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問卷找答案|寫作需要的幫助,POPO來支持。
HOT 閃亮星─黑白沙漠狐耽美稿件大募集

甜甜

看著她認真的眼睛掛在那台電視液晶屏幕上,虎口握著遊戲手柄,大拇指忙不更迭地操縱著畫面裡頭的角色,零星的藍光在她的臉上安靜地閃過,那件因為怕冷所以披在肩頭上的毯子從她身上滑落。

客廳裡沒有開燈,只剩下遊戲聲效在誇張的播放著,刺耳又吵鬧。

被此情此景襯托的那個美好側臉,又顯得如此緘默不言,像極了求學時期課文裡背誦過的一個段落,浮光耀金,靜影沉壁。

但就在下一秒,屬於艾初許岳陽樓記裡的那輪明月,就伸出善意的手,拍拍旁邊地上的坐墊。

看她目不斜視,意思是邀請他一起來玩。

而艾初許僅是坐下,田恬就知道委屈了他長手長腳還要陪她擠在沙發底下,只因為她習慣長年酷愛賴在地板上,就算是冬天來臨也會樂此不疲的抱著一團棉被,將自己裹成蠶蛹一般的窩在客廳裡看電影。

見他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冷冷看著眼前的電視,好半晌才出聲提醒她道,過一陣子就別再坐在地上,都要入秋了。

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正打算起身,被她一聲叫住,那秋水瞳不再看向前方,而是轉而凝視著他,在絢麗的夜裡,她無所謂的問:「今天不做嗎?」

艾初許笑了,她甚至都能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毛衣上,還綣出了幾顆細小的毛球,大概是因為照顧不周,否則高級的衣料怎麼會那麼不給力。

因為是她去年聖誕節給他買的。

儘管她花了自己整整一個月的開銷,結帳的時候都嫌肉疼了,齜牙咧嘴的遞出卡。

不過好在他穿上這件衣服的頻率確實與日俱增,否則撇除了田恬的一切,艾初許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公平得過分的人。

但此時此刻他嘴角上掛著的笑,除了像是被氣笑之外的,還隱藏了許多只有面對她時,才會展露的偏私。

他的氣息霎時逼來,就那樣直接侵城掠池的吻上,手撫上她的脖頸,滿是佔有欲。

加深了這個凌亂的吻,細頸被他乾燥的大掌包圍,質感像是舒服的絲綢。

這大概是一種扭曲,怎麼會如此熱愛她的脆弱,甚至都能感受到她頸邊的頸動脈在委屈的躍著,仿佛他的雙手只要再用上一點力氣,就能完全掌控她的性命。

但他並不是來索命的羅刹,所以僅是狠心地吻著,一反平時地斯文,此時茹葷地沈淪,田恬的毯子估計早已經掉落很久,所以她也感受到了姍姍來遲的冷意,不禁在他寬闊的懷裡微微的打顫。

他停下,鼻尖抵著她的呼吸,靜待了一會兒,下秒鐘就起身離去,再回來時已經從她房間抱來了那件厚重的暖被。

她順著爬過去裹上,倒在他肩膀上問他是不是生氣了,怎麼突然生氣了,艾初許撇撇嘴說,吃藥了不想睡覺嗎?

田恬索然無味的坐正,心想不做也行,給她省電,既然他並不打算正面回答,她也不是那種會深究的姑娘,好自為之的繼續開啟遊戲。

全然不管已經起反應的艾初許,坐在那裡兀自讓不滿的氣息包圍整個世界。

她遊戲打的風聲水起,等到門鈴被按得極響,才使喚著艾初許去開門,畢竟客人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李知圍帶著一身室外的風霜走了進來,他將深藍色大衣褪下掛好,一席寒氣頓時鬱結在田恬家裡的那處玄關。

