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遊戲啟動

2054年  洛杉磯

 

夜的城市,夜的燈光

 

高聳的大樓一棟一棟林立在城市各個角落,就算溫室效應已經達到高峰,路上依舊車水馬龍不斷叭著喇叭,不滿的情緒充斥在每人臉上,幾個計程車駕駛揮舞藏在車廂裡的棍棒,不時咆嘯幾句問候語。

 

陰暗的路邊幾個穿著火辣前突後翹,比女性還要女性的男人站在暗巷裡,正和幾個老到可以當阿公的老男人悄悄細語,老男人嘴裡一口痰一口煙的,手上早已迫不及待往對方豐滿的胸口摸去。

 

不遠處黑漆的巷子內,幾個年齡不到十五的小孩兇狠踹踢倒在地上的壯漢,同時間兩個濃妝艷抹的學生妹站在一旁快樂看著,興奮的神情與壯漢痛苦的筋癵形成強烈對比,地上的呻吟絲毫換取不到任何的同情心或注意力。

 

毒蟲此時更是沒閒著,佈滿血絲的雙眼揮著手中幾個不知哪來偷來的贓物,企圖將手中的籌碼換取白花花的銀子,或是讓自己更HIGH的替代品。

 

霓虹燈閃著粉紅的螢光,晚上的酒吧越夜越美麗,越晚越墮落。肆意怒吼的聲音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糜爛浮華的場景加上淫穢夜歌的畫面,就像巨鎚般狠狠的,狠狠的,狠狠的敲擊你的心臟,和感官。

 

洛杉磯,一個散發著慾望,散發著慾望,最後散發的還是慾望,及更多更多的慾望。

 

好萊塢的糜爛早已不是新聞,使人著迷瘋狂的舉止才是這裡的王道,什麼琳賽羅涵什麼巴黎希爾頓根本就不夠看,在這裡你可以買到任何願望,賣出任何需求,成為任何人物,發洩任何不滿。

 

只是縱然在這麼樣一個墮落的城市。

 

總是有那麼幾個人義無反故的堅持信念

總是有那麼幾個人奮不顧身的制止邪惡

總是有那麼幾個人強力捍衛市民的正義

 

-----

「我說彼得阿!」

老搭擋約翰語重心長看著眼前這個年少輕狂的小伙子

「工作要做,家庭也要顧,難怪瑪麗當初會選擇離開你!」

 

「嘿嘿!約翰,你何時變得那麼囉嗦啦!」

被稱為彼得的年輕人賊賊一笑,嘴裡塞了一個DUNKIN DONUTS

「況且我可不怕死,這些王八蛋他媽的見一個抓一個!」 

「你不怕死,不等於你不會死吧!」

老約翰繼續說著,手伸去盒裡打算拿一個DONUTS,冷不防被彼得搶先一步

「就算是幫上帝一個忙,安全第一好嗎?我可不想在重新訓練一個菜鳥。」

 

彼得看著空盒子意猶未盡。

 

「我跟你說吧,你們這種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人我看多了,滿腔的理想滿腔的抱負,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惡除之殆盡,問題是有可能嗎?」

老約翰看著手上的掌紋,將嘴上的菸點起

「只要這些人一日不死?就算抓回來充其量也只是關個十年八年的?出來以後,還不是殺人的殺人,綁架的綁架!」

 

「這些年我都開始懷疑,究竟是這些天殺的殺人犯該死,還是我們所信奉的法係該死,多虧我們偉大的民主程序,死刑的廢除到底是報應這些罪犯還是懲罰我們這些老百姓?這群天殺的混蛋破壞多少平靜家庭,損失多少菁英人才,浪費多少社會成本,而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為了形而上的人權。」 

「聽起來似乎有很多怨言喔!」

彼得揚揚眉毛,手指著禁菸標誌。

 

「怨言倒沒有!」將還沒抽到一半的菸捏熄嘆了口氣

「實在話,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平安回家早點退休,想想吧,這份薪水值得你賣幾條命?」

 

 

 

「約翰,你他媽真的老了!」

 

=====

 

MAD EYE NICK !

 

史上最惡名昭彰,行事風格毒辣,頭號槍擊要犯第一人。

在美國當今社會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所謂的地下世界裡也讓所有上的了檯面的黑幫老大們聞風喪膽不敢招惹。

 

紐約黑手黨的義大利佬TOM COLLIN

底特律的壞小孩比利

當然更不能錯過進駐全美中國城華興幫的掌櫃陳佬

 

在這個什麼都可以買賣,什麼都好談的黑色世界裡,黑社會要求的不多,除了利益還是利益。

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有利益大家好說,五五分帳你來我往,生意嘛,本來客客氣氣升官發財,你高興我也爽嘛。

 

賣槍販毒殘害生命?不就是做筆買賣賺筆小錢,你情我願阿。

人口器官販賣?瞧你說的,不就是各取所需。

想從政搞個名堂?有錢好辦事。

沒管道?找對人談好利益,一切都好談。

 

因為這樣,人脈更顯得重要,今日我幫你,明日你也得回報點什麼吧。

 

一個組織的養成,絕對不是插個香煞血為盟就可以呼聾過去的,畢竟底下有多少小弟,他們的生計可是全仗上面的大佬養耶。

 

不過既然有高額的獲利,當然也有極高的風險,畢竟這一行可是刀子上舔血,賣命賣力完全人力。

“今天出來跑的遲早要還!”

陳佬常常這樣勉勵告誡下面的年輕人,嘴裡抽著不關自己事的老水煙袋。

 

所以有些小弟幫老大蹲牢,有些小弟幫大哥擋子彈,更有小弟單槍匹馬拿著開山刀亂砍一陣。

為的是什麼,不就是一點點的酬金嘛!

 

然而偏偏在這個微妙平衡,三國鼎立的黑色社會裡,此時卻出現了這麼個瘋狂新人。

 

Mad   Eye的出現已經連續刷新整個美國的犯罪記錄,並用等比級數的速度不斷強暴社會上的焦點。

 

血腥殘酷的畫面!

殘缺不堪的屍體!

還有不留活口的行事風格!

