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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熱愛晨跑的女孩

今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其實應該也不能說是特地,因為我是被窗外的陽光給照醒的。

被陽光照醒的那一刻,說真的實在是很委屈。

好好的一個美好星期六早晨,應該就是要死賴在床上堅持不放手才對,

這才是高二男生應該幹的王道!

只有心肝寶貝小床床才是我最愛的女朋友,我願意追隨著我的小床床一直到天荒地老,就算海枯石爛也不會變心的。

應該清早是挺冷的,這時候就是要窩在被窩裡,你媽的該死太陽出來個屁?

我在心中幹罵著髒話,一邊又不甘心的奮力拉上窗簾,想要重新躺回去暢快的作美夢。

拉上不爭氣的窗簾後,惱人的陽光才沒有這麼明顯。

但是若有似無的光線還是隱隱約約,微微的提醒我不要再墮落下去了。

我用力的閉上眼睛,還故意把棉被再揣的緊了些。

可恨的就是,我再也睡不著了。

該死的,我好想痛哭一場洩恨。

平常星期一到星期五都要瘋狂的考試唸書補習熬夜,好不容易星期六早上可以補眠了,

你妹子的死陽光還把我照醒,似乎是在嗤笑著我的狼狽落魄,還有昨天晚上熬夜的深深黒眼圈。我恨恨的朝著窗外比出一根直挺挺的中指,

「去吃大便吧你。」我對太陽偽娘這麼說。

神志倒是愈來愈清醒了,真的是煩死人了!

而且更讓我想去撞牆的是,我的心臟不停的狂跳,身體也變得非常有活力。

整個人的精神開始變得熱血沸騰,我昨天晚上熬夜苦讀的疲倦根本就是個屎!

算了吧,反正都已經起來了,還是先去洗臉刷牙吧。

我草率的刷好了牙,隨隨便便的洗好了臉後,便想出門大吃一頓豐盛早餐,來好好的安慰自己。晚上又要補習了,我得把握接下來的時光好好發呆,才不至於愧對中華民國。

「咦?現在才五點多,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睡眼惺忪的老姐問,她的黑眼圈也很重。

不過她跟我不同,她是爲了要練她酷愛的熱舞,所以才會練了近乎一整個通宵。

老姐賊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明明就知道她就是那個樣子,我卻還是很想笑。

「是不是突然意識到人生苦短,盛年不重來又一日難再晨,所以鐵了心準備要開始品嘗清晨的美麗人生?」

我無奈的苦笑,老姐的鼻屎還沒有挖乾淨。

「老姐,你昨天練舞練到幾點?」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哈欠,兩手放在後腦杓問。

「就剛剛啊。」

老姐就是這麼變態,不但興趣廣泛,甚麼東西都要玩一玩,

更是那種有點像瘋子的那種人,總是可以赴湯蹈火的去完成她心中認定「自己應該要完成的事」。

嘖嘖,老姐真的很好玩。

「你這麼早出門,到底要幹甚麼?」

老姐還是很疲憊,雙眼彷彿快要閉上。

我伸了伸懶腰,「去欣賞路邊的正妹們。」

老姐邪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我僅存的小小幻想:

「你有病啊?哪有女孩子會五點多在外面亂跑的!」

我帶著欲哭無淚的神情,低嘆了一口氣,才無精打采的走出家門。

真的是糟糕了,都說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也未免殘酷過頭了吧?

我騎著我那臺陪伴我許久的自行車,帶著很想吃燒餅油條的心情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一條沒有辦法跟小床床約會的不歸路。

星期六的早晨,我所熟悉的那家早餐店並沒有開。

也對,大叔只會在平常日開店,假日是不會開店的。

我不禁皺起眉頭,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惡搞我。

都已經過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還要這樣重重傷害著我的脆弱心靈,

這個世界果然是殘酷的。

沒辦法了,我無可奈何的順著某條路,信步向前走去。

希望可以看見任何一家早餐店,而且還是要有賣燒餅油條的,否則我還寧願餓肚子。

這就是我不容置喙的堅持,這可是男人的執著。

費盡了千辛萬苦,終於在一座公園旁找到了早餐店。

那座公園就在學校對面,算是還挺近的。

我在公園旁買了一份燒餅油條,心滿意足的大啃了起來。

習慣真的是個很弔詭的東西,我怎麼都吃不慣這家賣的燒餅油條。

還是大叔賣的好吃,我在心中暗暗的想著。

可是此時能夠吃到東西,我就已經很滿意了。

那些枝微末節的小事,我就姑且不想計較了。

因為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我突然想去公園走一走。

呼吸一下沒有考試壓力的新鮮氧氣,順便看看除了打太極拳的老人們外,還有些甚麼新奇的事情。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遇到認識的同學。

