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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CH2 螢火蟲

我現在正位於我們學校的教堂,因為它離教學區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所以平常日除了附近的住民外是很少有學生出入的,說起來要不是社長派下來的任務,我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熙恆學弟,我要將一個極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在昨天的會議中,社長用他那沉穩的聲音這麼說道,不過卻是看著旁邊沒有人的空椅子說。

喂!不要因為平常都沒發現我的存在就乾脆地對向空椅子說話好嗎!

「社長,熙恆學弟不是坐在那邊。」尤麗學姐為我發出了抗議,然後指向房間另一角,一張堆滿雜物的椅子說:「是在那邊。」

這已經不是沒有存在感了,難道在妳心中我只是一堆雜物嗎!

「我是坐在這裡,不是那張空椅子,也不是雜物堆。」我大聲抗議,而坐在對面的少崙早已經笑到快跌下椅子了。

「社長,你們就不要再欺負學弟了,他不就坐在我旁邊嗎。」冷嫣學姐附和。

「好啦,學弟就不要生氣了,剛剛只是開個玩笑嘛。」社長終於面向了我,道了個歉,「你可是身負重責大任喔,這工作十分重要的,你要去幫我們偷教堂的鑰匙出來做備份。」

「這這這這這、這不是犯罪嗎?」

「只要用完後還回去就沒問題啦,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是嗎?」說到這裡社長笑了幾聲,那種笑聲讓我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又繼續說:「要有鑰匙才能做好準備迎接我們重要的客人啊。」

社長總是喜歡把即將被嚇跑的對象稱做客人,話說我之前好像也在客人名單中啊。

「那為什麼是我去偷?」雖然我已經猜到他的答案了,還是不服氣地問了。

「因為你存在感低到幾乎透明的程度,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好得手的吧。」果然是這個答案……

所以我現在就站在教堂的大門口,猶豫著要怎麼進去偷鑰匙。

「學弟,就別杵在這裡了,直接進去吧!」冷嫣學姐又抱著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貓這麼說道。

因為不知道要從哪下手,而且學校這麼大,我怕在找到教堂的位置前就迷路在校園裡了,所以才拜託冷嫣學姐來幫我。

「哈哈,他就是常常站著發呆才會沒有存在感啊。」當然少崙也跟著來了。

「好啦,那就趕快進去吧。」

教堂裡面的設計和一般教堂無異,在大門進去最前方走道盡頭的位置就是一個像是講台般的設計供牧師講道或是一些特殊表演用,而在走道的旁邊則有一排又一排的木頭長條椅,提供信徒和一般觀眾去坐的。

而在整間教堂最醒目的就是左邊牆壁上的一幅壁畫,那是一幅畫了四名少女在跳舞的圖,畫得極為細膩,彷彿四名少女隨時會浮出牆壁,非常逼真。

因為戴上了連身帽的關係,沒有任何一名少女的臉龐能被看清楚,也就有人認為畫師想畫的其實是妖精,畢竟妖精跟舞蹈總是常常被扯在一起,也就因此這幅圖畫常被人以「妖精跳舞」稱呼。

最近在學校裡流傳著一則跟這幅圖畫有關的故事,故事內容是這樣說的:

教堂會固定在整點時敲鐘,凌晨一點就敲一下、兩點敲兩下,晚上七點則敲十九下,以此類推,這是每個學生都知曉的事。

而經過長久的時間,當壁畫吸收夠多月亮的靈氣,就能擁有能夠暫時移動的身體。

不過要多久也沒人說得準,但最近卻開始流傳,當這個月底鐘聲敲到二十四下,也就是月底的半夜十二點時,妖精就會從牆壁中走出來,並且打開教堂的大門,歡迎客人的來訪。

在有客人來到之時,他們就會跳一場精采無比的舞蹈後再回到牆壁裡。

據說那是十分華麗、壯觀,且難能可見的舞蹈,是貨真價實的妖精跳舞,也就因此有不少人揪團準備在月底時來試探是否真實。

社長偶爾也會想要散播一些只是單純的靈異傳說來讓我們執行,不過我很好奇社長是用什麼手段才能在一夜之間就讓這故事傳遍校園。

不過當我問他的時候,他只說:「這是秘密喔。」一點也不肯透露。

「嘿!熙恆幫你打聽到了,所有鑰匙都掛在教堂二樓的走廊壁上。」少崙拍了我的肩膀這麼說。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你從哪得到的消息啊?」少崙的行動力真是高得嚇人。

