流水前去探查。」想到紫背後的圖騰,邢紀宇眉頭又是一皺。

「杜風清何時回來?」

「已派人去找了,此外屬下還派人去打聽那位姑娘的來歷,但匯陰那邊的當地人都堅稱沒見過她。」能讓一個城鎮的人全都異口同聲說都不曾聽聞當地紅魁的名字,據探子回報那些人的神情不似作假,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當今世上又會是誰呢?「主子,那位姑娘背後勢力決不單純!」

「你先下去吧!」

「是,那麼屬下先行告退。」

邢紀宇又走至琪烽床邊,皺著眉頭看著琪烽一臉難受的神情,邢紀宇此刻心急於琪烽的傷勢,琪烽跟在他身邊多年怎能讓琪烽就這樣死去?

邢紀宇握緊拳頭,在內心暗地對琪烽說道:他定會找到解藥的!你一定要撐下去!

琪烽房門傳來敲門聲,門外的小僮對著在裡面的邢紀宇

「堡主,大門有一包東西註明要給您的。」

「拿進來。」

「是!」

小僮拿著一個褐色包裹推開房門恭敬的先對邢紀宇行禮。

「堡主,就是這一包東西。」遞上包裹,小僮還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

邢紀宇接過小僮呈上的東西,對小僮道:「下去吧!」

「是。」

「宇哥哥那是什麼?」風君憐好奇的靠上來。

邢紀宇先打開紙條,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娟秀字體,上頭寫著短短二字:解藥。

風君憐不禁睜大雙眼,摀著紅唇,內心情緒猶如大浪翻滾,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紫姊姊的字!」

百般複雜的心緒,在看著邢紀宇剛毅線條的側顏,以及不知何時被邢紀宇捏皺的紙條時,風君憐的心彷彿被狠狠的蹂躪。

好痛!

真的是好痛…   …每一次一看到邢紀宇這樣思念紫姐姐的神情,只敢讓在一旁偷看的她強壓著自己的唇掉淚著。

我在這邊,你難道都沒有看見我嗎?

風君憐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太好了,琪烽得救了。」

然而邢紀宇全然都沒注意到一旁的風君憐臉色有多麼地難看,只望著手上的紙條,隨後拆開被一層褐色紙張包裹住的藥瓶倒出一顆散發著清香的藥丸。

他能相信她嗎?如果這不是解藥而是毒藥的話…   …

不過現在以琪烽的情況已經不容再拖延了,況且他們也不需要大費周章還弄出一個假藥出來,大步一跨,邢紀宇把藥丸餵進琪烽的嘴裡。

眼看琪烽無法吞嚥下藥丸,邢紀宇頭也不回地說:「水。」

「好的。」風君憐趕緊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邢紀宇。

待好不容易讓琪烽吞下解藥後,邢紀宇轉頭對著風君憐說:「憐兒,妳先回房去。」

「我可以留下來陪宇哥哥照顧琪烽。」聽到邢紀宇要趕她離開,風君憐揮舞著雙手。

「憐兒!」

「我…   …」藏在雲袖中的小手又再一次握緊,風君憐還是很在意剛才那一張紙條,但是邢紀宇的臉色不容她在站在這邊。「我知道了,宇哥哥。」風君憐身形微微一蹲,隨後轉身打開房門離去。

關起的門扇最終還是整個掩蔽了邢紀宇的身影,風君憐咬著紅唇流下苦澀的淚水,過了一會,風君憐抹去臉上的淚痕踩著蓮步回去邢紀宇為她準備的房間。

攤開被他捏皺的紙條,邢紀宇的心緒飄回當年在雪峰的夜晚。

被琪烽他們拖回玄飛堡的他在紫的桌上發現紫所留下的的紙條。

為什麼?你不願意相信我?為什麼…   …一張又一張的紙條上凌亂的被寫著同一句話,邢紀宇看著那些紙條內心懊悔不已。

從那一疊沾滿著淚痕的紙張中,赫然出現一把玉杈,上頭還刻紫的名字那是他前陣子送給紫的禮物,如今她連這樣都不要了…   …就像她一樣不要自己的生命,只要與他有關的人事物全都不要了…   …

