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夜遊的工作人員,所以沒有參加剛才那次似乎令人魂飛魄散的場堪。事實上我當時正在營本部吃八寶粥當宵夜…因此根本不清楚為什麼他們會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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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走過那邊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晚上去走會有多恐怖。」「在營地之後根本沒有燈耶!」「那邊整個就是太安靜了,超級詭異!」諸如此類的意見此起彼落,於是阿low決定叫所有人到營本部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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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下午去逛過的人之一,十分明白那附近的森林非常原始、沒有光害,但起碼歷年來都沒有傳出什麼鬧鬼的傳聞,可是為什麼到了晚上就被大家描述的這麼可怕呢?甚至還有人說自己在叢林中看到了人臉,或一些白色的煙狀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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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是有沒有這麼可怕…」寶路在我耳邊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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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工作人員之間的派系大致可以分成:由總召阿low帶頭的「取消夜遊派」,其中人員大概是駱維與女友珮琪,以及幾乎全部的隊輔。而由副召泡麵領軍的「維持原訂計畫派」,成員則是有他女友李潔與我們這批先來場堪的先遣部隊,以及夜遊負責人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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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諸如小伊、麥姐、小小郭、唐老鴨之類的人並沒有表示太明確的立場,處於觀望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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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遊最重要的是隊輔吧!隊輔帶隊的時候只要夠鎮定就好了啊,相對地,隊輔一旦表現出那種會怕的樣子,整個隊伍的氣氛當然就餒了啊!剛剛我們去逛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阿low你宣佈事情的時候就是一副『好像會冒犯到什麼』的樣子!」泡麵厲聲說道。泡麵是系籃的主力,不管是身材、個性完全是運動型男孩,因為頭髮很像泡麵而被這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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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夜遊的時候要謹慎、不能大吼大叫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吧!」阿low辯解。他指的是所謂的夜遊禁忌,例如:不能罵髒話、大聲喧嘩、不能配戴寫有名字的名牌、不能拍別人的肩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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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規範根本就只是預設『有鬼』吧,這樣不就是讓人會更害怕?而且謹慎的態度跟害怕應該是兩碼子事才對。」泡麵說出了我的看法。雖然我偏向按照原訂計畫進行,但並沒有參與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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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還想怎麼樣?隊輔這樣子應該不能好好帶隊吧?珮琪也是夜遊的關主啊。」阿low說。珮琪臉色蒼白,整個很誇張。在那片森林有可能受到這麼嚴重的驚嚇嗎?我不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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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夜遊應該滿空虛的。」李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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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都會下雨耶,在雨天走那種路一不小心就會滑倒,我們剛剛摸黑走的時候都要走很慢才行,這樣的話不就會把時間拖到很晚嗎?而且還會颳風,關主他們要怎麼準備?」駱維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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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小伊舉手,說:「安排成那種,不以嚇人為主的夜遊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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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的個性就是那種標準的正妹個性:對大家都好、不會得罪人、開朗大方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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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懸疑劇?」阿low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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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對對,可以在夜遊開始前跟學弟妹們宣布我們不會安排嚇人的情節,讓大家放心。至於關主的部份,可以安排多一些人互相照應啊。」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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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怎麼辦?」某個妝很濃的隊輔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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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很好解決吧?可以把好幾小隊合併起來,或者是叫其他沒事的男生加入各隊負責殿後。」小小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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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路上太暗的話,可以安排工作人員沿路用手電筒站崗,幫每一組的學弟妹照明。」麥姐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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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關主在雨天很難守關的問題,就把他們移到建築物附近吧?可以躲雨的地方之類的,這樣也比較不會那麼可怕。」寶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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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表決之後,折衷的方法或許就是「改成類似懸疑劇的劇情」。夜遊負責人雞哥設計的的情節雖然被大幅修剪,他卻沒有堅決抗議什麼。眾人的主流意見總不是輕易就能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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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陷進了沉默的螺旋(Spiral of silence)。當某個主流意見確立或者搶先被宣佈,就會使抱持其他意見的人感覺到自己正處於劣勢,因而將自己的意見隱藏起來;相對地,主流意見那方的人們則會擁有優越感,說話便會越來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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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取消夜遊、按照原訂計畫、改成懸疑劇之外還有其他替代方案嗎?陷入沉默螺旋的我似乎也已經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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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遊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既然要嚇人,卻還擔心恐怖程度太高?但為什麼有些人感到害怕,另一群人又無所畏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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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啊哈哈。」李潔練習將屍妝塗在小伊手上,兩人打鬧的歡樂情景跟隔壁那群受驚的隊輔們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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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隊輔們各自回房休息後,夜遊工作人員留在營本部一樓排練到半夜三、四點,而我們其餘這些人則躺在旁邊的通舖上,聊完一堆不知所云的廢話後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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