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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鬼谷傳人

周靖一看是一名當地老者,興奮的從火堆旁站起來,抓住老者的手問道:「老人家,你知道如何離開這個河谷嗎?我等本為長安人士,前幾日出遊登山,卻不幸遭到狼群追趕,為了逃命才一路逃到這來。」周靖雙眼放光,彷彿抓到了根救命稻草。

老者看都沒看周靖,只是像個孩子般直勾勾的盯著一旁的烤魚,他嚥了下口水說道:「小夥子,你要是把那條烤魚送我,老夫定當有所回報。」周靖一聽,立馬把火堆旁烤的噗滋冒油的烤魚拿給了老者。

老者接過烤魚啃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朝周靖等人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跟著自己。三人興奮不已,終於有辦法從這個河谷回家了,小月牽著楊舒雪,踏著輕快的步伐跟在周靖和老者身後。

話說這老者年紀看起來不輕,走起路來卻像精力充沛的孩子般,走了不久,眾人出現在一處小湖旁,河谷的水流分出了一條分支,匯集到了此處形成一片清徹的小湖。小湖周圍被山壁環繞,只有一個洞口可以進出,整片小湖畔有如水濂洞一番,雲霧繚繞別有洞天。

周靖一看這裡不像是離開河谷的路,不禁有些擔心起來,老者把周靖的表情看的明明白白,像孩子般呵呵一笑,繼續帶眾人往裡面走去。老者把三人帶到了一張棋桌旁,桌上擺了三個有拳頭大的素色茶碗。

老者壞笑對周靖等人說道:「老夫生平沒有嗜好,但唯獨過不了這賭字,老夫在這修練,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到人了,今日巧遇也算是緣分。」老者邊說,邊捋一捋那束白鬚接著說道:「老夫斗膽想與你下個賭注,就權當是陪陪老人家,要是賭贏了,老夫不只送你們出這南山河谷,還能讓你擁有縱橫天下的本事。」老者笑的跟個貪玩的孩子一樣,可見應該是真的很久沒見到人了。

老者笑著接著說道:「要是輸了,老夫依然還是會送你們離開這,以報答你的烤魚,不過要是沒有足夠的謀略見識,相信幾年後的戰亂,會讓你們自己想要逃回這裡的。」老者幾句看似簡單的話,卻說得周靖心中吃驚不已。

別人可以不知道,但來自未來的周靖自然知道幾年後,便是出名的玄武門之變,難道說李世民不會成功奪位,而是會迎來連年的戰亂嗎?

確實隨著自己的來到,周靖已經不能確定,歷史會不會照著原本的軌跡走下去,要說有什麼蝴蝶效應,也是十分有可能的,自己都能穿越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嗎?

周靖此刻心亂如麻,他緩緩嘆了口氣,冷靜下來想了想,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換句話說,這賭注不賭白不賭,試一試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再說周靖自己也是很好奇,老者口中這縱橫天下的本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中有了賭意,周靖與楊舒雪及小月商量片刻,便回話道:「那小子便依老人家的意思,賭上一把唄!」一旁的楊舒雪和小月也一致點頭,眼神堅定的看著老者。

老者一聽滿意的朝周靖一笑,歡快點頭說道:「一天為限,不能去湖邊取水,只要你能讓那桌上的一個茶碗滿上水,那就算你贏了,要是不能,就算老夫贏了!」老者臉上泛起像孩子般調皮的微笑。

周靖充滿疑慮的問道:「那有沒有什麼別的限制?」

老者一聽,捋了捋雪白的鬍子,思考了會笑著說道:「沒有了,就是不能去盛水,但卻能讓茶杯中滿上水,其餘的老夫一律不限制。」老者在「水」字上咬字微重,明顯在告訴周靖,收起你那歪心思,說完接著露出像孩子般的笑容。

一旁的楊舒雪與小月面露憂色,明顯覺得這賭注太難了,不能盛水,又要如何能讓茶杯滿上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賭注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都十分矛盾,有些強人所難的意思。

周靖看了看周遭的環境,眼睛定在三個有拳頭大的茶碗上,腦子瞬時靈光一閃,開始賊笑起來。周靖一邊壞笑,一邊心想:「好你個老頭,不能盛水,又要讓茶杯滿上水,既然您老上有政策,本小爺自然下有對策!」

周靖就地取材,蒐集了必要的材料後,在地上用兩塊石頭,一塊石板,搭起了一個小平台,平台上又用竹枝搭起一副架子,竹架子的頂端倒扣著一片傾斜的小芭蕉葉,芭蕉葉的尾端還放了一個茶碗,看似是用來接水的。

準備完畢後,一台簡陋的蒸餾水機出現在眼前,然而不能取水,周靖要蒸餾什麼呢?

