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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華若夢。

      ──太多的悲歡離合,在這千年之間,我早已領悟了啊,但是不知不覺中,我慢慢了淪陷妳的美好、妳的溫柔,究竟是上天安排,還是捉弄……?

      茫茫人海之中,夾雜了一位神情悲傷和失望的男子,他穿梭於市集有好一段時間了,最終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無人知曉的山坡上。

      他的背脊依靠在了冰冷的且粗糙的桃花樹皮上,他嘆了一口氣,眼神失去了焦點,嘴喃喃的重複了一句話:「采心、采心,人如其名。」

      眼皮沉重的闔了起來,隱約之中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輕輕叫著他:「莫鈞、莫鈞。」

      睜開眼,她清秀的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先是訝異的倒抽一口氣,隨後他露出了溫柔似水的神情。

      薄唇輕輕動起,淺淺一笑:「采心,妳可回來了。」

      語氣之中透露出了寂寞和藏不住的喜悅。

      「莫鈞。」采心垂下眼睫,她跪坐於莫鈞身旁。

      她伸出了纖細的手,替莫鈞梳理好額上的碎星瀏海後,手隨著莫鈞的臉龐,輕輕撫摸著。

      「想妳、很苦。」莫鈞嘴角扯出了苦澀的淺笑,言語間的情感,就像纏綿的細繩一樣,牽絆著每一件事情。

      她的大拇指撫過了左臉的細小刀疤,心疼的說著:「我知道。」

      「吾乃月母之子,已存於世千年,采心,妳能明白嗎?」

      倏然莫鈞深吸一口氣,如皎月般細長的光芒在他身邊圍繞著,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一位從天而降的神般,俊俏的臉龐之下,藏有了無數的孤單與秘密。

      他的身後出現了九條柔順的尾巴,這一刻他只盼望她能接受。

      「莫鈞是銀狐,采心早已明白,只是……」她垂下了手,神情立刻變的猙獰。

      莫鈞挑起眉,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表示,但他也沒有打算展露於面,他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睫,靜待著采心下一次的話語。

      「請莫鈞忘了采心這平凡女子吧!」她提高了音量,然後雙手擺在草地上,對莫鈞深深的嗑了一個響頭。

      當采心抬起頭後,變看見了莫鈞那抹自嘲的譏笑和傷心欲絕的淚水。

      她的心,緊緊被揪疼了。

      莫鈞與她何采心,如果不是身分阻撓,想必現在早就遠走高飛。

      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一切的過錯,都是來自他們兩的那顆不安分的心。

      「采心……我、明白了。」他啞著聲音,淚水如滾石一般,震撼了自己和她。

      他明明就該知道,愛上何采心這平凡人,是一條不歸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路。

      愛上她,卻不能伸手觸碰、低喃著愛戀。

      愛上她,卻不能與她長相廝守。

      愛上她,卻不能展露最真實的自我。

      莫鈞猛然起身,左手輕揮過了采心的頭頂,霎時采心全身上下散發著黃澄澄的黃暈光芒,她驚訝的瞪大雙眸,但是她知道莫鈞是不會傷害她的。

      「接下來我所說的話,請妳記住。」莫鈞的語氣很淡然,就像是個隱士高人般,散發出了不平凡的高潔。

      采心咬住唇,點頭。

      「我莫鈞雖是銀狐,但我的能力是被月母娘娘給眷顧著,因此法力來的比任何銀狐更為高。」他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的能力,然後緩緩吐出:「采心妳的前世是將軍夫人,雖是將軍夫人,但妳與丈夫之間並不和睦,所有實權都來自了妳丈夫的二房──徐夫人,無人把妳看在眼底,甚至被下人欺凌,也不敢吭聲,只是暗自仇恨、詛咒。」

      采心垂下眼睫,嘴角勾出了輕描淡寫的澀澀笑容。

      莫鈞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有想過采心的反應會是如此平靜,不過他趕緊恢復鎮定,用著警告的語氣告訴采心:「妳前世在死前,曾經找過倭寇國的巫女,那倭寇國的巫女是已詛咒而聞名的,妳要巫女詛咒將軍府的所有人不得好死,而妳所付出的代價就是……」

      他完全不敢繼續說下去,打從一開始看見采心的那霎那,他早就知道她今世的劫難。

      代價實在太慘了。

      「就是今世的我不是苟且偷生,就是嫁給粗魯野蠻的蠻夫。」采心悽慘的笑了一會兒。

      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就重複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身穿淡藍色的衣裳,頭髮和髮簪互相盤旋,腰間掛了一個木製的將軍府牌,她置身於陰暗的森林之內,聽見了女人陰險的笑聲,忽然有一隻大鵰從她頭頂滑過。

