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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 死亡鬼面

      東方逐漸浮顯魚肚白,第二天夜晚就如此結束了。

      看著初晨,万俟乾罡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雖然跟胖子巴東被硬湊成一組,但任務終究會到頭。昨夜最後奮鬥的結果,只差了最後一枚---黑鏡上的第五十七號鬼故事碎片,會是什麼奇特的鬼怪呢?

      万俟乾罡眺望遠方的日出,嘴上叼著草桿,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兩天以來,我倒是挺上手的,難不成我真的對獵手產生了興趣?這可不成啊,我可是將來要成為說唱大師的男子漢,絕對不能忘了初衷!」万俟乾罡忍不住在心底胡思亂想道。

      怡然自得的胖子巴東,從昨晚就以墓碑為枕,以土地為床,立馬睡去,甚至開始打起呼。完全不把躺滿死屍的墓地環境放在眼裡,這傢伙難道是百年難得一遇不世出的奇葩!?

      「喂喂,死胖子,起來、起來了。」万俟乾罡用腳踢了踢他那肥滿的脂肪肚。

      「明明有休息室可睡,偏偏要睡在這骯髒不堪的墓地…」万俟乾罡真有些納悶這奇行種哪來的。

      進入第一關選考前的那道綠色木門很是厲害,當晚万俟乾罡和巴東一進入綠色木門,便瞬間       被傳送到了某個不知名的鬼屋,毫無意外,都是有一群無聊透頂的傢伙聚在一起大聊鬼故事。於是之前收取碎片的那一幕,在這兩夜不停地重複上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回放。

      而每當兩人完成一次蒐集重入綠色木門,那道門不是將他們傳回那籃球場大小的屋房,而是傳到一間乾淨整潔,具有極簡風格的雙人小套房。這雙人套房雖說是小巧精緻,但也五臟俱全。除了又大又柔軟的床外,食物和水也在一應俱全地放置在一台不算大的冰櫃裡,而且吃光喝空還會自主補充,這麼給力的空間,活脫是系統流的套路啊。

      話說這選考待遇如此優渥,難怪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傢伙前仆後繼地想參加。獵靈公會的手段難以想像,連傳說中洞天福地般的半位面空間都捨得在獵靈選考用上,估計油水撈了不少。

      万俟乾罡好不容易將胖子巴東給踢醒,他們一同回到了小套房內睡覺休息,等待最後一夜的降臨。前者在這兩天,不,這兩夜除了習慣吸血鬼般的作息,還得受到胖子巴東如打雷似的鼾聲侵擾,所幸他還有封閉式耳機,否則早已累垮。

      一日無語。

      房內牆上的時鐘猛然響起擾人清夢的鐘聲。

      只要天一黑,鐘聲就會響起,這三日入夜來都如此這般。

      万俟乾罡才剛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豬臉趴在他枕邊盯著他瞧,嚇得前者心都寒了,人也醒了。

      「我草!死胖子你幹啥!」万俟乾罡立馬從床上彈起,一隻羅漢大腳飛踢而去。

      想不到巴東不僅是個死胖子,還是個身手靈活的死胖子,万俟乾罡的羅漢大腳還沒踢出去,巴東就已迅速移動到門邊站著,一臉譏諷地看著万俟乾罡。

      「尼瑪,那表情真令人不爽,勞資絕對要找機會好好報復!」万俟乾罡咬牙切齒地暗道。

      「時間要到了哦。」死胖子巴東突然坐在門前,隨口說了這句。

      「知道啦,給我幾分鐘。」万俟乾罡起身折起棉被,準備去梳洗一下。

      万俟乾罡揉了揉自己的左肩,這一覺他睡得腰酸背痛,睡夢中亂七八糟的夢,等到他睡醒倒全也忘記,好像夢到他媽出現似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醬子。

