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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入圍溫世仁小武俠決選作品)

明末,閹黨把持朝政,為所欲為,導致朝綱敗壞,民心浮動。

      「幸好現在是大白天。」陳峰直視前方,不敢左右亂瞧。

      「死人墓都怕,還開什麼鏢行。」竇姑望著丈夫陳峰的背影,背影看起來魁梧,個性卻膽小怕事,竇姑不禁犯起嘀咕。「真沒用。」

        陳峰聽到了竇姑的抱怨,和同行鏢師的訕笑聲,可他並不在意人聲,倒怕極了「鬼聲」,陳峰緊握劍柄,生怕殭屍由墓裡爬出。

        鏢師童虎獅見當家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忍不住諷說:「這兒除了死人外,應該不會有活人來奪鏢吧。」語畢,鏢師們都大笑,只見竇姑臉色難看,大聲喝斥:「吵什麼!咱家花銀子僱你們來笑的呀!」鏢師們雖看貶當家陳峰,可對當家夫人十分畏敬,因竇姑出自鏢師世家,功夫底子紮實,故竇姑一喝,大夥兒都識相地閉上嘴。

        江南陳峰,父母早亡,本在市集擺攤賣字畫,生意還算不錯,鄉人都曉得陳峰說了一嘴的好畫。兩年前竇姑隨父兄壓鏢下江南,在市集休息,竇姑求得父親的同意,獨自到街上逛,見字畫攤前熱鬧,便上前一瞧。陳峰見竇姑俊秀,眉宇間帶英氣,故上前攀談,因此結緣,半年後兩人就結為連理。可竇姑以為陳峰小有資產,生活該當無虞,直至婚後才知陳峰賣字畫賺來的錢又全買了古董,氣得竇姑萌生離婚念頭。陳峰雖捨不得一屋子的古物,但想到兩人的生計,遂從竇姑之意,將古物全數賣掉。後民亂漸起,哪有人想買字畫,陳峰只好收攤。

        竇姑見民亂,鏢行生意火熱,遂提議開鏢行。陳峰除了張嘴,無其他技能,只好同意。開張首日,就有生意上門,委託物是只舊皮匣,只需將之送到南京,交給守城李將軍,即可得一袋銀子。委託人離開後,陳峰驚喜地說:「不過送個東西,就賺這麼多呀!」竇姑卻高興不起來,因委託人不願透露身份,鏢資又出奇的多,依過往經驗來看,這舊皮匣非常物。