 

媒體就像鯊魚嗅到血味般樂衷此道,還有什麼東西比這類新聞還要更吸引人的呢。

 

LosAngels Times

「Mad Eye!一場血腥的嘉年華!警方再一次的束手無策!」 

洛杉磯週刊

「號外號外!英國的開膛手傑克終於踏上洛杉磯!」

 

洛城華語報

「Mad Eye與自由黨的關係!你所不知道的內幕!」

 

大紀元日報

「法輪功迫害又一例!」

 

每一則新聞標題越下越重,每一次犯案就等於當眾賞了警方一個大巴掌,即使不斷加強附近社區的巡邏,政府不斷告誡民眾的警覺,網路強力噗上關於Mad Eye的訊息,媒體不斷荼毒社會的注意力。再多再多的宣導防備,卻依舊阻止不了兇手的強烈慾望

好幾次抓到幾個可疑的嫌犯,卻又因為證據不足當庭釋放。直到今天,MAD EYE依舊逍遙法外,社會的恐懼反而像溫度計不斷攀升。

 

=====

 

「我提議,為了撫平社會過於恐懼的情緒。也為了將兇手繩之以法,我們務必也必須將現有的刑罰修改至必要的程度。」

白瑞德站在議會廳,對著在場132位議員振振喊話。

「我們的納稅人,我們良好的市民如今活在恐懼之中,擔心某天走在路上遇上不測,擔心某天屋裡出現不速之客,更擔心一覺醒來或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這些都是市民的心聲,而我們更應該感到羞恥。」

 

「長久以來,我們放任這些瘋子生活在我們身邊,我們始終相信這些罪犯依舊有屬於人性的一面,而這也是當初我們立法廢除死刑的原因,但如今問題尚未解決,我們卻像專門生產瑕疵品的廉價工廠,製造出更多的社會炸彈,可我們對此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關個十年八年,出來依舊是一條社會毒蟲。一顆全民的腫瘤,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今天為了要給被害者一個公道我們將這些人捆起來,卻在十年後天真的認定傷害已經撫平,這根本就是鴕鳥心態。」

 

白瑞德整齊梳理的灰白頭髮在燈光下雖顯得老態,現場似乎卻有著更大的魄力,使的人們不得不信服。

 

「此時!就在此時!就在我們討論這議題的同時,或許另一個將會登上明天報紙頭條的受害人正徬徨的接受Mad Eye殘酷的虐待。在我們喝著咖啡聊著修法的同時,我們某個美滿的家庭正因為Mad Eye的關係整個破滅,試問你們回家後還可以事不關己吃著今晚的晚飯嗎?」

現場一片寂靜,空氣瀰漫著做作的莊重,每個人將目光集中在白瑞德身上,臉上五味雜陳。

  

作為一個政客,白瑞德明白擁有媒體等於擁有力量,只要社會輿論站在自己這邊,就算是黑的也可以變成白的。

 

當政府反對死刑擁抱人權時,我們只要站在人民的選擇,自然就會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民眾的救世主,而這些效果甚至不用花一分錢,就可以凝聚所有人的焦點,藉以宣傳自己的提案,達到政治的目的。

 

大聲說話就是贏家?

錯了,站對邊說對話才是王道!

 

民眾根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了解!什麼經濟什麼稅收關自己什麼事!只要自己荷包不會減少你就是大家的英雄!只要他們記得投對票就好!

 

白瑞德如日中天的氣勢,挾帶高人氣的選票,成功的站上民主黨的第一把交椅。

 

現在的白瑞德,不論是政治資源,人脈背景,或是平民政策,均被認為是下一任市長的不二人選。

 

        媒體的爭相報導

 

                      民眾的熱情擁戴

 

白瑞德可謂民主黨的救星,洛杉磯的救世主。

 

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拜Tom Collin之手。

 

白瑞德還記得第一次去會見這個義大利黑手黨領袖的那副蠢樣,十足十的呆頭鵝,對於一個剛踏入政壇的年輕人來說,當時的白瑞德似乎略顯不夠份量。不過因為如火燒般的野心,使的Collin不得不看重自己,就連陳佬後來都對自己禮讓三分,甚至送了瓶洋酒過來。

 

曾幾何時,自己怎麼也料不到會成為黑白兩道的重要台柱。

-----

 

「議長,人家今天好想你喔!」

風騷的克麗絲丁手上兩杯Martini,其中一杯邊緣一圈白白的粗鹽,溫柔嬌滴輕咬著白瑞德的耳垂,做了個引人想入非非的情趣按摩。

 

五十二吋的超大螢幕,新聞正在重播今天白瑞德在議會堂上意氣風發的英姿,口中推動的法案一個接一個,可想而知在大眾媒體面前他是多麼的炙手可熱。

 

女秘書一件合身剪裁,簡短黑色的套裝裡包裹著兩粒呼之欲出的乳房,渾圓豐滿的臀部被一隻毛茸茸的大手覆蓋上下不停撫摸把玩,腳上的高跟鞋早已不知掉落何處,小助理將杯中的飲料暫時擱在一旁,嘴裡不斷嬌喘撒嬌。

 

「議長..不要..這樣嘛...在這裡...嗯阿...」

 

「小騷貨,下面有沒有濕阿!」

白瑞德嗅著女人因為挑逗所產生體香,享受著兩手由胸口往下延伸按摩的克麗絲丁,陽具肅然立了起來。

 

這才是男人!

 

這才是權力嘛!

 

哪想要什麼就幹什麼,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

 

咚!

沈悶的聲音敲醒白瑞德的注意,原來還是明亮的空間突然暗沉下來,室內的倒影安靜投射在牆上,卻沒有回答任何的困惑,一旁擺放著美國憲法全書的書架此時更加顯得巨大。

 

「克莉絲丁!克莉絲丁!」

白瑞德勉強睜開眼睛查看四周,除了籠罩在身邊的黑暗外,異常寂靜的氣氛,還有令人膽顫的焦慮,原本的性致正一點一點的消退。

冷汗悄悄薰染整個背後,線條分明的襯衫如今整件浸濕...

 

「議長!這樣可不行喔,你可是我們憲法的救世主耶,怎麼在這和你的秘書發展地下戀情呢。」

 

一股陰風瞬間籠罩住整個空間,白瑞德坐在椅上的雙腳不由自主的打顫。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還溫暖的室溫驟然下降...冷冰冰的好像冰庫...

 

一陣一陣怪裡怪氣的嘲弄...話中的句子卻恐怖的教人膽顫心驚...

 

「原本沒沒無聞的小角色一夕之間成為全洛城中數一數二的大魔頭,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尖銳的嗓音就像生鏽的鋸子不斷在玻璃上努力來回,又更像是一根根指甲毫不保留在黑板上摩擦,發出使人汗毛直豎的怪聲。

 

 

「你是誰?」

彷彿死神的鐮刀前來索命,白瑞德全神貫注看著四周,抽屜裡的槍早已上鏜準備好,深恐對方剎那間飛撲而來。

 

「哦!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嘻嘻!」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站在後方,肩膀一個吃痛,對方幾乎要捏碎白瑞德的肩夾骨,奈何他根本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瞪大雙眼牢牢釘在椅上。

 

-----

 

「猜猜看吧,說不定一猜就對喔!」

嬉弄嘲諷著,耳邊的呼吸聲越加靠近。

 

「Med Eye...」

絕望的痛苦使的淚線自動開啟,卻流不掉正在經歷的惡夢。

 

「叮叮叮!We Have A Winner!」

哈哈大笑,原本還存在肩上的痛楚霎時不見,然而白瑞德卻依舊靠在椅背,褲襠濕的一塌糊塗,嘴巴緊閉說不出話,。

 

