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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的不完美愛情:Angel》

校門口前的椰林大道依舊筆直地朝著教室的方向延伸,已經好久沒有踩在這片土地上,突然感到有點陌生。

『Angela,妳的母校邀請妳回去學校分享妳的故事,妳願意嗎?』Gina對我說。

「哪個母校?」我一邊玩弄著指甲,一邊問著,「幼稚園?國小?國中?」

『霧古高中。』

這就是我現在會在這兒的原因,站在這間校園最高的建築物下,最頂端的樓層依舊是模糊的。

『欸,妳抬起頭。』你說。

「抬頭幹嘛?」我雖然問著,但依舊乖乖地抬起頭。

『最頂端的樓層看不清楚對吧?』

我點點頭。

『會不會哪天,妳也到了我看不清楚的地方。』

「什麼?」我不解。

『總有一天,妳的琴藝會越來越進步,技巧也會更加精湛。當妳踏上了世界的舞台,我們的距離,大概就像從這裡到那了。』你指了指這棟建築物的頂樓。

「就算是這樣,也只是十五樓而已啊!」我著急地說著,「我也會從上面走下來找你,不然你也可以上來找我啊!」

你沒說話,只是笑笑,然後揉了揉我的頭。

我眨了眨眼,努力不讓悲傷的情緒從眼角跑出來。

我走進這棟建築物,正值下課時間的走廊滿是歡笑聲。可能是穿著便服的關係,總有不少目光投射過來,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我趕緊加快腳步穿越走廊,直到進了電梯裡,才敢稍微喘口氣。雖然早已習慣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但被打量的眼光瞅著仍然讓人覺得不舒服。

電梯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斗大的標題,寫著『校長室』。打開門的瞬間,差點沒被那金碧輝煌的裝飾刺死,我強忍著眼睛的痛楚,勉強掛起微笑和校長打招呼。

「校長好,我是Angela,很榮幸這次被貴校邀請回來分享我的故事。」

『哪裡哪裡,知名的音樂家願意回來我們學校聊聊自己成功的故事,才是本校的榮幸。』校長微笑著說,但我知道他不是出自真心的笑,誰會料想到一個差點被退學的音樂班學生會成為家喻戶曉的鋼琴演奏家。

「那在演講開始前我能四處走走看看嗎?」

『當然可以,但要記得在演講開始前回來。』

徵得校長的同意後,我便離開那讓人眼睛發疼的地方,回到最熟悉不過的校園。

我四處走走看看,除了多出了幾個校園藝術造景之外,都沒什麼變。走著走著,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在這裡佇足。

『欸,妳坐到我的位置了。』富有磁性的男聲讓我從樂譜上移開視線。

「哦,對不起。」我連忙往旁邊坐,讓出一個空位。

『那也是我的位子哦!』眼前的男孩輕笑著。

「什麼?」

『從這裡,』他指著我坐的地方,『到那裡都是我的位子。』

「你也太貪心了吧!」我鼓起臉頰,「這個花園明明就是大家的。」

『我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他在我身旁坐下,『翹課阿?』

「你不也是嗎?」

他輕笑著,『只有來這裡才會覺得放鬆。』

「意思是你很常翹課嗎?」

『這不叫翹課,這叫放鬆,書讀久了也需要到戶外走走的。懂嗎?傻瓜。』說完他彈了我額頭一記。

「唉唷!哪有人剛見面就打人的!」我撫摸著被打的額頭。

『數理班,葉廷宇。』其實他不需要自我介紹,在早上的集會時,常常都會看見他,數理班的天才,卻也是頭號問題人物。

「音樂班,蘇安淇。」

我走到當時的位置坐下,那天的我,因為數學考差了而被老師責罵,如果只是單純的責罵我還不至於會翹課,而是後面老師的那一句話,讓我第一次逃課。

『我真的覺得妳沒救了。』

我繼續往前走,音樂教室裡傳來鋼琴的聲音,在裡頭的學妹正努力練習著,臉上好似寫著困惑,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小節的節奏。