我就這樣漫無目標的隨意亂晃,直到六點多的時候,我才被一抹瘦瘦的身影給震撼住。

「小川晴子?」

我試探性的輕喚,她似乎被嚇到了,連忙回眸想看看我是誰。

果然還真的是她,還是那一頭飄逸的長髮,淡淡的咖啡色在此時變得相當耀眼。

這時,一陣清涼的風緩緩拂過。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忽然覺得心情好好,不知怎的就是情緒開始明朗。

小川晴子環顧的一下四周,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我的臉龐上。

「我從國中起,就每天都會去晨跑。」

小川晴子的嗓音溫和好聽,柔柔的宛如春天。

不過小川晴子也還是真是不簡單,才剛來台灣,就可以把中文說的這麼流利,完全不輸我。

想必一定也是很認真的下了苦功吧?

我想跟她聊聊天,現在的時間還早。

「你喜歡晨跑嗎?」我問。

小川晴子面帶喜悅的點了點頭,有點小孩子氣。

「其實我剛開學,就在想台中有哪些地方,是離這裡比較近,又治安比較好的,結果學校附近的公園就還不錯。」

小川晴子興冲冲的開口,滿臉盡是深深的開心。

縱使說話的語氣有點慢慢的,但是還是可以聽的出來她的心情。

我坐在石頭上,發現小川晴子的脖子上圍著一條毛巾,整個人還有些喘。

她的臉上帶著點紅潤,渾身都容光煥發。

「我姐姐平常都會陪我來的,只是她開學就玩累了,現在睡在床上不想起來。」

嗯,小川晴子的聲音還真不是普通的好聽,日本女孩子就是不一樣。

說到底,除了開學第一天跟她打了聲招呼後,我還真的沒有再跟她說過話了。

是我自己太沒種了,連個女孩子也不敢搭訕。

小川晴子在班上適應的很好,朋友一天比一天多。

雖然她剛剛說的話算多,可是整體給人的感覺還是天然呆。

我發現她手上拿著一瓶草莓奶茶,看起來似乎很好喝。

「你現在在我們班,快樂嗎?」

搞甚麼啊我?我幹麻要緊張!

小川晴子淺淺一笑,

「很好啊。」

說完後,我就不知道要接著說些甚麼了,只好開始亂打哈哈:

「話說,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呢!」

我在說甚麼?我又不是變態!

「謝謝。」

她微瞇起眼睛,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那個。」

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我想讓小川晴子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

我故作鎮定的問,比起我好笑的蠢樣,小川晴子就顯得自在了許多。

她甚至還輕聲哼起歌來,我覺得好像是日本的歌,旋律輕快又很稚氣。

「這首歌是日本歌吧?」

我好奇的問,暗自慶幸著總算是找到話題了。

奇怪,小川晴子這麼輕鬆愉快,我是在緊繃甚麼。

「是奧華子的初戀。」

在說這句話時,小川晴子顯得很高興。

「她的歌,我很愛聽。」

她一字一字的說著,像是在強調這首歌對她來說有多珍貴。

「對了,你剛剛有問我,我覺得你是怎麼樣的人。」她微笑著說。

「我覺得啊,你是一個很好玩的人喔。」

帶著傻氣的單純,讓我不由自主的怔住,隨即回了神。

「這是讚美嗎?」

下意識的,我說出一句蠢話。

她張大雙眸,眸中映著陽光。

「是唷。」小川晴子領首,

「你真的很好玩。」

她額角上又滲出了了幾顆汗珠,「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跑?」

她小小偏頭,對著我和氣邀請。

「啊?」

我反應不過來,只能微怔的看著她。

「我跟你賽跑,感覺還挺好玩的唷。」

想跟我賽跑?她跑的過我嗎?

當然不可能啊,我只知道她很喜歡跑步而已。

我搖了搖頭,「不,我們還是慢慢跑就好了,順便說說話。」

話一說出口,我的臉就有些微熱。

「好吧。」

她略顯失望,但是不久後就已經開始慢跑。

我跟她背後靜靜的跑,默默的看著她跑。

開始有了一種很異樣的感覺浮現在心頭,可是又說不清楚那是甚麼感覺。

只是誠懇的覺得,小川晴子可以轉來我們班,真的是太好了。

我就這樣跟在小川晴子身後緩緩的跑,雖然速度不快,但跑久不免開始感到熱。

我也流出了一些汗,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運動了。

這種感覺真的還挺舒服的,我以為只是因為流汗我才覺得痛快,卻不大明白心中的另一種幸福是甚麼。

「很舒服對吧?」

小川晴子跑的很快樂。

「嗯啊!」

我急促的說,很久都沒有跑步了。

「我很想參加田徑隊。」

小川晴子忽而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坐下。

我則是急急的想要坐下休息,她立刻出聲制止了我。

「別坐下來。」她說,

「這樣對心臟很不好。」

我傻笑著點頭,徐徐的和風又再次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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