「噗!怎麼會這樣呢!我們堂堂的議長大人竟然也會尿濕褲子!真是抱歉耶!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怪不得嚇的你都說不出話!我的錯我的錯!」

對方不知從哪裡出現,面對面嘻嘻看著眼前獵物,深黑的右眼就像永無止盡的無底洞。

 

黑髮少年,嘴角咧到耳邊瘋狂的笑著,左眼卻異常的大,樣子就像是將一顆水晶球硬塞進虛無的窟窿,跟右邊的一道傷疤形成強烈的對比。

 

絕對跟時尚毫無關係的穿著,勉強可稱為流行的牛仔褲上還一堆補丁,異常寬鬆的T-Shirt套在瘦弱的身軀,使人分不清飄在空中的究竟是T-Shirt還是少年。

 

「哎呀呀!來拜訪也沒帶個禮物什麼的!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少年不知何時蹲在自己面前,搔著頭上凌亂的瀏海。

 

白瑞德注意到少年腳邊一個好大的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表面隱隱還有一陣騷動。

 

 

連想都不敢去想裡面藏了什麼....

 

「嗄!你想知道袋子裡面放了什麼是嘛!」

明明是問句,卻間接給了個句號。

「不.告.訴.你 !待會你就知道啦!給你個驚喜! 嘿嘿嘿!」

 

 大剌剌蹲在地上,腳上的泥巴滿滿印在亮黑的大理石板。

 

「你知道嗎?我不知曾在哪裡看過一則報導!好像是DISCOVERY頻道吧!那一集介紹蝴蝶效應的理論!聽說過嗎?一隻小小的蝴蝶在北方揮動翅膀!南半球馬上就發生一場大海嘯!」年輕人誇張的肢體動作配合逼真的音效,十足十像極電視上的搞笑藝人。

 

「而我也蠻相信這套論點的!我相信在你英明的領導下!國家的發展肯定會越來越好!」

Mad Eye越說越快越說越急,身軀擺動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不過我們現在遇到一個問題耶!你在議會說的滿口大道理!但我剛剛經過時看到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是沒錯啦!人總是有那麼些不能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但是在這裡和自己的助理搞婚外情!你告訴我他的人格操守有多好鬼才相信對吧!那既然操守有問題!國家交給這樣的一個人民眾會幸福嗎!」

好像旁若無人般自顧自說著,白瑞德此刻卻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殺氣迎面而來

 

「今天來其實沒什麼惡意!只是想說來拜訪一下!看一下我們偉大的白議員是如何的公正憐憫!如何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著想!看看你是否如媒體寫的一樣那樣清廉那樣無私!想不到你這小子還真他媽的有兩下子耶!螢幕上稍微放放屁!腦殘的選民就將票投給你!哈哈哈夠厲害!」

 

拍了拍已經驚嚇至冰冷的胖臉頰

 

「我想想喔!明天的新聞會怎麼寫呢!白議員與女助理纏綿的愛情!還是要這個!白議員私底下的另一面!這個也不賴!白議員床上的十八招!哈哈哈哈哈!」

 

Mad Eye嘴裡說的亂七八糟,手中卻不知何時握了把滿是寒光的刺刀在半空揮舞。 

 

「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說過這樣一段話   ”人若是失去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兩樣!”   特別是你這種又臭又髒又沒格調的鹹魚!」

 

狂怒的語氣越來越瘋,像是水晶球的左眼左竄右跑不斷咕溜咕溜的轉動,使人幾乎眼花撩亂。

 

猛然左眼煞然定位

 

「很可惜耶!我最討厭吃的就是鹹魚了!」

 

「拜託..不要殺我..我在蘇黎士有一個帳戶..你要的話全部都可以給你...」

 白瑞德此刻幾乎快要昏厥,早已忘記手中還握有拼死求生的武器

 

「嘻嘻嘻嘻!那我們就來玩個遊戲吧,假如你猜對的話我說不定會饒你一死喔。」

狂笑的Mad Eye聲音越來越陰森,透明的左眼越來越近,手中剃刀也越來越接近。

 

指著腳邊不斷晃動的袋子

「你不是想知道袋子裡面裝的是什麼阿?我現在給你個機會猜看看吧,哈哈哈哈哈哈!」

 

= = = = =

 

議長辦公室          三個小時後

 

鮮黃警戒條圍捆現場,裡面兩具屍體或做或躺靜靜待在原處,一男一女雙眼無神默默望著天花板沉思著。

 

白瑞德連鞋帶腳牢牢釘死在深紅的波斯深紅地毯,沾滿鮮血的西裝套在身上,兩手無力垂落半空就像斷了線的傀儡人偶,嘴角各一條好大的弧度連上兩旁的耳垂,形成一種詭異的笑臉,頸部一條又深又長的鴻溝,紅色液體就像水庫洩洪般早已乾枯。

 

另一具屍體則呈現出另一種的血腥死白,與白瑞德不同的,女人身上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刀割,細如髮絲的劃傷。粗如狂砍的劈砍。潔白的軀體體無完膚,有如切割處理般毫無章法,原本該是乳房的地方只剩兩個窟窿,雙眼除了血痕看不到還遺留下些什麼,就像是小孩惡作劇般,還勉強可稱為嘴巴的地方粗魯塞了條應該是白瑞德下體所遺留的,血跡斑斑的白色陰莖,軟趴趴的充滿腥臭。

 

除了地上好大一塊還在向外擴散的血漬染紅柚木地板外,絲毫看不出任何像樣掙扎反抗的蛛絲馬跡,偌大的原木書桌上筆紙整齊排放,一旁高爾夫球杆靠在門邊,小白球三三兩兩落在四周,椅子依稀還殘留死者最後的溫度。

 

 

「這是第一現場?」

彼得皺眉頭看著螢光幕上還意氣風發提倡自己的政策,覺得實在很頭痛

 

「根據外面守衛供稱,事發當時他人倒在一旁昏迷狀態,詳細情況並不清楚。」 

老約翰皺著眉頭抽著香煙,斜眼看了看半掩的門口。

 

昨天還站在議事堂上大聲提倡自己理念的白瑞德,和他身邊跟前跟後的小秘書克莉絲丁兩人死相血腥異常,十五分鐘的記者會恐怕不是幾個官方問答可以解決的。

 

「所以在這間屋子裡完全沒有任何人看到或聽到任何異常情況。」

彼得不置可否,女秘書修長的雙腿一動也不動。

 

猜也猜的到吧,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先是壞小孩比利底下的得力助手紅髮傑克慘遭毒手,身子被硬生生剖成兩半隨意丟棄

唐人街靠賭場營利的王大成當天晚上被人發現頭顱好端端的擺在賭桌上,頸子以下部位消失無蹤,到現在都還沒任何下落。

 

現在眼前這兩具屍體的出現,使的洛杉磯警方壓力越來越大,畢竟這次死的可是政府官員,其中一個還是炙手可熱的國會議員....

