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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捉吶個姦在吶個床

      有道是天下無奇不有,你說這世上什麼鳥事沒有,王舒亭總覺得他短短二十年人生中遇到的鳥事似乎特別多,而就眼前的現況來說,豈止鳥,簡直倒楣到想撞破窗戶跳出去,直接砍掉重練。

      如果說,真的跳下去不小心壓死賣肉粽老伯是餐具(慘劇),那麼,被捉姦在床肯定是杯具了,而且還是一只破壺配三只破杯的破杯具(悲劇)。

      王舒亭身上只鬆鬆套了件白襯衫,手中攬著一個抱枕擋住沒穿內褲的下半身,沉默倚坐床頭,秀氣白皙的臉龐此時顯得更蒼白,床邊有個拿著數位相機錄影拍攝的女人,床尾則坐著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人年約三十好幾,正值盛年,女人的年紀或許和男人差不多,可臉上已有化妝品也掩飾不了的歲月痕跡,憤怒使她看來尤為顯老。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我為你付出那麼多,要不是我,你今天還是個口袋沒半毛錢的窮小子,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爸媽嗎?他們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玩男人,你說你丟不丟臉!」

      女人拔高著尖利的嗓子怒罵男人,一聲聲的不要臉、噁心、骯髒、下賤……等等極難聽的話如同機關槍不停掃射,射得滿屋子彈孔累累。

      周仁查赤裸著上身,不發一語,面色難看得像塗了滿臉大便,這也難怪,給老婆撞門捉姦的男人臉色能好看到哪裡。

      「搞女人就算了,竟然搞起男人,你不嫌髒,我都要噁心死了!」女人邊罵邊拿東西丟他。「還買這麼貴的保養品送他,你怎麼都不買給我,你會不會太過份了!」

      哎,這位太太不要傷心,因為妳的尊容用再貴的保養品也沒救,妳老公是幫妳省錢呀。王舒亭悻悻然的想,差點忍不住插嘴應道,如果我娶了個和妳一樣的女人,老實說,我也會想搞gay。

      不過他不用想,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gay,所以他完全不打算和女人結婚,男人倒是可以考慮。

      對於目前的處境,他其實也是又羞怒、又憤慨,恨不能一起大吵大鬧或乾脆拔腿逃走,但他強自壓抑情緒,默默望著默不吭聲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久前還對他甜言蜜語,指天發誓會一輩子對他好,哄誘他終於答應獻出菊花以身相許。

      周仁查迫不及待帶他來到這間約十坪的小套房,說是投資的房產之一,平時空置著沒人住,如果他喜歡就送給他。

      王舒亭被迷湯灌得七葷八素,更是心甘情願的寬衣解帶了,誰知道才脫了褲子剛要進入主題時,兩個兇猛女人破門而入,捉姦當場,氣勢堪比酷斯拉來襲。

      措手不及的驚愕讓周仁查當場萎了,從王舒亭身上跳開,然後像塊木頭一樣坐在那裡,顯得那麼軟弱與可悲。

      好吧,男人外遇絕對是理虧的一方,人贓俱獲百口莫辯,也不好對女人怎麼樣,甚至不敢挺身保護自己的小情夫。

      「妳看,他還買這啥草莓口味顆粒衛生套,真噁心。」拿相機錄影的女人在一旁幫腔,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

      王舒亭斜眼瞟向她,從剛剛好一陣子的吵鬧之中,猜到她應該也是小三,周仁查的另一個女小三,聽口音明顯是對岸那邊的,協同原配來捉他這個男小四。

      周仁查經營一家貿易公司,和大陸工廠有生意往來,時常往對岸去,會在那邊包二奶倒不是會讓人多驚訝的事。

      哼哼,這個男人很厲害嘛,女小三男小四的,說不定還在泰國藏了個人妖小五。

      這麼想著,王舒亭感覺愈來愈難以忍受,情緒愈來愈壓抑不住,抓著抱枕的手微微發起抖來,坦白講,他這輩子遇過不少鳥事,被捉姦在床算不上最狼狽的一件。

      只是,讓他無比憤怒的是──

      他被騙了!