      「什麼?要請五個鏢師?那可要花多少錢哪?」陳峰不解何以送個皮匣要僱五個鏢師。

      「我們初開鏢,不能有絲毫閃失,這筆人事費一定要花。」竇姑說得斬釘截鐵,陳峰算了算還能賺不少錢,便不再反對。

        陳峰一行七人走過墳區,進入林子裡。「大家要多注意些。」竇姑明白林深易藏匪,遂下了警令。

        突然前方襲來陣風,竇姑聞到風含異味,立刻揮手止了隊伍的腳步。

「夫人,怎麼了嗎?」陳峰喫了大驚,趕緊移身至鏢師後。

「前方有人來,我們快藏身林裡。」竇姑直覺有異狀,於是一行人隱身樹後。

  沒多久,馬蹄聲踢答傳來,來了兩匹馬,上有蒙面黑衣男子。陳峰本半信半疑,見真有人來,便更加欽佩竇姑的能力。

黑衣男子入林後,停了下來。「大哥,情報明明說鏢已入林,怎不見人影?」

「噤聲!」為首的黑衣男子利眼四掃,且緩緩由腰間抽出長劍。

黑衣人間的對話傳入陳鋒耳裡,駭得他直打哆嗦,不小心滑了下腳步,發出細微窸窣聲。「糟了。」竇姑見黑衣人持劍撲來,瞪了陳峰一眼,隨即抽出鐵鞭,喝令鏢師們迎戰。

  黑衣人縱身撲上,眼見快要刺到陳峰那副陷於深深恐懼的面容,啪答一聲,鐵鞭捲牢劍刃。「斷!」竇姑使勁回扯,黑衣人之劍應聲斷成兩截。

黑衣人沒料到護鏢武師有如此好的功夫,急忙向後退出。竇姑哪肯放過良機,手腕一拽,鞭鋒轉出,朝黑衣人擊去。另一黑衣人見狀,揮劍碰開鐵鞭。「退!」帶頭的黑衣人自知不敵,朝林裡射出十多顆鐵珠,隨後躍身上馬。竇姑想弄清楚究竟哪方人馬來劫鏢,隨即一箭步躍出,正要揮鞭時,賀鏢師出言制止:「窮寇莫追,咱們快趕路,不要再生事了。」竇姑素來重倫理,雖身為當家夫人,可賀鏢師年歲與竇父相仿,因此手腕一轉,鐵鞭宛如有生命般迴過來繞在竇姑的腰圍。

鏢師們見當家夫人鞭術已達爐火純青之境界,莫不拍掌叫好。「不愧是竇老英雄的愛女,好一手鞭呀!」

「獻醜了。」竇姑挑眉歡顏,誰不喜歡被奉承,尤其出自江湖前輩們的口。

  陳峰初見夫人使鞭術,雖感詫異,可被眾人冷落之挫折感澎湃溢上,於是冷冷地說:「天色不早,該趕路了。」說完,拍掉附在衣服上的雜草,兀自前行。竇姑是個明白人,揮了手,眾鏢師也就啟程了。

  當夜,眾人投宿客棧。竇姑枕在舊皮匣上,沒多久就睡沉了。但,陳峰卻睡不安穩,他微微開眼,不敢任意翻身,就怕擾了夫人的睡眠。過了子夜,陳峰也昏沉睡去,突然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前消失,沉寂數秒後,啪擦一聲,一鐵矢破門襲入,陳峰向裡翻身,鐵矢嵌在臥榻上。此時,竇姑驚醒,立即揮出鐵鞭回擊射矢處。鞭鋒擊開房門,竇姑扭腰騰空,一箭步追出,卻不見人影。竇姑想到房裡的陳峰和舊皮匣,就打消再追出的念頭。她確認門外無人後,即回房,見鐵矢插在臥榻上,僅距陳峰身軀不到一寸,竇姑嚇出身汗。「真險,我差點成了寡婦。」竇姑見陳峰依然酣睡,不忍壞其睡意,便不喚醒他。

  竇姑擔心劫鏢客再來,不敢入睡,遂坐在凳上,倚牆養神。夜點滴過去,竇姑盼著日頭快起,不然整夜與睡意拔河,可真苦啊!她望著丈夫那副睡得甜的模樣,心裡掺了幸福和怨懟,能守著愛人是幸福,可身為女人,竟得不到男人的保護,竇姑嘆了口氣。

  翌日,陳峰以為竇姑不過是早起床,他壓根不知昨晚發生的事。一行人用過早飯,隨即啟程。竇姑強打精神,再三叮嚀鏢師們要格外小心。天無雲,也無風,今日可悶熱了,陳峰不時打呵欠,腰上的佩劍搖搖晃晃的。鏢師見當家這副無所謂的倦樣,除了竊笑,更加瞧不起他了。

「當家夫人,近午了,我們到村莊歇歇吧。」

竇姑見大夥滿身大汗,曬得臉紅通通的,便率隊進村莊裡歇息。或許是民亂之故,村莊裡少有人跡,一行人在村尾處見著一間破茶舖,想到能填飽肚子,陳峰也抖擻起精神來了。「老闆,來盤饅頭。」陳峰招呼鏢師們坐下,當吃飯時,他才像個當家。