 

Mad Eye....

現場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是誰做的,問題是兇手到底是誰,究竟身在何處,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沒有任何要求!沒有任何討論!沒有任何憐憫!

 

老約翰抽著菸聳聳肩

「接下來就交給那些鑑定組吧,我們先去喝一杯,不然這種東西看太久會瘋掉的。」

 

=====

 

五十五年前,黎巴嫩約克鎮的小學

  

「天上的雲好白好漂亮喔,看起來就像棉花糖一樣。」

午休時間,避開一群又一群吵吵鬧鬧的同學, 茱絲特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浮雲發呆。

茱絲特,一個金髮綠眼的白人小女孩,瘦瘦小小可愛乖巧,若是在美國成長絕對是人見人愛的小女孩,但在這個回教國家來說, 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個錯誤。

 

茱絲特的父親,曾服務於美國獵狐部隊的成員,在一次任務中意外認識茱絲特的媽媽,在當時那個民風保守的年代來說,回教女人若要和一個外邦異族的男人相戀,根本就是奇恥大辱,是不可能被接受的事情,尤其對方還是個美國邪惡主義的軍人。

 

茱絲特的外婆非常傷心,總是以淚洗面勸阻自己女兒,外公則在家族宗親會上明白宣布除非女兒放棄這場荒繆絕倫的戀情,否則寧可放棄這麼個妖女。

 

不管如何,明知眼前這條路不被任何人祝福,知道自己在對方家庭甚至當地社會肯定不被接受。茱絲特的父親還是毅然決然往這個方向走去,他天真的以為假以時日,城鎮裡的人一定會感受並接受自己的真誠。

 

婚禮在一場非常制式化的公證堂進行,沒有親人沒有祝福,連婚禮的主持人都有氣無力的一搭一唱,男方的兩個友人加一個主持人,這場婚姻就這麼定了下來。

 

生活不輕鬆他們是知道的,但從沒想過外邦人在這塊不友善的大地想找份工作餬口是那樣的困難重重,但就算如此,茱絲特的父親總是一臉開懷大笑,挫折的表情從未出現在他臉上,印象中他總是開心做著粗重的勞力,看著天空哼唱著只有自己聽的懂的自編小曲。

 

媽媽則總是在丈夫回家前,用著所剩不多的食材努力變出一頓營養豐富的晚餐,替勞累的丈夫補補身體打打元氣,擁擠的客廳總是擠滿一堆又一堆的加工品,茱絲特只要下課回家就會幫忙母親做點代工多賺點家用。

 

茱絲特在學校裡沒有任何朋友,由於從小個性內向加上周圍人們的敵視,茱絲特明白在這環境裡自己屬於不受歡迎的那一群,事實上同學常在背後說自己是個小怪胎或是小雜種等。

 

茱絲特不曾抱怨過,爸媽為了讓自己過更好的生活受更好的教育拼死努力工作,自己實在不該抱怨。

 

只是...

 

若是可以的話...

-----

「嗨!茱絲!拿去吧!」

整個頭亂七八糟像個大鳥巢,身上穿著一件過大,上面印著Nuclear Bomb Rule的黑色T桖杉的雀斑小鬼頭,友善的對著茱絲特打個照面,手上拿著兩包明顯從附近商店偷出來的三明治,將其中一包遞了過去,茱絲特扮了個鬼臉。

 

「不是還有一瓶柳橙汁嗎?怎麼沒帶來?」

嘴裡說著臉上儘是滿滿的得意。

 

「拜託!妳也只是贏我個兩分耶!當初說好要比我多10分才有飲料的說!」

小鬼不服氣就是一副想耍賴的樣子

「   不管!反正下一次我一定贏!」

 

「哦,到時候不要又輸給我摟!」

茱絲特大口咬著手上的三明治,又再一口。

 

小鬼叫Matthew馬可。

一個父母雙亡由奶奶帶大的猶太小鬼頭,或許因為環境的關係,人小志氣不小的他從小古靈精怪卻有著異常的正義感。總是在課堂上用鉛筆畫著世界警察保護善良老百姓的幾個簡單漫畫,不過也常因為義氣相挺反被同年齡的小孩欺負,然而即使如此,馬可始終還是那副水泥腦袋。

 

在這小小社區的校園裡,一些小事都很容易受到崇拜,但也容易受人排擠。

一個白人小女孩和一個棕髮小男孩,哪來的命中相遇一見鍾情,不過或許是茱絲特早熟的個性,也或許是馬可愛管閒事的雞婆,總之兩人就這樣認識了。

 

馬可的熱血加上茱絲特的冷靜。照理說兩人應該根本不可能搭在一起,但兩人常常上一秒才互相吐槽彼此的爛個性,下一秒卻又莫名其妙聚在一起。

 

當地人早已看不下去,不只一次告誡自己小孩離這兩個墮落的靈魂遠一點。特別是茱絲特,一個美國的混蛋和一個鎮上的蕩婦生出來的雜種能是什麼好東西。

 

終於

 

 

學校餐廳裡

 

「喂!小怪胎!我警告妳離馬可遠點!」

Jenny不客氣指著茱絲特,身邊一群偷偷竊笑的小女生

「   馬可根本不喜歡妳!少在他身邊跟蒼蠅一樣繞來繞去!」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茱絲特抱著一堆書低頭只想逃離眼前尷尬的場面,卻被三個又高又壯的男生擋在前面,其中一個還推了一把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

Jenny輕藐看著眼前這個使自己蒙羞的小怪胎,聲音越來越大

「馬可跟我原本是一對的!因為妳的出現他竟然把我給甩了!妳覺得你這樣對嗎?搶別人的男友讓妳很有成就感吧臭怪胎!」

 

「搞不好這個怪胎跟她媽媽一樣賤,全身光溜溜引誘馬可勒哈哈哈!」

旁邊幫腔的路克滿臉不屑,手上比著不堪入眼的手勢。

 

哈哈哈阿!

哈哈哈阿!

哈哈哈阿!