      男人說,他是單身,天曉得卻是個有婦之夫。

      男人說,他是同志,鬼知道竟然是個雙插頭。

      媽的,天底下最惡劣的混蛋,莫非就是這種有婦之夫還男女通吃的雙插頭,既對不起女人也對不起男人,他爸當初怎麼不把他射在牆壁上,以免禍害人間!

      他之所以努力忍耐,是因為自覺理虧,儘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介入他人的婚姻,卻也算得上被欺騙的無辜受害者,然而就現實面來說,他確實是那個背負道德瑕疵的第三者,這點他無可否認。

      而他一向很能忍,咬咬牙,眨眨眼就過了。

      女人持續高聲辱罵,怎麼難聽怎麼罵,雖然內容反覆都是那幾句噁心不要臉之類,沒變化點新創意。

      周仁查依舊低著頭半聲不吭,王舒亭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或被女人活活罵成個化石。

      「噯唷唷,大姐妳看看,他們竟然還搞這種玩意兒?」相機女從床頭櫃抽屜中拿出一支電動按摩棒,甩到王舒亭身上,惡毒的譏刺道:「用在這小白臉身上,不就成攪屎棍了嗎?」

      去攪妳爸的屎!

      王舒亭終於忍不住,爆炸了,不管沒穿褲褲的小小亭是否會曝露出來,坐正身體拿手中的抱枕拍打周仁查,故意嬌嗔抱怨道:「老公,你幹嘛都不說話,她說你是攪屎棍耶,老公,你說話啊!」

      女人一聽「老公」二字,怒火更是旺上加旺,抓起手邊任何東西用力砸向王舒亭。「不要臉的小白臉!死娘娘腔!老公是你叫的嗎?」

      「為什麼不能叫,是他要我叫他老公的。」王舒亭理直氣壯,不甘示弱抓起她砸過來的東西擲回去,但用僅足以扔到她身邊的輕巧力道,畢竟他並不真心想傷害這個不斷承受丈夫外遇的可憐女人。

      他只是氣不過,只是想要這個該死的男人更無地自容。

      媽的,竟然藏了那玩意兒在這裡,這個死男人是預謀多久想搞他了,說不定這間套房是周仁查用來偷腥的淫窩,誰曉得這根按摩棒捅過多少人了?

      心裡忽然有點慶幸倆潑婦闖入打斷他們,沒讓他寶貴的小菊花給一渣男糟蹋了。

      他雖然是個gay,還是個娘娘腔,但他立志做個有節操有氣魄的娘娘系同志!

      眼下面對著曾經熱烈追求他的男人的懦弱,以及另兩個女人的鄙夷和怒罵,他仍努力挺起胸膛,不使自己顯得卑怯可憐,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錯的不是他,沒必要因為別人的惡意欺騙而責怪自己,更不需要承擔別人犯的罪。

      「你有膽再叫一次!」女人恨極咬牙。

      「老公,你說過你好愛我,要我做你老婆不是嗎?」王舒亭更嬌嗲的抓著男人手臂搖了搖,火上澆油。

      「你別亂……」周仁查總算虛弱開口。

      「老公……」

      「閉嘴!」女人抓狂尖叫,氣瘋了。「你給我閉嘴!」

      「不是妳要我叫他嗎?」王舒亭挑釁道,她氣得半死,他還不是一樣嘔得要命,才不要一直處於挨打的弱勢哩!

