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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咫尺

秋老虎还是厉害,她身子不好,自己房间里也没按空调。最后烦闷燥热得不行便到院子里去睡。沪春城觉得,自己若是没那个意思,和秀英两人好过一场就算了。乔白依伤她的疤痕落在心房上,她抹不掉也跨不过,拿不起放不下,时至今日微微一碰,还是钻心得疼。

合欢树的叶子,从叶尖开始微微发黄,树木感知自然的气候最后是灵敏,风一吹,那凤翎般的合欢花落满地都是。她在树下支开躺椅,拿来薄被盖着,又看见被子边上绣了个英字。那是秀英觉得自己冷,夏天的时候就做好了,说是换季的时候盖着,早早的用茉莉熏了,放到她的衣柜里。

沪春城看着手里的薄被又愣神了好久。

      还是断了吧。自己的心死了,别耽误好人。

      往后的几天,沪春城忙着做江幼婉的旗袍单子,她赶着工期没日没夜地做,秀英中间去了一次看她,见她故意躲着自己,心下有些失落又有些不安。

心里暗骂着,原来这沪春城的心和身原是分开的。

      那日傍晚,秀英跑来裁缝店,云彩拉着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直接进了工作室,准备和沪春城说说话。

      “春城,你忙得很精神啊,都没来茶馆喝茶听曲呢。”

      “是啊,给你制造和别人约会的机会,尤其是和好男人。”沪春城手里拿着针线跟裁剪好的布料正在缝版,嘴里咬着线,口齿有些不清地说。

   秀英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哼,你还真好意思说,刚从老娘的床上提裤子下来,这会子又让我去和别的男人睡。你以为你是拉皮条的,给姑奶奶我安排生意呢。”

      沪春城听到秀英埋怨自己的话,竟然笑起来,这话也只有白秀英能说得出口。

      “姐,皮条是什么?”云彩听到秀在狠狠啐她师傅,幸灾乐祸地赶过来,她知道师傅惹谁也不敢惹秀英姐,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晚上让你师傅在被窝里给你说什么是皮条。”

      “奥,好咧。”

      秀英一扭一扭地靠近正在忙活的沪春城,兰花指捏起了沪春城正在用的六棱银尺子。她软绵绵地靠在那人身上,对着那清冷好看得脸暧昧地呼了口气。

“什么样的工作让你这么起劲?”

沪春城低头缝衣,仍旧不急不缓地说不缓地说着

“就是那个女服装设计师啊,找我代工她的旗袍设计。”

“服装设计师,听起来很有来头。那为人怎么样?”

“女老板都差不多,肤白貌美,多金漂亮。”

“哼,评价还不错嘛!我可听说这些搞艺术设计的玩得特别开,男的女的都行,本身她就不是直的。”

听着秀英的话越说越离谱,沪春城把头抬起来,却又一脸平常

“怎么你要认识她?”

“嗨,我只是打听打听问问而已啦,我可没兴趣啃嫩草。”

沪春城觉得女人的手在自己的腰窝那里狠捏了一把,她针一抖差点针扎到手。

“啧.秀英”

可她拿秀英没办法,微叹了口气。

秀英得意地笑着,转身把那浑圆的翘臀靠在工作台上,浅笑道

“沪师傅,手怎么抖了。我这还没卷了你的钱跑路,你就心慌了呀。人和人不一样,你总不能一辈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耗死吧。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觉得我像不中你。”

沪春城的身子明显微颤了一下,接着又低头缝衣服,慢慢说:“是我配不上你,这么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一年半载要个娃娃,一家子不是挺好。”

“要你管,哼”

秀英松了手,她感觉出刚才沪春城的不自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还是没忘了乔白依。

自己只是气不过她身边总是有这么莺莺燕燕,好不容易走了个“小师妹”,又来了个“女老板”,她害怕纵然掏心掏肺也比不过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风流胚还是痴情种,白秀英看不明白了。不过看不明白就不明白,反正床上床下,穿衣服没穿衣服的沪春城她都见过了,就算乔白依在她心里永远赖着不走,可她怀里的人不还是自己。

      秀英笑了,抬手摸了一把沪春城的脸,扭着屁股走向门口,倚着门框说“哎呀得了,我才不和你在这耍贫嘴。你啊爱找哪个,我懒得管。说不定哪天我厌了你,瞧上云彩了呢,这也说不准。”

      “我愿意,秀英姐会做好吃的,我喜欢秀英姐。”云彩不知她们俩刚在私语的什么,便举着手喊着愿意。

      秀英捂着嘴笑个不停“看看,这就是师傅不灵,徒弟灵。”说完把旗袍开齐的地方扯掉一枚扣子,甩到工作台上,正好落在沪春城的手边。

“我走了,有空来我家给我把扣子缝上,不然我这大腿根可一直露着。”

沪春城拿起那枚扣子收到扣盒里,却发现扣子边缘竟然被砸出一个豁口。那扣子是她找人做的云贝母的扣子,就是怕摔,现在也没有配套的,心里隐约疼了下,再没有第二套了。

到了傍晚时分,假缝才完成,江幼婉给沪春城来了电话,说自己周末才能过去

“不好意思沪老板,你周末有安排吗?要是没有方便我去找您吗?”

“周末我在店里,你过来就行。”江幼婉还想说什么沪春城却挂了电话。

江幼婉心想着还没跟沪春城确定时间,她看了看自己安排,周六还有一场时装发布会她需要参加,估计周天过去也很晚了。想着再跟沪春城说明下又觉得算了,既然她说她都在店里,那就抓紧忙完手里的事就去找她。

时间飞逝,转眼周六到了。

云彩想去放风筝,便翻箱倒柜找出好多之前的风筝坐在院子里顺线。

“师傅,我们明天一起去爬山放风筝吧”

沪春城坐在藤椅上,喝茶听柳子戏,闭目养神摇了摇头

“不去。”

“生命在于运动,您这偶尔也要出去活动活动,总是闷在店里哪成。”

“客人要来试穿。”

“哦,那个身材老好的女老板啊”

这时候沪春城倒是起身瞅了一眼云彩“你又没瞧见你哪里知道的?”

云彩晃来晃手里的风筝,嘻嘻笑了

“因为师傅说了三遍她长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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