我,恨你!一句怵目驚心的話,讓邢紀宇內心流下無形的鮮血,原來現在的他在紫的內心裡面竟然只剩下恨…   …

親眼看見紫綻放著無比淒美的笑容,毅然的從雪峰上縱身一跳時他恨不得與紫一同跳下。

「堡…   …主…   …」虛弱的呼喚聲打斷邢紀宇的回想。

「琪烽!」邢紀宇一把扶起消瘦的琪烽讓他靠著枕頭坐立起來。「我去拿水。」

喝下幾口水的琪烽,不改開朗個性打趣道:「看來我的命很大就連閻王也不敢收我的命。」

「別這樣看我…   …我這不就是好好的躺在這?」接收到邢紀宇擔憂的神情,琪烽這才閉上嘴拍著邢紀宇的肩。

「罷了。」總之琪烽能清醒過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還記得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琪烽搔搔頭,因為在床上睡了好幾天的他腦袋還不怎麼清醒。「啊!是一個女人,坐在一個紅色轎鑾裡面。」印象非常地模糊,在他倒地前的那一秒鐘琪烽剛好看到他頭頂飛過一座華麗轎鑾,還傳來一道好聽的女音。

「果真是她!」邢紀宇一聽琪烽所言,就對紫在那裡的處境更加憂慮。

「堡主識她?」

「不,那人把紫帶走了。」

嘆了一口氣,琪烽對這樣的堡主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堡主,放棄吧!那人女人不是紫,她與紫差得太多。」

「她是,她還對我有感覺!」邢紀宇把紙條拿給琪烽。「那是紫的字。」

「這…   …」看著紙條上娟秀的字,琪烽知曉那的確是紫的筆跡,可是那一晚眾人都親眼看見…   …不可能!從那個地方掉下去絕對不可能有存活的機率。

「這也許只是個巧合。」

「琪烽別在想要說服我,我心裡很清楚她是紫!」邢紀宇站起身不想再與琪烽多談。

「唉!」真是個為情所困的深情男子啊!自從那一個晚上後琪烽就見識到邢紀宇有多麼深愛著紫,只可惜兩人有緣無份。

「我何嘗不是也希望紫還活在這個世上,但是堡主你也別因為太過思念紫就這樣強搶與紫長相相同的女子啊!」

「你好好歇息。」不願再與琪烽談論下去的邢紀宇打開房門離去。

「堡主!」唉,有沒有搞錯啊!現在的他可是病人呢!

躺回床上,琪烽想著剛才堡主所給的紙條上寫著解藥二字,也就是說是那個女人送來解藥解他的毒患?以那一晚交手的過程,那女子心狠手辣專攻人體致命點,怎麼可能大發慈悲送來解藥?

還是說她真的是紫?如果是的話為免也變得太多了吧!

發現自己越想越頭大,琪烽索性拉起棉被閉上雙眼決定不去思考這個麻煩的問題,現在的他可是個病人,不適合去想這麼複雜的問題。

沒錯,還是繼續睡覺好了…   …

女子恬靜地坐在池邊小亭前,湖水倒映出一張若有所思的靈秀臉龐,伸出纖細蔥指逗弄著池中的錦鯉。

看著湖面上的漣漪彷彿是心中漾著的複雜情緒一一被顯現出來。

為什麼在轎內見到他最後那一抹眼神會讓她的心這麼的痛?

默默的在池水內握緊了拳頭,扯出一個嘲笑自己的笑容,明知道送解藥過去無疑會惹惱絳華,但是自己卻依舊吩咐下人送了過去。

站起身甩去手上的水珠,女子拿起娟帕細細擦掉水痕,皺起好看的細眉對著身後遠來的腳步聲眉頭皺得更深。

完了!女子心中才剛閃過這樣的念頭,尷尬僵硬的後背傳來一陣不太舒服的冷風。

當腳步聲一落定在女子身後,女子驀然轉身露出一抹燦爛笑顏。

「主子!」女子甜甜地喚。

可來人似乎沒見到女子的笑容,冷冷的開口,「命妳去殲滅玄飛堡。」

一聽到主子交代的內容,女子一愣。

「怎麼?想抗令?」

女子低著頭嗓音黯然道:「紫不敢!」

絳華一雙美目冰冷地掃視著紫的臉龐絲毫不給紫有喘息的機會,「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方式,我可不記得我把妳教成這樣。」

