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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次見面(2)

學科資優班,在這所學校是很特別的存在。

說穿了,就是很像特別的「輔導課程」。上完第八節後的放學時間,有兩個小時會在那裡學習超前進度與普通班沒教過的課程,最後兩個小時才去晚自習。

死讀書本來就是痛苦的,學科資優班本來就是開給有興趣、有學科資質的學生去就讀。與其學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至少能學自己喜歡的學科還好些。

學科資優班分為:國文、英文、雙語文、數學、自然、數理、社會七科,各班只錄取約十五個學生。可以按照志願順序來考,一個人只能選擇兩科來考。

而雙語文資優班與數理資優班比較特別,除了筆試以外,還有第二次面試,通過了才能就讀。

開學那個禮拜六的下午,就是學科資優班的筆試。

「阿辰,你早上要先考什麼?」尹悅俊好奇的看著自家兄弟。

「國文吧?先考一個保底。」江宇辰回應。

「保底也太囂張了吧?這麼有把握?」

「你自然也可以保底啊,這叫作自信。」

江宇辰看著自己的考程表,又看了下對方,「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吧,你既然對自然有熱情,那就用那門科目衝到最頂尖,這道理相信你也明白。」

「……我知道啦。」被對方這麼要說,尹悅俊似乎也被說服,「我比較希望數理能過就是了。」

「反正,我們都加油吧。」江宇辰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啊啊!找到了找到了!江宇辰!尹悅俊!」

聽到聲音的兩人雙雙回頭,只見一名個子比較嬌小的男孩拉著兩個人的手跑了過來,「是我是我!跟你們一辛同班的連允錫!」

「呃……你好?」雖然說是同學,但又不是全部都還很熟悉,突然來打招呼可真的很讓人不知所措。

「唉呀……別這麼見外嘛!都已經是同學了!」連允錫像個孩子一樣鼓起嘴巴,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兩個朋友,「你們也來打招呼啦!」

「真是,允錫你不要一直推我。」身旁戴著藍框眼睛的男孩點了下頭,「嗨,我是劉秀祁,坐在第三排的那個。」

「嗯,我們對你有印象。」江宇辰笑著點頭,想要考上前三志願的人怎麼可能讓人忘記。

「呃……那個,我是王祐凱。」個頭看起來比較壯的男孩搔了搔頭,似乎不太擅長和別人交談。

「你們也是來考資優班的嗎?」尹悅俊詢問。

「嘛~我是當陪考啦~我沒有要考!」連允錫的手指刮了刮臉,看起來也沒有很害臊的意思,「陪兄弟來而已!」

「我是考數學的。」劉秀祁說。

「我應該和江宇辰同學一樣,是考國文。」王祐凱說。

「喔?那我們同個考場囉?請多指教。」江宇辰擅長與他人交談和溝通,所以不怕冷場還是別的,多少都會試著與對方找話題。

「所以辛班只有我們五個來考嗎……嗯?」尹悅俊說到一半,似乎在餘光撇見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不曉得為什麼,誰都不記得,他就特別記住那個人的身影。

尹悅俊相信自己不會認錯,便獨自一人走向了男孩,伸手直接去拍他的肩膀。

「嗨,一個人嗎?」

「……!」

男孩嚇了一大跳,轉頭去看什麼人拍了自己,但看見對方是尹悅俊後,肩膀有些放鬆下來,「你、你是……?」

「跟你一樣一辛的,尹悅俊。」他很自然的自我介紹,直接就問了:「你是李明德對吧,也是來考資優班的嗎?」

「呃……嗯,英文跟雙語。」或許是不習慣和別人說話,李明德稍微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想不到,會遇到辛班的同學。」

「想不到呢,辛班有六個。」江宇辰與另外三個人走了過來,笑說:「我們就一起努力吧,之後可是兩年的同學,交流一下也不壞。」

沒過多久,學校的廣播聲響起:

