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腳步聲，還有揚起的沙塵越來越近，我楞在那兒，也不曉得怎麼辦。我轉頭看看老兵，看見他也是一付驚惶失措的樣兒。就這樣，腳步聲一直衝到我們的面前，我們兩個目瞪口呆地眼睜睜看著沙塵來到我們面前，「砰」的一聲，兩個人都被撞飛起來，那個撞擊力非常的大，撞得我們離開地面，然後再重重摔倒。我們兩個人倒在地上，在地上的角度我還可以看見那陣沙塵逐漸遠去，就好像真的有一群隱形人撞倒我們之後又跑掉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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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有個小女孩子這樣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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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輝饒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小女孩子臉色蒼白，躲在身邊人的陰影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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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個老兵倒在那個地方好一陣子，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嚇得太厲害了，腿軟軟的一直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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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路的盡頭是什麼地方？」美國人湯米字正腔圓地問道。「那陣腳步聲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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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路的盡頭正對著部隊的伙房班，幾個炊事兵就睡在那兒，」明輝說道。「第二天早上，幾個炊事兵一直都爬不起來參加點名，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佈滿了紅紅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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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東西抓的？」有人這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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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這類型的故事在我們的營區裡面常常發生，卻大部分都找不出來答案。但是我們遇見的這種情形和營區幾件最嚴重的事件比起來，一點也稱不上精彩，只像是小孩玩的遊戲，其它發生過的大陣仗，才是部隊裡面最嚇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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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還有更精彩的情節，許多人顯得興奮不已，有幾個膽子小的雖然害怕，卻也很想再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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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林成毅性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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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部的營區裡面，按照巡查區域的分配分成了十二個崗哨，這十二個崗哨分佈在山裡面，每個崗哨都有一個崗亭，但是我在那兒當兵的時候，卻已經有五六個崗哨已經成了廢哨，那也就是說，已經沒有人在那兒站衛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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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變成廢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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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鬼。」明輝簡潔地說道。「其實山裡面我前面說過了，如果沒有鬧的話才是怪事，可是在大家見怪不怪的心理下仍然鬧到要廢掉崗哨的地步，那是什麼樣的狀況，應該就可以想像得出來了吧？可是哨雖然廢了，崗亭卻沒有拆掉，只是放在那兒任它荒蕪，平常我們不得已走過去那些空崗亭，連看也不太敢看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的二哨、四哨、五哨、九哨都鬧得非常凶，而且鬧的狀況都不一樣，當然這些哨所都在我進部隊以前就廢置掉了，但是，在我服役的時候，卻親眼目睹第十二哨廢掉的全程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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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廢掉的？也是鬧鬼嗎？」大學生阿忠興味盎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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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先從半夜排長查哨時開始發生的，在這之前，士兵們就已經約略地感受到第十二哨有點怪怪的，因為那個地點非常的陰冷，不管天氣多麼炎熱，到十二哨上衛兵卻都得帶件外套，否則會冷得受不了。」明輝握著蠟燭，生動地描述著當時的狀況。「有一天，有個排長半夜到山上去查哨，簡單來說，就是巡查看看衛兵有沒有偷懶打瞌睡。他繞著山路，一路查過去，快到十二哨的時候，有個角度會在山勢的轉角遠遠看見崗哨的狀況。那天晚上，他走到那個方位，不經心看過去，卻看見兩個衛兵旁邊站了一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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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那個膽小的女孩又有點呻吟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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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清楚，那種距離大概就是除了臉有點看不清楚之外，衣著、身材都分辨得出來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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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有這樣的一個女孩，排長的直覺反應是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生起，因為部隊的營區範圍內住了一些民家，有些阿兵哥會和民家的年輕女孩們偷偷約會聊天什麼的。當時排長以為發生的是這樣的情形。於是他便沿著下坡走到十二哨，走到那兒的時候卻已經看不見女孩子了。他當場痛罵了衛兵一頓，可是那兩名衛兵怎樣也不承認有這樣一個女孩子。總之，排長罵了他們一頓之後，一點也不相信他們的解釋，巡查了週圍一圈之後，便循原路回去。可是，走到方纔遙望看見女孩的那個方位時，他突地心血來潮，回頭再看了十二哨一次，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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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林成毅的聲音好像有點乾燥。「又…又看見了那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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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角度，而且，這次排長還刻意觀察了兩名衛兵和女孩的動作，發現兩名衛兵的行動如常，一點也沒有和那女孩交談的跡象。」明輝說道。「這下子，排長就知道有點不對勁了。