在那個鵝黃色燈光之下,識相的逐漸明瞭地消散,燈是艾初許順手摁開的,他想起先前那樣子會對田恬的眼睛影響不好。

李知圍將一包從巷子攤販那邊,順道買來的各式炸物置放在她的木質餐桌上,田恬聽見那邊袋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而且他手裡還有一杯溫奶茶,純白色的紙質杯,深棕色的品牌logo,是她從前最喜歡的那家飲料店,開在車站附近,價格親民,總是吸引許多學生大排長龍,杯上還環繞著卡其色瓦楞紙,避免顧客受燙。

此舉落在素來養生慣了的艾初許眼裡,難免有所非議,但李知圍抵擋不了曾經聽過田恬講:「我最喜歡的人類活動就是吃宵夜。」

雖然溫奧聽了就笑他是不是被騙了,田恬最喜歡的人類活動明明就是睡回籠覺。

忽略了眼前男人臉色明顯不虞,他走至廳中那團淺綠色人兒,棉被的質地光看著就能感受到在這天氣裡恰好的暖意。

他翻出遊戲手柄,連接好配置,就落座和田恬開啟一場新的戰局,而艾初許則是從櫥櫃裡拿出藥袋藥盒,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脫下腕錶,動手替她配置。

李知圍感受到這奇妙的氛圍,壓低了聲音問身旁的人:「他咋了?」   田恬正專注著遊戲中角色動向,想置若罔聞但還是沒心的回:「不知道。」可能是大姨夫來吧。

艾初許的聲音如雨而至:「一點了,田恬去睡覺。」李知圍看見身旁的女孩仿佛被淋的一頭水。

下一秒,田恬生氣的指著李知圍:「為什麼只有我!那他呢!為什麼就不用!」

然後她便披著她那笨重的厚棉被氣鼓鼓地回房間了,像是一個會直立行走的蠶蛹。

-

凌晨三點,李知圍看著眼前的人倚著陽台欄杆吞雲吐霧,那臉色少見地,鮮明著諱莫如深這四個字,猜不透他心思。

搶戲了啊,兄弟。

艾初許開口:「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做錯了。」

李知圍不知何時嘴裡也叼著一根香菸,他撅起笑:「你現在才領悟到阿?我這不是已經在彌補著了嗎?」

艾初許沈默了一會,就怕她彎彎繞繞地悶頭走著,卻卡在永遠的時間縫隙裡,走進了死胡同,好讓讓他們明白,這偌大人世間,小至有些事情終究是彌補不了。

記憶裡的那塊地表,陷落就是陷落了。

可是,艾初許瞇起眼睛,他的聲音被尼古丁燻過,頓時啞得不行,哪裡有意氣風發的痕跡,一字一字說得極為緩慢:「我怕她討厭我。」

李知圍聽聞,只是沈默,嘴角的笑意卻淡了,從肺裡吁出煙霧「不會的。」

說得連煙霧都替他們心虛。

-

日上三竿,田恬睜眼,撈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便倒回去棉被裡,她夢見回憶裡的墨爾本,是溫帶海洋氣候的質感,還是那一個如此多雨的冬季。

百無聊賴地,甚至都能夠想起那個時候的溫奧,曾經一手抽著女士香菸一邊熟練的開導著她:「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不為難是別人要考慮的事情。」

的確,此時的溫奧確實沒在意田恬是否對二手菸反不反感,癮一來就只是泠泉似的問一聲,不介意吧?

田恬縮了縮脖子,她不討厭,反而還挺喜歡的,也許氣味也有審美觀念,她並沒有抽菸的習慣但倒是對周遭某些菸味鍾意。

更像是一種怪癖,比如說有的人喜歡刺鼻的汽油味,而田恬倏忽地心想,她是有點世人謂我愛長安,其實只愛長安某了。

要不是身邊親暱的那兩個人,她又怎麼會對菸草味有所念想,記得那氣息總是環繞在白色衣領上,而有的時候卻無理地灌進她的唇裡,在早晨裡後知後覺的濃烈。

就如同今天一樣。

上一篇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