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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上.

01上.

      鈴鈴、鈴鈴,床頭櫃之上鬧鐘喚著,床上的男子俊眉輕擰,閉著眸伸出手摸索著吵鬧的源頭。

      叮的一聲,又是寧和的早晨,他拉過被褥、掩著自己的臉繼續熟睡。

      進入夢鄉之際,細微的聲音鑽入耳裡,他倏地驚醒,臉仍埋在被子堆裡靜待其變,須臾、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接近床邊。

      「少、少堂主,該、該起床更衣了……」

      「唔……」男子翻了個身,整張臉皆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對於女僕的提醒充耳不聞。

      「少堂主……」

      「婼兒。」慵懶而沙啞的嗓音自枕頭悶聲而出,讓床邊的人兒微震了下。

      她總容易被少堂主嚇到。

      大概是因為總是不經意便看著他發愣吧……

      片刻,她慌亂低頭回道:「是。」

      「妳都跟在我身邊多久了,怎麼還跟學校那些孩子們一般……」被喚作少堂主的男子總算坐起身,修長的指輕扒凌亂的酒紅色短髮,嘶啞著嗓音、無奈地道。

      風清冽懶洋洋地瞥了婼兒一眼,睡意在他臉上一覽無遺。

      婼兒是王叔的女兒也是他的貼身女僕,年紀比他大了六歲,他從小、便是婼兒陪著的。

      他看著仍低著頭的她,她的頭髮柔順而黑亮,精緻的鵝蛋臉還襯著些許稚氣,是個有耐心又負責的女孩,跟在他身邊服侍他、其實是委屈她了。

      「我、我……」

      「還有啊,現在這裡沒有別人,怎麼還叫我少堂主?」

      「可是……」

      她仍低著頭、兩手握得死緊,惹得風清冽忍俊不住,微揚嘴角。

      「好了好了,莫可是了,我起床了,妳先出去吧。」

      「是。」

      待婼兒退出房間,風清冽簡單將被子摺疊好──他從不願將這些事情交與其他人替他做,然後走進浴室晨浴。

      約略沖洗過後,他套上制服,站至全身鏡前整好儀容,便抓起被自個扔至沙發上的毛巾稍微拭過仍滴著水的短髮後,拎起書包便走出房間。

      穩步下樓,尚未踏上一樓的木地板便看見他的父親坐在餐桌前翻著報紙吃早餐,他走至餐桌前坐定、將書包放下,拿起一塊金黃的法式吐司優雅吃著。

      餐桌上一片寂靜,他倒也習慣了,於他而言,自從大哥與母親相繼去世後,這便不像個家了。

      所謂溫馨和樂,自然也不會上演。

      「清冽,我交代你的事情,辦了嗎?」在他快解決掉手中那片土司之時,風勁天開口。

      他瞥了父親一眼,依然優雅嚙著煎得恰到好處的法式吐司,無視於風勁天已然肅起的臉孔。

      風勁天身著黑色襯衫、加上剛毅的臉部線條,顯得嚴肅而懾人。

      「我在問你話。」他將報紙重重放下低吼,震懾了身邊的僕人們。

      風清冽卻絲毫不受其影響。

      吞下最後一口早餐,他輕緩舐過沾著食物碎屑的指尖,薄唇染上一抹輕笑,站起身:「早餐很好吃呢,辛苦你了。」他的視線落在風勁天身後的廚師身上。

      「風清冽!」

      「父親,我出門了。」

      拎起書包,他洋洋灑灑往玄關走,無視父親氣得發青的面容。

      鏗鏘──盤子破碎的聲音劃進他的耳膜,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那件事情我沒有辦,也不會辦。」

      「你!」

      「既然堂主的位置現在是我坐了,我要怎麼做,你干涉不得。」

      「你敢!」

      聞言,唇邊的笑意擴散,他回過頭,看著父親被自己激怒的面容,他的心情出奇地好,端詳片刻,他開口:「你若別害死大哥,『冷堂』輪得著我插手麼?」

      語畢,他步出大門,揚手揮了揮以示道別。

      「反了!」

      婼兒關上門前,這是他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是啊,反了,這重擔會落到他身上,可真真是反了。

      不過,就是因為反了,他才要讓它走回正軌,可不是麼。

      緩步走著區區幾分鐘的路程,他從沒算過家與學校之間的距離,反正,花不了多少時間。

      「風貴妃,早啊。」細柔好聽的女音竄進他耳裡,伴著他最痛恨的稱呼。

      媽的,好好一個男生被這樣叫,他臉往哪擺?

      「靠,就說不要這樣叫。」輕蹙俊眉,漂亮的亞麻棕色捲髮入了眼簾,他無奈看著前方的女孩,低聲罵道。

      「嘖嘖,讓那些孩子們聽到你罵髒話──形象會扣分喔?」關允翎輕挑細眉,輕輕笑道,捲度適當的大波浪捲髮在身後亦輕輕晃蕩,惹來不少男學生的目光。

      「這樣就能讓那群孩子對我失望透頂,我倒不介意多罵幾次。」他望見不遠處校門內已然成群準備「迎接」他倆進校門的孩子們,一陣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

      他待的班級可號稱「美男後宮」啊……怎麼還輪得到他有這樣廣大的、嗯,粉絲群呢……

      「嗯。」她輕淺一笑,笑得雲淡風輕,不失她校花的稱號。

      眼前這幕,於其他學生而言,是多麼養眼的畫面哪……俊男美女呢。

      依然優雅著步伐,風清冽將書包拎在身後,頎長的身型惹得女孩們一陣尖叫:「冽公子──」

      他壓下心頭的無奈,朝女孩們望去,淺揚嘴角,開口:「孩子們、早安。」

      一瞬,女孩們臉紅心跳,全害羞得發不出聲響。

      「冽公子,人氣不輸於其他人呢。」關允翎溫柔笑著,優雅對著男孩們揮手,本來看著她的那群男孩,紛紛移開視線、靦腆地搔著頭,惹得她笑意加深。

      「妳也不差啊。」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那群男孩們不禁失笑,這些孩子們啊……雖然總是惹得他不得安寧,亦有他們的可愛之處。

      踏進川堂,後方又傳來一陣尖叫,他們停下步伐,不約而同回頭一望。

      哦、是吳子靈呢。

      尖叫聲此起彼落,他們相視一笑。

      尖叫聲不過是拉開序幕,精彩的一天、現在才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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