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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起始,魔女之夜 (04)

4

「請問恒大小姐,你可以開始解釋『開店』是怎樣的一回事了?」我沒好氣地問她。

我從剛才回家的途中開始,直到準備晚餐的時候、以及進食晚餐期間已先後問了這個問題六遍,但每一次她都只是以模糊的回應支吾其詞,一點內容細節也不肯告訴我,但這次……

「嗯,等你把碗洗好後我再告訴你吧。」她微笑地說。

看著半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雜誌的恒,我感覺到心中那團一直被壓抑著的無名火已不能再被控制了。

「你就只懂坐在這裡享受!你知道我為了弄這個焗豬排飯,花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嗎?回家後才發覺原來冰箱內的豬排早已被吃得一乾二淨了,要急忙在肉市場關門前買一塊上等好豬排,再從十個不同攤檔中挑選出質量其相襯的蕃茄,再立刻跑回家弄這弄那,前後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但你只是坐在一旁吃和等,現在還要我一個人把所有碗碟洗乾淨,完全沒有幫忙!這樣的你怎會明白我的辛酸和痛苦!」

原本我打算今晚煮白汁意大利粉作晚餐的,但因某人的突然點菜令我的計劃完全破滅了!

當我發現家裡的豬排已經用盡時,我曾要求她接受這個對她來說是殘酷的事實,並靜心等候我把白汁意大利粉準備好,怎知她不停說這說那,又以不告訴我「開店」的內容作「威脅」,逼使我辛苦了半個晚上,弄得精疲力盡。

「嗯?那真是辛苦你了。」恒仍是看著雜誌,一臉笑容地說。

「你……」我緊握拳頭。「不如下次你就試著當一下我的角色?分擔一下每天都得負責煮食和洗碗的我的負擔也不錯!」

「嗯,我可是沒問題的,但是櫻你自己不讓我碰廚房的一刀一叉我才沒甚麼好做啊?」

「呃,這個……」她的反問令我想起了一些事,令我打消了要強逼她幫忙洗碗的念頭。「沒事了。」

一直忘了說,其實我跟恒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不,依她的說法,是她「收留」了我。是她把三年前剛到步的我帶到這間屋裡,並跟我說,可以讓我住下來,直至我想離開的那一天為止。

還記得當初我剛來到這世界,正在街上踱步,思考該到哪裡找一個地方休息的時候,她突然上前搭訕,聽到我是異世界魔女後更毫不震驚,完全相信我的話,再得知我的「難題」後──這是她當時所用的形容,便立刻不理三七二十一,把我拉到她的家,並邀請(其實帶點強逼)我住下。

她是巫女家族的後人這件事,我也是住下大概一個月後才知道。而且她似乎對超自然事件很有興趣,如外星人、鬼怪、怪談等。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會相信我真的是一個魔女吧!

這間兩層高的大屋本是她自己一個人住,現在也不過是變成二人同住而已。我每月都要交租金,以及負責這家的煮食,而她則負責其他家務。

本來我是不用負責煮食的,但自從某天看見一個令人心寒的光景後……便立刻搶著要負責了。

「我吃完晚飯了,那便繼續先前的話題吧。」把剩餘的洗碗工作交給之前買回來的神奇洗碗機後,我走到這位看上去一點都不懼怕「吃完飯立刻躺著會變胖」的女子背後。「不要再吊我口胃好嗎?」

本來半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雜誌的恒一聽到這句立刻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回了一句「等我一下」後,便急速把雜誌扔在沙發上,並衝回她的房間,還把房間的門鎖上。

……有事要這麼神秘嗎?

目光突然落在沙發上那本雜誌的我,趁恒還未回來時便拿起來翻閱一下。一看到雜誌內容全都是詳盡介紹世界各地的超自然現象以及怪談時,我無語了。這類跟日常生活脫序的東西,原來真的有人喜歡,而且還願意花錢買來看啊?

