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藤山 紫稿件大募集

上 (3)

            星期二的早上,第一次沒有早餐。韋慕文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看著手上的戒指,不想動,也沒有那個力量去動。在傷害了彼此後,她沒有那個動力去做早餐。其實,她更明白的是,她不想見他。

          也許他們除了無言,會做的,也只有吵架。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吵,來到了這一刻,明明知道他們不會退後一步,明知道不會有任何共識,他們又何必傷害他們最後的底線——婚姻。所以,不說話,對他們也好。

          他走了進來,拿自己的衣服後又回來自己的房間。他沒有望她,她也沒有望他。由他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背對著他,他也背對著他。沒有交集,整件事很快就完成,他很快就退了出去。

            沒有人會知道玻璃何時破裂,在破裂後,他們又是否有勇氣走下去。也許他們會有的,因為這次的無言,其實是給了他們呼吸新鮮空氣的空間,讓他們可以安靜。但是,這樣的代價是,婚姻的脆弱,他們的愛的消失。

            半小時後,大門關上,阮卓藍走了出去。和之前不同的事,這一次,韋慕文並沒有坐在客廳中,看著他的離開——或者,沒有捉住他,深情地看著他。一如往常地關上了門,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吵架。

              來到餐廳,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人敢上前,因為,他們都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阮卓藍看著他們,笑著,揮手。他怎會不知他們在想什麼,但是來到了這裡,其實他是有事情想宣佈的。

          「這個月,我不會留在這裡,因為我決定要去旅行。想回來的時候,我就會回來,所以,我並沒有確實的日期可以告訴你們。今天是十二月六日,今晚,我就會離開。」

          平淡的語氣,在說著這個事實。那淡淡的悲哀,好像已經消失不見,但是在他身上,又好像找到那些身影。阮卓藍看著眼前的人,他並沒有再説什麼,只是微笑。

            離開,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誰又會想到,曾經恩愛的他們,也會有分開、安靜的一天。但是在這一刻,他不知道他可以做什麼來挽回這段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面對那個女人,那個他愛的女人。所以,他想離開,他想安靜下來,好好休息。

            這一次的事情,並沒有令他的愛消逝。他愛她,所以在這一刻,他並沒有提出離婚。那戒指仍然存在,但是在那心中的感覺,有些不同。不是不愛,而是,帶有失望。這一種失望帶有無力,令他離開。

            「那你會關閉餐廳嗎?」有人問。這也是員工所擔心的事情,因為,這是他們收入的來源。在昨天的吵架中,他們知道,餐廳,是他們分開的原因。他們不會恨她,因為,他們沒有那個資格,所以,他們只會問他。

          「這一刻不會。」他說。其實,他不知道。在這段婚姻中,由相愛到相克,只需一晚。也許到了未來,他會因為想挽回這婚姻,所以,他會答應她關閉餐廳。但是,如果可以,他不想來到那一刻,因為,他需要它,這是他最後的小天地。

            天,慢慢地光了起來。他看著自己的員工,心中其實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有些話不可以說出來,就如他和她之間,有些話只可以保留在自己的心中。原來美好,並不可以只依靠愛,還要有欺騙。

          因為,他不知道這裡的命運。

          一時,韋慕文起床了。看著空虛的房間,她走下床,推開門,帶有期待,但是她正在嘲笑著。其實,她一早就知道他的離開,知道他的疏遠,可是,心中仍然一把聲,叫她打開門,叫她帶有希望。雖然,這樣的結果是失望。

          她後悔說了那些話,因為結果太嚴重了,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坐在這裡,卻再捉不到他,看不到他,見不到他。但是,不說,真的會比較好嗎?她笑了一笑,搖頭。

            她比誰都更清楚,心事的重量。在她的前男友看著她大叫的時候,她是驚訝的,因為在那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的那些心事。而在他說的時候,他沒有停止,但她,卻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失望,而是因為他的感受太多了,她不想打斷他。在那一刻,是他的爆發,而在昨天,是她的爆發。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爆發,也許,他們都在等一個爆發的機會。

            在這一刻,她得到了自由。她的自由是不定的,因為不知道那一刻,也許他會回來,他會「挽留」她。這是她的夢,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坐在這裡,看著窗外,在思考她可以做什麼。

            她笑了,因為,無人可説,無人可想,無人可見。父母,也許他們真的希望她可以回來,但是他們並不會懂她。在這之後,誰可以說,誰可以談,她不知道。她沒有朋友,沒有了婚姻,她只有自己。