 

一群人哄堂大笑,其中前面最壯的男孩更是笑到蹲了下來,Jenny得意繼續說道

「老爸是美國雜種,老媽是行為不檢的蕩婦。雜種搭上蕩婦生出來的會是什麼,我要是妳的話早就去死了,還在這裡丟人現眼。」

嘲笑像是早已排演過般一波一波洩洪出來,更像鎚子一擊一擊打擊茱絲特心中的痛苦。

「妳胡說!」

被羞辱的她眼眶泛淚,小小的拳頭因為屈辱緊緊握住。

 

旁邊壯漢似乎早就準備好,一人一邊擋在茱絲特身前,左右一人一手直接把女孩推倒在地。

 

「我胡說!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那賤人媽媽!」

Jenny拿著準備好的美工刀片,左手扯著茱絲特唯一僅剩的裙子大笑著

「   哼!看我怎麼教訓妳這個小怪胎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茱絲特完全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只能任由這些”同學”不斷踐踏自己的自尊。

 

生活即使如此,爸媽卻始終對自己要求甚嚴。

生活即便如此,爸媽卻始終將保暖的衣服留給自己。

生活即便如此,爸媽卻始終沒讓自己餓過一次肚子。

 

受盡委屈的她想吶喊,想擺脫這些人,想控訴這些說詞,但嘲弄卻更像炸彈般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

 

「   你們少在那邊放屁!」

一個拳頭毫不猶豫砸去笑的最誇張的男孩臉上,在還沒反應過來立即又補上一腳。

 

「幹!」「好痛!」「誰打我!」

 

男孩站在女孩身前面無懼色,俾倪看著周圍鴉雀無聲的人群,隨即將注意力放回Jenny身上,凜然的神情嚇的對方不敢正望。

 

「誰敢靠近!」

馬可不平的語氣隱藏更大的怒氣

 

「你竟然為了她生我的氣!」

聲嘶力竭的罵著,Jenny眼眶裡都是嫉妒的恨意

「我絕對不允許!不允許這個小雜種出現在我面前!」

 

壯壯三人組的兩人(其中一個才被馬可打下場)雙手各拎著兩袋又臭又沈重的袋子,不懷好意看著倒在地上的茱絲特。

 

「把這些發臭的鬼東西丟到她身上!」

Jenny氣急敗壞指使著一臉獰笑的兩人。

 

「阿阿阿~~!」

大吼一聲身軀就這麼撞了過去,右手牢牢抓牢手上的袋子不讓它脫離手中,左腳踢向左邊還來不急反應的壯壯二號,肚子吃痛的他手上袋子直接落地。

 

一股異常的惡臭連同蒼蠅直接從破掉的袋子裡擴散開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魚腥臭充斥在尿布及糞屎裡,壞掉的罐頭飼料加上腐爛變質的蔬果,整個大雜匯比廚房裡的廚餘還糟糕。

 

「哇哇哇阿!」

「好臭喔!」

「幹,去死!」

「噁好噁心喔!」

「快跑!快跑!」

「打死你!有種不要跑!」

 

馬可的怒罵,Jenny的尖叫,兩個保鑣壯丁的哀號,全部淹沒在鬼吼鬼叫四處逃難的人群中。教室裡的老師探頭查看,隨即氣急敗壞追了出來,口中罵著幾句不堪入耳的辱罵字句。

 

-----

 Sandless   Park

疲累的太陽拖著沈重的影子緩緩下山,凌亂不堪的茱絲特和全身惡臭的馬可並肩走在石頭路上,地上的影子拖著長長的腳步,男孩腳上鞋帶鬆垮垮的,使腳上的鞋子踢踏踢踏的。

 

「今天謝謝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茱絲特看著地上嗻嚅著說,感覺心跳跳的好快。

 

「不會啦...我只是看不慣我的朋友被人這樣欺負....」

馬可搔搔原本就亂現在更亂的大鳥巢抬頭看著已經被太陽染紅的白雲

「待會一定要去洗個澡了,身上好臭,嘻嘻!」

 

「你...哪會臭..」

茱絲特依舊頭低低的,就好像地上會憑空冒出一箱又一箱的黃金。

 

兩人走走停停,話題也越來越少。

 

 

「喂!」

茱絲特停下腳步看著馬可的背影

「我是說如果喔,如果有一天我遇上危險時,你會來救我嗎?」

  

 

靜默了好久-

 

 

久到兩人的臉紅通通,彼此都聽的到彼此的心跳聲

 

 

久到-

 

 

「我答應妳,You Have My Word!」

馬可豎起大拇指壓上茱絲特的大拇指。

 

 

「嗯!這是你說的喔!」

 

「嗯!這是我說的!」

 

天色越來越暗,彎彎的月亮懸掛在半空,好像一個笑臉

 

「喂!妳別走那麼快阿!」

「臭死了啦,快回家洗澡啦!」

「剛剛你可是說不臭的耶,阿有流星耶,快看阿!」

「不要靠近我啦!走開啦!」

 

=====

 

深夜的辦公室裡,一張一張面目全非或大或小的照片牢牢釘在牆上,一張彩色放大的洛杉磯地圖幾個大頭圖針分別釘在螢光筆所劃分的各個區塊,小小暗黃的桌燈下,彼得眉頭深鎖,注意力放在一張又一張攤在桌上的線索資料。

 

突然腰上的手機尬然聲響,著實把彼得嚇了一大跳,好一陣子才意識過來。

「喂!我是彼得!」

 

「長官!我們獲得情報!剛剛得知Mad Eye的行蹤了!」

派屈克振奮說著,聲音大的連話筒都快穿破耳膜。

 

「我馬上到,你們先在那邊待命,把Alpha小隊順便叫來,對了順便聯絡約翰,三十分鐘後出發。」 

 

「收到!」

 

= = = = =

 

高掛的月光倒映在水面上,原本覓食的海鷗早已不知躲到哪裡,一盞一盞的路燈忽明忽暗,形成一種詭氛的氣息。

 

舊金山漁人碼頭位於Beach街上,從Powell街至Leavenworth街涵蓋整個區域,身為”最漂亮的城市”的殊榮,漁人碼頭不僅受到游客的歡迎,本地人也將這裡視為一個休閑的好場所。

 

19世紀50年代。當時的一位商人為了方便自己的木材生意,在這裡修建了一個170平方米左右的碼頭。沒想到,碼頭剛一建成,就引來眾多勞工,廉價的餐館與酒吧也紛紛落成,生意十分火爆。那一時期,活躍在漁人碼頭的多是意大利移民,他們的淘金夢破滅後,憑著一手捕魚的好技術,把漁人碼頭辦成了舊金山水產品的集散地。

 

漁人碼頭的標誌是一個畫有大螃蟹的圓形廣告牌,路標若找到了“大螃蟹”,就等於到了漁人碼頭,也等於到了舊金山品嘗海鮮的首選地點。漁人碼頭附近沿海盛產鮮美的螃蟹、蝦、鮑魚、槍烏賊、海膽、鮭魚、鯖魚和鱈魚等海產,品嘗海鮮的最佳時節是每年11月到次年6月之間。這時候來到漁人碼頭,人們可以吃到上好的丹金尼斯大海蟹(Dungeness Crab)。海鮮烹飪的方法很簡單,紅燒、椒鹽這些會損害海鮮原味的做法都被白灼取代。沒有了調味料的掩蓋,海鮮的新鮮程度、肥嫩程度以及烹飪時的火候被體現得淋漓盡致,鮮美的程度難以言表。

 

現場一輛一輛警用車輛團團包圍位於Jefferson街上的蠟像館,使的原本熱鬧的小鎮更增添一股肅殺的氣氛。

 

「第一小隊跟第三小隊去把Taylor, Beach和Mason的周圍道路封閉起來,記住一支狗都不能放行。」

 