但竇姑心想:「村裡沒幾個人,卻有間茶鋪,可真奇怪。」她將背上的包袱移到懷裡,表面上與鏢師們閒談,心裡時刻留意周遭的情形。

「好香的饅頭呀!」陳峰三兩口就吞下顆饅頭,鏢師們也不客氣地嚼了起來。「好吃。」

  竇姑暫不用餐,她留意茶鋪老闆和夥計的動作,直到陳峰說:「夫人,妳快吃呀,不然會被我們吃光的。」竇姑才拿了饅頭來吃。

「老闆,結帳。」陳峰由懷裡掏出碎銀子,交給老闆。

老闆接過銀子,笑呵呵地直道謝。「多虧客官來捧咱店今日頭筆生意,感謝感謝。」竇姑見老闆不過是個尋常老人家,便不再懷疑,一行人再次啟程。

他們走不到一里路,就感到肚疼。「莫非饅頭有毒。」竇姑一驚,這個時候,前後出現十多名手持刀刃的黑衣人。竇姑忍住痛,抽出鐵鞭,陳峰和鏢師們也抽出武器。

「你祖母十八代的下流,用這卑鄙的下毒手段。」賀師傅手握雙勾,卻疼得額頭冒汗。

「上!」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十多名黑衣人同一時間持刀撲上。

  陳峰見情勢險惡,恐有血光之災,遂退到中心。鏢師們忍著肚痛持械應戰,一時鏗鏘聲四起。但黑衣人佔人數優勢,加以鏢師們疑似中毒,故開打後不到一刻鐘,鏢師們節節敗退。竇姑見狀,踞中使鞭,鐵鞭如尾活蛇襲擊黑衣人。鏢師們得竇姑相助,戰力立即加乘。童虎獅揮刀連下殺著,逼得黑衣人後退,但童虎獅力不從心,現出疲態,就當黑衣人再殺來時,竇姑的鐵鞭再次駭退敵方。

此時,為首的黑衣人拔劍撲向竇姑,竇姑察覺,急抽鞭回防。但黑衣人首領出劍凌利,眼看著竇姑就要中招,畏縮在旁的陳峰心急之下,朝黑衣人首領擲出長劍,逼得他不得不收劍退步。竇姑趁此耽擱,使勁揮出鐵鞭,鞭身轉如麻花捲,鞭鋒迅如飛矢,此招「五爪金龍」惡狠狠地嵌入黑衣首領的右大腿。「不妙!」黑衣首領痛得大吼,正要揮劍斷鞭時,竇姑趕緊抽回,鞭鋒不但拔翻了腿肉,鮮血更汩汩湧出。其他黑衣人見頭兒中招,都無心戀戰,背起首領就向外逃開。竇姑和鏢師們礙於肚疼,也無力追上。陳峰和鏢師們見敵人退去,再也忍不住肚裡攪疼,紛紛到路旁隱蔽處「方便」。

竇姑只吃了半顆饅頭,中毒最淺,不久肚疼漸消。「唉,今日差點翻船。」她想到適才驚險的打殺,若再拖長時間,肯定全軍覆沒。

「他奶奶的饅頭,我們回頭去翻了茶鋪!」鏢師張客勒緊腰帶,嘴裡不停咒罵。

竇姑一心只想趕路完成這趟鏢案。「敵人早撤了,回頭只是浪費時間,大夥兒再趕路,今兒個黃昏前就投宿旅店,讓大家好好休息。」

鏢師們也不再回嘴,畢竟若沒竇姑,經過剛才那場惡鬥,早回老家長眠。

黃昏前,終於經過間旅店,竇姑安排好晚飯和住宿,就與陳峰先進房歇息。

「下午真是多虧你,不然我可要受傷了。」竇姑頭一回感受到被心愛的男人保護的幸福,她話愈說愈嬌嗲,使得陳峰欣喜萬分,眉開眼笑,彷彿當年縱橫字畫市場的豪氣又回來了。

竇姑依偎在陳峰懷裡入眠,而舊皮匣則在陳峰的枕下,這一晚過得平靜,或許劫鏢客經下午一役,元氣大傷,無力前來作怪。

一早,一行人就啟程,竇姑算了時間。「大夥兒再辛苦一天,今日傍晚前應能抵達南京城。」聞此良訊,陳峰特別開心。「等今晚交完差,咱家就給諸位師傅發薪。」但鏢師們僅微笑以對,並無特別興奮。