      万俟乾罡簡單梳洗完後,出了浴室瞥見,胖子巴東還坐在門前等著,一動也不動。

      「也不知道在幹啥,不過干我屁事。」万俟乾罡不置可否,便轉身先去做些行前準備。

      万俟乾罡整理好儀容,走向綠色木門之時,胖子巴東才倏地從地上起身,一言不發跟著他進入綠色木門,這傢伙今晚有點奇怪。

      万俟乾罡打開門,眼前一陣模糊扭曲,跟之前無異。

      等到周圍環境恢復正常,照慣例環顧四周。

      不看還好,一看真是乖乖不得了。這最後一枚碎片的地點既不是在人煙稀少的墓地,也不是在陰森恐怖的破房,是在一座身處莊園之中的歐式古堡。

      夜幕才剛降臨,莊園裡滿布的花草樹木被微風吹得一陣陣沙沙聲,除此之外沒有半點聲響,甚至於些微的蟲鳴都聽不見。鋪排平整的柏油地毫無髒亂,古堡旁並排停著兩輛認不出品牌的英式骨董車,顯示古堡是有人居住的。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整棟被歲月痕跡擁抱的古堡卻已燈火通明,和入夜的藍灰色相映襯,甚為高貴。

      「如果我沒看見不遠處的路口標示寫著清楚的中文字,估計我還真會以為來到了歐洲某個百年小鎮。」万俟乾罡並沒有欣賞這選考以來第一次出現的美景太久,便打量起四周環境。

      万俟乾罡開始尋思這會如此平靜,這最後一枚碎片到底會出現在何處時,不禁在心中暗誇自己職業素養好,不像幾丈外看美景看得出神,一句話不吭的某胖,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數分鐘後,周圍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靜得出奇。

      真是怪了。

      每次通常穿過綠色木門之後,說鬼故事的民眾和能量碎片幻化的鬼魂也都一前一後登場。

      這節奏不對啊!

      「身為一個未來要成為說唱大師的潛力新秀,怎能容忍節奏不對呢?」万俟乾罡搖搖頭說道。

      「嗚嗚嗚嗚嗚,媽咪好可怕有鬼!」正當万俟乾罡想要來個即興創作熱一下場子,古堡內傳來小女孩的哭喊聲。

      「有戲!」万俟乾罡立馬邁開步伐,朝著古堡飛奔而去。

      万俟乾罡一躍而上古堡門前階梯,二話不說就舉起左腳用力將門踹開,完全好萊塢動作片的登場,彷彿帥氣的男主角要英雄救美…他是這樣子幻想的。

      万俟乾罡試圖用力把門踹開,但這門不知怎麼回事紋風不動,不僅門沒如想像中被他踹得倒飛而去,他的腳踝還因為用力過猛,像是扭傷似的痛得爆炸!

      果然,俗話說得好。

      幻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電影都是騙人的,好孩子不要學啊!

      万俟乾罡又糗又痛地在古堡的門口扶著他的腳踝蹲下,不由想到"禍不單行"這句成語,轉頭怒視那個進來到現在像個石像杵在那的胖子巴東。

      「喂!死胖子,你到底要站到什麼時候?你是站著睡著了嗎!你還不幫手,我就叫主考官取消你資格!」万俟乾罡氣急攻心地朝他發火,發洩一下他心中的不滿。

      想不到話語剛落,胖子巴東這時倒是動了,伸出手,指了指古堡頂端。

      「嗯?」万俟乾罡稍微一跛一跛地下了階梯,忍住疼痛,抬頭往胖子巴東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從古堡二樓陽台窗戶,緩緩飄出一道透明白影,而”它”飄出來的同時,樣貌也漸漸清晰浮現出來,一張哀傷的老男人臉孔。

      万俟乾罡見狀,想也不想就脫口念了段通俗的傳家收服咒,而那哭喪著臉的老男鬼便消散成灰色煙霧,等煙霧又聚攏成一團碧綠色的鬼火,漂浮在半空時,他才停止念咒。

      万俟乾罡機械化地如常招手,那團綠色鬼火便飛至他掌中,靜止不動。

      「大功告成,哈哈。」万俟乾罡見事情順利,彷彿暫時忘記了疼痛。

      万俟乾罡喜孜孜地拿出只缺一角的黑鏡,將那團綠色鬼火按上。

      黑鏡發出一道銀光,綠色鬼火即消失無蹤,接著鏡面浮起一段文字。

      「第五十七號…古堡遊蕩悲傷老男子鬼魂…這名稱要不要這麼直觀?」万俟乾罡啼笑皆非地道。

      那段文字浮現數秒便逐漸淡去消失,黑鏡恢復如常,現在是一面完整的黑色鏡子,平滑如新。

      「胖子,拿你的白鏡過來,要開始最後的步驟了。」万俟乾罡語帶雀躍地向胖子巴東招手,都忘了多加個”死”字。

      剛都沒仔細看照胖子巴東,万俟乾罡說的話他是聽到了,也邁步走向後者,但他卻看上去十分不對勁,臉色鐵青,直冒冷汗,總不可能是怕鬼吧?