「第二小隊由老約翰和卡爾帶領,守住前方任何可以進出的出入口。」

 

「Alpha小隊跟我一起進去,記住隊形以傘型方向分散開來,若是嫌犯有任何反抗一律格殺勿論。」

彼得穿上防彈背心口氣嚴肅的交代。

「千萬記住,犯人或許只有一人。但切記安全第一,我希望整個行動不要發生任何傷亡。」

 

「若是對方反抗呢?」

跟自己同期的卡爾促狹的笑著。

 

「我去你的蛋!第一天當警察阿!」

彼得爽朗罵著,手上的槍已經上鏜

「今晚若真抓到那個天殺的!這次的慶功宴我們肯定要他媽包下四季飯店好好吃他一頓!」

「準備上工吧。」

-----

 

「看來大家似乎還在上班耶!」

卡爾指著一尊一尊的蠟像館!無線電講著屬於自己的冷笑話。

 

「警戒一點,別忘了我們是在跟誰交手。」

彼得看著站在旁邊的貓王蠟像,右手比了個手勢。

 

黑暗中的蠟像館裡唯一的聲音只有空調馬達的哄哄哄,喬治庫隆尼掛上自己的招牌笑容,無辜站在收票台後面。另一邊一盞燈光由下方打了上去,星際大戰中著名的反派角色-Darth Vader機械般的呼吸聲彷彿就像活生生站在面前。

 

「老大,這邊好恐怖喔,我要回家。」

卡爾看著Darth Vader一臉正經說著,老約翰馬上打斷。

「少說廢話,小心目標就在你後面!」

 

「哇哇哇!」

 

「大熊,你們目前狀況如何?」

彼得不理會卡爾耍白痴般的吼叫,詢問看守Mason街的大熊。

 

「一切正常,去除某個還在這時候耍白痴的笨蛋。」

聲音沉穩的大熊名副其實。

 

「別以為我怕你,待會任務結束我們來打一場。」

卡爾挑釁的罵著,馬上又被老約翰扁了一頓。

 

「Alpha小隊準備進去,現在開始以最高警戒處理。」

彼得發佈命令後,連同Alpha小隊準備進入最深處的黑暗。

 

-----

 

「這裡是.....哪裡....」

Alpha小隊裡剛進入的菜鳥隊員比利手上的槍放了下來,保護罩後的雙眼整個呆若木雞。

 

「我的老天....」

人胖頭大速度卻其快的漢堡不可置信的抬頭張望,手上劃了好幾個十字。

 

「幹.....」

總是又髒話又抽煙的東尼難得只講了這麼一個字。

 

饒是見過不知多少大陣仗的血腥畫面,視危險為家常便飯的Alpha團隊不免還是感到毛骨悚然,眼前的景象猶如好萊塢的恐怖電影-德州殺人狂裡的倉庫直接搬了過來,只是更加寫實更加血腥,使人懷疑這裡究竟還是蠟像館還是屠宰場....

 

一具又一具男男女女的屍身分別用繩索用鐵鉤掛在半空,一部分的屍體手腳垂地早已斷氣,另一部分人屍除了微弱的氣息外,剩下的僅是無意識的呻吟哀號。

 

紅色液體滴滴答答落在木質地板,一顆又一顆頭顱毫無章法隨意滾落在四周,青白的皮膚伴隨肌肉血淋淋的被撕裂,被切割。

 

醬紅色的腥臭液體直接在牆上塗鴉起來,幾個深紅深黑的血掌印調皮的畫了朵花。

另一角落,勉強稱得上軀體的部位表面儘是一條又一條深深淺淺的刀疤痕,乾枯的血漬隱約流泌出不知名的透明液體。就像是毫無專業技術的外行人第一次做解剖搬,原本應在體內的肝臟連同腸子硬生生的被取出來,爬行在橫隔膜上的白色小蛆正努力的覓食求生存。

幾隻手掌和看起來像心臟的部位一起被丟在檯子上,毫無生氣的灰白吸引了一群超有朝氣的綠頭蒼蠅,發現美食般不肯放過。

黑色絲襪鬆垮的套在上面,修長美麗的女人小腿連肉帶骨躺在沾板上,一旁刀子血跡斑斑隨意插在同一條腿的大腿處,夾雜幾條早已僵硬的手胳臂。

 

「怎樣,還喜歡我的擺設嗎?嘻嘻嘻!」

尖細的諷刺忽強忽弱瀰漫整個空間,牆上潔白的時鐘滴答滴答敲著節拍,Alpha全體隊員聚精會神觀察四周情況,突然掛在鐵鉤上的”屍身”傳出悽厲的哀號。

 

「狗娘養的,他媽的殺了我,快殺了我。」

顯然已經到極限的男子用盡身上的每一分力氣大聲嘶吼道。

 

「怎麼可以大吼大叫那麼沒教養呢?他們可是貴客耶!哈哈哈阿!」

Mad Eye嘲弄般笑著,頓時骨頭的碎裂喀啦迴盪在偌大的走道,男子還來不急反應,只聽見嗯哼的嗚呼隨即又消失於黑暗中,連慘叫過程都免去。

 

「老大怎麼辦?該不該過去把他們放下來!」

比利完全亂了陣腳,槍桿子又低了一吋。

 

「還放下勒,給他們一個痛快才是真的!」

東尼看樣子是真的嚇傻了,連平常愛念的髒話都徹底忘記。

 

一道銀光晃去,比利呆呆看著M2半自動步槍連同剛剛還屬於自己的手遵循地心引力往下掉落,吃痛的他只能靠吼叫用以抒發自己的痛苦。

 

「阿阿阿我的手!」

吼叫才過兩秒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比利脖子只感覺到一陣冰冷,自己的聲帶不知何時竟被硬生生的切掉,難怪叫了半天始終叫不出一個屁。

 

還來不及反應的同伴只能傻傻看著比利,紅色的鮮血由脖子僅有的一個切口宣洩出去,還沒想好任務結束後要去哪裡聚聚,怎麼感覺地板離自己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比利!」

「他媽殺千刀的!」

「幹給他死!」

 

漢堡,Jay-Z,Snoozy,全部將槍口指向飄忽不定的黑影,卻怎麼都打不到目標。

 

「客人就該有客人的樣子,怎麼可以反客為主呢?」

依舊看不到身影的Mad Eye嘖嘖說著,另外掛在鉤上的男人兩條腿就這樣莫名掉落在地上,男子的慘叫聲毫無保留的發洩出來,隨後聲音尬然停止。

 

「At Last We Met!」

-----

掛鉤上,男子的頭低垂在胸口,肩膀驚蠕的抽動,似乎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解脫的,頭頂直接補上一刀,頭顱垂直掉落滾向彼得的腳前。

 

男子凌亂的黑髮隨著中央空調放肆吹舞著,碩大的左眼和細如針線的右眼形成強烈的對比,勉強稱作嘴巴的嘴型一條線直通耳邊,令人做噁的惡臭由斗大的斗篷裡飄散出來,裡面藏著一雙骨瘦如材的手腕,全身彷彿無重力般左右搖擺,補丁的牛仔褲沾滿紅紅乾枯的液體,腳丫子沒有任何保護就這樣黑嬤嬤的”蹲在”鐵鉤上。

 

唯一稱的上有重量的大概是手上那把剃刀吧!