今日是個適合行腳的天氣,天空陰雲無雨,偶來陣陣涼風,他們走得也特別起勁。「都過正午了,看樣子昨天那批人被打怕,不敢來了。」陳峰想到再過不久就完成鏢行頭筆生意,銀子將順利落袋,不禁得意而笑。

「當家的,正經點,事還沒到尾呢!」竇姑走鏢的經驗豐富,她遇過太多突發狀況,因此不敢鬆懈。

  果然,還未黃昏就抵達南京城門口。

「你們是打哪來的?」守城衛兵一行排開,擋在城門前。

陳峰上前作揖說:「煩兵爺帶話給李將軍,就說是福建黃公有要物交託。」

衛兵頭兒不敢大意,小心詢問:「是黃公道周先生嗎?」

陳峰哪裡知道是不是「黃道周」所託,他只不過依委託人吩咐的來說罷了,但又不想再生枝節,遂順話答說:「沒錯,是福建黃道周先生。」

衛兵頭兒知道李將軍與黃道周為朝中好友,遂收繳鏢師們的武器,唯獨竇姑的鐵鞭形似腰帶,衛兵不以為意,遂沒有收繳。一行人在衛兵的帶領下順利進入南京城。

南京城位居險要,乃大明朝南方要都。陳峰初進大城,見城內規模宏大,守軍森嚴,內心有些緊張和興奮。他們走過大道,經過層層兵哨,方才進入內城。  

「你們在廳裡等會,待會將軍就會接見你們。」

陳峰見廳裡擺設簡單樸素,心想:「還以為將軍府裡總是金璧輝煌,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此時,竇姑將皮匣自包袱裡取出,雙手捧住,待李將軍一來,即呈上。

約過一刻鐘,「將軍見客!」號令一出,衛兵立即領著陳峰等人進入內廳。

李將軍聽聞忘年好友黃公派人送來要物,心裡忐忑難安,因今時為多事之秋,朝廷黨爭激烈,他擔心黃公之物是捎來壞消息,所以李將軍一見陳峰一行人入廳,就說:「快呈上要物。」竇姑早已準備好,低頭以示恭敬,緩步趨前,雙手呈上舊皮匣。

李將軍接過皮匣,就拆封開蓋,見裡頭有封信。

竇姑見李將軍看信時臉色古怪,眼神還不時瞄過來,而感到不安。「該不會有問題吧?」

陳峰也察覺事有蹊蹺,但見鏢師們神態自若,遂強抑不安,等李將軍發話。

李將軍放下信函,臉色鐵青地問說:「你們當真認識黃公?」

竇姑望了陳峰一眼,陳峰立即答說:「委託我們送物的人交待說的是『福建黃公要物』,且要李將軍親收。」

「你們可知信裡寫了些什麼嗎?」李將軍厲聲質問。

「將軍大人,小民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做主偷窺匣中信呀!」陳峰已知事有變卦,急忙撇清干係。「小民只是受託送物,絕無他意,請大人明察。」

「將這幫人犯壓往刑場處決。」李將軍直覺此事不單純,欲快刀斬亂麻,遂下達處決令。

此令一出,陳峰嚇得癱軟在地,竇姑也慌得不知所措。這時,門外傳來悠悠長音:「且慢。」接著從門外湧進二十餘名帶刀武士。李將軍見武士身著金黃色官服,胸口處繡了怪異的圖騰,當下就明瞭了一切。「該死的閹黨!」就在李將軍將信函揉成團欲張口吞下時,一道黑影由外竄入,出掌重擊李將軍的臂膀,後奪下紙團。

對陳峰與竇姑而言,在這不過十多秒的時間裡,發生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兩人對看一眼,臉上盡是疑惑。

「恭迎督主!」二十餘名金衣武士精神抖擻地高聲唱和。一位頭戴金冠,面白唇紅,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大搖大擺地進門。「李將軍呀,咱家可不准你壞了大事呀!」