      莫非真有怕鬼的獵手?

      「喂,死…巴東,你搞什麼,不舒服嗎?」万俟乾罡覺得這時候還不關心關心,好像就顯得他很冷血。

      胖子巴東一句話也沒說,慢慢掏出白鏡遞給万俟乾罡,身子就往旁邊一彎,開始吐了!

      「死胖子,再亂吃東西吧你,嘗到苦果了吧!吐死你!」万俟乾罡接過白鏡,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自以為是地好好地教育胖子巴東一番。

      「暫時不管他,正事要緊。」

      傳說中,鏡子一直都是串聯陰陽的代表物。

      万俟乾罡照著父親曾經傳授過的方式,讓黑白兩鏡相互對照,鏡面對鏡面。

      於是,万俟乾罡將黑白兩鏡相疊,放在古堡前的空地上,退了丈許遠。

      安全第一。

      他瞄了一眼胖子巴東,竟吐出了一坨坨黑黑髒髒的不明物體?

      當万俟乾罡還在疑惑死胖子欠佳的身體狀況,一陣鏡子碎裂的聲音響起。

      只見古堡的空地上,黑白兩鏡徹底粉碎,並很是突兀地在空地中心開始颳起小型龍捲風!

      那小龍捲風中心開始噴發紅青綠黃,亂七八糟的光芒,其中還傳出陣陣意義不明的低吼聲,而且那龍捲風越來越劇烈,朝著中型龍捲風發展!

      「我去!這是哪門子的激活?看這聲勢是要團滅的節奏了啊!」万俟乾罡被突如其來的異變驚得忍不住大叫道。

      但那團龍捲風又突然開始縮小,光芒內斂,聲勢漸歇。

      「崩!」一聲巨大低沉的爆炸聲響起。

      一股熱浪朝著万俟乾罡襲來,他不自覺閉上了眼。

      當他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空地地上突兀地出現一尊…外國人臉孔打模,足足有兩個姚明那麼高的巨大白色雕塑頭像!"它”還開始扭扭脖子做伸展,還打了個哈欠!

      這就是所謂第一關的最後魔物?

      万俟乾罡往後退了一步,卻踢到了一團厚實的肉山,啊是胖子巴東,想不到後者吐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万俟乾罡順勢踢了踢胖子巴東,想趁召喚魔物還沒注意他們前先拉開距離,結果前者猛力踢了幾腳,胖子巴東還是毫無反應,万俟乾罡剛扭到的腳踝又發疼了。

      「天啊!該不會真的吐到死了吧!?我只是說笑罷了!」万俟乾罡心中吶喊道。

      「對不起了,胖子,你犧牲小我,我來完成大我。」万俟乾罡厚顏地說著。

      只見那巨大頭像已開始東聞西嗅,想來還沒發現他們,万俟乾罡趁機拔腿往回跑…疑?門?門呢!消失了!

      「坑爹啊!!!」

      万俟乾罡立刻反應,向古堡背面跑去,當這種情況,首先當然是要找好安全藏身處!他這時衝百米的速度可能都能參加奧運會了,聽著後頭沒有任何聲音跟過來的跡象,万俟乾罡鑽進了古堡後方花圃上的小樹叢裡,暫時鬆了一口氣。

      人在危急時刻爆發的潛能屬實驚人。

      在這一瞬間,万俟乾罡的腳踝彷彿得了失憶症。

      「快,行囊裡…有了!」万俟乾罡將手伸進行囊袋內,胡亂抓了一會,將一本厚重的書拿出。

      嚴格說起來它並不是書,是經過數代人不斷整理翻新的家傳筆記,管叫"獵靈大全”。裡頭應有盡有,內容五花八門,就算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

      自從魔禍爆發以來,古老的獵手家族所傳承下來的魔靈資料便顯得彌足珍貴,就算在市面上用高價收購,卻也有求無應,猶如全套寶可夢圖鑑般稀有。

疑,什麼是寶可夢?

      「我找找…快點…不是…不是……等等就是這個!」万俟乾罡靠著記憶快速地翻找,總算找到一張和那巨頭魔物一模一樣的圖畫。

      万俟乾罡手指順著圖畫往下,開始讀起簡介。

      「死、死亡鬼面!」万俟乾罡不由得驚呼。

      涼了。

      這把看來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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