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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玩火者 卷一 001

序章    明星隕落

      虛構故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一日之間,有兩件大事在楠東省省會城市海城發生,其威力,竟然舉國震驚!

      一時之間,媒體雲集海城,街頭巷尾,眾說紛紜。

      這一天,與海城市千百年來千千萬萬中的一天,沒什麼區別,風和日麗,晴朗而滋潤。在海平面的盡頭,曙光初現不久,太陽如初生的嬰孩,露出了粉嫩潤紅的笑臉,乖巧而頑皮,似出水的芙蓉,在海平面上,輕輕一躍,跳至半空,霎時,霞光萬道,東邊天際的雲海披著霞光,五彩斑斕,如七仙女穿了霓裳,當空跳舞,一陣陣海風吹過,風雲變換,雲煙四散,太陽冉冉上升,明媚的陽光灑滿大地。

      上午,正當海城市民迎著朝陽,頂著澀澀海風奔赴各自的戰線,開始一天的工作、學習和生活的時候,一件令人振奮的新鮮事在他們中間輕柔傳誦,這就是他們迎來的第一件大事。

      因為,楠東省省委副書記兼海城市長石寶勝,在海城市主持建造了一系列陽光工程,解決了成千上萬海城市民的住房問題而獲聯合國頒發的「人居獎」。在電視上,人們目睹了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石寶勝上臺領獎的情景,他做了即席演講,洪亮的聲音與標準的普通話,抑揚頓挫,鏗鏘有力,久久地在會場大廳裡回蕩,也在電視裡張揚。

      他說:「……如果沒有中央改革開放的好政策,沒有省委省俯的正確領導,沒有市委市俯的大力支持,沒有海城市民的共同努力,要建造做好這一系列的陽光工程是不可能的。我石寶勝,作為海城市的一分子,作為市委市俯的一員,只不過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榮譽,屬於海城市民……」

      不錯,榮譽屬於海城市民。

      但他卻是海城市民的驕傲。

      第二件大事,是石寶勝在演講之後,從大廳裡出來。以防風大,他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風衣,站在五星級的海城酒店二十三層樓的陽臺上,俯瞰海城市容,容光煥發,躊躇滿志。此時此刻,他的手機響了,是誰向他祝賀?他興高采烈,拿出電話,他接了這個電話。十五分鐘後,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站在這個陽臺的護欄上,向著藍天,縱身一躍,其身軀,如一只龐大的深藍色蝙蝠,飄然而下,急速墜地,一顆肥碩的腦袋與堅硬的水泥地碰撞,腦漿四濺;一顆耀眼而燦爛,並且銳不可擋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驟然墜落,其生命,戛然而止。

      這一舉動令全國震驚。

      海城市民更是異常驚訝。

      他的死,立即成為海城市民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話題。

      海城市民在詫異之餘,立即提出一連串相關問題?

      他出了什麼事?

      他接了誰的電話?

      他為什麼要自殺?

      據說,他的最後一句話,是站在海城酒店二十三層樓陽臺的護欄上,對其秘書和警衛說的,他的秘書警衛當時正向他奔湧而去,想要抓住他,可那裡抓得住?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們記住,我有一個筆記本……」

      據說,中國最據權威的紀檢部門中央廉政監督與紀律檢查委員會和國務院下屬安全部對他的辦公室及多處住址進行了全面仔細的收索與清理,除了正常的書信、學習及辦公檔之外,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資料,筆記本倒是有很多,日記也不少,這說明此人確實有記日記的習慣,從他在邊西省太倉縣當副縣長始,到邊城市委副書記、楠東省省委副書記,應有盡有,但都是辦公筆記,並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可是,他最後說的為什麼卻是這樣一句無頭無尾的話?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筆記本?

      它記錄了什麼?

      它在哪?