於是又走回十二哨，走到那兒，當然女孩又不見了，他細細地又盤問了衛兵一次，才確定了那個女孩應該就是『那個東西』。於是，他也不說破，只叫衛兵好好站，又循原路回去，到了那兒定點，他再次回頭，沒錯，女孩仍然站在那兒，姿勢沒變，角度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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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你們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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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在軍隊裡是守不住秘密的，沒多久就傳開了。那陣子部隊裡人心惶惶，不僅阿兵哥不敢上去站衛兵，連軍官們去查哨也毛毛的。大夥都覺得那個哨不能再站了，就一致請求連長將那個哨的勤務取消，省得大家提心弔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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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那個明朗的女孩問道。「連長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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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明輝搖搖頭。「不僅沒答應，還被臭罵了一頓，我們的部隊的幾個軍官幹部是個非常好笑的奇異組合。我們當時有一個副連長是個看得見鬼魂的陰陽眼，可是連長卻是一個絕對鐵齒的無神論者。連長最喜歡取笑那些靈異現象，他最常說的是：『抓到鬼的話，連長重賞，女鬼拿來當老婆，男鬼抓去賣給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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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聽了這樣的說法忍不住「鬨」的一聲低低笑了出來，把恐怖的陰森氣氛沖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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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連長是這樣的鐵齒份子，於是把提議廢哨的人臭罵了一頓，並且在集合部隊時放下狠話，廢哨之事如果有人再提，一定要以『挑動軍心』的罪名送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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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不是說那個十二哨後來還是廢掉了嗎？」湯米的頭腦相當的縝密，這時候便提出了他的疑點。「如果他是這樣的人，怎麼廢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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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精彩的事就發生在這裡，後來，我們那個陰陽眼的副連長就說過一句很有深意的話，他說：」明輝將聲調提高，學著當時的副連長腔調。「『你不相信的事，未必就不會發生，越鐵齒，那些『朋友』就越喜歡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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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那天晚上，我還記得好清楚，那時候一夥人全在集合室看那時候的八點檔，八點鐘過一點點，連長穿著汗衫，軍褲，戴著軍帽，手拿一根短棒，走出集合室說要去查哨，臨去時還大聲談笑，說要先上十二哨去抓鬼，抓到了回來下酒！一般來說，軍官上山查完十二個哨要花上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因為十二個哨所的通道像是個口袋，他們可以從十二哨開始查，或像是那個看見夜半女孩的排長一樣從一哨開始，再從十二哨下來。結果，連長上山只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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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那麼快？不是說要四十五分鐘嗎？」林成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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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納悶了，而且連長回來的時候整個臉是慘白的，軍帽不見了，衣服撕了道大口子，那根短棒也沒拿在手上。整個人直楞楞地走回來，兩眼發直。大夥都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呆呆地說了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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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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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事我不知道，」明輝笑笑說道。「反正他一回來就把自己反鎖在連長室裡，九點鐘晚點名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白得可怕，然後就當眾宣布，十二哨從此撤掉，衛兵以後不用再去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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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林成毅彷彿難以置信地說道。「他有沒有說在山上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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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明輝攤攤手。「死也不肯說出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大夥都非常的好奇，一直到我退伍的時候還有人在猜，因為會讓這樣鐵齒的人改變主意撤哨一定是看見了非常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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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後，就沒人再去站十二哨了？」我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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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連走近都沒人敢走近，要去也是白天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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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輝的故事到這裡暫時做了個結束。林成毅也適時宣布休息一會兒，把燈光打亮，大夥也趁這個機會鬆了口氣，有的人伸伸懶腰，有的人起身低聲說話。只是活動範圍也僅限於這個主人房裡，出了房門就是那條長廊，長廊兩端的客房之中，就有一間擺著紅衣女人的肖像，彷彿是一個絕佳的牽制點，沒有人肯走進長廊，甚至有好些人還刻意不去看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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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休息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明輝的當兵鬼故事彷彿是劑溫和的催化劑，把整個氣氛烘托得詭異又讓人期待。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聽下一個故事。於是，室內的燈光再度熄滅，又只剩下一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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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手持蠟燭要說故事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是在西雅圖的怪談會成員之一，是個香港的僑生，我們都叫她的法文名字「蜜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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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蜜咪，我是香港人，」蜜咪在燭光下輕輕地說道。