      景象慢慢轉變成漆黑的屋子內。

      「夫人理當這樣做,不過代價是很高的哦。」眼前有個身穿巫女袍子的女子,揚起了一抹譏笑。

      「不管是什麼代價,我都會承擔的,只要讓那些人不得好死,我慕容靈都甘願承擔。」憤怒從語氣中就能明白,她所說的話,是如此讓所有人害怕。

      巫女笑了,她拿起桌上的一束藥草,手伸進腰間的聖水內,她將藥草打在慕容靈的身上,而聖水也噴灑在她的身上。

      巫女嘴巴喃喃著從未聽過的語言,她眼皮緊閉,神情肅穆而莊嚴。

      當聖水灑完,巫女持著藥草的手垂下地,她只緩緩的說:「夫人,代價只要妳付出妳的生命和妳下一世的愛情,便可。」

      慕容靈揚起了無所謂的笑容,她諷刺的說著:「我連這一世的愛情一併給妳好了,我的愛根本不值。」

      「夫人……待妳從這兒走出去的三天後,夫人就會因毒蛇的毒而死亡。」巫女像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預言著。

      慕容靈點頭。

      三日後她躺臥在冰冷的床鋪上,嘴唇已發青,四肢無力的無法起身,她抿嘴,當她閉上雙眼時,巫女的承諾已經給了她,她在死亡之前,聽見了駭人的尖叫聲與打殺聲……

      夢中悲慘的景像震驚了采心好幾年,但是隨著歲月,她漸漸領悟了一個道理般,完全接受了。

      「莫鈞大可不替采心擔心的。」她微微低頭,卑賤的說。

      莫鈞愣了一會兒,顰眉道:「采心,妳這一世太苦了,若妳願意隨我走,莫鈞必定想盡辦法,替妳化解厄運,只是……妳可否願意?」

      語畢,采心只是不經意的掉了出淚水,她搖搖頭,從袖子內取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封,遞給了莫鈞。

      「莫鈞可否記得,采心這身服飾?」她特意展開雙臂,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莫鈞。

      他揚起微笑,雙手交叉放置在背後,感嘆的說:「記得,這身淺粉如桃花般的衣裳,是第一次看見采心妳的服飾,妳真的、很美。」

      那日也是在這棵桃花樹下相遇,采心穿著同一件衣服,踮起腳尖想採取桃花樹上的桃花,一陣風吹落了桃花,她彎腰拾取時,發現了躺在一旁的莫鈞。

      采心的臉龐不禁泛紅,她起身站起,背對著莫鈞說:「信,請莫鈞明日在看,好嗎?」

      莫鈞低下頭,手中的信封不禁被他捏爛,他發出了低沉的單音節嗯後,采心便大步離去,留下了無限悲傷與遺憾,給了莫鈞。

      夜晚冷風在莫鈞耳畔開始低鳴著,近桃花樹五十公尺內的小動物們,紛紛聚集在莫鈞身旁,他大膽的露出了九條尾巴,神韻有些如狐狸般的狡詐,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一手揪住了一隻小白兔,他撫摸著白兔的絨毛,低喃著:「如果從未沒遇見妳的話,也許現在的我會更舒心些。」

      突然間有一股刺痛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放下兔子,左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顰起眉頭,不解的仰望著天空。

      有一個慈祥女子的聲音,在莫鈞的腦海內響起:「信哪,我的孩子。」

      他愣住,然後趕緊從袖口中取出了早上的那封信,當他一攤開信,一陣強風隨之吹來,像想要保護莫鈞不要受到傷害般,他抓穩了信角,勉勉強強的閱讀完信的內容後,大笑了起來。

      他的右手撐住了沉重的額頭,他縮起雙腳,頭頂在了雙膝上,淚水早已止不住……只要一想到信的內容,他就滿懷愧疚的自卑起來。

      致此生最愛的莫鈞:

      恕采心的不告而別,恕采心的悲傷無情,恕采心的愛情,好嗎莫鈞?

      此生我們無法相愛,那采心能與莫鈞相約下一世嗎?

      請莫鈞也相信采心好嗎?采心這一生的愛只獻給你,那麼讓采心自私點吧,請莫鈞等采心下一個輪迴好嗎?