            看著手上的戒指,她把它脫下來,望在床上。再一次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睛。也許,她是希望以睡覺來渡過時間,也許,她是想逃避。可是在這一刻,她沒有睡意。她想起了那蛋糕班,想起了她為他造的蛋糕——

            徐陸。

            她想起了這個男人。他曾經說,有事情可以去找他,現在,算不算有事情。

            她坐在床上,笑了起來。看來,她只可以找他了。

            把戒指戴回去,她告訴自己,手上依然有著婚戒。

          站在店鋪的前面,她想了很久。進去,代表她接受他,代表他們他關係再進一步;不進,他們就會維持著這平淡的關係,她依然回去自己的家,他也會回到他妻子的身邊。現在,進不進去,是她的選擇,也是命運的選擇。不相信命運,可是有很多的時候,它卻可以幫妳解決問題,替妳選出答案。

          「韋慕文。」有一把聲音響起。是男聲,是他。她看著他,笑著。

            捉住戒指,她走了進去。心中有著害怕,但是她已經不可以害怕了。在決定要找他的時候,她已經破壞了她和阮卓藍的關係。她沒有去找他,沒有解釋一切,然後,她來到了這裡。作為一位妻子,她已經是一個罪人。

            在戒指放在手袋中,她走了入去。店內沒有一個人,她來到了他的身邊,卻沒有説話。安靜得太久了,她不知道可以說什麼——或者可以説,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説話。

            「妳找我嗎?」徐陸看到她脫下戒指的那一刻,他閃過疑惑,卻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知道,在她想説的時候,他就可以知道。所以,現在的他明知故問。

          「你説過,有什麼事的時候可以找你,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空?」她低下頭,看著地板。有著一些緊張,卻不怕忌諱地直入主題。現在,她依然是阮卓藍的妻子,有些事情,還是保持一些警惕好。

          「有,有。我們到餐廳説吧。」徐陸看著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在微笑。是他驚訝過度了,但是今天看到這樣的她,他是高興的。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也許在她的心中,他已經是她的朋友吧。

            掛上外出午膳的牌子,他們走了出來。在一路上,他們甚至沒有說要到哪裡,但是,他們仍然不自覺來到了他們上次的餐廳。在到達的時候,他笑了,她也笑了,然後低下頭。之後,他們推開了門,進去。

          叫了飯,他也叫了一碗麵,他們互相對望,卻是無言。韋慕文看著對面的那個他,仍然存在的笑容,她想,這就是她希望可以在阮卓藍身上看到的特質。仔細聆聽,沒有一絲的惡意,忍耐,在她努力做好這好這個角色的時候,她不想他成為另一個她。

        「徐陸,你和你的妻子開了這店鋪的時候,有沒有吵架?」韋慕文開了口。慢慢地説出來,好像不怕時間流逝,而她知道,他不在乎這些,所以,她才會有這個勇氣,去找他。

            對她來說,她當然知道他只是她的朋友,所以,她沒有說阮卓藍是一個什麼人;所以,她保護了他們二人。她不想徐陸會因為一句話而否定了他們的婚姻,因為在婚姻之中,只有他們最明白。

          而徐陸,也許,是一個樹洞吧。她把她的心事告訴了他,她信任他,但是在他們之間,有著戒指分隔,而她明白,他們二人的不可能——不,她從來沒有想過成為他的妻子,更不需要他為她做什麼。在她和阮卓藍的婚姻中,他只需要聆聽。

          「有。那個時候,我想開,她不想開,所以吵架是一定存在的。只是,我們之間曾經有多次溝通,而我也答應她,她可以有自己的私人時間,令這店鋪可以開張。」

            徐陸笑著她,也許,他明白她想說什麼了。曾經的他,也和她一樣,甚麼都不知道,甚麼都想做,也有一個詳細的計劃,在不同的地方開分店,所以,他是明白她的。在男人的事業心之下,女人,並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有堅持,自然,吵架就會出現。

          「其實,我後悔自己做得太遲。他的餐廳已經開張快一年了,而我才在這個時候說出自己的想法。」韋慕文看著徐陸,問。「我是不是,太慢了?」

            昨天,她想過,如果他們不結婚,會不會一切都會改變。這是她對婚姻的無力,她感受到這座樓的震動和搖擺,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其他在樓之前看著她,卻因為門鎖而不可進去,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她只希望在這樓要倒下來的時候,她可以和他心連心,笑著分離。

            他看著她,在思考。也許人們就是會經歷這樣的過程,就如她,也如他。本以為她的婚姻生活會十分美好,好像傳統家庭一樣,男的出外打工,女的在家中看顧家庭,賢良淑德。可是來到了一刻,原來,他仍不了解她。