李將軍當然認得眼前這位著華服的男子,他揚眉怒目,指著男子罵道:「你這閹人魏忠賢,動盪朝綱還不夠,今兒個竟動到南京城來了!」

陳峰和竇姑多少聽過魏忠賢的行事作風,兩人面露懼色。陳峰壓低聲音對竇姑說:「等會我們趁空隙逃走。」竇姑早有此意,她拉著陳峰退到旁邊。突然,鏢師童虎獅等五人上前作揖說:「恭迎督主駕臨,屬下查獲叛臣黃道周與南京守將李應昇謀起兵叛國,迎北方蠻族入主中原,請督主下令先殺了李應昇,再抓黃道周。」此情此景,陳峰和竇姑都看傻眼了。

李將軍深知東廠的手法,如今只能一搏,於是向外大喊:「來人啊!殺了廳裡的叛黨,以正朝綱!」但廳外卻無動靜。

魏忠賢哈哈大笑。「南京守軍已被錦衣衛控制住了,李將軍您喊破喉嚨,也喚不到援兵囉!」

李將軍見無退路,遂拔出腰間佩劍,而適才出掌襲擊李將軍的黑衣人也拔劍與李將軍對峙。至此,竇姑已大致明白緣由,只是萬萬想不著的是,那五個一起出生入死的鏢師竟為東廠走狗。

魏忠賢見大勢底定,便下令:「錦衣衛聽令,叛將李應昇冥頑不靈,不願伏法,格殺後取下首級,懸掛北門口,至於那兩位傳信的叛匪,殺後曝屍南京城外。」語畢,就大搖大擺地跨出門檻,往宴客廳走去,因為在進門之前,魏忠賢已下令廚子備妥數道在地名菜,當然少不了傾城名妓。

錦衣衛領命後,即舉刀欲殺了陳峰和竇姑。竇姑立刻抽出腰間鐵鞭,朝外揮出,鞭鋒瞬時撻花了一名錦衣衛的面容,竇姑手腕一拽,鞭身又打翻另一位錦衣衛,其他的錦衣衛見竇姑鞭功驚人,紛紛退後,橫刀伺機而動。童虎獅等五人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似是另有圖謀。在此同時,李將軍與黑衣人已開打,兩人都攻守有據,一時間也難分高下。

竇姑見敵數眾多,唯有一口氣解決,否則時間一久,將無生機,因此她主動出擊,鐵鞭如蛇靈動,但錦衣衛不力搏,或橫刀擋掉鞭勁,或左右遊移。竇姑久攻不下,別無他法之下,冒險拉近攻擊距離,此法果然奏效,接連鞭昏兩名錦衣衛,但鞭一出,自身便露出空隙。兩名錦衣衛撲上直攻竇姑後背,竇姑回防不及,只能移步閃躲。但能被選入錦衣衛行列的男子,武術自然不弱,竇姑閃避不及,後背被劃出兩道傷口,滲出鮮血。陳峰見愛妻受傷,哪能繼續壁上觀,隨即抄起地上的刀,不要命地撲上去。幸得陳峰上前瘋似的亂砍,才解了竇姑之危。

「小心點,這小子瘋了!」錦衣衛看多了畏縮求饒的對手,初見像陳峰如此不要命的砍法,一時間猶豫了起來。「看這小子應無刀術基礎,大夥兒一起上吧!」錦衣衛正要上前圍攻時,竇姑忍痛揮鞭嚇阻錦衣衛的攻勢。

「夫人妳捱得住嗎?」陳峰瘋狂揮刀後,氣喘吁吁,手抖得都快握不住刀了。

錦衣衛忌憚鐵鞭,不敢冒然進攻。陳峰見難以脫身,又瞥見李將軍與黑衣人打打停停,不分高下,突然心生一計,他壓低音量對竇姑說:「夫人妳拖住這群王八,我去偷襲黑衣人,讓他分心,待李將軍取勝後,再來同妳收拾這班混蛋。」不待竇姑同意,陳峰就轉身撲向黑衣人。「誰?」黑衣人被陳峰胡來一擾,露出腰間空隙,李將軍哪能放過,一箭步,順利刺中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急忙向後翻騰,哪知陳峰揮刀胡砍,恰巧劃到黑衣人的頸子一刀。「你這混小子!」黑衣人跌落在地,摀著脖子,但傷口血流如瀑,哀嚎數聲後斷氣。