      「賤人,我要殺了你!」女人整個歇斯底里,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去死!」

      王舒亭嚇一跳向後閃躲,險險躲過一招九陰白骨爪,否則臉可能就被抓花了,雖然自知自己長得不是多英俊,但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比較能看,實在不想破相。

      周仁查見狀,急忙站起來攔住她,低聲下氣的勸阻:「妳不要這樣。」

      「我不要怎樣?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不要鬧了好不好!」

      「我偏要鬧!你幫他是不是?你幫他是不是?!」

      「我沒有……」

      王舒亭並不指望周仁查挺身站在他這邊,可怯懦的回答讓他的心都涼了,這個男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替他辯駁,他猜,接下來是不是要把過錯全推到他身上,推卸的說是他誘惑了他?就像五年前的那個男人……

      「大姐,妳還看不出來,他幫的就是他的小白臉。」相機女不遺餘力的挑撥,鏡頭故意轉向王舒亭。

      「你這個賤人去死!」女人衝著王舒亭瘋狂嘶吼。

      尖銳的聲音伴隨強烈的恨意刺穿耳膜,王舒亭覺得頭好痛。

      「妳給我閉嘴,不要拍了!」周仁查一把拍掉相機女手中正在錄影的相機。「誰讓妳跟來攪和的,還不快給我回去!」

      相機女嚇了一大跳,可能嫌狗血還潑得不夠多,倏地嚎啕大哭,呼天搶地起來:「哇──你幹啥對我兇,錯的人又不是我,我就知道你眼中根本沒有我!嗚哇哇──大姐妳替我評評理啊!」

      「誰是妳大姐,不要叫我大姐!」女人咆哮。「不要臉的臭婊子,妳以為我不知道妳一直叫我老公跟我離婚嗎?妳想都別想,就算死我也不會離婚!」

      相機女瞬間翻臉,尖酸刻薄的回嘴:「是,我是臭婊子,但臭婊子總比妳這個又肥又醜的老太婆好,難怪妳的男人要在外邊養婊子搞男人。」

      「妳說什麼?!」女人怒吼著轉而攻擊另一個情敵,憤怒到理智全無。

      劇情忽然急起直下,演變成兩個來捉姦的女人爭鋒相對,互相撕抓咬踹,場面登時鬧成一團,一片混亂不堪。

      王舒亭默默退遠遠的,站到角落冷眼旁觀,看著男人忙不迭阻隔在兩個女人之間,顧此失彼,焦頭爛額。

      看,齊人之福,多好。

      唉,仔細想一想,女人真可憐,為了一個爛男人打破頭、撕破臉,應該是優雅的貴婦太太和原本是艷麗的年輕情婦,這下子全打成披頭散髮的潑婦了,這是何苦呢?

      他以前渴望成為女人,想得不得了。

      如今,他寧願繼續當個娘娘腔的男人。

      有個人對他這麼說過──

      就算是娘炮,也要有娘炮的氣魄,當別人嘲笑你是娘炮時,更要抬頭挺胸的說,對,我就是娘炮,我以身為娘炮為榮!

      那個人說的話,他一字不漏牢牢記住,幾乎已成為他的人生座右銘了。

      娘炮也沒什麼不好,嬌滴滴叫著「老公」時一點也沒有違合感,男人就是這樣愛他愛得不行,把他寵得跟公主似的,不是嗎?

      不過,這份曾經錯覺能帶給他幸福很久很久的愛,他情願放棄。

      他沒興趣和其他女人搶男人,更不願意成為他向來深惡痛絕的第三者。

      這次不小心被騙,可說是他的人生污點。

      他可以當娘炮,但絕對不當小三!

      「妳們別吵了,那個人渣妳們趕快領回去,我不要了,妳們放心,我會和他斷得一乾二淨,絕不會再有任何聯絡。」王舒亭淡淡出聲道,身體很疲倦,心靈很受傷。

      二個兩敗俱傷的女人抱頭痛哭。

      「亭亭……」周仁查輕喚。

      「別叫我,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我祝福你和你的大小老婆幸福快樂。」王舒亭冷道,撿起散落的衣褲套上。

      「等你冷靜一點,打手機給我。」

      「不可能。」  

      「那換我打給你。」

      「我等一下就去換掉手機號碼。」

      周仁查臉色黯然,左右手各擁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深深凝視著王舒亭,用口形無聲對他說「我等你」。

      王舒亭讓他的一臉多情給狠狠噁心一把,這隻自以為情聖的種豬還能更爛一點嗎?等個屁,娘炮也有娘炮的尊嚴,等到世界末日吧大爛人!