          「這些事情、紛爭,當然在妳有和他不同想法的時候,就應該說出來。但是,現在妳明白了,發現了問題了,那麼,妳就要想方法告訴他,然後,雙方找出一個答案。吵架是沒有意思的,吵一次,知道對方的想法,就要改善這冰冷的關係,否則,你們可能會離婚。」

          「我明白了,徐陸。」韋慕文呼了一口氣,看了一下桌上的水,又看著眼前的男人。「只是,我知道他有沒有那個心思。因為我傷害了他的自尊,我在他的員工面前大吵大鬧。」

          她和阮卓藍之間,有著心中的刺,現在,還多了一樣。她知道,自己並不是衝動的人,在那一刻,她充滿了失望,也充滿了憤怒,因為他的不懂,令她爆發,令她的話衝口而出。但,他會明白嗎?她不知道,其實,到了現在,她仍然沒有勇氣開口,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仍未冷靜。

          「我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人,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們二人希望走下去的話,兩個人都要作出一些犧牲。在事情過去後,妳會發現,妳更愛他,他也是一樣。」

          會嗎?現在的她和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婚姻的快樂,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心中各自有一根刺。這刺逐漸變大,終於在昨天,它刺穿了她的身體,也刺穿了他。它仍然令傷口流血,所以,在早上的時候,她避開了他,他也逃走了。

            「謝謝你,徐陸。」在她的麵被拿過來的時候,她笑了一笑。也許,也只有他可以解決她的困難,因為,他是過來人,因為,他懂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的時候,她就明白他是一個溫暖的人,他可以保護她,但是那個時候,她不可以這樣做。

            以什麼身份來,她想了很久。她仍然是阮卓藍的妻子,但是在進去找他的那一刻,她脫下了戒指。也許,她是告訴自己,如果終有一天他們會分開的話,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趁現在,去想另一個男人。

            但是在這一刻,她是可以以笑,來報答。他們之間更有妻子和丈夫,有些事情,她不可以做。她沒有想過要他做什麼,只是,她終於發現,她也可以有男性朋友。

            「韋慕文,我們交換電話號碼吧。」徐陸也在看著她。不過,他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多,因為一直以來,他知道自己愛的誰。他交換電話號碼的目的,是想證明,他成功成為了她的朋友。

        「好。」她把號碼告訴了她,他也是一樣。

          吃完飯後,他們,也終於來到了分開的時候。走出餐廳的那一刻,她戴上了戒指,然後,站在出面,看著他,看著他的不知所措。她笑了,也許,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出來,但,她不介意。

          「我……先走了。」不知道説什麼,那麼,她説吧。她明白,其實面對著她的進取,他也有一些害怕,也有一些驚訝。也許在做的心中,韋慕文就是一個安靜的人,她不會突然和找他,但是,這不是完整的她。

          然而,她要感謝他,無論在他面前,展示著不同的自己,他也沒有退縮。

          轉身,離開。拿出手機,打算看看現在的時間,但,她停了下來。今天,她不敢看別人傳給她的訊息,因為她不知道內面會不會有他。在那些訊息中,會不會有一個訊息,是告訴她離婚的消失,或者,告訴她要分居。看著婚戒,在這一刻,她竟然不可以告訴別人,他是否仍然愛著她。

          還有五分鐘。她緩步上到蛋糕班的地方,還有三分鐘。在兩分鐘後,他終於也來到了。在她聽到他的腳步聲的時候,她抬起頭,然後二人對望。沒有約定,這是他們第二次了。

        她低下頭,而他,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堂,再次開始。

        六時,每一個人都拿著自己的蛋糕離開。而韋慕文,她是一個例外。她站在那裡,看著那個蛋糕,然後笑了。在短暫的停留後,她卻沒有把蛋糕帶離這個課室,然後,她走向他。

        「給你吧,家中沒有人吃。」她笑著,把蛋糕給了徐陸,然後離開。這是快的,快到徐陸都沒有時間做反應,快到徐陸除了笑容外,再看不到其他。自然的,蛋糕,他收下了。而在她走了後,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丈夫,不在家。

          看著她的背景,他嘆了一口氣。也許,她過不了她的心魔,所以,在這裡的最後一刻,她選擇了放棄。他不知道,也沒有打算再問下去。有些事情,他是明白的。所以,他拿起了那個蛋糕,走出門口。

            在他的店鋪中,他的妻子在等待著他。明知道這段時間並不是她的,但是,她卻沒有因為他來到蛋糕班而生氣。來到婚姻的第十年,她早已明白如何和自己的丈夫相處,所以,她從來不怪。

          徐陸進去,把蛋糕交給自己的妻子。

        「九時見。」他說。

        「為什麼今天會多了一個蛋糕?」她問。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問一下。反而,她很高興,因為她愛甜食。

        「我的朋友說,在這幾星期吃得太多蛋糕,再吃不下去,所以,她給了我。」

          她笑著點頭,離開了店鋪。

          而他,嘆了一口氣。他說謊了。可是,他又可以如何說下去?