 

「歡迎各位大駕光臨寒舍!可惜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好好聊聊!」

Mad Eye把玩手上的凶器,刀面上一條陰冷的鋒銳銀光。

  

「你到底是誰?」

彼得看著眼前這個變態,強忍住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樣問太失禮了吧?都已經追到這裡,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阿!」

誇張搖著頭的同時,右手一揮,一道刀氣劃出,旁邊Snoozy的頭蓋由右向左斜斜切成兩半,卻依舊保持對方的意識,痛的Snoozy只能倒在地上打滾,連哀號都免了。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阿,手滑了一下應該不會怪我吧。」

Mad Eye一臉抱歉,嘴角卻越咧越大,活脫像是日本的咧嘴女。

 

「幹!你他媽的吃子彈去。」

漢堡散彈槍不客氣的直接轟過去,Mad Eye的斗篷連動都沒動一下,無數顆子彈直接硬生生打在對方身上。

 

撲撲撲撲撲

子彈毫無意外,就這樣全數擊中眼前目標,然而對方還是笑嘻嘻的看著。

 

笑嘻嘻的看著...

 

「他媽的!」

漢堡見一發不夠,隨即又補上三發散彈槍。

 

「   阿阿阿阿!去死!」

「天殺的,給我去死!」

 

眾人一看連忙也將手上的槍械努力擊發,子彈像雨水般不停掃射,煙硝從槍口瀰漫成一片白茫茫的濃霧,卻絲毫聽不到任何擊中的聲音,或回應.....

 

 

「你們真的認為光靠這玩意就可以殺的了我嗎?希望你們只是在開玩笑阿!」

毫無生氣的聲音從漢堡背後傳來更顯得陰森,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漢堡左胸一陣攪動,一條乾枯的手臂直接桶了出來,尚有一絲動力的心臟握在手裡還碰碰碰的跳著,隨即手勁一握直接碎成一堆碎肉。

 

「嘻嘻嘻!好吃耶,可惜稍微油膩了點!」

不理會現場幾個人的反應,Mad Eye緩緩走向剛剛的鐵鉤位置,一隻手撐在地上形成一個倒立,雙腳在空中揮舞著。

 

「好啦,剛剛說到哪裡啦~」

滿臉不在乎的同時,一股詭異的黑色氛圍籠罩住Mad Eye整個周圍。

 

「讓我們PARTY  PARTY吧!」

 

 

子彈像洪水猛獸般,從那股黑色的迷霧中徹底釋放。

 

=====

 

「喂,老約翰,無線電似乎不通耶,好像被什麼訊號阻擋住了?」

卡爾嚼著爆爆糖吹著泡泡,簡直是樂天到極點。

 

「不止....似乎連Alpha都聯絡不上...」

守在後門的老約翰心神不寧,注意力始終停在錶上。

 

「需要進去看看?」

大熊手上的M4已經上鏜,一聲令下馬上衝進去。

 

「我們在等一下看看狀況...」

可惡,彼得到底在搞屁阿!

 

-----

「他媽的幹!」

彼得整個趴倒在地,連僅存反抗的力氣都所剩無幾。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們這種人了,這種為了正義努力不懈的人,最讓人感動到流淚!」

Mad Eye看著跪在地上的檢察長滿臉的嘲弄。

「   這真是男人的浪漫阿,太感動啦,太感動啦,你看我都感動到流眼淚勒!」

 

「放你媽的屁,有種就殺了我!」

腳上的傷看樣子是跑不掉了,彼得此刻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喪氣的只能憎恨自己的無能。

 

四周早已分散著不知誰是誰的屍塊。

 

漢堡....

比爾....

東尼

Jay....

Snoozy....

 

要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的他們搞不好還可以在窩暖的家裡看著SuperBowl,嚼著剛微波好的爆米花,或是和某個辣妹攪和在一起。

要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怎麼會在這白白喪命!

這場追捕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這傢伙根本不是人!

 

「我們都是堅信自己所做的!」

Mad Eye索性蹲在地上自顧自開始聊起

「你相信除惡必盡,凡是社會的毒瘤一定要連根拔除。」

 

隨手抓起地上幾根不知道是誰的手指頭百般聊賴的啃著

「而我呢?其實跟你也沒多大分別,我也相信惡即斬的那套理論,畢竟人形垃圾太多了嘛你說是吧!」

 

「但這世界多的是假人假意的假正義,當遇到人性的考驗時,每個都滾他媽的蛋,什麼父親強暴女兒,什麼強迫賣毒給那些青春無敵的學生妹。前幾天我才從我們偉大的市議員那邊回來,他的操守還真是另人感動落淚阿。」

 

語氣一變,話中隱隱透露出更大的怒氣和恨意。

 

「讓我告訴你幾個小故事吧,告訴我檢察官,你曾去過一個小房間裡全是赤裸痴肥的男人三溫暖。那裡有些人說不定你還曾在螢光幕上看過勒,而一旁幾個年紀未滿18歲卻全身都是鞭打的傷痕,淚水無法帶走身上所受的痛苦,只能躲在一旁獨自啜泣,而男人們有些拿著掛著鐵鉤子的皮鞭,有些拿著只有情趣用品店才買的到的按摩棒,還有一些戴著純鋼指環,把這些女孩當做沙包毒打練拳擊。」

 

「你可看過知名的運動員因為自己特殊的性癖好,把幾個買來陪睡的女郎當做性虐待的最佳玩具。繩索一條一條綁著,刀子一次一次割著,只為了聽到當這些女郎挨刀子時,喊出來的應該是怎樣的聲音。」

 

「母親為了自己嗜賭的樂趣,聯合業務員在自己孩子身上買了鉅額保險,再隨便找個看起來就像是欠毒品幹的死毒蟲買兇殺人,喀啦一聲小孩肚子裂開了,保險金也就這樣輕鬆落入口袋。」

 

「這些人都該死,他們比那些殘忍的殺人兇手還要殘忍,利用周遭人們對他們的信任,完成自己罪大惡極的私慾!,你能說我殺這些人是錯的嗎?你能告訴我這些人不該死嗎?」

 

「我之所以還在這世上一定有祂的道理,為了清理這世上不被看見的惡,為了拔除這世上隱藏的罪,為了達成我所該盡的責任,我必須化身成為人世間的極惡來成就這世界的良善,這樣說沒錯吧!沒錯吧!沒錯吧!」

 