      緩緩舉起手臂,對他比出修勻漂亮的中指──

      「幹!」

      周仁查錯愕,王舒亭一向表現出柔弱甜美的樣子,溫順乖巧小鳥依人,從未對他口出惡言,更沒罵過一句髒話。

      「亭亭,我們過陣子再好好談。」

      「去死!」

      王舒亭打開門,抬起頭,挺起胸,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臥草泥馬的!老子又失戀了……嗚……

      故作堅強的肩膀在走出門後不久即垮了下來,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王舒亭用力揉揉眼睛,硬是把眼淚揉回去,不想為個人渣掉淚,不值得。

      周仁查先是努力追求他追了快半年,他才終於點頭答應,今天二人交往剛好滿三個月,他相當認真的看待這段感情,以為終於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所以才決定更進一步,沒料到卻被騙了,還讓人家的大小老婆捉姦在床,叫他情何以堪?

               ▓

      這天晚上,為了平撫被欺騙感情的痛苦,獨自來到市內有名的同志酒吧FirstOne,把酒當水一杯一杯灌下肚。

      「他竟然騙我是單身,事實上不但已經有老婆還包二奶,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是高富帥,其實頭都快禿了還鮪魚肚。」王舒亭一邊灌酒,一邊揪著酒吧經理罵罵咧咧,傾訴滿腹委屈。「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都他媽的渾帳王八蛋!不要臉的大騙子!嗚嗚嗚……」

      酒意上湧,終究忍不住趴在吧台上恨恨的哭,才不管會不會被嘲笑不像男人,反正他就是個天生娘娘腔,哭哭啼啼的也不會太奇怪。

      「別忘了你現在也還是個男人。」經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對象再找就有,別再喝了,你醉了。」

      「我沒醉,我只是傷心,嗚……為什麼我老是遇到不對的人,我明明很認真的想談好每一次戀愛,為什麼不是被劈腿、被無理由打槍、不然就是被騙,我太可憐了,嗚嗚嗚……」

      「看男人的眼光太差,的確很可憐。」經理訕訕道。

      「嗚嗚……像我這種貨色,也沒什麼好男人看得上我……」

      「別妄自菲薄,至少你長得不錯,又年輕,還有很多機會。」

      「年輕也不過這幾年,一眨眼就年老色衰了……嗚……」

      哭著說著,好像已經看到又老又醜的王老先生,晚景淒涼,孤獨終生,死掉好幾天等到屍體發臭才被鄰居發現,遺書是「我怨老天爺,一生恨薄情」什麼什麼的,禁不住自憐自傷的想,難道同志就沒資格獲得能維持一生的幸福嗎?

      「你個性也算不錯,雖然有時候有點難搞,但心地其實還滿善良的。」經理繼續耐著性子勸慰。

      「嗚……我知道……其實你想說我是小心眼的娘娘腔對不對?」

      經理抽了抽嘴角,放棄再勸解失戀的醉鬼,現在不管說什麼屁話都是白搭,還會被扭曲意思,越勸會越想翻桌,想直接回他「沒錯你他媽就是個機車的死娘炮」之類的。

      王舒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覺得這世上根本沒人願意真心愛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好失敗、好絕望,乾脆去死一死算了……

      「嘿,小娘炮今天怎麼哭成這樣,生理痛?」

      王舒亭聽到聲音,猛地抬頭,轉身撲過去抱住說話的人,他崇拜的偶像,他的人生心靈導師啊!