周靖心中想道:「這麼做雖然不雅,但現在這種環境,就別糾結太多了吧,能贏才是最重點。」

沒錯,周靖撇開了袍子,唰的靠一己之力,往一個茶碗裡供水,並把茶碗放回平台上。楊舒雪與小月一看不禁臉紅,紛紛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平台下的空洞被周靖燒起了柴火,台上液體咕嚕作響,水蒸氣開始在芭蕉葉面凝結,滑向了葉尾的空茶碗。就這樣不到半响,平台下的柴火已經燒的差不多了,原本周靖供水的茶碗透過蒸餾,碗裡已空,而原本空的茶碗也已經充滿了清水。

楊舒雪及小月深怕老者不悅,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者的表情。誰知道老者卻有如孩子般,在地上翻滾大笑,並笑說道:「想不到啊,小子你足智多謀,做起事來無所不盡其極,夠格當我的傳人了。」看到老者的反應,楊舒雪及小月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老者說完話,便邀請周靖在棋桌那坐下。不一會楊舒雪及小月看見,周靖與老者竟然下起了棋。兩女看見的只是普通的下棋,但在周靖那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周靖只感覺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彷彿身旁的一切都靜止了,空間內唯有棋桌、老者及自己。兩人不停的對奕,有如身處千軍萬馬之中,來回不停的搏殺。

棋盤上兩軍對陣氣勢磅礡,有摧山攪海之勢,但不管周靖怎麼下,老者就像能讀出他的想法般,總是能早一步做好布局,每當周靖認為有破綻時,一頭扎進去了才發現是老者的陷阱。老者棋路無跡可尋,詭謀異略更勝諸葛再世,殺的周靖片甲不留,卻往往不絕周靖後路,彷彿想要他不斷的嘗試。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靖一邊不斷的想辦法突襲,一邊觀摩著老者下棋時的謀略。

頓時周靖感覺有如醍醐灌頂,腦海中正高速吸收著各種知識,但卻和他從未來所學的完全不一樣,若真的硬是要歸個類,也只能大約解釋成某種以牟利為中心的心理戰術,利用聯合、排斥、威逼、利誘不戰而勝,或輔之以兵法以較少的損失獲得最大的收益。

當周靖意識到腦海中的變化時,不禁大吃一驚,這老者的謀略之深,可以說是他前所未見的,就好比敵人剛出征,我方就已經把敵方糧草斷了,後援滅了,就連敵方指揮官都已經被離間了,還不時攻擊敵軍那早已脆弱的心理,這種壓倒性的謀略優勢,讓周靖頓時有些喘不來氣。

隨著知識有如巨流般,洶湧彭湃的流進周靖腦海裡,兩人搏奕的速度也不斷加快,棋起棋落有如反射動作,已經不需要多加思索。

當周靖推進的時候,老者看似無力招架,但進攻了之後,周靖赫然發覺,不管從哪個方面,對進攻者而言,可以說是十面埋伏。當周靖敗下來之後,老者卻又聯合數方勢力,可以說是八方受敵,山窮水盡。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博弈,就算周靖前世是在著名燒腦的投行工作,但也從沒遭遇過這種情況,彷彿不管有多少腦細胞,都不夠來應付眼前的棋局。

這個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靖與老者總算回到現實的世界了,但時間卻好像暫停了一般,楊舒雪及小月還是站在周靖左右。

用腦過度的周靖再也撐不住了,啪的一聲趴在棋桌上開始呼呼大睡,楊舒雪及小月一看擔心的上前查看,老者卻悠悠揮手道:「無妨無妨,小子不過是累了,睡個幾天便完好如初。」兩女一聽,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老者看了周靖一眼,從衣袍裡拿出一捲竹簡說道:「對了,雖然大部分都已經教了這小子,但這是師傅走前交代我,一定要給下一代傳人的,再請兩位姑娘轉交這小子。」

老者說完便把竹簡放在棋桌上,接著說道:「待這小子醒來,爾等順著洞口方向,越過那山頭,順著那山腳下的林子向西走一日,就是終南山了。」楊舒雪及小月一聽,趕緊在腦中記下。

老者接著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既然找到了傳人,也該是老夫出谷雲遊之日了。」說完還不忘伸展一會手腳。

楊舒雪及小月一聽,紛紛向老者行禮說道:「謝謝老人家!」老者如純真的孩子般哈哈大笑,悠悠的揮了揮手,當兩女抬頭看時,老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靖一時醒不了,楊舒雪和小月看小湖附近群山環繞,不只安全還有充足的水源,河裡湖裡還有不少魚蝦,便決定在這休憩兩日,至少要等到周靖醒來。

兩天後周靖醒來,楊舒雪及小月大喜,趕緊送上茶水,並告訴了周靖,那老者給他留了一捲竹簡的事。周靖躺在棋桌旁一邊喝茶,拿起竹簡一看,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只見竹簡表面,寫了三個不起眼的小字:《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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