Mad Eye興奮的揮舞著手上的刀,嘴巴念著自己所發明的荒繆論,踏著輕快的腳步,就好像漫步在雨中那樣的快樂。

 

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

恐懼的因子已迅速在彼得身上蔓延傳染。

一拐子直接轟往彼得後腦,痛的彼得差點昏倒。

 

「會痛阿,嘿嘿!不會痛算哪門子的教訓對吧!」

又一記狠踹!彼得的臉直接被踹向另一邊,原本靠近手槍的手瞬間失去動力。

 

「是時候該結束了,嘿嘿!想不想知道我左眼是怎麼一回事阿?」

耳邊依稀聽到一陣一陣的譏笑。

 

-----

 

空氣中水蒸氣彷彿流水般緩緩流動,天花板的水滴有如電影特效一粒接一粒,

大量溢出的鮮血此時就像靜止的一幅畫點綴這灰暗的空間。

 

冰冷的空間,突然一條一條的裂縫憑空浮現,彷彿蜘蛛絲般不斷擴張再擴張,圍繞在四周的灰塵轉化成一道道鬼火漂浮在半空,肅殺的氣氛一剎那間瀰漫開來。

咻斯--

 

氣壓劃破空氣,來勢兇狠直朝目標方向,Mad Eye一個翻身避開這突來的一擊,左眼一歪掃到後方又來兩道銀色彈道,手上剃刀嘎然成為一把開山刀,硬是擋住急促的追擊。

 

「嘿嘿!想取我的命,似乎還太早了點吧。」

Mad Eye舔著臉頰上細細的血絲殘酷的笑著,看都不看地上的彼得一眼。

 

一股平靜祥和的氣氛充斥全場,低沈的腳步迴盪在虛無的空間。

 

黑暗中,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年輕人緩緩靠近,凌亂的瀏海不整齊的貼齊,燙到平整的襯衫和黑的發亮的褲子,手上一杯不知哪來的星巴克咖啡,血肉模糊的血槍握在右手上形成強烈的對比,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埋藏在黑沉沉的黑眼圈,面無表情的看著彼得。

 

「真是的,不屬於你們的戰鬥,跑來幹嘛?」

平靜的語氣說著諷刺的話語,將注意力放回Mad Eye身上。

 

那把槍....

Mad Eye大笑看著眼前的強敵,手上的開山刀不知何時變成一把外型像匕首的短刃把玩著

 

「哼!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把你的頭留下更好,省的我到處找你。」

剛剛還一臉平靜的神情馬上被一股更強更憤怒的殺氣取代,”槍身”彷彿有生命般回應鼓舞。

 

「那可不行,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樂趣我還沒享受到的耶。」

搖搖只剩皮包白骨的拇指。

 

Mad Eye話未結束,亂髮年輕人手上的”凶器”毫無預警的直接射去,炙熱到周圍空氣都灼燒的子彈刁鑽朝向目標眉間掃去。

 

「給我死吧!」

冷靜的語氣,濃重的殺意更強烈。

 

「哎呀呀!好險好險,差點就被打中了耶哈哈哈阿。」

 

正當Mad Eye一個筋斗躲開來勢洶洶的子彈時,年輕人早已欺身上前,距離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步之差。

 

「死!」

雙手停在對方身前,對方還來不急反應的情況下,一條火龍強硬撲了上去。

 

「嘿,就憑這樣也想打贏我!」

一個翻身後跳,Mad Eye順勢往對方下巴來了個三連踢,翻滾同時左手的小刀直接射向地上的影子,另一把往握槍的手掃了過去,年輕人原本要追上的腳步往後一跳,一跳,再一跳,六把小刀牢牢釘死在水泥地上。

 

「真高興跟你敘舊阿學弟,可惜今天來了幾隻老鼠不得不先走啦,下次再請你喝杯咖啡吧!嘿嘿嘿!」

 

二樓的小玻璃窗上,Mad Eye蹲在上面狂妄看著眼下幾個人滿臉不屑。

「檢察官抱歉摟,要抓我的話就算整個洛杉磯的警力再加上一點運氣可能還不夠耶,哈哈哈哈!」

 

純色月光落寞灑在乾枯的血紅色上。

 

-----

現場一片狼藉,救護車喔伊喔伊急促的到來,將現場幾個還有意識的先搬上車上,幾個聯邦探員近來進行勘查。

 

老約翰滿身是血倒在一旁,手上握著早已空鏜的左輪手槍。

一向嘴巴停不下來的卡爾如今眼睛睜的奇大,雙手捂住空空如也卻滿是鮮血的咽喉,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衛用著自己的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怎麼在一旁一動也不動。

 

現場唯一存活的只剩小丹尼了...

小丹尼疲累望著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抓著頭髮時而大笑時而大叫...

 

彼得楞楞看著現場,悔恨痛苦充斥整個腦海...

 

-----

 

這一晚

 

第一小隊,第三小隊共七人死亡,二十二人重傷

 

Alpha小隊全軍覆沒

 

生還者

 

 

 

 

一人

 

=====

 

「Mad Eye到底是誰?你他媽的知道對不對王八蛋!」

彼得憤怒抓著對方衣領,恨不得將所有怒氣一古腦發洩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男子低頭看了看衣領,看了看面前扭曲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衣領。

 

星巴克的咖啡杯又湊到嘴邊

 

「你他媽的說話阿,你他媽的說話阿,你幹他媽的給我說話阿!」

顧不得全身是傷,也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才在五分鐘前救過自己一命,彼得直覺相信眼前咖啡男跟Mad Eye有著非常大的關係,失去理智的他手上槍口直直指著對方頭部。

 

男子將咖啡放回桌上,右手平放在對方胸口。

「先冷靜一下!」

 

語畢一股異常的衝力撲面而來,完全沒料到有這麼一招的彼得身軀直挺挺的震往後方。

 

「媽的!」

槍套裡的手槍下意識掏出,還未來的及瞄準,男子瞬間欺步站在自己面前,手掌整個攤平放在自己心臟位置。

 

「下一次再拿槍對著我,就是這裡!」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冷冷說著。

「一個無力的人連我都打不贏,還談什麼復仇?」

 

兩人互相對望,彼得手依舊放在槍套裡,權衡是否該奮力一擊,亦或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他到底是誰?那個Mad Eye!」

想來想去,這個問題才是關鍵,彼得總算恢復冷靜。

「看起來你們兩個似乎彼此認識,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幫助我們破案!」

 

男子饒富興致的看著彼得,似乎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自己曾經屬於人的那一部分,回憶漸漸快速倒轉。

 

「喂!你他媽的說話阿,別以為不講話我就會放過你。」

彼得越看越氣,語氣也漸漸的不客氣。

 

同伴因為自己的錯誤判斷而喪命,這個仇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報的。

 

即使就算要交上自己的命!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打交道嗎?」

頭一次,男子用詢問的語氣,充滿殺著的雙手也漸漸收回。

或許....

 

這個男人或許是....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