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藤山 紫稿件大募集

CH1-2:副會長

「那我們先請三年級的導生學長姐們示範一次。大家注意聽,正式開學後的第一堂音樂課會考,還會列入第一次期中考的成績。」他將麥克風架到支架上,坐到鋼琴前。

台下一年級聽到還得在全班面前唱校歌,頓時「蛤」聲一片,傅淺聿沒多話,只微微勾脣,面上笑容依舊得體。

伴隨琴聲響起,學長姊的人聲打斷夏未稚亂成一團的思緒,她的視線又不自覺往台上彈琴的側影飄,根本沒有什麼心思去聽校歌。

她只在五歲時學過一年鋼琴,之後就連是別人彈奏都很難喜歡起來。

可如今他指下琴音如流動的溪平平流淌傾瀉、輕柔和緩,與不齊的歌聲割裂開來,如同層巒疊嶂山脈中難見的清泉,教夏未稚不自覺沉溺其中,沒怎麼注意到自己的視線造成的那一點蓋不了瑜的細微瑕疵。

一曲完畢,雜亂拖沓的歌聲頃刻間停止,傅淺聿拾起麥克風沒有轉向觀眾,繼續盯著琴鍵主持場面:「那我們現在換左半邊的學弟妹唱一次。」他說,「加油。」

待輪到夏未稚他們時,一直分神的她慌張地瞄投影幕的歌詞胡亂對嘴,正以為能夠矇混過關時,傅淺聿倏然打斷正欲坐回鐵椅上的學生們:「這邊的同學好像有點小聲,再一遍可以嗎?」

誰敢說不行?夏未稚腹誹,乖乖從椅子上重新站起來。

整整唱了三遍,夏未稚被迫記住歌詞旋律後又來一次全場大合唱才終於結束。

「好,那今天的教唱環節就到這邊,祝福大家在青頃高中都能留下美好的回憶。」教官接過傅淺聿遞過來的麥克風,少年在總結中悄悄退離。

冗長的典禮結束後,在教官的指示下眾班分流列隊回班,夏未稚踏著慢吞吞地腳步跟到隊伍最後,悄聲問了學姊哪裡有廁所。

學姊隨意指了個大概方向和幾句解釋,本就是路癡的夏未稚被搞得更糊塗,眼看學姊被其他人喊走,夏未稚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問下去,忐忑地邁開腳步。

「樓梯口右邊⋯⋯」她碎念回想學姊的指示,卻怎麼也找不到樓梯口,一幢幢建築物怎麼看都是一個樣。

她無助地抿脣,強行忽略下半身的暖流想回頭乾脆回班,又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再次迷了路。

就在她強裝鎮定掏出手機想找救援之際,身後猛地響起一道聲音:「又迷路了?」

夏未稚立刻轉過身,眨了兩下眼才反應過來,怯生生地改口喊:「⋯⋯學長?」

傅淺聿「嗯」一聲回應,又換了方式問一遍剛剛的問題:「又找不到教室?」

他這一「又」字讓夏未稚有些不好意思,她收起那副漫不經心的調戲樣、站姿乖巧的像個做錯事後主動認錯的小孩,小心翼翼望著傅淺聿嘴角掛著的淺淺弧度,總感覺比起以往的慣用禮貌多了點調笑意味。

「惠筑,妳先回辦公室,剩下的事等一下再說。」他對旁邊的女孩說道。

許惠筑狐疑的目光毫不避諱打量兩人,沒來得及看出些什麼,垂在身側的手就被握住:「學姊,妳有衛生棉嗎?」

「啊?」許惠筑愣了愣,旋即走到她身後邊檢查裙子是否乾淨,邊對傅淺聿道:「你去把我書包拿過來,拿到那邊的廁所。」

傅淺聿皺眉,想說什麼卻又被許惠筑的眼神壓制。

待傅淺聿離開後,許惠筑領著人到最近的廁所,「有帶衛生紙吧?」

夏未稚點點頭,連續說了三個有。

許惠筑不自覺彎唇:「那妳先進去,我等等再把衛生棉拿給妳?」

眼前少女也不急躁,圓潤的眼睛堆滿無數感激,就只差沒有雙手合十跪倒在地。「謝謝學姊,能遇到妳太太太幸運了——」

「許惠筑。」

對話被打斷,兩人依聲望去——傅淺聿站在不遠處,手上印著校徽的側背包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落進許惠筑懷裡。

許惠筑俐落地從包包拿出衛生棉遞給夏未稚:「拿去吧。」

夏未稚又連說了好幾聲謝謝,一步三回頭,一點著急的樣子都沒有。

待人走進廁間後,許惠筑感嘆:「還滿可愛的欸。」

「什麼可愛?」傅淺聿雙手插進制服褲的口袋,滿腦子都是她剛剛對許惠筑說的「遇到妳太幸運了」,莫名煩躁旋了半邊身狀似要走,卻又在抬腳前不甚自在地開口:「對了,等等妳送她回教室吧。」

「我才不要。」許惠筑挑眉,「我又不知道人家幾班的,也不清楚現在一年級的教室。」

傅淺聿正欲邁出的腳步一頓,似是知道許惠筑在想些什麼,面色沉了沉:「照顧一下新生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許惠筑見他換了一副表情,也跟著收起開玩笑的語調,順著他的話頷首應和。像是早已習慣他變幻莫測的情緒。

少年先一步離開,許惠筑盯著他不符年紀的背影不免出神,一直到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盡頭、夏未稚喊她,許惠筑才重新回過神來。

「學姊?妳怎麼還沒走?」夏未稚說著,不動聲色張望了一下周遭,找不到剛剛還在的傅淺聿在哪。

這些小動作全數落進許惠筑的眼,她笑了笑,沒有戳破。「傅淺聿那傢伙叫我帶妳回教室,走吧。」

「哦、好。」

她領她往一年級教學樓走,主動開啟話題:「對了,妳跟傅淺聿之前見過嗎?」

正分神於不遠處草地麻雀的夏未稚驟然回神,腦子一轉,想到不久前傅淺聿親密地喊她「惠筑」、以及兩人間的高度默契,精明如她才沒有白目到說認識,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著急否認:「沒有沒有,只是早上我錯過集合時間,學長帶我到教室而已。」

語畢,她馬上檢討自己的語氣會不會太綠茶,應該能算過關吧?

「不用這麼緊張啦,我是看傅淺聿好像滿喜歡妳的才這樣問。」許惠筑露出燦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做許惠筑,是學生會副會長。」

見她表現如此落落大方,夏未稚頓時少了些拘謹,回以淡笑:「學姊好,我叫夏未稚。」

寒喧在許惠筑率先停下的腳步之中結束,夏未稚抬首,已經來到不久前和傅淺聿駐足的教學樓下。

許惠筑在告別前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喊住正要上樓的夏未稚,問道:「對了,學生會今年大概十二月會招新組員進來,妳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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