      「簡又安!嗚哇哇哇──」

      被熊抱的是個高挑修長的青年,俊臉一黑,額頭冒井字的對經理說:「再不把他從我身上弄走,我就讓他從活的娘炮變成死的娘炮。」

      經理黑線,這個愛幹架的火爆浪子雖不至於鬧出人命,卻可能會讓店面需要重新裝潢,只好將賴在簡同學身上痛哭的王小朋友剝下來。

      王舒亭仍捉著簡又安的手不放,淚漣漣仰望他,一雙大眼紅通通的,活像隻被棄養路邊的可憐小兔子。

      簡又安心軟,沒甩開他,抬手擼擼他的頭髮問:「又被誰欺負了?」

      「被壞男人欺騙感情。」經理代他回答。

      「嗚嗚……我好想死……」

      「閉嘴,我之前是怎麼教你的,拿出娘炮的氣魄,你應該說好想讓那個男人去死!」簡又安巴一下他的後腦勺。「再說一次,誰想死?」

      「我……我……我想讓那個臭男人去死!」

      「這就對了,你之前不是還敢撂人圍毆我,現在在這裡哭個屁,不甘心的話就叫人去堵他,看是要斷他手腳,還是要斷他(嗶──)。」

      「喂,你這是在教唆犯罪,不要教壞囝仔大小。」經理再度黑線,拉走重新振作起來的王舒亭,半扶半拖的拽進員工休息室,安置在沙發上。「你不要蠢到聽那個暴力狂的話,真的叫人去堵那個男人,到時不小心鬧上法院留下案底,對你自己更不好。」

      「我知道,經理,你人真的好好哦」王舒亭醉語嬌憨。「你幹嘛要當直男,如果你是彎的,人家一定追你。」

      「幸好我直得不能再直。」經理一臉慶幸。

      「你一個直男幹嘛開同志酒吧?」

      「這裡本來不是同志酒吧,不知道為什麼慢慢就變成現在這樣了,老實說我也很苦惱好不好。」

      王舒亭好奇的問:「你每天接觸這麼多帥哥猛男,都沒想過要和男人試試看嗎?」

      經理正色回道:「我老婆警告過我,如果我和女人外遇,她就要請小三吃爆炒雞丁,用我的雞雞做,如果我和男人外遇,她除了請他吃爆炒雞丁,還要用水泥灌我的屁眼,你說我敢不敢試?」

      「女人都這麼兇殘嗎?好可怕哦!」王舒亭咋舌。

      「不,女人平常都很溫柔,只有在捍衛愛情和家庭的時候,會瞬間爆發成神力女超人,這是女人最可怕的潛在能力,卻也是她們最可愛可敬的天性。」

      「……我本來想當女人,可是沒錢做變性手術。」

      「既然上帝給你生了雞雞,你就和它好好相處吧。」經理再拍拍他。「你可以在這裡小睡一會,等酒退了再出去,免得酒後亂性,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謝謝。」王舒亭道謝,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說起來,他確實曾經想過要動變性手術,成為女人。

      然而經過精神科醫生的會診諮詢與評估之後,醫生告訴他,他的變性動機來自於對本身的自卑,潛意識認為成為真正的女人便不會再受到歧視,並非天生的性別錯亂或真的想當女人,他只是個樣貌與性情同時都比較傾向陰柔的同性戀者。

      換句話說,他表面上雖然希望能變成女人,事實上骨子裡仍舊是男人,只不過是偽娘系的0號同志罷了。

      而外科醫生也說,他患有先天性的地中海貧血,不適合進行複雜且多次的手術,除此之外,往後要長期施打女性賀爾蒙,手術及後續的巨額費用他完全負擔不起。

      現實層面令他不得不打消念頭,只好攢著他的小小亭繼續當男人。

      反正就算是娘系同志,也是會有人偏好這口,那個人渣儘管欺騙了他,但他寧可相信周仁查是真的喜歡他。

      今天他本來想在酒吧裡找人上床,自甘墮落的嚐試玩玩一夜情,用肉體快感來麻痺情傷的疼痛,不過如經理所說的,酒後亂性可能會後悔莫及,思考一晌後,還是算了。

      唉,乖乖回家吧。

      一個人窩在棉被中自憐自艾,嚶嚶舔著撕裂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口,不也是一種自我療癒的方式嗎?

      等這次傷好了,我一定會變得更堅強的。

      王舒亭這樣告訴自己。

      老子就是要當個誰都打不倒的世界第一超強娘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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