第一章    迷霧迭起

第一節    躊躇滿志

      清晨,初升的太陽在東方的山巔露出了圓圓的、紅彤彤的笑臉,柔柔的光線,透過因地熱蒸發而彌漫在空中的水霧,斜斜地撒向大地。早起的人們,或公園裡練太極,或林蔭道中漫步,吸吮著大自然賦予人們的陽光雨露。華北平原那占地有幾十個足球場面積的首都國際機場也在這初升太陽的照耀下,迎來了又一個平靜繁忙而又歡快的一天。典雅莊重的新侯機大樓,恰如身披金色霞光般婚紗的新娘,愉快地迎送著來往穿梭的男女老少。

      此時此刻,東航波音757A3015航班正在機場上空盤旋,等待著機場的指引和降落的指令。頭等艙中,中央特別參考社高級記者、暢銷書作家馬克揚將頭俯瞰在眩艙窗邊,貪婪地欣賞著華北平原的秀麗景色。坐飛機是他的家常便飯,已無數次地在首都國際機場隨著飛機起飛降落,可機窗外的景色卻次次不同,他也因此永遠看不夠。清晨有初升的太陽,傍晚是落日的輝煌;晴天,是烈日當空與藍天白雲,雨季,有煙雨濛濛和詩情畫意,夜晚,更是怒放的點點華燈與燦爛的滿天星斗,交相輝映,怒放的華燈將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晝,閃耀的群星將夜空妝點得璀璨奪目……

      隨著波音757由上到下的盤旋,廣闊博大的北京城盡收眼底,從東到西的公路網蜿蜒曲折縱橫交錯,由南到北的建築物鱗次櫛比此起彼伏。從空中看,已有好幾百年歷史的紫禁城猶如小孩搭建的玩具模型。自己的兒子正是搭建玩具模型的年齡,而這次出差卻因來去匆忙竟未給兒子挑選可心的玩具,想想真是內疚。想到兒子,馬克揚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股柔柔的暖意和一陣陣幽幽的傷悲。

      兒子的傷不在形體上,而在心上。

      一年前的一個夜晚,因老婆帶孩子回了娘家,馬克揚與一幫朋友去迪吧喝酒,暈忽忽中竟鬼使神差地帶了一位崇拜他的姑娘回家,而且陰差陽錯地脫光衣服上了床,最最糟糕的是,他居然SM地用老婆的長筒絲襪捆住了那姑娘藕段般的雙手,姑娘那吟吟憐意的嗓音、逆來順受的神情與性感赤裸的光滑肉體,撩得他異常亢奮,無以復加。當兩具光溜溜的肉體在他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上,奮力衝刺、此起彼伏與水火交融的時候,門開了。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拿個床單什麼的遮蓋他和她裸露流汗的屁股時,他的妻子和兒子就站在床邊!他看到的是妻子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和兒子因恐懼而憂傷的眼睛……

      兒子當時年僅四歲!

      離婚後的一個星期天,他接兒子去海洋公園玩後送他回前妻那兒,來到他們以前住的樓下,兒子突然摟緊他,小嘴輕輕地蠕動:「爸爸,跟我回家?!」

      我何嘗不想呵?乖兒子!他看著兒子的眼睛,圓溜溜的一雙眸子清澈而明亮,裡面卻寫滿了期盼與幽怨。他抱緊兒子,心卻在流淚。他好象在自言自語:「爸爸還有工作要做呢,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跟你回家,好嗎?」

      「說話算數?!」

      「當然,」他故著鎮定與認真,「一定算數。」

      「不算數是小狗。」

      「是……小狗。」

      兒子怏怏地從他懷裡下地,轉身朝樓門走去。小小的身兒將到樓門時,卻轉過身來,馬克揚趕緊向他揮手。但是,他沒有進去,而是朝他奔了過來。他蹲著身迎向他,張開雙臂樓緊他。微笑道:「乖兒子,還有問題?」

      「是呀,」兒子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我想問……你為什麼要打阿姨?」

      「打……阿姨?」他迷惑不解,「打什麼阿姨?我什麼時候打阿姨?」

      兒子一臉的天真:「就是那天,我和媽媽回家,看見你……在床上光著屁股打阿姨,綁著打。」

      「我……」馬克揚清了清尷尬的嗓子,「我不是打阿姨……我……」

      「媽媽說:阿姨壞,她偷了……」

      「不,孩子,」馬克揚道,「那是你爸爸犯的錯。」

      「……」兒子歪著頭看他,大眼睛裡寫著不解。

      「那不是打,那是一個遊戲。」馬克揚尋找著能夠解釋的字眼,小心而認真地說,「這個遊戲規則規定,爸爸只能與媽媽做。爸爸那天喝多了,所以就帶了阿姨回家……是爸爸不好。」