「紫不敢!」頭在更低。

絳華伸出比紫更加優美好看的長指抬起紫的下顎,美艷欲絕的紅唇緩緩吐出,「妳,念著他?」

「紫不知主子所指何人。」強壓下心中竄起的驚恐,面對這樣微笑的主子,紫的內心卻閃過邢紀宇的臉…   …

面臨這樣的危機,她的心中竟然浮現出他的臉龐,紫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非常迷茫,自從被他擒去後,內心深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醞釀著。

「妳真以為瞞得過我?」微微拉高的音調,顯示出絳華非常的不悅。

「紫不敢!」重複著相同的一句話,紫堅定的說。

絳華盯著紫的臉龐許久後,瞇起美麗的眼眸道:「罷了。」

見絳華態度瞬間轉變,紫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看著絳華,「主子?」

「嗯?」挑起細眉,眉心中一朵美艷牡丹隨著絳華臉部的細微表情更加生動,絳華伸出一手握緊紫的下顎,紫痛苦的迎視著絳華無比冰冷寒意的視線。

「主子,我…   …」

說都還沒有說完,絳華纖指壓著紫的唇瓣,綻放著一抹讓紫失魂的笑容。

「我決定還是由我親自出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紫內心一揪。

「主子!」紫露出一絲擔憂的神情。

「心疼了?」噙著笑花的絳華全盤把紫臉上所流露出的擔憂之情看得一清二楚。

「不!怎麼會呢…   …紫根本不識他們。」

「那為何送他們解藥?」斂下笑容,絳華冷冷的戳開紫亟欲隱瞞的事情。

紫雙膝下跪,全身泛起止不住的冷顫。「屬下知錯了!」

「妳明知道惹惱我的下場會如何,為何還要犯下這種錯誤?」在輕柔不過的嗓音,絳華輕柔的撫摸著紫的臉頰。

「…   …」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想知道啊…   …可是她卻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為了他也不顧自己的性命了。

紫面如死灰的呆望著絳華,蒼白的唇仍舊沒解釋她這異常的舉動是為何。

「很好!就算平日我再怎麼寵妳,也無法容忍任何破壞規矩的人!」絳華舉起一掌,作勢要往紫的天靈蓋打去。

「再給妳一次機會,說!」絳華小手運集駭人內力,還未擊下便就讓紫備感壓力。

「主子,您動手吧!」閉上雙眼,紫可以想像絳華的眼必定冒出兩簇冰寒藍火。

突地,一道人影插入這場主僕之間並抓著絳華正要落下的小手。

「放手!」絳華對著眼前的男人喊。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男子勸道。

「這是不干你的事,閃邊去!」

「樓主!」聽到爭吵聲紫睜開眼,一見到來人是誰時紫恭敬地跪著彎腰。

「妳先下去吧!」被紫喚為樓主的男子,穿著一身的雪白,一頭罕見的銀色白髮在陽光下閃爍著。

「這…   …」看向絳華,紫面露難色。

與絳華長相有些相似的男子,抓著絳華的手眼神示意紫趕快離去。

「那麼紫先告退了。」紫不敢看絳華的臉色馬上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間閉門思過。

絳華伸出另外一掌打退男子緊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沒好氣的摸著紅腫的手。

「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邊?」絳華環胸冷著小臉,「我的人我自己管教就可,不需由你出面。」