「那段不是這樣彈的哦!」我走了進去。

『疑?』坐在鋼琴前的學妹轉過頭看著我,忽然睜大眼睛,『妳是An唔……!』

我壓住她的嘴巴,要她別說出來。

「最後那一段,是要柔和的將這音符彈奏出來,而不是急促的想將音樂奏出來。」我繼續說,「因為這首歌想表達的是告訴對方,還有自己陪在他身旁。」

我彈奏了一小段,而學妹靜靜地站在我身旁。

『學姊真的好厲害!』學妹的眼裡充滿著敬佩,而我以微笑回應她的讚美。

「有想要的目標嗎?」我問。

『想和學姊一樣,能站上國際舞台演奏給全世界的人聽!』

「那一定要好好努力哦,還有今天的事情,要保密哦!」我朝她眨眨眼。

離開音樂教室後,再經過一條走廊就是普通教室,幸虧音樂教室的隔音設備做的好,否則上課的時候鐵定靜不下心念書。

看見學弟妹們專注地聽著老師上課,而老師也是投以認真的神情,仔細地講解黑板上的題目。

『這題我講過很多次了吧。』葉廷宇無奈地回答我。

「可是我真的聽不懂……。」我失落的看著他。

『好啦,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妳也知道我心軟。』他無奈地搖搖頭,『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妳背譜的速度超越很多人,但要妳背個公式就能背到三天三夜。』

「因為數學很無趣。」我扁了扁嘴。

『哈哈哈。』他笑了出來,接著說,『妳啊,如果越逃避就越不會,何不試著去了解它呢?』

「我又不喜歡它。」

『那我呢?』他收起了笑臉。

「啊?」我楞了一會兒,意識到他剛剛說的那句話,臉馬上脹紅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那我呢?妳喜歡我嗎?』他漸漸朝我靠近,偏偏我又是坐在靠牆邊的位子上,躲也躲不掉。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額頭也輕輕靠在我的額頭上。

我不敢抬起頭看他,如果我抬起頭,那我們的嘴唇就會碰在一起。

『好啦,不鬧妳了。』他坐回位子上,『我們來比賽吧!』

「什麼比賽?」我連忙回過神來。

『就比這次的聯考的分數吧,如果贏了的人可以要求對方一件事。』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讓人很想打下去。

「你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成績不好。」

『當然,我會教到你會為止,反正現在離聯考還有一段時間。我保證,妳不會輸得很難看。』

我還是忍不住打下去了。

『欸,不要不服輸就動手。』

「比就比阿,我要讓你刮目相看!」我抬起頭看他。

他看著我,勾了勾唇角,夕陽照射在他的臉上,讓原本就很好看的俊顏變得更耀眼奪目。

我走到了操場邊,正在上體育課的學弟妹們在樹下做暖身,有些已經做完暖身操的人走到了場中央打球,恣意揮灑著汗水,也有些想偷懶的女孩坐在場邊圍成了一圈聊天。

冬天的太陽為酷寒的天氣帶來一些暖和的光芒,照耀在我們的身上,也灑在大地上,讓人想到外頭曬曬陽光。我走到沒有遮蔽物的看台椅坐下,享受著金烏帶來的暖意。

『我們去跑步吧!』葉廷宇看著累到趴在桌子上的我。

「什麼?」我連忙抬起頭看他,「跑步?」

『為了要有更多的體力應付大考,適當的運動也是必要的阿』他不經過我同意直接拉著我走到操場。

才不到兩圈我就氣喘呼呼,因為平常不是坐在教室上課就是坐在鋼琴前彈琴,幾乎沒有去運動。

「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啊!」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葉廷宇早就跑到很前面的地方了。

『妳的體力也太差了吧!』葉廷宇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到樹下休息,然後跑去販賣機前買了運動飲料。

