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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聯姻(2)

她往前走著,然後慢慢地停下腳步看著院內的雪景,輕輕吐了一口氣,都變成一陣霧氣,這才初冬,昨日夜裏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看來今年的冬日會特別冷、特別長啊!

今日一早雪停了,眼前雪景雖美但涷得人手腳冰涼,一般在冬日裡能不早起她便窩著不動,但昨日夜裏宮人來通知聖上一早召見,她這才早早起身,才能見著這滿園白花花的初雪景色,她有點出神地看著,不由得想起這應當是她在大金的最後一場初雪、過的最後一次冬季了。

「是!」見公主沒打算再說,她們也只能應諾。

想將這滿園美景印在腦海中,但她明白雪景雖美,可等到放晴時再美的景色也只不過稍縱即逝,強留不得。

她靜靜地欣賞好一會才開口道,「還有,這幾日和親的聖旨就會下來,妳們現在先開始收拾本宮的東西,別到時手忙腳亂、東缺西落。」她漫不經心的交代道。

「這麼快?」朝霞大驚,沒想到公主這麼快就要去和親毫無轉圜餘地。

「快什麼呢?這大離信使都來了這麼多日了,等父皇孝期一過三妹妹和楚世子都要指婚了,這和親的事再拖也拖不了幾日,馬上要提上日程了!」

長幼有序,她的婚事得有著落三公主的婚事才好提上議程,今日聖上召見也是為了這事,她明白他的為難,所以幾日前才會上奏,自請和親。

聖上與她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小她快兩歲,他們本還有一個同胞皇兄大了她兩歲,出生就是嫡子受封太子,但五歲便早殤,之後父皇也遵循祖制若太子早殤往後十年不可再封太子,以免繼位太子再受到早殤的先太子影響。

自從母后生下聖上後身體就變得十分孱弱,先太子離世後身體大受打擊變得更差,若不是太醫院用藥吊著恐怕早就走了,是以聖上從小都是她日夜相伴,一直到她十歲陪伴皇祖母離宮,即便離開的幾年裏相見機會不多,但倆人依舊手足情深。

打小他便聽她的話,而她也最明白他,聖上反對她和親,擔心她受苦的心情她自是最明白的,但為君不可因私忘公,聖上與她都該擔起各自的責任,儘管前路茫茫,或許這一別便是生死相隔、不復再見,他們也不能負了國、負了民。

何況如果能用一指婚事全了兩國和平那是再好不過了,若要說在這皇城唯一讓她放不下心的也就只有這個年少為君的弟弟。

「但您要嫁的可是大離國的禮王「沈遠歸」啊!在大金中名門貴女誰敢嫁給此人!」

大離國四皇子沈遠歸,十歲便受封「禮王」南下到大金當了質子,來到大金後自然日子艱辛不好過,他受盡人情冷暖、貴族間不善的對待,此去遠嫁會受到什麼待遇,人人都昭然若揭,是以三公主才更不願遠嫁,畢竟三公主和她那同胞弟弟混世魔王般的四皇子從前可沒少欺辱過禮王!

可現在任誰都沒想到這麼大的事竟會落在深受先帝疼愛、聖上敬愛的長公主頭上,大夥都只敢躲在一旁偷偷看著事情發展,可就算幸災樂禍也只敢私下說說,就只有三公主那罪魁禍首還敢上門來挑釁。

想她們公主聰慧過人怎麼可能不知其中貓膩,可她還是甘心為了大金遠嫁!

「朝霞,本宮是懿德長公主,是與大金榮辱與共的皇女姜永寧,即使本宮能為百姓做的不多,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們可知為何這次大離不再送皇子前來當質子交換了嗎?」

大金與大離百年前曾有多次戰亂,直至三十多年前這場長達六十多年的殺伐征戰,終於在大金大勝後畫下句點,最後大離割讓城池,並允諾會派來皇子以安兩國關係,從那時開始便會派出約莫十歲的年幼皇子來到大金待滿十年之後再派出其他年幼的皇子前來交換。

而這回事出反常,大離國主竟提出兩國聯姻交好為條件,讓雙方都派出皇女來和親,等皇子與公主誕下孩子十年後再互相交換質子,這之中大金略佔優勢前去和親的公主,大離會以未來一國主母之位為聘,而大金國皇后楚羅溫良賢淑甚得民心,這皇后之位自是不可能易主,大離的公主也只能屈居大金國的貴妃,但他們還是願意以此為條件。

「為什麼?」

「大離在戰敗這段期間休養生息,雖不曾與大金再挑起戰事,但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往鄰國征戰得了不少土地與資源,現下的大離與過去戰敗割讓城池的大離國力早已不可相比擬,反觀大金,少主登基,在位二年多,雖然國力依舊強盛,但皇權尚不穩固,此時又遇到交換質子的時間,自然是他們談判測試聖上能夠容忍他們底線的最好時機!」

她語氣平淡,有理有據的分析,她身份不一般,遊歷時見多識廣、對兩國的狀況雖說談不上瞭若指掌但也不是一無所知,況且聖上對她也從不避諱談及朝堂政事,綜觀下來她也能分析的七七八八相去不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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