男子負手眼神鎖視著絳華美艷的臉,「妳不是很清楚她為什麼會動搖嗎?看她跟在妳身邊多年就算了吧!」

絳華嘟著嘴,眼波流轉身形一飄隨後緊挨著男子的胸膛前。「你就別再對我說教了,哥哥。」

「朝廷方面傳來消息,她想見妳一面。」

抬起臉看著哥哥剛毅的下巴線條,「你,不去?」絳華悄悄地伸手握住男子的手掌。

「不去。」

絳華翩然退開又轉身抱緊男子,「我知道了,哥哥慢走。」

「嗯。」男子點了點頭後,只餘留地上的細小煙霧就不見人影了。

絳華勾起唇,小腳一邁往著紫所居住的小樓走去,穿越過許多華麗的迴廊,絳華小手推開一座朱紅大門走進一間繫滿紫紗的幽美房蘭房,層層紫紗後頭隱約有一個人影跪在後頭。

掀開紫紗,紫低頭跪地,絳華慵懶地斜躺在軟榻之上,好聽的嗓音不似前會般的冰冷,「起來吧!」

紫依舊不敢起身。

「殺手最不該就是有多餘的感情,而妳竟為了初次見面的男人壞了規矩,妳說我該拿妳怎麼辦?」絳華拿起小扇輕搖。

「請主子按規矩發落。」紫磕頭。

小扇抬起紫靈秀的小臉,絳華的一雙寒眸盯得紫全身顫冷,「規矩可是會要了妳這條小命的。」絳華一笑。

「紫知曉。」紫斂下眼。

一條鑲著金邊朱紅細繩自絳華袖口飛出綑綁住紫,絳華手捻法印口念咒語,細繩彷彿被注入生命般開始不安份地蠕動著,絳華纖指往窗外一比,紅繩帶著紫破窗出去掛在一棵赤松大樹上。

「這十日妳就在上頭好好反省妳的過錯。」絳華話語一落,人影隨即憑空消失。

垂掛在樹上的紫痛苦地咬緊下唇,午時的艷陽刺得讓紫睜不開雙眼,沒一會兒紫白皙的雙頰被曬得通紅,額邊也滑落顆顆晶瑩的汗珠,無意識的舔著滑至唇邊的汗水,紫感到口腔一鹹。

她很清楚她犯下了死罪,然而絳華竟只罰她在這邊反省,以她對絳華的了解絳華勢必會找上邢紀宇等人。

「啊!」突地身上的紅繩一縮,紫哀嚎出聲。

紫低頭看向身上的紅繩,紅繩吸收了紫的汗水後越發越緊,且紅繩竟開始產生變化一顆紅艷小蛇吐著紅信游移在紫白嫩的頸間。

「是咒術啊…   …」就知道絳華不可能會這麼簡單放過她,紫四目與紅蛇對視,然而紅蛇挑釁的舔著紫的小臉。

紫垂著頭閉上雙眼,心裡依舊還盤旋著邢紀宇那一晚所說過的話,颼颼的細響聲吸引紫的注意,張開雙眼只見紅蛇裂嘴一笑長牙沒進紫的肌理。

毒素隨著紅蛇的長牙注入紫的體內,沒多久毒素與紫身體內的劇毒產生排斥,兩股不同性質的毒在紫的體內展開劇烈拉扯,而紫只能痛苦的咬緊牙根不許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當兩股毒素衝至心頭,紫不堪這樣漫長的磨難嘔出一口血後便昏倒了。

如萬蟻蝕心般,昏迷的紫因為身體內部沸騰蠕動的毒素悠悠清醒過來,一見到上頭被烏雲遮擋住一半的月娘,紫艱難的移動著身軀使得樹枝發出抗議聲。

嘆了一口氣,紫放棄掙扎的動作猛一抬頭又見紅蛇攀上頸項,冰涼滑膩的噁心觸感彷彿在警告紫,別想要逃跑!

攏緊兩條好看的細眉,舔著乾燥的下唇,一日未進半滴水的她喉頭發出一絲血腥之味,須臾,臉上傳來點點冰涼雨絲一解被曬得通紅的肌膚,長長的羽扇積滿水珠紫晃著頭甩開臉上的水痕。

入夜的冷風吹打著被雨水浸濕的衣裳,緊貼著濕冷兜衣的胸口感到一窒,被綑綁住的雙手無法為自己診斷這些奇異症狀,除卻自身上原有的劇毒,如今又被這身上的紅蛇注上幾許毒素,紫望著遠方絳華所居住的小院再嘆了一口氣。

待漸漸適應身上兩股劇毒的衝突感,紫的內心竟前所未有的平靜。

一點感覺也沒?邢紀宇的聲竄至腦海。

沒有!我沒有!紫晃著腦袋極力想撇開邢紀宇的聲音。

我,是妳的丈夫!一雙哀傷的眼望著紫,在那一刻的她心中竟升起一個衝動,想抹去他眼中的傷痛。

是,妳是!是我邢紀宇的妻子!這一句話宛若巨石砸進紫的心湖。

在交手的過程中,紫的心中愈發哀痛,只要與他對視心中便不自主的竄起一股很悲哀又淒涼的苦…   …

眼前的景物模糊,紫這才發覺原來是淚水佔據了眼眶…   …

有多久沒有落淚了?