『慢慢喝,不要嗆到。』他丟了一罐給我。

我一打開後就連忙喝了一大口,果真嗆到了,我咳個不停。

『不是要妳慢慢喝嗎?』他拍拍我的背。

「就真的很渴嘛!」

『好啦好啦,休息一下吧!』接著他突然轉身將自己的吉他拿出來。

「我老早就想問了,你會彈吉他呀?」我問著。

『恩哼。』

「那你彈奏一曲給我聽好不好?」我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他輕輕撥弄琴弦,琴弦也因為他的觸動,而發出如流水般輕柔飄渺的聲音。我也不禁陶醉在他的演奏裡,聲音時而柔美時而細膩,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心境。

演奏完畢,他放下吉他說道,『我正在寫一首歌。』

「你想什麼類型的歌啊?」

『是抒情歌,故事是有個不愛上課男孩在花園與女孩相遇,在相處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被女孩吸引了。男孩決定開始認真讀書,也陪伴女孩一起努力,並且在大考結束後,和女孩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輕輕說著。

我的臉也不知不覺地染上幾分緋紅,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氣氛僵掉了,但我們依舊沉默著,直到他開口打破了這個局面。

『妳覺得,故事中的男孩,會不會成功呢?』他輕聲問著。

「如果我是女孩,肯定感動得要死。」

『那應該是有機會成功囉?』

「這個嘛,等到考試完再說吧!」我笑了笑,起身走向操場。

他連忙追上我,我們就打打鬧鬧地跑了好幾圈的操場。或許,我已經對運動不是那麼厭惡了吧。  

曬完太陽的我,臉也因此紅通通的。我繼續在校園裡散步,下課的鐘聲響起,學生們也一窩蜂地走出教室門口。對於身穿便服的我依舊投以好奇的目光,幸好這裡不是音樂班的教室,否則絕對會引起更多的注目。

『是安淇嗎?』低沉的嗓音喊著我的名字。

「老師?」我回頭,看見了一個佝僂的身影。是我的音樂老師,他曾是音樂界首屈一指鋼琴演奏家,後來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決定會母校擔任音樂老師。

『妳變了好多呢。』老師笑笑,『現在也成了知名的鋼琴演奏家呢。』

「這都是老師的功勞,若不是老師,我可能連成為一般的上班族都沒辦法呢。」

當年我差點因為學科不及格而退學,是老師發現了我在音樂上的才華,拚了命的請求校長和主任,求他們讓我繼續在這裡讀書,我也很慶幸,現在的自己能成為老師的驕傲。

『傻孩子,若不是當時的妳讓我看見了妳努力的樣子,我恐怕也會想放棄妳。』老師笑著說,『最近過得好嗎?』

「謝謝老師的關心,最近接了幾場演講和發表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邀請老師去參加的!」我開心的說著。

『那老師會期待妳的演奏,看有沒有退步喔!』老師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鑰匙,『這次妳回來,想必會想回去那看看吧。』

「這該不會是?」我睜大眼睛看著老師。

『這次不是違反校規了,放心吧!』老師笑了笑,轉身離開。

我隱約聽到老師小聲地說著,『該怎麼和總務處交代我偷拿鑰匙的事呢?』

我搭著電梯到14樓,第15樓必須用走的上去。一走到大門前,那張禁止進入的標誌就張貼在大門中間,非常的醒目。

我拿起老師給的鑰匙,插入鑰匙孔裡,將門給轉開。門被開啟後,率先躍入眼裡的是白色的油漆牆,白色的油漆被太陽照射後,顯得更加的刺眼。

這個頂樓的設計,只有貴賓、主任、或是資深教師才能進入,來這裡休憩吃點小點心,或是談談公事,在這上頭享受不被打擾的寧靜,因此這裡的鑰匙只有一把,甚至有規定哪些時間才可以進來。