「早場的資優班考試準備開始,請同學們至指定考場準備。」

江宇辰和尹悅俊分成語文與數理兩夥人分頭去不同大樓考試。離開前,前者不忘和對方說:「中午在這兒集合吧,一起吃午餐。」

「好咧,等等見。」尹悅俊就這樣,帶著連允錫與劉秀祁前往數理科資優班的考場。

「你是那個……尹悅俊是嗎?」劉秀祁問。

「嗯,怎麼了?」

「你和江宇辰是朋友嗎?」

「嗯……比較像兄弟吧?就是那種不太需要說甚麼就能明白的那種。」

「喔……你們感情很好呢。」

「是啊!」

聊著聊著,準備進入考場前,連允錫拍了拍兩人的被,開朗地笑著:「那你們考試要加油啊!你們可以的!」

尹悅俊笑了笑,才開學沒幾天而已,似乎和這幾個人有點熱絡了的感覺。這就好像踏出自己原本的舒適圈一樣,去外頭接觸更多不一樣的人事物。

或許,國中生活,真的會比較精彩吧。

一整天的資優班考試總算結束了。

一行人已經坐在學校附近的小餐廳裡,重重嘆了一口氣。

「嗯?你們怎麼了啊?」沒有去考試的連允錫不解地偏著頭,看見大家無精打采的樣子,實在很困惑。

「媽呀……數理真夠難的。」劉秀祁的眉間蹙緊,「果然是資優班,合在一起考簡直絕了。」

「我數理大概也無望了……」尹悅俊趴在桌上,煩悶地騷了騷頭,「我數學原來這麼差啊……」

「……我連國文都無望了我怎麼辦……」王祐凱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

「我的雙語在口試可能被刷下來了……」江宇辰無奈搖著頭,「英文口試實在不是我的強項。」

「我也是呢……」李明德苦笑,「我只會考試而已,說話方面我也不行。」

頓時,飯桌上只有每個人的無力發言,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軍艦的敢死隊狠狠轟炸過,大概今天也沒有辦法再多想任何事情了吧。

「哎呀!反正都考過了!就不要想啦!」連允錫的一句話點醒了大家,大抵是因為他給人的氣場就特別有感染力,拍了下餐桌喊道:「不論結果如何,你們也都努力了不是嗎?這樣就好!之後的事情就別再想了!知道嗎!」

眾人一愣,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看看連允錫。

「……幹嘛?」他不解。

「這或許是我們認識你的這幾年裡……」

「你說過最中肯也最有力的一句話吧。」

劉秀祁與王祐凱一搭一唱的吐槽,這樣讓其他人因此笑了出來。

「喂!過分囉!什麼意思嘛!」

三個小學組的朋友打成一片,似乎也讓氣氛緩和了許多,江宇辰讓大家稍安勿燥一些,表示贊同的點了下頭:「反正,不論結果如何,至少不愧對自己就好。」

「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同學了,多多指教。」

「嘿欸――不要同學啦!」連允錫嘟著嘴巴,「當朋友好不好?」

「允錫!」「阿允!」

兩人異口同聲的喝止了自家兄弟繼續講話,而尹悅俊忽然大笑起來,笑道:「有甚麼不好啊?大家就是朋友啦!一起過兩年的時光!」

「哇塞……這是甚麼友情促成路線啊……」劉秀祁一臉懵然,但也沒有表示討厭。

「那就多指教啦!秀祁!」

「嗯……可以的話,叫我阿祁也可以啦。」有一點害羞的劉秀祁沒有正眼看著另外三人,淡淡的說:「感覺比較親切。」

「阿……你們叫我凱子也可,不是貶義的那種。」王祐凱轉了轉眼珠子。

「那是我取的,哈哈!」連允錫大笑三聲後,一手親暱地掛在劉秀祁的脖子上,比了個八的手勢,「你們可以叫我阿允或是錫連,隨便你們取!」

「叫你幹話王才實際好嗎?」劉秀祁白眼。

「吼――過分喔!」

看著眼前這群人相互鬥嘴,尹悅俊覺得有些好笑,當然也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的李明德。

「……你,不愛說話嗎?」他想和對方搭話看看,反正氣氛都這樣了,講講話應該沒什麼關係。

「呃……不,不算是……」李明德眨了眨眼,緊張地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只是……沒想到才剛開始國中生活沒多久,就已經能認識同學……我不是說不好,就是、突然跟你們當朋友,好像……」

「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看著對方講話這麼結巴,實在很難想像這個人上課的神情有多麼專注。尹悅俊苦笑著,接著說:「這不是更好?在班上總該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吧?不然,校園生活怎麼過下去。」

「嘛……」這次換李明德苦笑,「我可能沒有你們……這麼外向吧?」

「你就覺得這傢伙多外向嗎?」尹悅俊立馬勾起了隔壁江宇辰的手。

「喂,別什麼都扯到我。」江宇辰皺眉。

「總之……李明德對吧?」尹悅俊看著他,「這兩年歡迎跟我們混,多多指教。」

李明德看著他,再看看他所伸出的手。猶豫片刻後,也選擇伸出手釋出善意,露出淡淡的微笑。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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