感覺身為魔女的我會說這番話也有點奇怪吧?但我真的這樣認為。

因為沒親身考察過,所以我不太清楚究竟這些怪談是否真的跟妖怪等神秘生物有關,但知道有些人很害怕聽到這些故事,有些人更是一聽到有人要說時便已經尖叫,相反又有人會像這位大小姐般對這些話題有異常的興趣,甚至捨得花時間精力去研究。

我好奇的不是「有人十分害怕知道故事的真相」這現象,而是「有人不惜一切要得知故事的真面目」。

舉個例子,這本雜誌上說傳聞在南生圍住了一隻會把路人拉進水中並吃掉的水怪。有不少怪談喜好者曾到那裡考察,更有人曾想辦法要跟水怪溝通。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怪談的真相,但若知悉了真相後人們會怎麼辦?殺死水怪?任由它生活在河中?還是對它視而不見,繼續把它的存在當成一個虛幻的故事看待?

「櫻?你對這本雜誌有興趣嗎?」就在這時,我聽到恒的聲音在我右邊響起。「你想的話我可以借你啊。」

「才沒有興趣,我不過是無聊過頭才翻開看一下而已。」看見她出來了,我便合上雜誌,並坐在茉莉色的沙發上,再問:「可以開始解釋了?先說一句,若果你所說的只是滑稽的玩笑,我可不會原諒你的。」

恒甚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我身旁,並把手上的手提電腦交給我,指示我仔細看電腦顯示屏上的一字一句。

我一看,樣子呆若木雞。

顯示屏上顯示著的是一個文件的草稿,第一行是特意把字體變粗和放大,用以突顯它是標題的九隻大字──「水無月櫻開店計劃書」。

我完全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事物。

計劃書上詳細寫著開店的方法、需要準備的物品、聯絡方法、運作模式等。由於她不清楚的每次接工作可以賺取多少,所以便把預計收入那一欄打了個問號。

她是認真的?我真的以為她是說笑的……

但眼前這個詳盡程度跟大公司新推銷計劃一樣的計劃書,她究竟花了多少時間完成的?

不,或者我應該先想一想,究竟她是從哪時開始構思這個計劃的?

不愧為大公司的經理,真服了她。

我不禁佩服於她的努力和心意。

雖說計劃很精細,已去到現在立刻開店也絕對能賺的地步,但……

「但……這是沒可能的啊!在這個世界魔女可是被歧視的……」

如果開店是有可能的,我現在便不會是文員了!

「這世上是沒有『不可能』的事的。嗯……對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是嗎?」她只是微笑地說。

說話可是這樣說……但現實跟理想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事,我相信世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可悲的道理吧!

「就算這是可能的,但開了店會有人來光顧嗎?會有人相信我的身份和能力嗎?」我一臉的擔憂。

「一定有,但這也要靠你自己努力證明啊。」

「但是……」

「與其在擔心害怕,不如先試一下如何?」這時,恒的一句點中我心。

對了,我在害怕甚麼?

三年前,我得知沒有機會,其實我可以嘗試創造機會,但我害怕、放棄了。

三年來,我一直抱怨自己沒有那個機會,但從沒想過機會是要自己創造,不是別人給的。

三年後的現在,機會就在我眼前了,我還是被自己的懦弱所制,放走它嗎?

不!我可是堂堂正正的魔女,「光之公主」水無月櫻,怎會被這等小事嚇怕?

就算之後發覺還是行不通,到時再想辦法便行,那我現在在躊躇些甚麼?

「哈哈。真虧你有這麼多的時間去想這些。」

決定了。

「那有沒有要改正的地方?或是有問題想問?」聽見我的笑聲,恒已經猜到我的決定。她微笑了一下,再問。

我指著「開店方式」那一欄問:「這裡寫著在網上開店?即是怎樣?」

「就是在網上開店啊,如字面意思所說。」她答得理所當然。

「那……即是設計一個網站,就像網上商店?」

「聰明。」

網上商店啊……對我來說很新鮮呢,感覺很有趣。

「我一向都很聰明的……而辦公室,我想不需要了。」一看到「工作地點」一欄,我立刻提出修改,因為在工作過程中,根本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坐在辦公室的,那不是浪費了?

「但沒有辦公室,那要怎樣會見客人?總不能貿然在公眾地方見面吧!」恒提出質疑。

「在這裡不就行了?」我指著地板,意指「這裡」。

「請不知名人士到我們家來?」一聽到這句,恒便緊張起來了。

「不不不不,是到『我』家來。」我立刻搖頭否認。

「雖然你的確是住在這裡,」她臉上的微笑頓時散發出令人感到寒風刺骨的寒氣。「但沒記錯,這間屋的主人是我對吧?」

幹什麼在這個時間發怒……這個地方很重要的嗎?唉,別把事件弄大了,還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令她明白吧!