「當然是問在那邊聊八卦的婆婆媽媽啊,我一問她們就什麼都抖出來了。」

「你的守備範圍果然很廣呢!」我讚嘆。

「喂!不是這樣的吧!」

接著,在冷嫣和少崙幫忙引開其它人注意力時,我就一個人踏上了階梯,雖然我想就算他們沒吸引其他人注意,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走上樓,不過安全點總是好的。

真沒想到我存在感低會被使用在偷東西的方面,想來真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但即使難以被察覺我還是有點擔心而且緩慢地往上移動。

雖然說是二樓,但是我感覺已經爬上三、四層樓高了,才看到一條長廊,長廊一直往後延伸到盡頭才分成兩條路,就像英文字母T那樣。

而所有鑰匙就被用掛鉤掛在長廊尾端的牆壁上,確認到目標後我鬆了一口氣,並加緊腳步前進。

這條走廊是木造的地板,走在上面會發出「以拐以柺」的聲音,長廊的旁邊則有幾扇門,應該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房間,從門上損壞的痕跡看來,這間教堂肯定有長久的歷史了。

雖然距離不遠,但我著實費了不少時間才抵達鑰匙前,都怪我太緊張了腳步放得很慢,畢竟是第一次偷東西嘛!

「大門、大門,大門在哪呢?」每把鑰匙上都有用文字標記,想必管理鑰匙的人一定非常細心吧。

從一堆鑰匙裡面找出我需要的鑰匙後,我就趕緊從二樓下去找少崙和冷嫣學姐。

當我們離開時,那些婆婆媽媽還用著依依不捨的眼神看著少崙,果然是老少通吃啊!

而冷嫣學姐身上則是多出了兩隻貓,她一口氣抱著三隻貓,用一副非常滿足的表情走回了教學區。

*****

在複製好鑰匙後,連續好幾天我們半夜時都在教堂裡排練,也因此被等不及月底提早來探險的學生探到些動靜,也就傳出了一些像「妖精已經等不及月底開始有動作了」之類的傳聞。

進入聖馬尼多學園後也已經快一個月了,但我仍然是不定時就會在學校迷路,畢竟除了這間學校太大之外,我本身就是路癡也有極大的關係。

於是我又迷路了,迷路幾乎成了一個固定的習慣,每幾天就要來一次,但也剛好當作探索校園,所以我也不是多麼在意就是了。

說來冷嫣學姐真是很特別的人,她居然都可以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發現我的存在,即使是少崙也是因為相處很久了,才變得比較容易察覺我。

不知道為什麼天生就是存在感比較低,雖然沒有照成多大的不便,但總是希望能多有一些存在感,就可以認識更多的人像少崙那樣交友廣闊。

當我思考著這些事情時,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櫻花樹下,很巧的是冷嫣學姐又站在樹下,凝視著樹上,不用猜又是在看貓了吧。

不一樣的是這次我不用躲在遠遠地偷看,可以走到冷嫣學姐旁,道聲:「冷嫣學姐,好啊!」

「噓!小聲點,不然貓咪會被嚇跑。」她仍然是那樣專注的注視著貓咪,冷嫣學姐真的很特別,不管是從哪裡來的貓咪只要到她的懷裡,貓咪的表情總會變得很祥和,而且似乎舒服的讓他們不捨離去。

突然,小貓一個箭步往下衝刺並跳躍就鑽入了冷嫣學姐的懷裡,「看!牠很可愛吧。」冷嫣學姐這麼說道,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其實比起她懷裡的貓,我倒覺得抱著貓的冷嫣學姐更加可愛,讓我沒辦法把眼睛從她臉上移開。