      到目前為止,他還固執地認為那是前妻的試探與圈套。那天,前妻說帶兒子回娘家,週一回來,可是,當天半夜十分她卻出現在他的床邊,應該是他們的床邊,而且還帶著兒子。他知道前妻的用意,但也只能這樣解釋。

      實際上,他以前也曾與其他女人在外過夜,儘管老婆有所懷疑,但從未被人發現,只是他這次運氣不好,第一次帶女孩回家便被逮個正著,而且是捉姦在床。

      嚴格來說,是他兒子運氣不好,因為真正的受害者是他。

      「爸爸,你知道錯就好了。」兒子天真地說,「讓寶寶帶你回去向媽媽認錯,好嗎?」

      以前,兒子有個錯什麼的,他都是這樣對兒子說。

      「乖兒子,」馬克揚苦笑:「有些錯是不可原諒的。乖,你自己上樓,好嗎?媽媽還等著你呢。」

      兒子並不能理解,可是,朦朧中卻依稀明白,今生今世,爸爸恐怕永遠也不會回家了。兒子無奈地鬆開手,幽憂地轉身,一步三回頭地朝樓門走去……

      每次去看兒子,他都會被兒子那奮力的擁抱與憂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將要著陸,請大家系好安全帶。機場地面的溫度是……」擴音器裡傳出空中小姐美妙而動聽的嗓音。馬克揚收回思緒,整理好衣服,系好安全帶。眩艙外,金色的陽光為朵朵白雲披上粉紅的霞光,一棟棟建築物逐漸長大,筆直的高速公路上,賓士的各類汽車已清晰可見,飛機帶著輕微的震動與轟鳴著陸了。

      馬克揚穿好風衣,從飛機行李艙中拿出自己的包。可不要小看這個小小的電腦皮包,裡面除了有手提電腦和馬克揚簡單的換洗內衣外,還有已故的楠東省省委副書記兼海城市長石寶勝的筆記本及部分海關人員的電腦記錄資料,可就是這個筆記本及資料卻關係到好些個高官的命運!特別是這個筆記本,它記錄著中國有史以來最大走私案的全部交易,儘管裡邊涉及的官員和交易全部使用的是代號,但是,將它交給中廉委,憑著今天的高科技手段和中央反腐昌廉的決心,是不難查出這幫人的。

      三個月前,他經本社主編向大同推薦,受中央廉正監督與紀律檢查委員會副書記楊泰英委託,為一樁建築招標舞弊案去邊西省採訪及調查,不曾想卻得到楠東省副書記石寶勝的筆記本及賴尚發走私案的重要資料。當然,為得到這些資料,他確實歷盡了千辛萬苦,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但是,他成功了。他知道,此時此刻,中廉委的車就在機場門口等他。他右手提著皮包,將左手斜插在風衣口袋裡,帶著自信與豪邁,隨著人流通過自動扶梯,大踏步朝機場出口走去。遠遠地,他便看見中廉委副書記楊泰英的秘書小江,他正邁著大步朝他迎過來。這是一位白淨高大的小夥子,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茶色寬邊眼鏡。他伸出手,握住馬克揚的手,熱情中透出興奮:「你好,馬老師!路上還順利吧?楊書記正等著你呢。」

      「順著呢。」馬克揚說,「我們現在就去見楊書記?」

      「是啊,」小江道,「楊書記已將安全部的幾位部長都請到我們中廉委來了,就等你的彙報了。」

      「好。」聽見領導們如此重視,馬克揚不免有些激動,也有一些自豪。

      也許他倆都知道,在這彙報的後面,中國的高層官員將有怎樣的人事震動!

   等他倆順著人流步出新侯機大樓的時候,陽光早已將彌漫在空氣中的水霧驅散殆盡,鬱悶的熱氣迎面撲來。馬克揚將風衣脫下搭在手上,跟著小江進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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