『You   are   my   angel.』葉廷宇呢喃著。

「低聲說什麼呢?」我問,「話說你怎麼有辦法進來這裡的?」

『剛剛看到有個人走下去上廁所,我就偷偷躲在那後頭,然後他休息完離開後,我就帶妳進來啦。』他指了指一旁的大垃圾桶。

「躲在那不會臭嗎?」我看了看那垃圾桶,裡頭丟滿了剛吃完的東西,例如餅乾的包裝紙、便當盒、甚至還有剛吃完泡麵的碗還有炸雞排的紙袋。

『都快被臭死了,那些主任或是貴賓級的,到底多會吃,才半天就吃滿一個垃圾桶!』他接著說,『但是,想到能帶妳來這裡,這一切辛苦也都值得了阿!』

討厭鬼!我朝他翻了白眼,繼續看著眼前的風景。不愧是最高的樓層,感覺天空都好近,心境也跟著豁達許多。

『You   are   my   angel.』他又講了同樣的英文。

「幹嘛一直重複這句阿?」

『安淇的英文名字是Angel,而angel也是天使的意思。對我來說,妳就像我的天使,妳給了我好多,我想我真的不能沒有妳。』

我也不能沒有你。

只是這句話我沒說出口,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笨蛋。」

『我現在能跟妳要答案嗎?』

「什麼答案?」

『妳喜歡我嗎?願意和我交往嗎?』他轉過身來面對我,『現在能告訴我嗎?』

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跟我告白。

「我……。」話還沒說出口,我們聽見有人上來的聲音。

『是誰在上面?這個時間是不開放的喔!』熟悉的聲音傳了上來。

「慘了,是老師!」我驚恐的說著。

『過來這邊!』他將我拉近自己懷中,我們躲在門邊,這時我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

老師走了進來,發現沒有任何人,他往前走了幾步,而我們趁這個機會從門邊逃出去。

『是你們!』老師看見了我們,追了過來,我們也拼命地往下跑。

最後還是沒逃跑成功,我們也因此被處罰了勞動服務。

『任意闖入是要記過的,但念在你們是考生,這次就處罰勞動服務吧!』老師說著,『就去打掃我們的音樂教室好了。』

我們向老師道謝後,就到音樂教室去打掃。

『我的曲子做完了。』葉廷宇一邊說著,一邊掃地,『妳現在要聽嗎?』

「所有的事,都等我們考完好嗎?」我說著。

『我想也是。』他是笑著說的,但眼神沒有笑意,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你考試準備好了嗎?」我趕緊找個話題。

『妳需要擔心我?』這次的眼神是有笑意的,而且是嘲笑的笑意。

「笑什麼笑!」我惱羞成怒的揍了他,被他抓住了手。

『為了那個賭,怎麼可能不準備?』他把我往他懷裡拉去,我又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我一定會讓妳當我的女朋友。』

「這麼有自信?」我試著想要從他懷裡鑽出來,他卻越抓越緊。

『考完試就知道囉!』

我的眼睛似乎被刺眼的白色牆照射的不舒服,開始有淚水滾落,若不是當時候的著急。他是不是能考上台大,偶爾彈彈自己喜愛的吉他?而我們是不是能像從前一樣,一起去追逐、實現心理的夢想?

