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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言猴語猴戲之一『櫻花木下其二』

清州城

「聽說你就是最近徘徊城內的浪者。居無定所,四處尋問奇怪問題。喵……」

「嗯……嗯……」

草帽蓋住臉的浪者,兩手攤直,慵懶地從草帽的細縫中看著──是織田家老中的前田犬千代。名字有個「犬」字,卻習慣地在尾角加個「喵」。

聽說犬千代是使槍的高手,但腦子的活用度倒不怎麼靈光。   

是個笨蛋,可以明確的說。

犬千代身上橫背著一把長槍,長槍得熟練在於先發制人。如果浪者說錯一句話,或者讓「犬」會錯意,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喵,說出你的名字。喵……」質問。

「……日吉丸。」浪者老實地說

拿下遮蓋臉的草帽,鬍子連到鬢角,鼻毛長得可以輕而易見。鼻子敏銳地嗅著,彷若要嗅清犬千代這號人物。   

千代她後退,咬住犬牙,發出類似動物的低鳴。   

「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妳的問題我都會老實回答,不要動粗。哈哈……」

日吉丸勉強地笑,伸手撫摸犬千代的頭,嘴裡說:「乖乖~」

「喵、喵。」

犬千代先是反抗,但日吉丸的摸摸卻非常舒服;不到一會兒她嬌縱地用側臉摩擦日吉丸的手掌。

果然「犬」就是「犬」。

「別輕易地讓人馴服,犬千代,信長指派的任務應該還沒有完成。」

駕著一頭優質的白馬,均勻的毛色和馬蹄踏在地上發出的清脆,平順無一絲凌亂的馬尾。馬溫馴地晃動頭部,清澄的瞳孔一張一闔。   

上頭駕馭的閣下是──

「清州城城主──織田上總介信長。」

日吉丸正坐,把草帽放置在地上,抬頭面對那自傲的雙眼。綁著一頭馬尾流順地滑下兩只鬢角亮麗,一身絲質的和服及馬鞍上懸掛的兩把火槍。

「信、信長、信長大人。喵-」

犬千代收起舒服的表情,連忙跪下,身後的長槍搖擺,臉頰上滑落不少汗水。

信長不以為意。   

「浪者,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清州城城主,信長大人。」

「你竟然知道信長,為何要肆意玩弄信長的部下。」

眼神真是尖銳,信長的脾氣在清州城可是屬一屬二的暴躁。

「玩弄?我只是藉犬千代閣下來為信長大人獻謀罷了。」

日吉丸慌張地亂說一通,好歹每天睡在城下,多少都聽進來回路人的口耳相傳。   

「好,獻謀。信長不可能不喜歡;但說錯……犬千代!」

背上抽出的長槍刮出巨風,重達八九十斤。銳利無比的長槍,犬千代嬌小的身軀輕而易舉的甩弄著,槍口抵在日吉丸的咽喉。   

「喵。」

如果說錯了,真的要說掰掰,又不能隨意地去摸信長的頭。

「想想有哪些能說出口有哪些不能說。」

「是,已經想通了。」

「這麼快!」信掌握緊韁繩,嘴角露出一絲上揚說:「好,說說看……」

「我不會說。」日吉丸凜然。

「喵,你是在玩弄信長大人嗎?喵。」

「如果信長大人認為將槍抵在獻謀的脖子上,是理所當然。那、我日吉丸敢保證信長大人是無法輕易地統一天下。當然,這並不是因為……我害怕……」

「日吉……丸……」

信長若有所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有一絲變化,兩頰泛起紅潮。   

「喵喵!信長臉紅紅的喵。」

「胡說!信長怎會臉紅。是天氣太熱了,犬千代我們回城裡避避暑,至於那猴臉浪者,隨便安插個位子給他。」

「喵喵喵!信長大人要用這怪人。」犬千代收起長槍,驚訝地抓住信長的衣角說

「誰、誰說我要……只不過、只……問那麼多幹嗎?走啦,犬千代!」

日吉丸擺頭,剛剛的胡言亂語中有啥大道理在?還突然多個奉仕的機會。   

這頂多是信長大人的女人心。

「我們又見面了,日吉丸……」

櫻花樹下,灑落的櫻花如白雪般,整齊有序的排成一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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