「給你看一些東西,」我對她說。「站起來,在我房門外等一會。」

帶她到我房門外後,我把門關上,並取出掛在頸上的頸鏈。

頸鏈上有三顆寶石,分別是太陽形狀、月亮形狀和五角星形狀。望著它們,我不禁從心笑了出來。

「終於要用了,」我對自己說。「來吧,『露娜之杖』。」

話音一落,月亮形狀的寶石立刻發出柔和又純潔的光芒。當光芒消失後,這枝長長一百三十厘米的銀白權杖便出現在我手上,被我緊緊握著。

權杖,是每一個魔法師和魔女都必須擁有的東西,作為使出魔法的重要媒介之一。要說的話,就算不用權杖也可以使出魔法的,不過有些魔法是需要媒介才能使出來的,尤其是高級的魔法。因為不找一件物件好好控制魔力使用,會很容易做成魔力失控,到時候便麻煩了。

權杖的外形一般都是長棒狀,不過隨著時代改變,現在的權杖都已經有不同形狀的了,不過還是棒狀為主流。

權杖都是魔法師和魔女們自己製造的,也可以委託一些有經驗的權杖製造師。因為沒有特定規定說不能抄襲,所以權杖的外型都不是獨特的。不過,如果權杖的主人的名聲夠響的話,那一枝權杖的外貌通常都會被人記得,成為除了外號外另一個辨認魔法師和魔女身份的方法,而那枝權杖很多時候就不會出現相似的第二枝了。

我令「露娜之杖」指向地面,確定沒有問題後,便深了一口呼吸,再說:

「來吧,帶客人到我的空間去吧,『空間創造』!」

在一瞬間,一道空氣快速由權杖擴散至整個房間,但房間看上去一點改變也沒有。

好,成功了。我心裡暗自歡喜。

「進來吧。」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房間看起來一點變化也沒有,但實際上,已經改變了。

門仍是開著的,但應該進來的人卻不見人影。

環顧四周後,想著應該是時候了。我再揮動一下「露娜之杖」,另一道無色的空氣再次充斥這個房間,而本應存在的身影也在這時出現。這時,手中的權杖早已變回寶石了。

「櫻!我剛才到哪兒去了?煙霧迷漫的、看不見終點……是結界嗎?」應該出現的身影──恒立刻問。

「與其說是結界,倒不如是空間吧……慢著,你怎樣會知道是結界的?」一個對魔法毫無知識、連魔力也沒有的人,怎會知道這些魔法知識的?

「我只是瞎猜而已……」她還要一臉不知道,不,是裝作一臉不知道,在我這邊看來。

「瞎猜都沒有這麼準確吧!還要一下子猜中了!」我就是不相信。

「我的直覺準確吧,嗯。」她還要一邊說一邊點頭,完全想表達自己的話是正確的。

「我相信這不是直覺可以看出的東西吧……」不過就不能說服我。

「不可以的嗎?可能因為我的直覺跟常人不同吧……」她還是想找理由。

「但依我所見,你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分別啊,尤其是直覺。」我立刻反對。

「『依我所見』?你所看見的可能不是真實,只是幻影啊。」她說了一句令我感到驚訝的說話。

「不會,我這雙魔女之眼可以看穿所有幻影,直接與真實對視。」

「但你肯定你所看見的『真實』,是真正的『真實』?要知道,因為知道這世界的一切才可理解一切;也因知悉這世界的一切才不能理解一切。」她繼續追問。

「當然。」我直言無諱。

「你肯定?我的直覺之所以這麼強,可能因為我是魔王轉世,只是仍未覺醒啊?」

「這個世界沒有魔王的,而且轉世這回事也不存在……不要再說下去了,我們回到正題吧。」

為什麼正經的工作會議會一下子變成小孩子的爭論的……快點回到正題吧。

「那即是……你認輸了?」

但恒這一句令我藏在心中的怒火突然爆發。

「才沒有!我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而已!」別想錯了!

