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嘈嘈雜雜女人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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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並不怎麼熟悉眼前的女生,不過應該是自己送過情書中的哪個女生的朋友,不就是多送了幾封情書嗎?用得著罵髒話,還說自己不要臉嗎?因為如此謝楊才會如此火大,他不怕情書被當事人退回,但是妳算個什麼東西?長得醜沒男生喜歡也不要拿我來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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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秋的話卻讓他猛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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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他剛剛明明就聽到了這女人在罵自己,怎麼會可能沒有說話?他回頭看向那女生,一句明顯是對面那女生說的話,又在他耳朵裡響了起來:「本來就不要臉,發春一樣騷擾我的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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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臉變得煞白,不是因為那女生的話,而是因為他剛才分明看到那女生的嘴唇沒有動!他轉過頭,對張遠秋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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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秋茫然的搖了搖頭,看向歐華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反應。那女生終於第一次開動了嘴唇,帶著輕蔑地說:「要是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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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謝楊又緊接著聽到了一句:「神經病!」看著旁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張遠秋和歐華,謝楊徹底的愣了,他沒有時間去追究那女人罵他,整個腦袋成了一團糨糊,他不停地問著自己:怎麼會這樣子,這麼會這樣子……難道我真的有神經病,得了幻想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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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過頭看著正一臉擔心看著自己的張遠秋,問:「你心裡有沒有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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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秋點了點頭,一隻手拍在了謝楊的肩膀上:「你真的沒事吧?你問我心裡想的事幹什麼?我在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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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蒼白著臉搖了搖頭,一隻手使勁的按著自己的額頭,耳朵裡被無數的聲音所填滿,除了真實聽到說話聲之外,大多數竟然是各種各樣的女生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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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朝一個正在旁邊打電話的女生衝過去,突然對她說:「我昨天不是不去看你,而是我的一個老鄉來了,我去招待他了……理想招待所、李明……好滿足……今天晚上已經約好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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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對她說話的謝楊,然後臉突然變得緋紅,將剛剛接通的手機合攏,又是驚訝、又是羞怒,臉瞬間變得通紅,看著謝楊結巴地說:「你……你怎麼知道,你、你、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跟蹤我……求你不要告訴他我跟李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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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沒有心思再聽那女生的話,頹然坐在了地上,一片混亂的大腦痛了起來,無數聲音更加猛烈的湧了進來,這下不光是女生的,連確實存在的聲音,也似乎突然被按上了喇叭一樣,音量擴大了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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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張遠秋與歐華關心的詢問聲確實變小了,但是無數像鳥叫一樣的女生唧唧喳喳聲音,依舊在不停的湧進來。薄弱的耳膜前所未有的快速跳動著,受到過度震盪影響的內耳前庭平衡感受器,開始生產大量的生物電,一向不怎麼暈車的謝楊,突然開始出現暈車才會出現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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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不停從額頭滑落,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了上來,謝楊彎腰到一邊劇烈的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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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華和張遠秋的攙扶下,踉蹌站起來的謝楊只感覺到天旋地轉,耳膜又再次劇烈的鼓盪,明明周圍因為他這突然的變化,已經完全沒有說話的女生了,但是謝楊的感覺卻是她們全部趴在自己耳朵邊大聲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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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大喊一聲:「都不要說了!」然後暈了過去,張遠秋和歐華手忙腳亂的招呼著,不知道謝楊今天突然發什麼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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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情況似乎不輕,兩人快速地將他送往醫務室送,只留下周圍一片片驚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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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前庭平衡感受器,還有大腦聲音感應中樞區域,在一片莫名磁場的影響下,開始無限製造著生物電,盤踞在謝楊的聽覺神經周圍,並在腦中不停開拓著。那天那模糊的聲音又在謝楊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覆響起,直到這些生物電重新在他腦袋裡構築出一個神祕的、類似於磁場的東西之後,才回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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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並無大礙,醒來的時候不過是傍晚時分。剛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張遠秋坐在床邊拿著一本書翻看著。張遠秋見到謝楊醒來,興奮的走了過去大叫道:「你醒來了?可是擔心死我了。醫生,他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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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白長褂,二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進來,這種學校的小醫務室,一般都是醫生兼護士,由於大多是小病,所以經驗也不需要怎麼充足。所以好多都是附近醫院或者乾脆是醫學院直接挖來的畢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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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時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醫務室在五點鐘就會關門,但是因為檢查不到謝楊是什麼病,今天硬是給弄到了六點多,怎麼能不叫她氣惱?嘴上雖然溫柔的詢問著有什麼不適,心裡卻已經開始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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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耳膜無衝擊的自我震動,製造著一段女醫生並沒有說出來的話語,並且還反反覆覆的重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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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睜開眼睛,真誠的看著她:「對不起,耽誤了妳休息的時間,我想我現在差不多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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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一愣,暗自觀測自己剛才哪裡沒注意,被眼前這小子將自己心裡的想法看了出來,不過這句道歉顯然是博得了她的好感,心裡的咒罵微弱了下去,心口如一的說:「沒關係,這不都是我們的職責嗎?呵呵,你確定沒什麼事了,我給你開點藥,明天再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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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楊微笑,雖然不自在,但是至少證明這發神經的耳朵,並不一定只會讓他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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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時候歐華也沒在,謝楊隨口問一下,張遠秋也搖頭說不知道。其實自己身體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張遠秋硬是不准他吃別的東西,到下面買了一碗粥塞給他,沒辦法,為了不讓人擔心,也只好將就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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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謝楊一夜未眠,嘴裡不停的嘟囔著:「匆匆耳、耳匆匆、何時方虛靜……聰耳……靈道……尋靈池……丹羅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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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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