                                                                              深愛莫鈞的何采心筆。

      莫鈞知曉,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他似乎隱約之中能聽見何家人的悽慘哭聲與呼喚聲,但再多的淚水,也換不回何采心這個年輕寶貴的生命。

      莫鈞遣散了所有動物後,獨自靠在桃花樹邊,嘴嘀咕著:「采心、采心,採走了我莫鈞的心。」

      紹熙四年,何府之女──何采心吊梁自盡,歿了,年約十八。

      莫鈞沉重的閉上雙眼……一閉就閉了百年。

      人間的轉變實在太大,他變回了銀狐的模樣,渾渾噩噩又度過了百年。

      浮華且爛漫的人類社會,他早已學會了迴避和隱居,沒想道自己因為被獵人追殺,逃亡之中受了傷,倒臥在人來人往的大廈之下。

      他就此以為自己會被月母召回去,卻意外的被人類女子給救走,他望著女子的眼神和臉龐,心不禁為之顫抖。

      像極了!她霍舒霏與何采心實在長的太像了。

      當他變成人類的時後,霍舒霏只是驚訝的倒抽一口氣,但是卻沒有排斥他的存在。

      反而她很依賴著莫鈞,央求莫鈞講些自己的經歷。

      今日的霍舒霏與往日的早晨一樣,先是發狂似的大叫著:「莫鈞,為什麼沒有叫我醒來?」

      她手裡抓住了鬧鐘,一臉哭喪的從房裡走出來,雜亂的髮絲和衣衫不整的睡衣,讓莫鈞感到一絲笑意。

      「叫了,但是某人卻狠狠打了我一巴掌。」莫鈞穿著黑色圍裙,站在廚房內,手中握著平底鍋的握把,無奈的澄清自己。

      莫鈞低頭看著平底鍋內的煎蛋,嘴角勾勒出了淡笑,黑色的髮絲依舊不能遮掩住他左側臉的櫻紅。

      他嘆,嘆著自己從未想過會淪落成現在的模樣。

      因為自己曾經很恨,人類的浮華與奢侈,如今卻……

      倏然間她的雙手環抱著莫鈞的腰間,她的臉緊貼在莫鈞的背後,她道歉著:「對不起喔,會痛嗎?」

      「不痛,采心。」莫鈞淡淡的語氣,流露出無限的思念與愛戀。

      但是卻不經意的說出了采心這名字,這讓霍舒霏感到不舒服與不重視,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手臂垂下。

      到底……要讓我說多少次,我、不是何采心!

      她離開了莫鈞的身邊,僵硬的抹起一個笑容,不在意的說:「不用準備我的了,我不餓。」

      當霍舒霏正要打開門時,莫鈞脫下了圍裙,隻手撐在門上,不讓她出去,他低頭看著她,當他要伸手觸摸舒霏的臉龐,卻被她給閃躲了。

      莫鈞的眼神充滿了罪惡和無限愛意。罪惡和愛意互相融合,形成了另類的猙獰。

      「我不是你口中的采心,我是霍舒霏、霍舒霏啊,懂嗎?」她像是受了傷害的小貓,眼神悲慘的說著。

      「對不起,舒霏。」莫鈞沉穩的聲音,對她低喃著。

      她嫣然一笑,雙手環繞著莫鈞的脖子,踮起腳尖,跟他來個深深的一吻。

      莫鈞緊抱著纖瘦的霍舒霏,他害怕她和采心一樣,不告而別。

      ──舒霏,妳能明白世間輪迴嗎……?妳就是采心,采心就是妳,妳們兩是同一個人,但是卻生活在不同的環境與社會。舒霏,我能再次遇見妳,是安排還是捉弄呢?佛說:「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我願用千萬次的回眸,換得今生與妳相遇。」我願意,那妳呢?

                                                               《完》

無聊聽了步步驚心的《等你的季節》,有了深深的感觸。

雖然這一篇原本是長型小說,但是我卻濃縮變成小型小說。

莫鈞是九尾狐的這個設定似乎在這短文沒什麼感覺哪。(嘆)

不過,我很喜歡莫鈞這個悲慘人物。(?

愛采心的這份心意,在這百年之間從未動搖過,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偉大吧?

──「何采心、何採心,為何採走莫鈞的心,一去不回。」露打完之後,深深的體悟著。

《南山經》云:「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

九尾狐圖片,來自於網路。

                                                            2013.9.4露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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