「統領大人!」錦衣衛見黑衣人倒地不起,按捺不住,揮刀擁上。「殺了這幫叛賊,替統領大人報仇!」

竇姑見錦衣衛撲上來,立即揮鞭迎戰,但錦衣衛這回不再怕受傷,每個都捨命出招。竇姑以一對多,只能且戰且退,這時李將軍執劍上前擋了竇姑右方的攻勢,竇姑因此壓力大減,更得以轉守為攻。一切果如陳峰所想,李將軍使劍能近攻,竇姑揮鞭能遠攻,瞬時兩人聯手製造出相乘良效,攻擊力暴增,沒多久,錦衣衛兵敗如山倒,非傷即亡。

「姑娘,您的鞭術真是驚人呀!」李將軍剛說出讚言,後方即傳來:「你們二人都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殺了陳峰!」竇姑回頭一看,陳峰已被賀師傅持刀架著脖子。童虎獅則面帶笑意的說:「你們殺了這幫烏合之眾,也該累了吧!」

「等會兒我們就送你們上路。」說完,童虎獅等五人哄堂大笑。

竇姑毫不考慮,立即丟下鐵鞭。

李將軍與陳峰又無關係,他哪肯棄械。「姑娘,就算妳丟了鞭,賊人依然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不管,我不能讓我夫君受任何一點傷!」

陳峰本嚇得腿軟,但聽到李將軍之言,心想:「李將軍說的沒錯,那該如何是好呢?」就在童虎獅再次出言威嚇李將軍棄劍時,陳峰打定主意,猛地向後一撞,後腦撞歪了賀師傅的鼻梁,童虎獅見狀,揮刀砍了陳峰胸口一刀,張客又在後補一刀,陳峰當場吐口血,不省人事。

「峰哥!」竇姑見丈夫被殺,悲憤交加,立即拾鞭猛力揮出,駭退童虎獅等五人。李將軍見狀,持劍撲上,與五人打了起來。竇姑滿腦恨氣,再連揮數鞭,打得那五人難以招架。「殺!」李將軍連下殺招,賀師傅終不支,率先被殺。竇姑撲上前,手一拽,鞭鋒如矢,重擊童虎獅的太陽穴,他當下七孔流血,倒地而亡。剩下三人,哪想戀戰,但逃了幾步,就被長劍貫體,或鐵鞭繞頸,全數死亡。

敵亡盡後,竇姑立即抱起陳峰,伸指探其鼻息。「還有氣!」竇姑喜極而泣,趕忙用布紮緊陳峰的傷口。

李將軍環視,確定廳內已無其他活口,遂提議說:「如今城內已被閹賊控制,不如姑娘和在下聯手殺掉閹賊魏忠賢,在下就能命令醫生治療您的夫君。」

竇姑雖明白李將軍所言確是個辦法,但她擔心時間拖久,陳峰命將休矣。「恕難從命,我現在要立刻帶峰哥逃出城,求醫治療。」

李將軍見竇姑心意已決,且陳峰身上的傷口仍不停流血,也不再勉強。「既然如此,姑娘就拿著在下的將軍令牌,若遇著守軍,或許有用。」

「這?」竇姑知將軍令牌是極重要的物品,因此並未接下。

「姑娘,妳就拿去吧!我現在要去殺閹賊,生死難料,這只令牌已不重要了!」說完,李將軍置令牌於地,就持劍離開。

竇姑拾起令牌,放入懷裡,後背起陳峰,握鞭離開。

南京城裡起了騷動,據聞宴客廳裡有兩批人馬正激烈廝殺,守城士兵也分成兩派。竇姑和陳峰是有福份的,士兵見竇姑拿出將軍令牌,不說二話,立即開城門,還牽了匹馬,讓竇姑騎乘。在竇姑和陳峰騎馬離城後,士兵們關上城門,這一晚,金陵古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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