          這並不是韋慕文第一次出外吃飯,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會在家,在準備一些菜給那個他。但是在這一刻,她才發現,沒有了他,她不知道如何渡過這些時間。

          她是渴望自由的,但是,在這裡,她更像一隻一直被困住的鳥。在終於可以出去的時候,卻不知道如何飛。在這段婚姻中,她終究,也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看著窗外,那是徐陸的店鋪。韋慕文一直在那裡看著,看到他進了入去,也看到一個女人拿著她的蛋糕,走了出來。那是他的妻子吧,果然賢良淑德。她笑了一笑,喝著咖啡。選擇咖啡不是因為太累,而她可以坐在這裡,看一整天。

            第一杯喝完,已經是七時。她看著那間店鋪,卻沒有人走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看到自己的樣子,帶有空虛,帶有期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把戒指脫了下來,然後,只是看著那邊的位置。

          她低下頭,看著快要喝完的咖啡,她站了起來,離開。她看著那店鋪,吸氣、呼氣、又再吸氣,她在做什麼,她究竟在做什麼。也許,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這一天,他竟然取代了阮卓藍,成為了她一天之中看得最久的男人。

          戴上戒指,她慢慢走回家。在這十五分鐘中,她低下頭,在沉思。在看到他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來到這一步,所以,她和他之間的相遇,是一個意外;所以,在開頭,在看到他的時候,她沒有相約下次見面的時間。但是現在,是不是一切都改變了?

        在本質中,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可以愛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他,但是,在這一刻,她必須控制自己。因為,她愛的人只有一個,阮卓藍。

          推開門,她回到家中。看著空無一人的家,她開了燈,跌在在沙發之上。她想,也許今天,她不會再看到他了,其實來到了這一刻,她也沒有這個心思看他、望他,和他說話。忙了一天,累意漸漸走到她的身上,她閉上眼睛,沒有發現她仍然沒有換一件新的衣服。

          她發了一個夢,在這個夢中,她回到二十七歲的自己。那個時候,她和阮卓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他們去看電影,到不同的地方,去造他們之間的回憶。她來到了他們剛一起時到過的那些地方,她看著旁邊的那個男人,慢慢地靠近了他,而他,也沒有拒絕。

          只是,夢中的她醒了。她看著旁邊的男人,卻發現他成了徐陸。那個,不應在這個時候認識的男人,但是在這一刻,他卻坐在她的身旁。原來,她也會害怕,因為在那一刻,她站了起來,不斷退後,而他卻沒有追著她,也沒有說什麼。

          她退到最後,迫到退無可退,他消失了,而阮卓藍,也沒有再回來。她哭了,淚流了下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哭。是因為阮卓藍的消失?還是,徐陸?也許,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是,她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打開眼睛,她看著牆上的鐘,已經是另外一天的早上七時。在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但是,明明她記得,昨天的她並沒有蓋上任何衣服。所以,她站了起來,跑到不同房間,打開那些房門。

          而她,卻看不見他。

          她再次坐在地上,就如在那場夢一樣。看著那些沒有人動過的房間,她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她恨他,明明回來了,卻沒有告訴她,然後過了一夜後,他再次離開。那,她是什麼,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打理家中事務的人嗎?

          她不敢這樣想,可是,空虛告訴她一切。沒有他的氣味,這不是他們的家,也再沒有溫暖。她曾經想過,也許在幾天之後,等大家冷靜下來後,她開口解釋,但是,他的行為說得很清楚。

          然而,她不知道,更恐怖的,在等待著她。

          在她站了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信息。

          『韋慕文,我走了,去旅行、去公幹。不知道何時回來,但是,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回來的,那個時候,我們才見面吧。』

            那個時候,是晚上十一時。她不知道他是在甚麼地方傳的,但是,這個信息告訴她,在這之前,他曾經回來,然後,出發到機場。也許,這也可以解釋那件衣服如何出現。

          他們錯過了。在同一個地方,他們見到了對方,而他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她。

            哭,已經無力了。他沒有把機會交給她,而她,也因為害怕而卻步。於是,冷戰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快可以令玻璃破裂的方法。而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方法。

          她笑了,看著手機,她點入通訊錄,看到那個男人的名字。

          她想了五秒,卻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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