「冷嫣,妳還是一樣對貓完全沒有抗拒能力呢!」在我們沒注意時背後突然傳來這麼一句話。

原來說話的主人正是四胞胎之一的小妹,韓陸梅。

韓陸四姐妹,平常都是一起行動畢竟她們有高的嚇人的同步率,不過在上課時間她們就會分開行動,畢竟這樣比較不會吸引太多的注意力。

而雖然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不過要分辨她們其實是非常容易的,只要看頭上的髮飾就行了,紅色是大姐,韓陸桃、紫色是二姐,韓陸荷、黃色是三妹,韓陸菊、白色是小妹,韓陸梅。

「咦?學弟你在這裡喔,剛剛我都沒注意到你耶。」

「誰叫我存在感低弱……」我無奈了。

「小梅別欺負學弟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冷嫣學姐道。

「來欣賞我們的大美人─冷嫣啊!」

「姆,小梅都這樣嘲笑我。」我似乎看到冷嫣學姐的臉龐閃過了一絲紅霞。

當時,我們就這樣一句話又一句話的聊著,度過悠閒得下午時光,我也趁機問了很多有關GTC的事情;原來當時櫻花樹會染著血光,是因為社長在上面裝了紅色的小燈泡,而冷嫣學姐扮鬼時的說話聲,都是靠著事前就錄好的錄音帶。

還更加了解其它社員,譬如社長是多麼的神秘,尤麗學姐更是比我想像中的要精明能幹,少崙就是我所認識的少崙沒什麼差別,四胞胎其實個性都不太相同,而更重要的是我又更加親近了冷嫣學姐。

突然,一陣風襲來,櫻花隨之飄落。

「啊!我的緞帶飛走了!」小梅學姐的白色緞帶被風一起捲走,且剛好就卡在櫻花樹上。

我正準備說:「我上去撿吧。」小梅學姐已經用俐落的身影爬上櫻花樹並拿到緞帶了。

「學弟,別小看我啊。我的體能或許比你還好呢!」小梅學姐囂張地說,更甚至站在一根稍微有點粗壯的樹枝上,兩手張開平衡身體來回走動。

或許是太有自信造成疏忽,踩空了一腳,小梅學姐就從樹枝上頭摔了下來,好險我飛身撲接,沒接到,倒是當了個很稱職的肉墊。

「哇!你們沒事吧?」冷嫣學姐擔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趴在地上回答,這就是平常常被撞,哥哥有練過!?