她的中文在香港人來說算是相當流利的，除了在某些字的發音上不自覺流露出廣東腔之外，聽起來還算清楚。「我今天要講的，是我的弟弟在香港大學醫學院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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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個非常聰明的男孩子，從前曾經在香港唸醫學院，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撞邪的事情，現在，他應該已經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醫生了，」蜜咪的口吻平淡，眼神不看著我們，只盯著那盞閃爍的燭光。「其實，香港大學的醫學院本來就是一個常常鬧鬼的地方。我弟弟就和我說過幾次他在學校遇見過的怪事。有一回，他熬夜唸書唸得非常晚，精神已經非常累了，打算上完廁所就上床睡覺。他在迷迷糊糊中上了廁所，坐在馬桶上打了一會瞌睡，等到上完之後才發現那間廁所裡面沒有衛生紙。一下子，他也不曉得怎麼辦。突然間，卻有人從他前面遞了一包衛生紙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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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他實在太睏了，也沒有多想什麼，把衛生紙接過來，還說了聲謝。用完了衛生紙之後，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整個人才像是潑了桶水似的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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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林成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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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突然間想起，他所在的廁所是那種學校一小間一小間的廁所，坐在馬桶上膝蓋就頂著門了，而他前面的門是關著的，那麼，是誰拿了那包衛生紙給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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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一包衛生紙嗎？」大學生阿忠問道。「我是說，通常如果是『那種東西』給的話，第二天不是都會變成冥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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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變成冥紙，還是一包普通的衛生紙，」蜜咪堅持地說道。「是什麼地方都可以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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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聳聳肩，表示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因為這種故事的情節並沒有出奇之處，大家也就不吭聲，以為接下來蜜咪就會把蠟燭傳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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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若有所思地把蠟燭持在手上，彷彿在想著什麼難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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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咪…」林成毅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他低聲地叫著蜜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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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說完，」蜜咪的眼神仍然盯著燭光。「我只是在想，我弟弟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下場會那麼的慘？」她對著燭光喃喃地又說了一會話，才再度開始敘述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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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憑空出現衛生紙的事，我弟弟他們只當成是笑話在看。因為大家都受過科學的訓練，對於醫學院發生的奇怪事情也不那麼放在心上。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心態，幾個同學平日除了唸書之外，還喜歡找些刺激的事來做。有一個假期，他們有四個人打算找個海灘露營，找來找去，人多的海灘嫌擁擠，最後，就挑中了一個香港人都知道的海灘，那個海灘很凶的，很少人敢去，人們都叫那個海灘叫做『猛鬼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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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灘？」林成毅笑道。「名字取得還真好，倒真有點香港電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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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弟弟和其它三名同學開了輛吉普車到『猛鬼灘』去露營。聽說，那天晚上天氣雖然不錯，但是並沒有月光。整個猛鬼灘上除了他們四個之外，一個人也沒有。當然囉！年輕人一到了海灘當然就是架起帳棚，生了火開始打打鬧鬧，煮東西吃。就這樣一邊玩，一邊聊，聊到了半夜，突然就有人提議說到沙灘的另外一邊走走，因為整個海灘上就只有他們四個怪寂寞的，提議的人說，搞不好去另外那一邊還可以遇見女鬼，來個香艷的『人鬼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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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不知道什麼這樣低低地咕噥一聲，說了之後才發現對蜜咪不好意思，連忙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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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咪並不以為忤，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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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那時候他們有這樣的想法的話，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吧？但是，四個年輕人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什麼也沒帶，打打鬧鬧地就繞到了海灘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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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灘的另一邊比他們露營的地方還要陰暗許多，晚上海浪浪潮沖刷過去，有點怕人，但是還不到嚇得倒他們的程度。他們在猛鬼灘上大叫大嚷，可能也嚷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了吧？突然間，其中一個叫阿明的男生叫了一聲，每個人都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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