為什麼自從一見到邢紀宇後,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這樣脆弱、哀傷的女人,是誰?

滿溢在胸口的痛,讓紫再也無法思考究竟是什麼原因改變了自己,頸上傳來的尖銳刺痛感讓紫又陷入昏迷。

刺眼的曙光穿透過層層的樹蔭照射在紫的臉上,紫睜開滿是露珠的羽扇,再經過一晚的寒風與冷雨的拍打下紫不禁打了個噴嚏。

每經過一日身上的紅蛇愈發得緊,入秋的天氣非常的不穩定時而艷陽高照、時而陰雨綿綿,縱然紫身懷武功也無法抵擋住這天然的外再侵襲。

就在恍惚間,紫的小手感到一陣溫暖,一個男性的手掌厚實地包裹住紫的小手,滾燙的胸膛緊貼著紫的背,聞著身後傳來的熟悉味道,紫勾起紅唇一笑。

男子拉著紫的手引導紫手中的毛筆緩緩地寫下一行字。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紫回眸,眼露笑意接著寫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男子起身自桌上拿起另一隻毛筆,行雲流水地接下一行,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紫則再沾染些許墨水為這行詩詞寫下完結的詩句,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另一張白紙,紫在上頭寫下,是來考驗我的詩句嗎?

紫難得淘氣的戳了一下男子的肩。

放下手中的筆,男子笑道:「這幾日聽說妳都捧著一本詩詞在閱讀,過幾天我將出一趟遠門到時在幫妳買些書回來給妳研讀,可好?」話語中盡是寵溺。

不需要,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紫搖了搖頭後,嬌羞地十指握如麻花。

這時男子笑了,因為這一個笑容使得紫的雙頰發燙不敢看著男子那炙熱的視線。

男子的大手撫上紫的臉頰,紫伸出一手摸著男子的手背閉上雙眼享受這片刻的甜蜜,當紫悄悄地睜開雙眼時,男子的面孔變得非常模糊,紫伸手一抓卻感到一痛。

張開迷濛的雙眼,紫想起自己被絳華吊在樹上懲罰這一事。

原來是夢…   …

在夢中紫感覺自己非常的幸福,但卻都無法看清楚那男子的面容,而夢境裡所寫的詩詞則讓紫內心一揪。

還想要再努力回想起男子的面容,紅繩劇烈的蠕動又分裂出另一頭紅艷小蛇虎視眈眈地緊盯著紫的神情動作,兩條紅蛇並列露出陰森毒牙猛然往紫的手臂一咬。

不同昨日的劇毒,另一條剛分裂出來的紅蛇帶著與前條屬性相反的毒素。

「啊!」紫握緊雙拳痛苦的往後一仰。

三種截然不同的毒,此刻在紫的體內互相排斥、吞噬,直到一方戰勝為止,都將會在紫的身體裡產生猛烈的反應,如果換做是平常人一染上其一都將馬上暴斃身亡,但紫平日就以身軀養毒練就百毒不侵的境界,然而紅蛇身上所帶的劇毒則是比紫身上的劇毒強上數千倍。

第一日的紅蛇怕紫的身軀無法負荷這強烈的毒素,只敢分批慢慢注入讓紫原有的劇毒有能力抵擋第一波。

任由額上的汗水滑落進眼珠,紫無力的閉上雙眼。

照紅繩每一日就分裂出一條紅蛇,紫心想接下來還有八種屬性不同的毒素將等著她…   …

露出一抹苦澀不已的笑容,看來絳華這一次真的是非常的生氣,明知道絳華的脾氣,可她還是挑戰了絳華的威嚴,但是她卻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後悔!

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她就是不悔!

不惜做出惹惱絳華的舉動,導致現在遭受生不如死的困境,然而當絳華問起她理由時,紫在自己的腦海中只看見那一抹哀慟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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