不過小梅學姐似乎就沒這麼好運了,因為她的腳扭傷了。

*****

月底到了,也就是實行妖精跳舞的日子了。

原本該擔當妖精的小梅學姐,因為扭傷腳,就變成冷嫣學姐上場。

「抱歉啊,冷嫣,要妳代替我上場。」小梅學姐雖然能夠走動了,卻仍然不能做出一些跳躍的動作。

「不要緊,妳不要勉強自己動就好。」冷嫣學姐依然那麼體貼。

當初小梅學姐受傷時,搞得我們不知所措,以為這次活動就泡湯了,不過就在冷嫣學姐自行擔下妖精的位置後,才有了一線生機。

而由於原本給小梅學姐穿的服裝,跟冷嫣學姐的SIZE不合,所以尤麗學姐只好連夜加工製造,終於趕在月底完成。

說來這件服裝也真的很特別,尤麗學姐將小型的LED燈縫製在衣服內側,打開開關時,光線就會從衣服內側透了出去,看起來就像是衣服自行閃爍著螢光。

在還沒開始前,我看見冷嫣學姐嘴巴雖然說沒問題,但身體卻止不住顫抖,還是很緊張的樣子。

「冷嫣學姐!」我叫了聲然後將拳頭握緊,「Fight!」

冷嫣學姐也就露出了微笑,握了拳道:「Fight!」

老實說不只是冷嫣學姐,其實我也非常緊張,而且在外頭等待的「客人」有數十人,這也證實了在這個鬼故事異常多的學校,學生本身也是非常著迷於此的。

噹─!噹─!故事是這麼開始的。

噹─!噹─!一座教堂、一個畫師,畫了一副壁畫,裡面有四個妖精。

噹─!噹─!時空的轉移,久遠的歷史,妖精漸漸有了生命,存在了意識。

噹─!噹─!無法移動手腳,卻羨慕著外頭蓬勃發展的生命。

噹─!噹─!孤傲的月亮娘娘說:「我可以給你們身體。」

噹─!噹─!卻只有一時,且需要長久的等待。

噹─!噹─!妖精們答應,所以在無人的夜晚,靜靜吸收月亮的靈氣。

噹─!噹─!等到累積足夠的力量,待到對的時機。

噹─!噹─!在第二十四響鐘聲,敲響之時,打開大門,迎接客人。

噹─!噹─!待客人來到之時,燃燒生命、跳出生命。

噹─!噹─!生命耗盡後,又回到壁上,繼續千年的等待。

噹─!噹─!曾經見過的人都這麼說:「這是一場螢火蟲的舞蹈。」

鐘聲已經敲響了二十四下,我打開了大門。

早在還沒讓其他人進來之前,我們就用一塊布蓋在壁畫上面,布上的花紋是仿造牆壁的花紋製作,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看起來就像是一面什麼圖案都沒有的牆壁一樣。

「妖精真的不見了耶。」剛從外頭進來的客人這麼說。

「咦!怪了,真的沒有。」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們眼花了。」

類似的討論聲一直不斷出現。

不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我們就開始展現這場螢火蟲的舞蹈。

從一開始四個角落開始,紅色的燈光點起、紫色的燈光點起、黃色的燈光點起、白色的燈光點起,順著教堂的設計不同顏色的光亮穿戳在木椅與人群之中。

有時候會光亮會突然消失,遁入黑暗之中,然後又出現在空中的某處,飛躍而去,又回到地面轉圈翻身繼續奔馳。

當然空中的光點只是少崙和社長的小把戲。

帶上連身帽的妖精,身上散發著幽幽的光線,卻沒辦法看清楚她們的臉龐。

她們旋轉、跳躍,所有的動作都將清晰的印入你的視網膜。

你會訝異,正在地上繞圈旋轉的妖精,下一秒卻又看見她們飛躍空中的光影。

這是妖精燃燒生命,如螢火蟲般的舞蹈,不容有半刻地停歇,時間彷彿停止於這一瞬間。

螢火蟲是一種既美麗又神秘的昆蟲,短暫的生命,卻又用盡全力地照亮世界,就如同妖精一樣,長久地等待換取一瞬燃燒自己的生命。

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段舞蹈了,她們將會在長條椅上跳躍到另一張長條椅,不斷重複直到抵達壁畫這邊為止。

她們所有人動作一致一張又一張的跳了過來,剩下最後一張,接著就只要站在壁畫前就行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刻,教堂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隻貓,我第一個發現,而冷嫣學姐也馬上發現了。

那時是她正在跳躍的瞬間,她止不住想要衝過來的渴望,造成她在空中變成一個極扭曲的姿勢,也因此她無法保持身體平衡,摔了下來。

這或許是我第一次感謝我存在感低弱這件事,它讓我可以不必在意任何事,能夠離開黑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向冷嫣學姐,並接住了她。

那一瞬間我關掉了冷嫣學姐身上的白光,下一瞬間白光又出現在壁畫旁邊,我知道那是小梅學姐,只是走幾步路她還可以。

再過一秒,活生生的螢火蟲群從四個角落充滿了整座教堂,到處都是光亮擴散的痕跡。

在觀眾被吸引注意力的那一瞬間,布幕被拉開,妖精已經燃盡她們短暫的生命且回到壁上繼續長久的等待。

*****

在救冷嫣學姐的時候我受傷了,也因此身上好幾處貼上了包紮用的膠布。

冷嫣學姐一直跟我道歉,一直道歉,一直道歉。

當然我一直跟她說沒關係,不過她看起來還是很困擾的樣子。

我本來以為身上有好幾個膠布,我到學校後應該會比較有存在感,不過還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

而這次的故事則在學生內造成極大的傳頌,甚至傳到市鎮上去。

教堂裡的壁畫也就因此吸引了更多人去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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