「但就結果來看,你是輸了啊……」她還要說下去。

你是一日不分清輸贏,就永不罷休的人嗎?我心想。

「好了好了,是你贏了,我徹底輸了。怎樣?行了吧?」再這樣下去,我看只會變成一場永遠不止的言語之爭,所以還是息事寧人算了。「總之,客人一來便會到那空間去,不會進來我們家的。」

「我贏了?太好了!」但她似乎聽不到我說的話,只顧得高興地雀躍地蹦跳,像極一個三歲的小朋友。

「你還在拘泥於這個嗎?!還有其實你由一開始就想要這個結果吧……」我無奈地說。說實話,輸贏甚麼我根本不在乎。

「哦?是嗎?」她一臉不知道的天真樣子。

「不要裝著不知道的樣子!」我說時的口吻帶點喝令的感覺。

「但我甚麼都沒說啊……」但她好像留意不了,不,應該是故意不留意我想喝令她的事。

「看你的表情便知道了。」

「表情?憑我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在想甚麼,櫻真厲害呢。」

「先多謝你的讚賞,不過……你剛才不是承認了自己由一開始就想贏的事實嗎?」

「咦?我有嗎?」

「我建議你立刻承認了會更乾淨俐落……」我開始緊握拳頭。

「為甚麼?我甚麼都沒有說耶。」

「也建議你不要再裝傻了……」拳握得更緊了。

「我沒有啊。而且,不是你說是我贏了的嗎?」

「啊!是你贏了,沒問題吧?總而言之,客人是不會進來我們家的,明白了嗎?」

我最後忍不住了,還是快點把這累人的對話完結吧!

「嗯,就這樣辦。」

她說完後,我便打開房中的衣櫥,從衣櫥中小心翼翼地把一件掛在衣櫥一角,很久都沒有穿過的斗蓬取出來。

很令人懷念呢,已有……三年多沒穿吧。

每一次看見它,都不禁讚嘆它手工的精巧、色調的配合、質感的舒適,以及保存的持久性。它是我獲賜予「光之公主」一名時得到的,象徵身份的斗蓬。

在古莉斯,在每個屬性中最強的魔法師或魔女都會得到一個特別稱號,和象徵身份的不同物品。這些象徵身份的物品在辦事時必須帶在身旁,否則會被視同放棄稱號。

每個象徵稱號的物品設計都各有不同,而象徵光系最強的魔法師或魔女身份的就是一件長得很,可以包裹著全身的金黃色天鵝絨斗蓬。

這件斗蓬看似有點重,很影響活動,但其實穿上去後幾乎一點重量也感覺不到,而且又可以隨擁有者意思變成不同大小和外表,最重要的是變化外形不需耗費我任何魔力!還有它是一個絕佳的保護衣,可保護我的身體免受任何中等程度的物理和魔法攻擊傷害──不過有個限制,它只可以保護被它覆蓋的範圍。

總而言之,它算是一件萬能的貴重斗蓬吧!而它也代表「水無月櫻」這個光系魔女的名字、稱號,所有的一切。

我看著這件曾在古莉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同伴」,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感觸。

三年了,你能派上用場的日子終於再次來臨……

一想到這兒,我的心震了一下。

「櫻?你擁抱著這件金閃閃的做甚麼?難道有寶藏在裡面?還是……那個……家傳之寶?」

一聽見這句,我立刻回過神來,然後看見一個藍髮的女子不停輕輕拉扯我手上的「金閃閃」──也就是代表「光之公主」的斗蓬。

「別扯它啊!扯破了就不易處理的了。」我立刻急急收回斗蓬,放回衣櫥中。

「那是甚麼東西?」她好奇地問。

「代表我身份的斗蓬,之前都不是給你看過了?」我記得跟她碰面的那一天我是披著這件斗蓬的……她沒可能忘記了吧?

「嗯……有嗎?」但她看起來真的忘記了。

「算吧,看來你都不會記起的了。」說畢,我打開衣櫥的抽屜,取出替換的衣服。「沒事要說吧?那便出去,我要更衣。」

剛才因忙著準備晚餐,之後立法討論開店的事,我忙碌得連換衣服的時間也沒有。

慢著,我應該先洗澡才更衣吧?

「啊,對了!」就在這時,恒突然有話想說的樣子。

「有甚麼事?」開店的事應該已決定好了吧?難道我們有遺漏甚麼?

「我可否在你的店裡幫忙?例如接待客人、管理收支情況等?」她問。

「……是可以的,但為甚麼?」當然有一個幫手我會很快樂,但為何突然自薦?

「因為我想多做一份工作,多賺一份錢,每個工作的人都想這樣的不是嗎?」

我當時無言了。

「你在嫌現在那份經理的工資太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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