『明天就要考試了,記得不要太緊張、不要熬夜讀書、不要……。』

「不要喝太多水,只要用平常心去寫就可以了。」

『不錯啊,都背起來了。』葉廷宇說,『如果數學也可以這樣就好了。』

「嘿,我的成績已經進步很多了好嗎?」我斜眼瞪著他。

『那妳要感謝誰啊?』他又刻意靠得很近。

「是是是,考試完請你吃大餐。」我捏著他的雙頰,「把你養的胖胖的,你就不會再說我是豬了。」

『欸,這個動作是我授予我女朋友的特權哦。』葉廷宇說,『決定要當我女朋友了嗎?』

「不是說好現在不說這個嗎?」我把雙手拿開,「再說這個就不跟你好了!」

『好啦好啦,對不起,那明天見囉!』他朝我揮揮手,我們便各自回家了。

我走向牆邊,陽光已經無法再傷害我的雙眼,我任憑眼淚親吻著大地,蹲在牆邊痛哭著。

『欸,考完試了啦!妳要不要告訴我答案了?』從考完試後他就死命地纏著我。

「幹嘛這麼著急阿?才剛考完欸!」

『我就想知道嘛!』

「我又還沒聽到歌曲,要我給你什麼呢?」我調皮地眨眨眼。

『那妳等我,我現在馬上回家拿吉他跟譜!我們約在頂樓碰面!』

這是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走上了頂樓,他早就不知道又用什麼方法打開了頂樓的門。從考完後的下午,等到了傍晚,他始終沒有出現。

「他到底去哪裡了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中湧現。

我趕緊衝下樓,發現校門口前擠滿了人,一旁還有救護車跟警車。我的擔憂又更大了,我馬上跑了過去,只看見警方圍起了封鎖線,而裏頭有一攤血跡。

旁邊還有一把吉他!

「警察先生,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我顫抖地問著。

『剛剛這裡有個車禍,有個男學生搶快闖了紅燈,和一輛休旅車相撞。』

「他在哪裡?我是他的同學!」我著急地問。

『我們剛剛送他去醫院了。』

最後,我還是沒能趕上。

我呆坐在急診室外,他的家人拿了兩張紙過來給我。

『他送來醫院的時候,手中一直緊握著這兩張,直到剛剛要離開前,我們告訴他,我們一定會替你轉交到她的手上,他才願意鬆開手。』他們哽咽的說。

我抱著那兩張紙,蹲坐在急診室外痛哭失聲。

淚水早已模糊了心靈的窗戶,我起身,從頂樓看了下去。

  「我考到理想的大學了喔!」

「我也已經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了。」

「我也有認真的學習喔!」

「我好想你。」

「我也很喜歡很喜歡你。」

這些話早已來不及親口告訴你。

你說我是天使,你卻早我一步成為了天使。

我替自己取了Angela,因為我只想當你的Angel。

「那我現在去找你好嗎?我想繼續賴著你,想繼續當你的天使,我去找你好嗎?」

有了這個念頭後,我想盡辦法爬上牆邊,我腳都還沒跨上去,突然飛來一張紙,不偏不倚地貼在我的臉上。  

「這是什麼啊?打哪來的數學考卷啊?」

忽然聞到了一個味道,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是你在阻止我嗎?」我眼淚不停地流著,「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很想你,我想去找你……。」

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似乎有個微弱的聲音傳進了我耳裡,『我一直都在妳身邊守護妳。』,熟悉的聲音跟著風一起消失,讓剛止住眼淚的我又潰堤。

下午的分享會很成功,學弟妹們也很熱情地給予回應,讓身為演講人的我不至於讓氣氛冷場。以前曾經說我沒救了的老師,也在這個時候表揚我,說我過去就很用功;而當年想退我學的校長和主任,說我過去成績就很優異,一直是他們的驕傲,在這時我和我的音樂老師相視而笑了一下。

回家後,不知怎地感到很疲勞,還沒洗澡就躺到床上睡著了。

『小笨蛋。』又是熟悉的聲音,我連忙尋找聲音的源頭。

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但我知道是他,讓我又開始哽咽了。

「我好想你。」我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很想、很想……。」

他還是走過來摸摸我的頭,他的動作很輕柔,一邊又對我唱著歌。

『如果不是遇見你,也許我仍然找不到自己。

如果沒有遇見妳,我的生命就沒任何意義。

或許從那一天起,妳已成了我心中的唯一。

或許從那一天起,我就把妳放進了我心底。

妳是我的天使,我們說好要一起,看世界最美的風景。

妳是我的天使,不管有多大風雨,我也要和妳在一起。』

我早已泣不成聲。

『我喜歡妳,妳要和我在一起嗎?』他輕輕笑了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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